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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胆小鬼
时昭止住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宋言霁:“对不起,我是故意的。”
宋言霁:。?
一旁的言谣听着这段对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宋言霁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宋言霁:够了,求善待。
无奈,宋言霁只能转移话题:“妈,要不你也给小画家展示一下?”不知为什么,他眼里隐隐含着期待。
言谣有些为难:“要不——”可她又看到两双亮闪闪的眼睛:“……行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时昭觉得有点奇怪,但因为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乖乖坐在一旁等着。
言谣走到钢琴旁坐下,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上面,但过了许久,她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宋言霁叹了口气:“妈,算了吧,我就是说说而已。”虽然语气里有些不在乎,但他脸上的神情出卖了他。
“唉……”言谣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她冲着时昭柔柔的笑:“不好意思啊小昭,阿姨最近没怎么练习,下次吧,好吗?”
时昭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他没有多问:“好的言姨,没关系。”
宋言霁在一旁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言谣见状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小霁,别担心。”“妈,我没事。”宋言霁回道。
骗子。时昭想,他看到了少年泛红的眼眶。
“言姨,宋言霁,时间不早啦,我先回去了。”时昭道:“阿婆会担心我的。”
言谣回过神:“小霁,去送送小昭。”宋言霁说:“知道了,走吧,小画家——”时昭又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宋言霁问道。
“别伤心。”时昭想了想:“我下次再给你画一幅画。”宋言霁闻言轻笑了一声:“别担心,还有,谢谢你啊,小画家。”
“明天见!”时昭回头挥挥手。
宋言霁倚靠在门上:“明天见。”
回到家,时昭想了想刚刚发生的事,但是原谅他脑细胞不多,想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头绪。索性他就不想了,开始埋头做作业。
江兰买菜回来就看到小少年安安静静的做着作业,她也不由得放轻脚步,不想吵到时昭。而等他做完作业事时,江兰也把饭做好了。
“时崽,吃饭了——”江兰喊着。时昭应声:“阿婆,我这就来。”看着眼前的的菜,时昭感到一阵满足——都是自己爱吃的。
说起来时昭也挺挑食的。葱切成葱花可以吃,切成葱丝不行。番茄不吃但会吃番茄汁。大蒜可以吃但不能被他发现。不吃海鲜、菇类、鸭、羊、胡萝卜。菜只吃白菜叶和娃娃菜。尤其讨厌生姜。水果只爱吃甜的,喜欢吃各种类型的土豆还有甜品。
江兰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时崽啊,你妈妈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又给你加了一门化学要补。”她顿了顿斟酌着道:“你都这么忙了,好不容易放假没有作业,要不然……”
时昭知道她的意思:“没关系的阿婆,你别担心,我可以学的。”
江兰沉默许久,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时崽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乖了。”时昭垂着头,不说话。
于是第三天又是同样的流程,只不过他这次没有在宋言霁家多待,急匆匆的。
宋言霁见状不解的问:“小画家,你很忙吗,这么急,都不在我家陪我玩了。”
时昭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下次吧,我今天要上化学课。”
“不是吧,你早上要上数学物理,下午要来我家学画画还要去学化学?”宋言霁不可置信。
时昭点了点头:“对啊,我晚上还要写作业,是挺忙的。”
宋言霁目瞪口呆:“这都放假了 ,你还这么忙,不累吗。”
“刚开始是有点,不过现在还好,习惯了。”时昭不以为然。
“在下佩服,佩服。”宋言霁真诚的夸赞。
“谢谢。”时昭敷衍的回应。
上完化学课又写完作业。时昭躺在床上开始神游天外。
“你怎么这么忙?”
这句问话,从小到大,时昭听了无数次,他每次都答道:“习惯就好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关键词,说出来就会触发这个名叫“时昭”的“机器人”的回答。
其实累不累早就不重要了,哭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接受,给自己减少一件烦心事。毕竟人的一生那么长,每件事情都烦,那人不早就烦死了。时昭如是想。
只是有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某个时姓小朋友会偷偷躲在被窝里掉眼泪。
早晨七点闹钟一响,又双叒叕是新的一天。
时昭照例上完早上的课,下午来到宋言霁家。只不过这次言谣没有给他上课,而是让他自己发挥,想画什么画什么。
宋言霁凑到时昭面前:“怎么样,昨天我跟我妈说了,她挺心疼你的,所以就让你休息一下。”
时昭垂眸听着,死水一片的心里似乎有风拂过,让这一滩死水泛起了涟漪。
他低声说:“谢谢。”谢谢你,宋言霁。也谢谢言姨。
宋言霁一愣:“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要是你,我就要开始闹了。”时昭摇摇头:“没有用的,我妈妈决定的事,很难去改变的。”
宋言霁不甘心:“你试过吗?”时昭手上动作一顿,画笔晕染开来。不知是不是巧合,红色的颜料在那张白纸上极为刺目,鲜红一片。
试过吗?似乎试过,好像记不太清了。时昭想。不过他嘴上还是说着:“没关系呀,我本来就要学这些的,早学晚学都一样的。”
宋言霁沉默的看着手机上的游戏页面,大大的“Defeat”映入眼帘,心中的火气不知是对着游戏还是对着时昭。
时昭见宋言霁沉默这么久,不由得有些心慌。
“要不然我给你弹首曲子吧。”宋言霁道。时昭是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愣了一下,点点头。
宋言霁从楼上拿着吉他下来,轻轻拨动琴弦,这次却唱了一首英文歌。
“You have always been a shining star”(你从来都是一颗闪亮的星)
“Don't care too much about others saying you're okay or not”(别太在乎他人说你行不行)
“Please be yourself and shine”(请做你自己去发光)
……
时昭的英语还可以,况且这首歌很好懂,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宋言霁说的很对,但是时昭是一个胆小鬼,他不敢去说,也不敢去做。算了,就这样吧,时昭自暴自弃的想着。
“小画家,你不需要为了你没有做错的事情道歉。”
时昭的心是一座荒芜许久的庭院,里面一棵枯木静静地伫立着。它的枝干扭曲干裂,毫无生机,树皮脱落,露出惨白的内里,周围杂草丛生。
因为宋言霁的到来,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悄然降临。雨滴轻柔地洒落在枯木上,顺着干裂的纹理缓缓流淌。枯木渐渐苏醒,枝头冒出了几枚嫩绿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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