荆棘烬吻

　　低温实验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甜腥。林疏月哼着《G弦上的咏叹调》，手术刀精准剖开蓝闪蝶的腹部。显微镜下，蝶翼鳞片显露出纳米级蚀刻——"2018.03.14 09:27 苏城暴雨"。

　　"第2147号实验体记忆载入完成。"她对着空气轻笑，颈后曼陀罗纹身的电子花蕊跳动着红光，"现在让我们看看，厉夫人临终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玻璃柱里的脑组织突然剧烈抽搐。培养液泛起涟漪，倒映出姜瓷的脸——确切地说，是顶着姜瓷面皮的克隆体正在摘除子宫。林疏月痴迷地抚摸监控画面，指尖沾上冷凝水："多完美的虹膜复刻，连毛细血管破裂的弧度都和本体一致。"

　　警报器骤然尖叫。

　　林疏月转身的瞬间，手术台无影灯炸成碎片。厉砚舟站在漫天玻璃雨中，枪口还冒着硝烟，脚边滚落着从陶俑体内取出的桅杆碎片。

　　"你给她做了记忆清剿？"他踩碎地下的神经导管，芯片迸溅出蓝色火花，"还是说......"枪管抵住她太阳穴，"你连自己的脑子都改造过？"

　　林疏月突然娇笑起来。她扯开白大褂，露出心口皮肤下蠕动的微型芯片组："砚舟哥哥，当年你把我从孤儿院带回家时，不是说最喜欢我背《圆周率》的样子吗？"她突然用手术刀划开脖颈，电子表盘纹身迸出电流，"3.1415926...你看，我背到第21474836位了呢。"

　　厉砚舟瞳孔收缩。那些芯片的排列方式，分明与母亲遇害现场的电磁脉冲装置同源。他突然扯开林疏月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道新月形疤痕——和姜瓷阑尾手术疤的缝合手法完全相同。

　　"原来你才是......"他扣动扳机的刹那，实验室穹顶突然降下防弹玻璃。子弹在氮化硼涂层上擦出妖异的紫火，映出林疏月癫狂的泪眼。

　　"太迟了。"她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你的姜瓷正在3号手术室，进行第2148次记忆覆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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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瓷视角*

　　剧痛从太阳穴穿刺而入。姜瓷被固定在记忆嫁接仪的金属桎梏中，视网膜上飞速掠过陌生画面：穿校服的林疏月蜷缩在厉家阁楼，用碎瓷片在墙面刻满"姜瓷去死"；暴雨夜的苏绣工坊，有人披着她的外套将青花瓷瓶递给厉夫人......

　　"记忆覆盖进度89%。"机械女声冰冷报数。

　　姜瓷的虹膜开始频闪，这是通感症最后的抵抗。在意识溃散的边缘，她忽然嗅到厉砚舟的沉香尾调——混着血腥气的怀抱将她拽离手术台，温热的血滴进她痉挛的指缝。

　　"抓紧！"厉砚舟撞开通风管道，他后背插满玻璃碴，西装碎成褴褛的布条。姜瓷触到他裸露的胸膛，那里有新鲜烫伤的蓝闪蝶图案，蝶翼纹着"JC-2018"的摩斯密码。

　　追捕者的脚步声在下方轰鸣。姜瓷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下，她看清通风管壁的抓痕——五年前被囚禁时，她用婚戒刻下的"SOS"符号旁，多了一行未干的血字：[婚纱里有母亲的SD卡]

　　"别信...林疏月..."厉砚舟咳出黑血，他颈侧浮现出细密的电子纹路，"我的记忆...被..."

　　整栋建筑突然倾斜。姜瓷抱着他滚进废弃货梯时，看见下方实验室爆出幽蓝火焰。林疏月站在火海中跳华尔兹，烧焦的曼陀罗纹身脱落，露出下方更古老的烙印——厉氏家族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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