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九天一战
有樱花自楼观台坠落,一片两片……
楼观台下,冲田已经迫不及待预备冲进台里查探情况,但被一直沉默着的烛平拉住。
“辰埃忘恩负义!烛平,你为何拦我?”冲田暴怒,一把挣脱开烛平的牵制,火急火燎地拔出光剑。光剑出鞘,森厉的寒光骤然闪耀!
“大师兄,不可。”书生烛平从容不迫,乾坤扇在他手里十分安静地躺着,没有发出丝毫危险来临的预兆之光。
冲田最看不惯烛平一介书生气的不慌不忙,他担心师父苏晋,方才那道邪魅的黑色光束,竟然不费吹之力地就破开栖霞的结界,来人修为不可小觑。
“大师兄,师父进关之前,可是留言在先。若是有客来访,我等不可轻举妄动。”
正欲往里去的冲田猛地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烛平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在他看来十分得碍眼。心下不爽,脸上的表情自然跟着难看,冲田一介武夫,从不信什么造化心术,他只相信,天下间凡事皆可用武力解决。
“为何,你们都不担心师父?”冲田纳闷,烛平迂腐陈旧也就算了,但精明善谋的三弟十八,怎地也是对此无动于衷?
被他这么一问,一直沉默的十八突然咯咯笑了:“大师兄,师父的话,你还信不过么?况且……”十八的眸间划过一丝的安然,“三百年前,你我不是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十八的声音飘渺而淡远,他抬头看着千年矗立在栖霞之顶的楼观台,那里,师父苏晋正在做着今生最重大的决定。
《九遗志•栖霞》载:“圣历元年,苏晋归西,栖霞无主。其徒受师命,翌日前往合虚效忠帝国。”
***
是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白日那道阴霾的黑色之气,此刻在帝都上方盘旋环绕,挥之不去。
黑气之下,一个身材魁梧的赤发男子挥动着巨大的黑之羽翼,幸灾乐祸地俯瞰着地上的一切,随之,伴随着黑气的翻滚搅动,发出阴鸷可怖的笑声。
“哦?我们美丽的血皇啊,你还是不忍心么?”
随着他集聚起来的怨气,黑羽上突然渗出鲜红的血滴,血色在半空中凝结,结成大块大块的血痂。
血痂之上,黑云陡然翻转,噼里啪啦,瞬间,化成无数的黑色小点齐齐向大地冲去!
血灵军团!
那些无数的黑色圆点在落到地面之前,嗖的凌空一跃,弹指之间,他们便化成血灵的模样!
“去吧!我可爱的孩子们,尽情享用你们的美食……哈哈哈……”赤发男子盯着那些开始在地面游走的魔物,忽而仰天大笑。银色月光下,他左脸面颊上那道诡异的伤痕此刻显得狰狞而恐怖。
转眼,成群结队的血灵活脱地穿行于合虚城的大街小巷。寻常百姓家的房前屋后,顷刻间被赤发金瞳的血灵包围缠绕。血灵擅长夜袭,是夜间作战的能手。帝都城里,大片大片的血灵不断地蜂拥而至,疯狂地闯入居民家中,肆无忌惮地噬咬毫无防备的中容子民。呼喊声,救命声,哀求声……被人操纵的血灵没有意识,金色之眼只能模糊地辨别生物死物。天生嗜血的本能被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此刻正在他们体内疾速膨胀。
一时,平静的合虚城化为残酷的人间修罗场!
老弱妇孺大声地恸哭,却换来血灵更加残忍的杀戮。有壮年男子操起家中的砍刀挥向满嘴鲜血的魔物,却被血灵天生的大力震得筋骨碎裂!
“无能懦弱的人类。”半空中,藐视着生灵涂炭的赤发男子,再次发出不屑的哂笑。
血灵一层层向着帝都中央的方向行进,渐渐形成包夹之势,将宏大的中容皇城围得密密实实。
然,他们却怎地也冲不破皇城外的那道强大的结界。不时有带头的血灵尝试着大力突破,却都被结界反弹飞出。
一时,众血灵都茫然地挤做一堆,不知道怎么办。
“哦?是‘护’墙?”半空之上,赤发男子审视着挡在血灵面前的结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透明的结界。
能召唤出这“护”之力量的,难道是……
“奢比尸。”
猛地,一道清冽的寒光划过赤发男子耳际,他鬓角的发丝连带着被一并削下!
“血皇?”赤发男子吃惊地回头,左颊上诡异的伤痕因他猛地抽动而益发显得诡异可怖。
黑发凌空舞动,玄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因惊诧而稍显慌张的故人,如樱花般凄美的脸上淡漠无波。
“血皇……”赤发男子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许是太久的时间没见,再见却是在这般陌生疏离的情境下,他浮凸在月光下的侧脸蓦地闪过金属色的光泽,无情而冰冷。
面对面,辰埃毫无预警地笑了,笑容很深,却满含疲惫:“奢比尸,你实不该贸然带出血灵军团。这帝都之内,深浅难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奢比尸闻言蹙眉,却是对他的话满不在乎:“如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纯血种,也要来替区区中容说话么?不嫌作践了身份!”
“身份?辰埃不过是被驱逐的犯人,岂敢用‘身份’?”辰埃自嘲,却暗暗发力,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慢慢捻出一个光诀。光诀化成一个泛着白炽光的圆球,在他手中慢慢变大。
奢比尸黯眸:“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吗?”
“只怪,当年你背叛了我……”辰埃敛目,毫不犹豫地将“白昼”切向奢比尸!
奢比尸身形灵活,在他发力的瞬间张开羽翼直冲霄汉,避过了辰埃致命的一击!
“血皇,为你盛开的恶之花,桎梏你的罪恶之锁,这是你的命运,逃不掉的命运!”
奢比尸展翅驾于黑云之上,对着辰埃,说着世间最恶毒的话。
黑发如丝般垂下,恰好遮住了辰埃的半边脸,那一双银眸里,顿然现出巨大的杀气。
“不会为了你,杀害那些无辜的血灵。”辰埃冷厉地罢手,抽身飞出黑色的琉璃之幕,玄衣在夜色中飘荡,指尖上缠绕的那些樱色之花,瞬间枯萎湮灭。
“你那逃避的表情,我真是百看不厌。”奢比尸无比陶醉地,一丝不漏地一字一句,“想不到除了你,中容的三太子倒也是个对手!今夜就此罢手,下次再见,我的血皇……我要让你彻底绝望。”
“哦?我很期待。”以牙还牙,辰埃说得很是轻薄。
奢比尸挥动巨大的黑色羽翼,羽翼上再次渗出鲜红的血滴,血滴在空气中结成血痂,一块一块宛如一面血镜。血镜发出炙热的血光,地面上那些正在游走的血灵刹那便原地消匿于无形。
北极九天之上,黑色的云团再次翻滚涌动,发出振聋发聩的轰隆声响,奢比尸凌空鬼魅而笑,转眼便和黑云融为一体。
漫天的黑色消逝之后,尚呆在原地的玄衣人,突然猛地一咳,咳出了一口血!
终究,血之十字,这炼狱般的痛苦,他总要一人背负!
“陛下!”
阑珊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吐血的帝王。
“守墓者,冰姬可安然无恙?”碾灭手上的血迹,辰埃深沉的银眸里因着来人逐渐浮现异样的光彩。
阑珊本想说的话在喉间辗转反侧,终究没有说出口。
随后而来的左内史凌炎,急忙代为汇报情况:“陛下,冰姬安好,目前在欧阳太守府上休息。”
“欧阳?灜先生么……”
“是。灜先生为人忠厚,待人友好,将冰姬交给太守大人,自可放心。”
凌炎汇报得滴水不漏。
辰埃冷漠平静的脸上现出一些的嫌恶,眉头紧蹙,银色的眸子骤然收紧。
阑珊拽了拽凌炎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提欧阳灜,并悄悄拿眼示意,辰埃那急剧直下不悦的神色。
凌炎恍悟,刚要出口的话陡然哽住,被他复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辰埃摆袖,面南而立,脸上那丝嫌恶,被他极好地掩藏下去,“你们速速赶往西宫,告予羲煌——辰埃欠他的恩情,今日便是还清了!”
语毕,他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那道清冽的声音回旋在凌炎和阑珊耳际,丝丝不落,让他们闻言俱是一怔。
“吾皇还是那么任性呢!”阑珊哭笑不得。
凌炎赞同地点点头,跟着说:“谁说不是呢?还是和当年一样。还好我讨厌薄冰,不然……只怕我的下场会和苏晋一样。”
“碰过冰姬的人都得死,吾皇向来说到做到。呵呵……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他是忘恩负义?还是涌泉相报滴水之恩?说他忘恩负义,偏他有情有义;说他懂得感恩,他却瞬间杀了昔日恩人苏晋。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标准的话,该是什么啊?”
凌炎哂言:“薄冰而已。”
***
春苼被欧阳灜安排住在东厢。
春苼头一次出远门,睡不着,便披衣坐起,趴在窗栏上看月亮。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的香气在空中弥漫,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笼罩着大地上的一切。眼睛所到之处,都是这张柔软的网里的东西,一草一木,一虫一鸟。
栖霞山的月亮没有这里看着明亮,栖霞山的夜色也没有这般斑驳陆离。
一想到栖霞山,春苼突然无精打采起来,她好想她的师父和众位师兄,好怀念三师兄十八做的喷香饭菜,二师兄烛平渊博的见闻,大师兄冲田搞笑的笑话……
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呢?
默默地叹了口气,春苼爬回床上,钻进被窝。白天的一切历历在目,但长途奔波,此刻倦意慢慢袭来,她慢慢地阖上眼,期待做一个好梦。
不要,再做那个梦。
插入书签
解释下:辰埃是先去杀的苏晋,再到的合虚,表弄错哦~有时候我自己好自我分裂,亲们有毛看不懂的,一定要给我说哦!不好的地方我一定虚心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