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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改动较大)
一股玉檀香袭来,她害怕极了,也顾不得这么多,紧紧抓着那人的衣裳。
“连小姐还要抱多久?”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棠抬头,与那道锐利的目光交汇时,顿时瞪大双眼。
那清冷的面容好似生长在高山之巅的雪莲,令人不敢靠近。
知棠吓得赶紧从他怀里下来,还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又遇到他了。
“见过太子殿下。”
燕璟不动声色地扫视她一眼,目光满是探究。
与她真是有缘份呢,路过御花园都能遇见她,还正好看见她从秋千上摔下。
幸亏自己手疾眼快。
“连小姐不必多礼。”他说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知棠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真是太丢人了…
柳絮也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见她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小跑着过来。
“小姐…”她的声音还带着些颤抖,“真是吓死我了,都是我不好。”
知棠握紧她颤抖的双手,小声安慰:“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要玩的。”
柳絮扶着她到亭子里坐下,还是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太子来得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回想起燕璟突然健步如飞,稳稳接住知棠的那一瞬间,柳絮忍不住赞叹,但知棠并不为所动,心里发愁的很。
虽说他们有婚约在身,可这般亲密接触,实在不妥,而且他刚才还问她抱够没。
虽说二人已有婚约,但是现在尚未成亲呢,就搂搂抱抱的。
见她神色恍惚,柳絮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小姐可是吓到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知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远远地就看见孙嬷嬷步履匆忙地走来。
“连小姐,这…”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孙嬷嬷心里一跳,自己不过离开片刻,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看到孙嬷嬷脸上的担忧,知棠起身笑道:“孙嬷嬷,我没事,就是刚才看见了一只狗,被吓到了。”
柳絮忍俊不禁,赶紧低下头。
孙嬷嬷狐疑地环顾四周,这御花园哪有狗啊,但见她并不大碍,便没有再多问。
“这海棠开得可真好啊。”怕孙嬷嬷又要问什么,知棠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海棠花。
御花园的海棠娇艳动人,红色与粉色的交织在一起。
这个时节,海棠还能养得这么好,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
“是啊,连小姐,太后娘娘知道您喜欢海棠,特地命人在此处精心培育的。”孙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心里不禁感慨。
几人正驻足观赏时,不远处传来吵闹声,一抹粉色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宫女。
孙嬷嬷眯了眯眼,也看见了来人,在一旁小声提醒:“连小姐…好像是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燕宁,皇后的嫡女,太子的妹妹,自小就受尽宠爱,刁蛮任性,只有面对太子时,她才有几分惧怕。
见亭子那处有人,燕宁小跑着过来,一身粉色衣裙,秀靥清雅,眉眼弯弯。
众人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燕宁点点头,抬手示意她们起身,却一直在打量着知棠,总觉得她很眼熟,脑海里搜寻半天,终于想起了她是谁,开门见山道:“你就是我皇兄未来的太子妃啊。”
“回公主,正是。”见知棠规规矩矩的行李,燕宁撇撇嘴,顿时没了兴致,跟那些世家小姐一个样,原本还以为,她跟她们不一样呢,真是无趣极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孙嬷嬷适时开口解围:“公主殿下,连小姐,时候不早了,不如一同前去陪太后娘娘用膳吧?”
燕宁正想应下,突然想起来太后会问她功课,立马摆摆手,略显慌乱。
“算了,本公主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便。”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孙嬷嬷无奈地摇头,“连小姐,那我们走吧。”
三人一同离开御花园。
……
尚书府内,陈舟远刚从外面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踏进陈灵溪的院子,拿出一包药粉,丢在桌上。
“这是何物?”陈灵溪拿起药粉打量了一番。
陈舟远笑了笑,盯着她,淡淡开口:“这是媚药,是能助你当上太子侧妃的好东西。”
“什么?”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女子,陈灵溪吓得丢在了地上,耳根泛红。
陈舟远没有理会她的反应,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药粉,漫不经心地说:“把它下在太子的酒里,然后,再让人将他引去一个无人的宫殿,到时候你再进去,到时候太子就不得不娶你为妾。”
“可是…”
她犹豫了,她并不是因为权势地位才想要嫁给太子,她是真心喜欢他,她若是这么做,太子会不会厌恶她。
“怎么?”见她犹豫,陈舟远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你不是一直想嫁给太子吗?”
“我是想嫁给太子,可此举,万一出错了,这可是大罪啊。”
见她还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陈舟远一脸不屑,冷哼一声,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陈灵溪,你在这京城里的名声都成什么样了?谁不知道你爱慕太子已久,你觉得除了太子侧妃,你还能捞到哪门好亲事呢?”
陈灵溪没办法,他说得的确没错,现在谁还敢向他们陈家提亲,思索片刻,只好妥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知棠陪太后用完膳,孙嬷嬷送她出宫,坐在马车上,知棠顿感困意侵袭,闭上眼睛养神,路过一处时,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
“怎么回事啊。”知棠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掀开帘子,只见前面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正跪在地上小声地哭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老徐家那个寡妇啊…真是晦气。”
“听说她克死了好几任丈夫呢,谁娶了她真是倒霉!”
“是啊,她这儿子也快活不久了,摊上她还真的是…”
“不仅克夫还克子。”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知棠有些头疼,目光转向地上那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时,她有些于心不忍。
“停一下”知棠吩咐车夫停下,众人见到如此华贵的马车,立马噤声,生怕得罪什么大人物。
那妇人也看见了那辆马车,连忙抱起小男孩疯了似的拨开人群,跪倒在马车旁,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这辆马车如此引人注目,里面的人定是非富即贵。
“好心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妇人拉着小男孩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车窗伸出一只手,光滑细腻,莹白如玉脂,递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那袋上还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海棠花。
“快起来,先拿去给你儿子治病吧。”
妇人接过银子,连忙哭着道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她虽没能看清车里人的脸,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
待马车远去,那妇人抱起地上的小男孩直奔附近的医馆,谁知刚踏进去,里面的大夫却嫌晦气,一脸嫌弃地让人把她撵出去。
“你们…你们凭什么,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妇人气得不行,狠狠地瞪着那医馆的招牌,眼看着小男孩越来越虚弱,妇人心疼地抱着他的身体,脸紧紧贴着他,“虎儿,别怕,娘在。”
“这是怎么回事?都道医者仁慈,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来人一袭青衫,面容清俊,眉宇间尽是儒雅。
正是新科状元段然,虽然年轻,却深得圣心,同时更是丞相连汛的侄子,年少又富有才华。
他奉皇上之命到民间巡视,路过此处却看见这一场景,一向就路见不平的他可看不惯这种行为。
他俯身将妇人扶了起来,大步走进医馆,如墨的眸子一寸寸打量着医馆的大夫,那大夫刚才还理直气壮,对上段然的目光又有些底气不足。
“这个寡妇克夫,谁…谁敢治啊…”医馆大夫支支吾吾,声音越来越小。
“哦?”段然唇角微扬:“不能治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治病还要看八字,不如禀告皇上,由皇上来定夺,如何?”
那大夫一听他搬出皇上,立马吓得应了下来,硬着头皮给小男孩诊治,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地看着段然,又低下头,“可是这药…是要花钱的…”
段然刚想说什么,那妇人打断他,掏出知棠给的钱袋,粗暴地打开,露出满满的银子,“我有银子,我有。”
段然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那个钱袋,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而且上面还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海棠花。
但他却没有多问,待大夫抓好药后,将他们母子平安送至家门口,才离去。
回到府中,他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抚摸着一幅画,画上是一朵海棠花,目光温柔。
这幅画不算好看,且边幅已经泛黄,却被他视若珍宝。
“棠儿。”他小声呢喃了一句,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笑,轻轻把画小心地收好。
这画是他心心念念的表妹十三岁时画的,但又嫌弃画得不好直接扔了,没想到在她离开时,他刚好进来看见了,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一直珍藏着。
这份感情,是说不得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罢了,你很快就是太子妃了,我又何必如此呢。”他似乎想通了一般,叹了口气。
确实该放下了。
入夜,月色被阴云所遮盖,忽明忽暗。
东宫依旧是灯火通明,太子最不喜黑暗,这是满宫皆知的,因此东宫一整夜都是明亮的。
寝殿内点燃着的安神香袅袅升腾,燕璟合眼躺在床塌上,这安神香却对他丝毫没有作用,回想起白日里御花园那一幕,她的脸,她的声音,她害怕的模样,让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她屏住呼吸,见燕璟仍然是紧闭双眼,小声唤了声:
“殿下?”
以为床塌上的人已经熟睡,小宫女胆子也大了起来,将自己的头发随意地弄得凌乱,然后解开自己的裙带,正当她蹑手蹑脚地想要爬到床塌上去,燕璟一把抓住她的手,厌恶地摔在地上,眸底一片寒意。
“放肆。”
小宫女被这一摔,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连忙伏在地上求饶,“殿下,殿下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说,是谁派你来的。”燕璟阴沉着脸,取来一方帕子擦了擦刚才碰过她的手,他一向最讨厌这种女人,看来,这东宫是时候要整治一番了。
那小宫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无人指使…是奴婢自己想要攀附殿下,所以才…”
“是吗?”燕璟勾着唇角,那双好看的眼睛含了几分笑意,可却让人看得五内发怵,他拍拍手,几个侍卫走了进来,等候吩咐。
“拉下去,杖毙。”
那宫女吓得浑身发抖,惊恐地尖叫出声,却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下去。
“去查清楚,这宫女的底细。”待声音远去,燕璟才对着暗处低声吩咐。
这动静惊醒了打着瞌睡的李公公,他赶紧提着灯匆匆赶来,只见太子站在寝殿外,皎洁的月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地上,像覆了一层寒霜。
“殿下,这…”
听到动静,燕璟回过头,询问近期是不是有新的宫人入东宫。
李公公答道:“回殿下,前几日确实新拨了一批宫女太监过来…”
“新来的那一批,全部逐出宫。”
李公公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不敢多问,低声应下。
寝殿外又恢复了寂静,偶尔有风拂过他的发梢,他本来就没什么睡意,这下更是难以入眠,望着漆黑的夜空。
不知不觉间,记忆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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