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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来的猫为什么一直响
凪诚士郎最近遇上大麻烦。
他怀疑自己遭遇某种灵异事件，每天早上推开门，家门口随机掉落叶子、花瓣、树枝等元素道具，姑且当作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可到后面掉落物品越发诡异。
双马尾地区特产、沾满灰尘的皮筋、奇形怪状的石头块。
诸如此类画个阵法，就可以原地进行某种神秘召唤仪式，打开异次元大门之类的。
而且阶段性发生，有时持续三五天，有时持续一周半个月。
此后接下来一段时间相安无事，最长记录保持半年内无事发生，正当他快忘记这茬，家里蹲游戏猪头少年不会触发青春期症候群，以上离奇现象再次出现。
小偷踩点？恶作剧？
真是这样对方未免太有耐心。
跟公寓管理人员反应无果，对方的态度压根没当回事，糟糕，被当成中二病或小孩子想方设法引起大人关注了。凪诚士郎想想还是放弃，好麻烦，如果真打算对他做什么早做了，反正他考上白宝，很快就要搬去东京，不管是灵异事件还是恶作剧都拜拜啦。
想得美。
他没想到时隔一年多，灵异事件再次找上门。
*
“咚咚，咚咚咚——”
你气势汹汹邦邦敲门，出来啊，开门啊，有本事搬家怎么没本事开门，别躲里面不出声你知道他在家！
落到凪诚士郎耳朵里只是很轻微，什么东西在拍门，不像人，至少肯定不是成年人发出的动静，像章鱼触手，软趴趴又攒足劲儿，每次落下的间隙有明显向下滑动一小段距离的延展音，模拟人类敲门。
他伫立玄关犹豫，因停顿过久门把手沾染他的体温，变得温热。
最终好奇心击败理智，推开门一看，没人。
同时响起一道凄惨猫叫声，你捂住被门框撞到的鼻子疼得眼冒泪花，空气中的紧张感荡然无存，凪探出脑袋左右望了望，看清走廊只有一只小猫，蹲下身不太确定地抱住你前肢举起来：“是你敲门？”
“喵喵呜——”
“啊，对不起。”
“喵喵喵喵——”
“我不知道你在门背后，话说宿舍的门为什么朝外开。”
小猫不听，小猫龇牙咧嘴。
小猫趁人类不懂猫语骂得极脏，叽里呱啦骂到一半，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扭头凑近旁侧手指嗅来嗅去，鼻头湿漉漉的，表面布满细密的水珠，碰一下很湿润。
好痒，凪心想。
确认过气味，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你大喜，四下挣扎，他似乎明白这样对待陌生咪不太礼貌，将你放下。四足着地你迫不及待迎上去蹭他的手，脸颊蹭蹭，鼻子蹭蹭，额头蹭蹭，给予小猫贴面礼，再围着他打转，尾巴尖勾过他脚踝，一刻等不及想让对方染上你的气息。
凪诚士郎遭遇如此大礼，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推开门没有想象中邪恶的八爪触手，没有恶作剧一草一木，出现只野生小猫。
通体纯白，额头、脸颊、耳朵均分布浅浅的焦糖色，睁大的圆眼受到光线刺激，竖瞳周围呈现一圈由浅到深的冰川破碎的蓝色，头部宽阔，耳尖圆润，漂亮得连毛发尖都在发光。
好可爱，肯定很贵。
凪第一时间联想到你的身价，明显赛级宠物的外表，大富大贵之相，应该哪家跑出来不小心走丢的，怎么会来敲他家的门？
注意到他的打量，你骄傲昂起头颅，散发宛如狮子王般高贵独特的气质：小样，想必你也为我着迷吧？
然后他拎起你后颈就要帮你找主人。
你大惊失色，人，等等等等！！
白宝宿舍并无明确不能养猫的条例，但宠物需要统一登记方便管理，宿管和凪诚士郎对了半小时名单，没在册子上找到你的照片和名字，说明你不是学生所养的猫。看你跳桌面绕凪转来转去贴贴的谄媚样儿十分可爱，宿管大叔伸手……
干嘛！！
你狠狠一哈气，弓背炸毛：你讨厌陌生人碰你。
“啊，它怎么了？”凪问。
“它这样是表达‘愚蠢的人类请不要碰我’的意思，要小心啊，你这猫好像脾气不好。”宿管答。
前半段孺子可教，后半段简直荒谬。
造谣，天杀的人类，他这是造谣！！！
别说离这么近，隔十米远你也能闻到这人身上的狗味儿，废话少说改天绝对找机会打他家狗一顿。你仰头瞪圆眼睛，努力彰显自己温顺无害：人，别听信谣言。
“这不是我的猫，我是为了帮它找主人来的。”凪垂眼，小猫听完这句话不停用脑袋蹭他的手，能感觉到你对他依赖感很强，一点也不像宿管大叔说的脾气不好。
“这边暂时没查到有猫走丢的信息。”
能查到就有鬼了。
“它刚刚哈我那下我有印象，最近老看见有只白猫追赶附近的流浪猫，一打多揍得它们嗷嗷直叫，你先把它带回去养吧，我看它揍猫的样子不像个有主的。”
废话，你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殴打别的猫下手极其残忍，道上混的但凡有点名望谁见你不得恭恭敬敬叫声猫老大，找那几只猫打听打听消息，居然敢对你看碟下菜，真当白猫好欺负不成？
“有消息我再联系你，504凪诚士郎，对吧？”
就是这样，人，快把你带回家。
“……谢谢。”
迷迷糊糊抱着你走出宿管室，凪嘴里嘟囔：“好麻烦。”
「玲王，领养它[图片]」
「凪别随便捡小动物……哪来的？」
*
你在凪诚士郎的家住下来。
初次踏入这里，陌生环境导致小猫暗生警惕，机敏地竖起耳朵，肉垫碰到木板冰冰凉的触感，你尝试踩实下去，地面平坦光滑没有碎石子，你可以安心撒欢玩耍。
屋内空气循环晒过太阳的味道，扑面而来舒适和温暖，直教猫想打盹，你不紧不慢伸个懒腰跟上人类步伐，步子很轻很轻，留下的脚印很重很重。
梅花印踩了一路，凪面露难色，好脏。
将你拎进浴室大洗特洗，水龙头刚拧开，水流湍急的声音先一步传到小猫耳里，常年以往的经验告诉你再不跑立马变落汤鸡，凪眼疾手快半路拦截，关上浴室门任由你哀叫连连，不为所动。
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猫？
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他擦干手掏出手机搜索：“猫咪可以用人类的沐浴露吗？”
答案当然不行。
「猫和人类的皮肤酸碱度不同，猫的皮肤是弱碱性的，人类则是弱酸性的。长期使用人类的沐浴露给猫洗澡会破坏它皮肤表面的酸碱平衡，导致皮肤干燥、瘙痒、过敏等问题，甚至引发皮肤病。
但如果小猫太脏，偶尔使用一次通常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请留意将沐浴露冲洗干净，防止宠物舔舐，并观察猫咪后续反应」
综上所述，凪只使用很少量的沐浴露，仔细冲干净又吹半天毛，心想还好你吹毛算乖的，没有像刚才那样费力挣扎，最后喜提干净小猫一只，以及绝望关机米菲兔一只。
泡泡，泡泡。
脑海满屏泡沫，米菲兔呈大字状瘫倒床上电量耗尽，好累，没力气，要死了……首次体验给猫洗澡，是不是该送去宠物店请人帮忙洗比较好？
凪陷入沉思。
可是没多久听到动静，那是小猫踩被子的声音。
一步步小心谨慎，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他翻身近距离观察你，洗完澡后毛发蓬松洁白，毛发尖几乎要钻进他鼻子里，痒痒的，隐约可以闻见与他同款沐浴露的香味，大概洗澡也折腾你够呛，自觉找来他脑袋边揣好手手，半眯着眼，精疲力尽的模样。
也对，你刚刚叫得他以为自己在杀猫，真怕邻居报警。
凪尝试摸小猫脑袋，入手柔软，像摸到一团云。
却具有实感，厚实毛发下蕴藏脂肪和骨骼，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往后捋，经由脖子摸到背，摸到尾巴，再折返摸脑袋时你原地倒下碰瓷，脑袋歪歪贴近他掌心。
唔……他微微睁大眼睛，奇怪的满足感溢出差点把他整个人淹没。
小猫只需略施小计，剩下的人类会想办法说服自己。
「玲王，不用过来了」
「它好像很喜欢我」
*
人和猫的同居生活就此展开。
这要被你以往的小弟们知道恐怕笑掉大牙，居然沦落到当宠物猫，真是宁愿死也不要，外面的世界多辽阔多自由自在，每天有蝴蝶扑，有花朵嗅，时不时狭路相逢勇者胜，猫族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战斗，爽！
在它们眼里只有没本事又愚钝的家伙才甘愿当家猫。
有什么不好，当家猫就是很爽啊。
从宠物医院检查回来，各方面指标都正常，你每天睡醒两眼一睁猛猛干饭，吃饱喝足伸懒腰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没事就晒晒太阳，意思意思玩两下玩具——送这些来的紫发小人说什么最新款，很智能，包咪满意。你打个哈欠，见识过大自然鬼斧神工，哪会对这些仿冒品感兴趣。
不比在外面打打杀杀强啊？
你已经厌倦了外面的腥风血雨，现在打算回归家庭重新做个好猫。
更何况，人对你很好。
小猫仰头，圆溜溜的蓝眼睛呈映少年剪影，他很认真在玩那个四四方方的砖块，仿佛最钟爱的玩具，人每天都花费很多时间陪它。于是你低头看去，面前不停有奇怪的小虫点飞来飞去，碍于躺在人类怀里你忍耐着没有跳起来。
不行，无需再忍，你火速出拳一爪拍上去！
“唔。”
绝境反杀一打四的爽局惨遭淘汰，与胜利失之交臂，凪没发脾气，习惯性拿下挡住屏幕的猫爪，让你两只前爪搭他胳膊坐好，点击退出继续游戏。
小猫虚心地晃晃大尾巴，像毛绒绒的扫帚扫过他大腿间，晃来晃去。
人为什么不生气？你刚刚可是争抢他的猎物。
换作猫界现在你俩该打起来互相猫爪问候，抢它喵猎物天理不容，小猫小心探头探脑，再次偷偷观察，这次被凪留心发现，游戏队列的间隙抽空摸摸你的耳朵，然后在两个耳朵中间，靠近前额留下轻微重力。
捣乱不止不发脾气，还亲亲你。
小猫额头会分泌一种带有特殊气味的皮脂，来自额头的气味腺。
亲到这个地方……
你忙蹬后腿挣扎从他怀里仓促逃跑，地板散落毛绒球，你假意玩耍推球，掩饰尴尬。其实背过身偷偷用爪子洗脸，考虑到人类不懂，你决定不予计较，在猫咪认知里只有好朋友才会互相蹭蹭额头，以示友好。
人，你真的很冒昧。
对毛发清理一新后走到镜子前检查成果，这粗壮的前肢，这迷人的肌肉弧线，该死的好看，一拳起码能打退十斤胖的半挂小猫，你对此满意得不得了，拐弯跳上桌子喝水。
舔舔舔，国窖。
凪诚士郎打游戏目不暇接，听到喝水声也不阻止，任由小猫喝他的水杯，更过分的是还要伸爪子进去搅，然后慢条斯理舔打湿的爪子。
挺好的，起码没去喝马桶水。
*
小猫爱吃薯条。
凪诚士郎拎着纸袋到家，不用打开香气就已四溢，一缕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香味萦绕鼻端，多吸两口你的七魂六魄快被勾走，大自然中没有的味道！
仔细嗅嗅，再仔细嗅嗅。
小猫咕噜咕噜发出异响，凪还没反应过来，你直接饿狼扑食捕获到一根金黄灿烂的大薯条，好吃到你一边咬一边骂骂咧咧：人，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嘶，完蛋。”
他顾不及吃饭连忙阻止，将你抱下桌子，上网搜索：“猫可以吃薯条吗？”
答案是最好不要。
「猫咪是纯肉食性动物，唾液中没有分解消化的淀粉酶，无法有效消化薯条中的马铃薯和油脂，易引发呕吐、腹泻、消化不良等症状。以及薯条中含大量盐，调味品（如大蒜、洋葱）和防腐剂，可能诱发过敏反应，严重时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少量煮熟的纯土豆可偶尔尝试，但需完全无调味。」
休克和死亡。
这两个词未免刺目和沉重。
凪放下手机，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举起你，少年垫脚蹲在地面，认真观察小猫的神态，分辨瞳孔，检查四肢，吃完不该吃的东西后有没有过敏反应。
的确有，你还想吃。
小猫舔舔嘴巴意犹未尽，又发出咕噜咕噜均匀的响声。
凪诚士郎短暂犹豫，这些天有太多疑问堆积心头，他点开对话框消息轰炸挚友：「为什么捡回来的猫一直响」「猫老拿头撞我」「猫走几步总摔倒」「猫为什么原地踏步」「猫从桌子跳下来哼唧一声是不是脚疼」
「……」
「凪你不解风情的程度有点严重啊」
「没病，它喜欢你」
「听到了吗？我说这只小猫它很喜欢你」
好在后续你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凪诚士郎暗自松口气，抱你的力度稍稍松懈。
身体暂且没事，心灵遭受巨大冲击，咋回事儿呢，你寻思也没猫告诉你人类有食物这么好吃啊？跟以前吃过的堪比国宴和剩饭的区别，一连几天蹲守无果，人没点眼力劲，知道你爱吃不知道给你带点回来。
小气吧啦的。
严重戒断反应促使你向往自由。
这还不简单啊？人走后你坐在玄关的垫子甩甩尾巴，百无聊赖，估摸时间差不多，做好准备纵身一跃，门把手应声开锁。
你昂首挺胸迈出家门，气势好比喵帝回宫。
不要迷恋你，你不过是个传说。
神奈川坊间有云：有只白猫横行霸道，遇见它要么躲开，要么务必小心。此猫性格阴晴不定，平生最爱打抱不平，尤其群猫聚首欺压别的外来猫，多对一尚可尝试，一对一遇上它不要犹豫请立即逃离。
换了地方落难凤凰不如鸡，东京果然人杰地灵。
附近那几只流浪猫被你追着打了三天三夜才肯服气，没来由的无名小卒还真抗打，你吹吹冒烟的拳头，一边教育它们不许欺负别猫，一边打听这周围哪有个白毛小子。
原本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真给你问到。
刚出门就碰见这几只猫，点头哈腰向你问好，你高傲点点头，不白挨，打都不白挨，随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旁敲侧击它们平时搁哪儿接受人类投喂，几只猫一听，这好啊，聊吃的五湖四海皆饭友，跟你姐俩好几只猫勾肩搭背一起要饭去。
多亏这副外表，伪装小白花轻而易举。
欺骗人类投喂许多食物，你吃得大满足，迈着小猫步，深藏大佬气息提前到家，等人回来假装刚睡醒伸伸懒腰，抓抓硬纸板以示欢迎。
‘你回来啦。’
凪诚士郎倒地不起。
好累……
近来参加足球部，日复一日的严苛训练终于压倒稻草，不知道过去多久，意识模糊转醒，清醒片刻意识到：啊，原来躺地板上睡着了，好舒服，就这样睡一辈子吧。将脸转向地板准备继续睡下去，正是这番举动导致脸摩擦过毛绒绒的东西。
他疲惫睁开半只眼，看见你像睡在他枕头那般蜷缩着身子，脑袋和他正反方向，挨得很近，身体呈半圆弧形做出保护姿态让他睡进猫咪柔软的肚皮。
头清楚传来地板的硬度，他确信没有压到你。
唔，继续睡吧。
他把脸埋进你肚皮，不管怎样，小猫就是小猫，幸福降临的味道。
*
至于他如何发现你平日不着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凭你的聪明才智人类一辈子不得要领，主要还是那天升起的火灾引发太大骚动，恐慌犹如风吹草地迅速漫延整个校园，凪诚士郎听说宿舍失火，第一反应其实是愣住。
失火。宿舍。
他的猫。
想通什么之后他瞳孔紧缩，扔下足球扭头朝家的方向跑，速度快到后面的御影玲王眨眼间，他人就跑到拐角快失去踪影——敢情你小子平时都演我。先不说这个，糟糕，玲王蹙眉立即跟上。
不敢想象火势蔓延开来，小猫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的猫那么漂亮，凪诚士郎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小猫。
敲他的门的时候也很有礼貌，流浪猫的花语是手慢无，你的花语是开门社区送温暖。
虽然爱偷喝他的水杯，不光喝还要变成你的洗脚水，爱玩水洗澡又不肯，叫声几乎穿破天花板。即便如此你从不对他伸爪子，明明他按住肉垫，里面猫爪尖锐暗藏锋芒，横竖看来看去随便一爪子就能把他脸挠出几个血洞。
他想起你喜欢玩球类玩具，其中最喜欢薄荷鱼。
喜欢踩珊瑚绒的毯子，边踩边眯眼享受。
会帮他收纳小物品，有一次将蓝牙耳机捡到葡萄边摆整齐——便当盒剩下的水果，他不吃你以为他自有妙用。
每天早上叫他起床，哪怕周末依旧按时按点。
窝在旁边打滚翻肚皮，看他玩游戏趁其不备捣乱。夜里他熬夜打游戏，不管多晚爬起来上厕所时哪怕你在睡觉，也会迷迷糊糊跟着他到厕所门口坐好，然后再跟着跳上床找准他胳膊的位置躺下继续入眠。
紧要关头，点点滴滴的小事层出不穷。
周围的景色放缓，全变成慢倍速镜头，他想来想去最终只化为一个念头。
早知道，那天就让你多吃几根薯条了。
少年攥紧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心跳声胡乱打鼓似的，对不起，他今天不该出门。对不起，让你独自面对那种困境。对不起，他比想象中更在乎你，如果要回到以前推开家门空荡荡的日子，他不要。
绝对不要。
那天幸福敲门，他毫无防备，而现在他同样没做好分别的准备。
再等他一下，一下下就好，他会拼尽全力比火势更快一步抵达你身边。
凪诚士郎无数次向上天祷告，换来奇迹般的命运。
……不出门的话怎么能和街边饱餐一顿的你撞个正着？你正装乖哄人类小姐姐开心，对方心花怒放花高价购入火腿肠两根，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来就来嘛还提东西，买都买了别浪费不是？
嚼嚼嚼，好吃。
眼前视野一晃，你偶然遇袭整个猫离地，嗅觉比视觉更快一步率先认出他，所以没有警惕没有抵抗，后到的御影玲王眼看挚友置身十字路口，万千道路汇聚最终抵达这一刻，他抱猫的动作更像蹲下身环膝拥抱自己，小猫趴在肩头满脸莫名其妙。
感受你的毛发和体温，确认你存活。
耳边心跳声逐渐恢复正常，收回担心和后怕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握住猫爪来回摩挲，碰碰你的鼻子很快掌握现状，少见批评道：“你这只偷腥猫。”
旁边小姐姐极度不满，她花钱还没爽摸到两把，这人突然跳出来对她看上的小猫又搂又抱，就算接客也得排队吧？
凪诚士郎站直身体，阳光倒映出他和小猫的影子：“这是我的猫。”
语气平静却不容质疑。
比插队更离谱的事出现，小姐姐最糟糕看人渣的眼神：“男人就是说谎精啊。”
要不是御影玲王上前帮忙调解，加上凪诚士郎手机里有你的照片，这事儿估计得闹到警察署去。小姐姐不敢相信她喂了半个月的流浪猫居然有主，并且你偷瞒擅自跑出来就为混口饭吃，一切罪恶的起源来自你这只看似天真没心机的小猫。
你并不天真，恰恰相反，你知道人类喜欢什么样的小猫。
「御影玲王失去金钱x？？？」
*
受火灾影响，白宝校方包揽附近一栋闲置公寓楼，供学生们暂住。火势没蔓延到凪诚士郎那间屋，不过他跟着搬过去，你也是。
真的好高一栋楼。
你窝进凪的连帽衫感叹到，宽大的帽兜正好能容纳猫，好奇地四处打量，凪语调懒散让你动作轻点，他快被重量勒到不能呼吸。
你哪有那么胖你哪有那么胖你哪有那么胖！！
白色是膨胀色，看起来有点胖正常的。
再这样说小心尝尝你一秒八拳的威力。
心虚猜到估计是最近家里外边两头吃的原因，哎，你也没办法，家有家的好，外有外的香，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端平的结果，这其中个把辛酸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旁人只看到你偷溜出门骗吃骗喝，谁能体会你在家含泪咽下两大碗猫粮的酸楚？
天理在哪里？人性在哪里？
地址又在哪里？
喂白宝宿舍旁边xx公寓七楼703……话又说回来，人的东西没多少，搬来的基本全是猫的玩具，猫爬架稳稳安置落地窗旁，以及新的吊床，你利落顺着猫爬架蹿到顶，先占据这个家里位置最高的地方，昂首挺胸，宛如狮子王俯视自己的领地。
人出门的时候，你躺吊床里窝着打盹儿。
人回来，你哼哧哼哧去迎接他。
跳下吊床‘嗯’一声，然后竖起尾巴迈小步，一边跑一边喵喵叫，这千万不能被你的小弟们听到，不然高低得嘲笑你嗓子快夹冒烟了。
它们懂个屁，投喂你半个月的漂亮姐姐说，多听小猫撒娇对人类心脏好。
小猫仰头睁圆眼睛，人，你可要长寿得好。
凪诚士郎慢吞吞拿出背后的纸袋，啊，你心花怒放，自打搬家后他时不时打猎归来，每次只给你吃一点点，禁不住撒娇他还会给，总的来说，你抱着金黄大薯条嚼嚼嚼感叹这才是世间真正的美味。
知道你出门，人的态度是默许。
小猫乐意出门遛弯就遛呗？你猜他大概这个意思，而且本来就是人的错，人不锁门，小猫可以扒拉开门。后来紫发小人前来拜访，摸着下巴看你半天，说这样不行品种猫天天在外跑容易被手慢无。
最保险的方法推荐体内植入芯片防止走丢，凪诚士郎不同意，玲王无奈摊手：“好吧。”
于是给你佩戴一个小天才电话手表当项圈，不卡脖子，跑起来晃晃荡荡的。
既能定位，又能你在外面疯玩的时候打电话叫你回家。
猫界闻所未闻，这像哪门子话？你龇牙咧嘴拒绝佩戴，紫发小人满面笑容：“被抱走算好的，说不定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要是被误认成流浪猫送去宠物医院，进了那种地方，啧，哎，送你一套豪华绝育套餐……”
停停停。
你抬爪按住他的手，示意别再讲鬼故事，伸长脖子视死如归。
玲王若有所思：“凪你这猫，好像上辈子没忘干净啊。”
小猫眼观鼻鼻观心，哦不对不是心，是观小天才电话手表。
诶等会儿，紫发小人戴就好好戴，干嘛对你动手动脚？小猫不耐烦一个舞狮扭头从他掌心逃脱，咬住不明金属物体跑回人身边，放下手表‘喵’一声。
凪诚士郎轻微走神。
玲王的话让他想起过往，猫叫声唤回意识，他目光流转你和手表之间，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慢腾腾蹲下身帮忙系好。
心情好微妙。
他摸摸你的脑袋。
*
有这个东西以后人经常给你打电话，照顾你是小猫，贴心设置成儿童模式，响铃几声自动接听。凪诚士郎下课、午休睡醒，放学部活结束，没事干就打给小猫互听呼吸，懒得说话常常一个电话打很久很久……他总睡着。
他是没问题，你问题可就大了。
脖子上手表响个不停，你气呼呼地往家里跑，别老打这破电话！在外面丢死猫了！
其他猫都笑话你：“以后不带它玩，没玩几下身上就开始响。”
“听说它是那个啊，宠物猫，每天要回家的。”
“啊？那岂不是比那个地方的猫还惨？别的猫好歹能下班，我看它随叫随到。”
“没事的，它们这种宠物猫手段很厉害的，指不定私下怎么讨好人类呢。”
“就是就是，真不知检点！”
‘那个地方’指门口画着猫咪图案，人类叫法是‘猫咖’的地方，里面净是些没野外生存能力，每天辛苦打工，卖身换猫粮钱的小猫。
流浪猫不认为自己是流浪猫，它们惯看不起没自由的同族，包括你。
白猫本就野外不受待见，除去附近几只跟你要好，被你武力征服的，其他街道的猫难免背后蛐蛐你，也就你最近心情好，不然想必给它们几个大逼斗就老实了。
哼，改天再教训它们，人叫你，你忙着蹦蹦跳跳奔回家。
熟练拐进单元楼，正好有人类等电梯，倾情邀请小猫一起，哎呀盛情难却，你跟进去到处嗅嗅看看，小小方方的格子间。
人有时候会带你坐电梯，你对这个空间并不陌生。
你以为只要踏进去再出来就能到家，你不会按那些奇怪的按钮，谨慎起见，平时都是爬楼回家。
第一次跟别的人类在这个小空间内单独相处，你还有点扭捏，她问你：“小猫，你住几楼？”
“……”
“一楼？二楼？三楼？”
“……”
“七楼？”
“喵。”
“哦，七楼的。”
人类恍然大悟，然后按下十七楼的按钮。
你狐疑地瞅她一眼，她蹲下身喃喃自语：“小猫啊小猫，你就安心跟我回家吧。”
*
场面极度混乱。
她摸你，你不给摸。
她抱你，你哈气炸毛。
脖子上那么大一个项圈看不见吗？搞清楚没你不是手慢无，不需要绑架代替购买，你有编制有名牌，有人要，刚刚再多走几步路你就到家了。
捷径果然铺满荆棘，在外流浪，最快抵达另一栋房屋的路径往往需要走过防猫刺垫。
电梯上演人猫大战，你自认打遍猫界无敌手，小小人类根本抓不住你。
后腿一蹬沿四边的墙攻势迅猛，白炽灯下尖锐猫爪闪烁森森寒芒，几番下来发挥稳定，只等电梯门大打开，往外冲却不料前颈传来窒息感——那手表的腕带扼住你的喉咙，限制你的发挥，剥夺你的自由，将你从近在咫尺的美梦拉回。
是这样吗？
不对的，这分明是他害怕失去你才同意给你戴上的。
居然利用这点来违背你们默许的约定，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人类？
‘……求求你了，响起来吧。’
你的许愿终究没等来神明侧耳聆听，等来那人用剪刀绞烂腕带，脖子空荡荡，手表被取走，她握在手里满胳膊伤，甚至衣服挠出几个大洞，破布条证明你们之间的战争有多惨烈，‘砰’地用力摔门而出。
陌生空间安静异常，小猫躲进沙发底，舔舔摔伤的前肢，半断掉的一枚指甲扭曲残存，边沿渗着血，缩回来剩下钻心疼痛。
小猫不懂分离，只知道很想念。
眼睛里蓄满泪水，打湿前肢的毛发，你拼命从沙发底挣扎出来，望向客厅没关好的玻璃窗。
十七层的高楼你望而生畏，如果就此跳下去，不出意外能原地重开。
小猫瞳孔紧缩。
可你不能再死了，这是你第九条命。
*
猫生九命，各命不同。
普通小猫活过一世，无论是否圆满，自当洗去记忆，重新投胎转世，九命猫则出现在死前极度不舍，怨念过载的个体中，无非报仇或报恩，最早出现于受尽家人疼爱的小猫因病或意外离世，死后不愿意离开，于是辗转变成另外八只猫的样子回到故宅，陪伴过完属于人的一生，再跟随家人一起投胎。
这样的小猫下辈子往往会转世成人。
你的第一条命暂且不提。
第二世懵懵懂懂，感染猫瘟而死。
第三世淹死。
第四世中毒死。
第五到第八世皆因为打架受伤而死。
到第九条命，终于是只雪白的团绒小猫，可绑架你这人嫌弃你面黄，爪垫黑色，尾巴尖突兀一点黑，和她想象的小白猫大有差别，性格还是绝世凶兽，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哀声怨道废那么大劲弄回来，根本不值她的医药费。
你不是她喜欢的小猫。
那为什么绑你回家？吃力不讨好不说，道路交通法安全第一条，你回你的家，她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猫，这事儿得进刑法。
什么时候人类能停止三分钟热度和一时兴起，对生命感到敬畏呢？
趁开门之际猛往外蹿，玄关再度上演一番大战，她拽住你的尾巴，你扭身使出疯狂乱抓，龇牙咧嘴企图吓退她。忽然天旋地转身体狠狠撞向墙壁，来回几次半空跌落，从轻飘飘的绵云坠进无尽黑暗，美梦霎时清醒，砸到冰冷地板拥有实感。
力气渐渐流失。
好痛，好想回家。
熟悉的濒死感降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记得神明对你说很多话，那声音不分男女，由远到近，絮絮叨叨只听清一句：……只可惜，你并没有做九命猫的资格。
为什么？
凡事皆有例外，你有想再见面的人，想回去，还没来得及记清他的脸。
恳请神明大人想想办法。
你匍匐在地言辞恳切，心诚则灵，兴许被你的诚意打动，也或许神明也需要冲业绩。
九命猫如名字般吓人，掺有浓厚的神秘色彩，无非报仇或报恩，总要成个怨念集合体，庞大的能量才有可能扭曲世界准则，重新为其写下规矩。
你的神明心诚则灵。
“叮咚——”
“xx同学，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涉嫌侵犯他人财产案有关，麻烦跟我们到警署走一趟。”
这天公寓楼闹得沸沸扬扬，无数吃瓜群众围拥上来，开门最先见到的是御影玲王手拿证据：电梯间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画面，她最近去医院打狂犬疫苗、被猫抓伤的病例，小区垃圾桶找到剪烂的手表装在透明膜袋里。
以及凪诚士郎直接进门，找到小猫时你正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
猫证物证俱在，她惨白了脸，嘴里叫嚷：“误会这全部都是误会……我不知道它是玲王同学的猫，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
“喂喂，这要不是我的猫，就可以？”
玲王气极反笑：“这些话留着去跟警察说吧。”
然后声线冰冷一字一顿：“身为白宝的学生会长，我对你很失望，这位同学。”
*
没多久，闻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迷迷糊糊听见旁侧的生命检测仪正在运转，玲王和凪低声说着什么：多处软组织挫伤，右腿和左前肢骨折，内脏没问题，脱水导致的身体虚弱，以及应激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暂时先住段时间医院吧。
“它会不会死，玲王。”
诶，诶，说什么呢？你费力用前肢碰碰他的手，还没死呢，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凪反手握住，翻转掌心让猫爪朝上，拇指滑动蹭过你黯淡无光的毛发，玲王安慰他医生会想办法全力救治，凪‘嗯’一声，想起上次医生也这么说。
神奈川的春，夏，秋，冬。
唯有春季迟迟不来。
晚间大雨，清晨落下纷纷扬扬的雪，道路两旁踩出凌乱又规整的脚印，沥青路上轮胎轱辘轱辘划分区域，扫过雪后，地面看起来像结了一层冰，湿漉漉，空气到处充满水珠。雪天出行，减速小心。
凪说：“以前我也送过一只这样的小白猫来医院，医生说幸好来得早，来晚一点，估计就死在外面了。”
“真的假的？”
“嗯，然后说来得正好，现在死医院里边。”
御影玲王：“……”
凪无视他自顾自地接下去：“那天雪下得很大，死在室内起码体面些，医生说如果它抗不过那晚，就会回喵星，世界上真的有喵星吗？”
“我不知道。”
凪自问自答。
他蹲下来，下巴放置看护床边，观察你虚弱的模样，“我许了好多好多次愿，可它还是没熬过那个晚上。”
有些疑惑，他歪头：“我现在不敢许愿。”
*
你费力睁开眼，耳边仿佛再次听到汽车尖锐急促的刹车声，朦胧从无数斑驳陆离的碎片里找到最开始的颜色，笨蛋，人类是不能轻易向神明许愿的，获得什么，同等价值就要用什么交换，这辈子不够，透支下辈子也得偿还。
你本不信神明，只怕有人伤心。
被族群驱逐的时候你没哭，受尽欺凌的时候你没哭，挨冻挨饿的时候你没哭。
雪花掉到皮毛上，融化后风一吹，凉飕飕刺入骨髓时你没哭，可是那个人的眼泪，那个人的眼泪啊，滚烫得你从未触碰过，你生在冬季，长在冬季，饿了吃垃圾果腹，渴了嚼地上的雪。
热热的水。
不，是眼泪。
你从没见过春季，想来等春暖花开，应是同样的温度。
此后出生在神奈川的春天，冰雪消融，盎然生机的春天。
这些年你做过聪明狸花，偶尔客串下客服奶牛猫，再不济超威蓝猫，又或者充当邪恶势力，行情不好去挖煤，最爽的还是当缅因，体型大啊！揍起猫来多方便，野外不受待见、瑟瑟发抖的白猫群体经过你的不懈努力，苦口婆心四处宣传，猫们迷迷瞪瞪明白：猫，当好猫，猫，不可以欺负别的猫。
每个生命诞生自然平等，世界属于大家，不能说谁先来，谁建起房子，就可以称其他生命都是流浪。
没吃的咋整，没吃的去打猎、捕鼠、找自动猫粮机，好心人会投喂猫。
有的猫也会领养人，当它们特别喜欢某个人，想一辈子和ta贴贴，想每天醒来面对ta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咕噜咕噜声，甘愿放弃自由，和曾经的小伙伴告别，并且骄傲地宣布以后它就是有人的咪。
再见啦，它要和它选的家人过永远幸福的生活了。
但是，不管哪一世，凪都并未收养你。
路过宠物店，看他隔街道远远观望橱窗里的小白猫发呆，你思来想去，他恐怕是喜欢白猫的，否则怎么会抱起雪夜里被车撞的你跑去医院。
其实凪只是搞不懂，完全搞不懂，第一次生命在自己掌心慢慢变冷的过程。
那瞬间。
无能为力的感觉，什么都做不到。
所有补救皆是徒劳，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接受，自我消化。他明明早就注意到你，注意到你受同族排挤，不止一次看见别的猫组团抢你辛苦捕来的食物，那时候，啊，弱肉强食，自然界本该如此。
正因为凪搞不懂自己的想法，身体才会率先行动。
胸口噗通噗通跳动的，满满溢出的这份悸动，凪诚士郎不肯承认他是受感情驱使的生物，他总跳出世界之外，用上帝视角，冷眼旁观其他生命的活动轨迹。
宿舍发生火灾，面临同等困境，同样的结果同样的感受，不想再度经历，能正确认知到悲伤和难舍的情绪，可喜可贺。
凪诚士郎，落下眼泪的那刻终于作为人类诞生在世界上。
这一切归功于你，小猫功比天高。
*
出院那天你可神气，住院部其他小猫对你依依不舍，嗷嗷直叫，像恭送喵帝出院那般威武霸气，气势上绝对不能输，面子很重要，事关猫的颜面问题。
跨火盆，熏艾草，说笑的。
总之互相祝福早点出院，你三两下跳到人身上，舒舒服服窝进他帽兜，这里位置好，风景合适。
玲王显然不懂邪恶圣火喵喵教，他说这么多猫一起叫恐怕天有异象。
凪侧头反手摸摸你的脑袋，没太在意：“唔，稍微，说出来玲王可能不信，我还蛮受小猫欢迎的。”
臭屁王。
小猫躲开他的手，钻衣服里闻个安心。
回家后凪没有禁足你，反而时不时带你去儿童公园玩滑滑梯，玩很多绳子编成的攀爬洞，踩上去摇摇晃晃的，十足探险劲儿。凪通常坐在旁边的长椅，等你玩疲倦，不想玩了回来靠着他午睡，打完游戏或手机没电那就得提前回家了。
有天你扑进公园的花圃。
他回过神来，面前摆满粉色，很漂亮大朵的鲜花。
“送给我的？”
你扭头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假装咪很忙听不懂人讲话。
……总觉得送东西这一幕似曾相识，凪感到疑惑，随后将你叼来的花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小猫头上，阳光透过根根毛发给小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抚平过去带来的伤疤，庄严，神圣，周身像隐隐萦绕着某种神秘魔法。
小猫魔法。
猫毛钻进鼻子，痒痒的，小猫的一切都让人痒痒的。
他把这张照片设置成line头像，以至于后来他成为享誉世界的超级球星，ins头像同样是这张猫咪花环，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的猫，不是什么玲王同学的猫。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当初他第一次许的愿望是愿意把命分给小猫。
你们同时许愿换来九命猫的契机，神明夺去你前四世，观摩你后四世所为。
无数被你救助过的白猫问你在找谁？
“我在找我心念之人，我想回到他身边。”
因果定律千丝万缕，法则重新谱写，神明大人翻开天地书一看，猛拍脑门：哎呀，拿错了，这是咒术回战的剧本。
咒灵小猫不分寿命，只陪伴家人直到太阳最后西沉。
但你还是有点生气，小猫不懂搬家，怪人不好好待在房子里，终于变回白猫到地方一看人去楼空，你气得沿途打了无数只猫，一路打听，物理意义上的打，从神奈川徒步找到东京，好在功夫不负有心咪。
人，你小猫缘很好。
不管这辈子，下辈子，跨越无数艰难险阻，鸟语花香的世界小猫踏着阳光而来。
坐在怀里你抬头望向他，玻璃状的眼珠瞳孔竖起，然后瞳孔慢慢扩大变圆，缓慢地眨眼，同时发出猫咪感到放松、开心时沉浸式咕噜咕噜的声音。
捡回来的猫为什么一直响？
那是小猫爱你的信号和喉腔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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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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