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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暮春骄阳如烙铁般炙烤着戈壁黄沙,白皓轩将我紧紧抱在怀中策马狂奔。玄铁箭镞破空之声贴着我耳际擦过,身后西朔狼骑的呼哨声越来越近。
"放箭!"沙哑的蛮语裹着血腥气传来。
我感到后颈突然覆上温热,白皓轩的鲜血顺着银甲纹路滴落在我颈间。"往北...一直骑..."他喉间发出破碎的喘息,染血的五指仍紧攥缰绳,"昭若...别回头..."
"皓轩——!"我尖叫着抓住他垂落的护腕,掌心满是黏稠。
冷汗浸透中衣,我惊叫着从榻上惊坐而起,撞进索奚木阴鸷的眸光里。
日光在他眉弓投下浓重阴影,玄色蟒袍上乌木香混着铁锈味,指节正无意识地摩挲腰间弯刀。
"王上..."我抓住他的袖子,"白将军他..."
"我该将你那双眼睛剜出来。"他忽然捏住我下颌,却在触到我颤抖的瞬间松了力道,"三日昏迷,醒来第一句话还是为他?"
我望着他猩红眼尾:"求王上开恩..."
"开恩?"他冷笑一声甩开手,甩出的狼牙项链映着日光,刺痛我的双眼,"他命悬一线,是生是死全看明日大婚你的表现。"
鎏金门扉轰然闭合,我摸索着背上层层药纱。侍女捧着朱红嫁衣鱼贯而入。
"宫中...情况如何?"
为首的侍女将凤冠置于妆台,垂首退至珠帘外:"奴婢等只侍奉王妃梳妆。"
药盏氤氲的苦气里,我又看见白皓轩染血的银甲。
再睁眼已是暮色四合。
我踉跄着去够青瓷茶壶,没拿稳,茶壶摔在了地上。索奚木的玄色大氅挟着夜露卷来,将我从满地碎瓷中拦腰抱起:"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侍女们跪了一地,我忙开口:"是臣妾不小心..."话未说完便被他放在床榻上。
"尝尝。"他忽然将炙鹿肉抵到我唇边,见我蹙眉又换成酥酪糕,却在我要接时猛地收手,"昨日你说梦话时,咬了孤三口。"
我小口吞咽着突然被喂到嘴边的糕点,他腕上新鲜的牙印在烛火下泛着血丝。温茶递到唇畔,我死死掐住掌心才咽下关于白皓轩的追问。他垂眸看我喉间吞咽的弧度,突然将茶盏狠狠掼在案上。
"昭若,"他俯身直视我的双眼,"你可知每次装乖,睫毛都会颤得厉害?"
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我伸手抚上他的手腕,轻轻摩挲,皱眉问道:“疼吗?”
“看来你演戏要演全套。”索奚木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那孤就陪你演一对恩爱夫妻。”
烛芯在铜盏里爆出火星,我趴在锦被间,丝绸寝衣摩擦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疼。索奚木撩开纱帐坐下,指尖拨开我颈后碎发:"还疼?"
他尾音带着砂纸磨过的哑,我轻轻点头。药膏清苦气息漫过来,他沾着药膏的指尖在后背游走,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出口的话却淬着毒:"白皓轩倒舍得让你受这种罪。"
喉间骤然哽住酸涩,我紧紧捏着锦被,指节发白。
黑暗中他骤然翻身压来,虎口卡着我的下颌迫我仰头:"现在知道疼?当初为何要逃?" 暴烈的气息侵入口腔,唇齿纠缠间尝到血腥味。
意乱间,后腰撞上鎏金床栏时,我痛呼出声,索奚木喘息着顿住,掌心覆上渗血的纱布,叹了口气,竟说了一句:“怪我。”
烛光重新摇曳,索奚木单膝抵在床沿拆染血的绷带,玄色寝衣领口被扯得松散。冰晶般的药粉洒落,我疼得弓起腰,被他按住蝴蝶骨:"别动。"
上完药后,我主动攀上他脖颈,我分明可以感觉到他喉结在我唇下滚动,嘴唇轻颤,忽地他扣住我后颈拉开距离:"这个姿势学了几日?"
我没有回答,只是强硬地按着索奚木,毫无章法地吻他,感受我们唇齿间的碰撞,与口中弥漫的血腥味。
终是吻累了,背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我趴在索奚木旁边休息。
索奚木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把玩:“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他捏着我腕骨的手骤然收紧,玉镯在皮肉上硌出深痕。跳动的烛火映着他眼底,看不出愤怒还是悲伤:"他竟值得你如此?"
说罢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独留下满屋的乌木香气。
晨光刺破茜纱,铜镜里映出我一夜未睡的憔悴面容。侍女捧着凤冠跪在鹿皮地毯上,珊瑚珠帘垂落时堪堪遮住我额角结痂的伤——那是纵马逃婚时,跪在地上磕头求他留下的痕迹。
"公主的眉要描远山青。"老嬷嬷蘸着螺子黛的手忽然顿住,铜黛笔尖凝着泪珠坠在瓷白面颊上。镜中嫁衣灼灼如血,让我想起白皓轩中箭那日浸透银甲的猩红。若早知他会拼死护我出逃,当初皇城大雪纷飞时,我该用最毒的话捅进他心口。
"新妇该笑才是。"嬷嬷用丹蔻染红我咬破的唇。
窗外玄鹰掠过,那是西朔王庭驯养的猎隼。我望着它翱翔高空,却又飞不出这千里黄沙。
霞帔压得我肩骨生疼,行至宗祠玉阶下时,我听见索奚木腰间弯刀撞碎晨风的声响。他逆光立在三十六级白玉阶上,玄红织金蟒袍衬得眉目如淬寒星,胸前那个狼牙项链随呼吸轻晃。
"王妃。"他伸手的瞬间,我腕间的青紫淤痕从广袖中滑出。
他轻抚我的手腕:“昨夜是我太用力了。”
看着他的星目,我摇摇头,他温柔地让我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西朔的新娘不必盖头遮面。"他忽然贴近我耳畔, "孤要看着你这双眼睛拜天地。"
鎏金烛台上积着寸许红泪,我望着皎皎明月出神。不知多久,终于听见廊下铁靴碾过碎玉的声响。索奚木带着酒气撞开红木大门,抬眼望去,却撞进再清醒不过的眼神里。
"王上..."我伸手去解他腰间错金弯刀,给他脱下盔甲。
这是我第一次为他更衣,他的眼神中闪过错愕,但瞬间恢复。
指尖解开他里衣系带,我看到一道三寸长的箭伤横亘在锁骨下方。我知道他身上有很多伤,但如此清楚看到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一颤。
我踮脚对着伤疤吻了吻:“你现在有了王妃,以后要记得你的命不只是自己的,我也有一份。”
“陆昭若,你若哄起人来,无人可及。”他似微微叹了一口气。
水汽在青玉砖上蔓开,我望着浴桶中晃动的倒影。索奚木散落的黑发缠住我的手腕。
"背上的伤..."他忽然抚过我蝴蝶骨,结痂处被水浸得发白,"可还疼吗?"
我摇摇头,舀起温水淋在他肩头,水珠顺着肌□□壑滑落:"王上英武,昭若心悦..."
话未说完便被他扯进怀中。他擒住我后颈逼视,酒气喷在颤抖的眼睫上:"你每次心口不一,睫毛都眨得厉害。"他带着薄茧的拇指突然按在我颈侧脉搏,"现在心跳得这样快,是要为谁求情?"
"没有..."话音淹没在突然袭来的吻里。
水雾氤氲的浴房里,他的掌心像烙铁般灼着我的后腰。他另一只手钳住我后颈,近乎暴烈地碾上我的唇,蒸腾的热气裹着乌木香直往肺腑里钻。我喉间发出细弱的呜咽,指尖在他肩胛处抓出红痕,直到胸腔炸开缺氧的刺痛才被松开。
"这就受不住了?"他指腹碾过我肿胀的唇珠,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滴落,在锁骨凹陷处凝成暗色阴影。
我望着水面漂浮的花瓣,忽然想起白皓轩此时不知被困在哪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西朔多毒虫,他受了一箭,此刻怕是早已受不住了。
"王上..."我颤抖着攀住他青筋暴起的小臂,"只要您肯放过白将军,臣妾愿终生尽心侍奉——"
话音未落就被推开,他眼底翻涌的暴戾惊得我脊背发凉:"你以为拿自己当筹码,就能换他活命?"他钳住我的脖颈,"你以为自己多重要吗?"
水声哗啦间他突然逼近,潮湿的呼吸缠上耳垂:"要救他也行。"那道贯穿胸口的旧疤狰狞可怖,"用你求人的诚意来换。"
我赤足跪在玄木地板上,索奚木斜倚墨玉枕,玄色寝衣滑至腰腹,胸膛那道新月形疤痕随着呼吸起伏。
"王上..."我扯开浸透的绢纱中衣,春寒顺着脊梁爬上来,齿关不住打颤。鎏金帐钩突然发出脆响,天旋地转间已被他拖上榻。滚烫掌心烙在腰间时,我听见他喉间压抑的冷笑:"用这副身子作筹码,倒是学得快。"
水红肚兜系带被獒犬利齿般的吻扯断,我攀着他颈间狼牙坠子主动献吻。索奚木却偏头避开,犬齿厮磨着耳垂:"嬷嬷没教过你?求人该跪着求。"
我颤抖着解开鸳鸯诃子,莹白肌肤在烛火下泛起珠光。索奚木眼底风暴骤起,突然咬住脖颈嫩肉:"上月把你从水中捞出时,你也是这般发抖。"温热唇舌游移至心口,他哑着嗓子呢喃:"昭若,你这里跳得好慌。"
芙蓉帐突然被扯落,他在我疼得弓身时扣住十指。泪水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浸湿了金丝锦被。
“放松,疼就咬我。”他带着喘息,柔情似水。
我发狠咬住他肩头旧伤,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乖..."他喘息着抚过我背脊新痂,力道却凶得似要碾碎骨骼。鎏金烛台被风熄灭,我望着窗外掠过的玄鹰——爪间金铃泠泠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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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若终于成婚了,与索奚木极限拉扯后能否救下白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