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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狼
手里拿着蛋糕,阮商言的坏心情被洗劫一空,脚步轻快地和程三里一道往学校礼堂走。
因为本就是小型犬,且常年患病,苏阮的骨头架很小,人也瘦弱,但因为与阮商言原本的样貌融合,算得上个相当干净漂亮的美人。
而程三里则是标准的大德牧,皮肤小麦色,因为是体育生,身材结实养眼。他人高马大的,长宽高都超了阮商言一大截,站在阮商言身边活像个保镖。
“哈哈哈,我看起来像你的保镖。”
程三里看着两个人差异巨大的影子,乐呵呵开口。
想一起了。
阮商言摇摇头。
“我可以做你的保镖的!”
程三里越到阮商言面前,一本正经地毛遂自荐。
什么保镖不保镖的,这是和平年代,在学校要什么保镖!
阮商言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严肃地摇摇食指表示拒绝,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蛋糕。
还堵不住你的嘴。
一套小连招,程三里乖乖扭回去兀自脸红了,还悄悄观察阮商言有没有真的生气。
阮商言当然没有生气,他的心情好到爆表!
在悬疑区的时候,因为成绩太差,阮商言只能高强度接任务以量补质,勉强吃着全勤的低保,一天绝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小小的直播房间里,什么花香鸟语,什么林荫步道,都很少有时间去逛。
工作把自由的狗逼成了累死的狗。
这一次他不仅出来了,还惬意地行走在大学校园的林荫步道,吃着小蛋糕,狗生至此,夫复何求。
在他没注意的背后,自己的尾巴早已高高翘着,相当有节奏的一摇一晃,配合他幸福的笑容一起食用,可爱的样子爽的弹幕吱哇乱叫。
不过,摸鱼虽爽,阮商言也还是没忘记自己的正事——原主并不太关心学校的大事,所以对这场通报会知之甚少,阮商言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地向程三里求救一下。
拿出手机,他打了一串字:
【学长,这个通报会都要干什么啊?】
“你管它叫通报会吗?我们都喊他无意义缓刑会。”
程三里纯男性的声音此时说起话莫名像个“夹子”,说出来的话却让阮商言一愣。
正好,此时两人走进了礼堂,他们一边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程三里一边指着礼台上挂着的横幅,解释道:
“你看上面写了,‘关于梁薄的最终处理方案众议会’。”
“那家伙虽然是混进狗校的狼,但却是特别有钱的一支狼派的少爷,后台很硬的。被开除会给狼派抹黑,所以他家里人在给他争取留校观察。
他们狡辩说,梁薄虽然犯了一堆不可原谅的错误,但是并没有伤害别人的身体,还有改过自新的可能。
学校拿他们没办法,就只好办了这个缓刑会,准备用‘学生互助的民主传统’压他——
说是,如果咱们学校有谁愿意担保他不会再害人,并且愿意看管他,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们狼派的手伸不到脊梁骨硬邦邦的学生里,也就没法轻易干预这个民主会的结果。
再加上学生哪敢忤逆学校的意思,应该不会有哪个缺心眼往枪口上撞,去给梁薄做担保。
而且,就他干了这么多破事,怎么可能有人愿意保他。
所以最后八成还是要开除的。”
程三里风轻云淡地说,阮商言越听却越精神——
倘若真是如此,那实在是省了他大事去琢磨怎么接近梁薄——
这个缺心眼的,他阮商言当定了。
想到这里,阮商言心情大好,忍不住摇着尾巴抱了抱程三里,晶亮亮的眼睛仿佛在说谢谢你。
松手,红红的程三里又闷进座位里不吭声了,而尾巴,已经因为害羞而炸毛。
阮商言看着那条尾巴,职业病忽然犯了,一边走神,谋划一会儿的英雄救狼计划;一边下意识地抓过程三里乱糟糟的尾巴,轻车熟路地梳。
这是头一次被别人摸尾巴,黄花大闺狗程三里吓得一个激灵,又想躲,又舍不得,只好僵挺着,骑虎难下。
阮商言的手法很好,但弄得他总感觉尾巴痒痒,心里头也痒痒的。
“不,不用的。”
程三里话一出口,终于喊回阮商言的神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相当“不礼貌”的行为,却又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该做什么,只下意识抓住程三里的尾巴,尴尬地捂住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他忘了自己不会说话,哼哼唧唧了几声。
程三里也抬手捂住了脸,拼命遮住上扬的嘴角,一个劲咳嗽欲盖弥彰,悄悄指了指自己被阮商言抓在手里的尾巴。
阮商言反应过来,马上松开,抱歉地小心翼翼看着程三里。
程三里却只顾着红的像个泡泡茶壶了,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阮商言的头,撩拨他立不起来的耳朵。
“你是什么圣光普照的神父吗?怎么和你待着总是心情那么好。”
程三里幸福地感叹。
阮商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最后干脆缩着脖子,笑呵呵比了个“耶”。
程三里又红了。
这人道行不够。
幸好大会终于开始了,否则阮商言真的很担心程三里要脸红成什么易燃易爆品。
这一次的大会规格很高,由法斗校长亲自站在台上宣讲,絮絮叨叨地从金秋十月说到学海无涯,犹如催眠序曲的稿子终于念完,这才缓缓切入正题。
关于,冒充哈士奇入学的狼——梁薄的存留问题。
当事人梁薄也被请上台来。
那确实是是个很帅的家伙,有着大型犬优越的身高,五官棱角分明,看起来很有侵略性,目光冷冰冰的,看起来很像玩世不恭的坏学生。
他也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坏学生。
明明是被所有人口诛笔伐的那个烂人,他却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都浑不以为意,事不关己、目空一切。
貌似走的是高冷拽哥风。
校长又絮叨了一遍梁薄的罪行,话里话外的意思和程三里说的大差不差——
这个会的关键就是看看这所大学的学生中,有没有人愿意以自己为担保,给梁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校长的话音落下,礼堂寂静无声,万人会场像被按下静音键,安静到针摔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台上的梁薄清楚这个会议的性质与必然的结果,所以并没有抱任何希望,视线淡漠地涣散在远处,并不关心这场“民主讨论”的最终结果。
安静。
死寂。
仿佛结局已定。
破局——
一只手缓缓举了起来。
终于,在秒针滴滴答答走过一圈后,阮商言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缓缓站起身,举起手。
仿佛一道天外来剑——
击中了会场的众人,惹起一片哗然,满座瞩目;同时也击中了礼台上自暴自弃站着的狼先生。
就在站起来的一瞬间,阮商言清楚地看到,梁薄的目光朝着他跨越光年般,遥遥凿了过来,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可思议。
甚至他的尾巴都似乎微微摇摆了一下。
阮商言与他四目相对,尽力露出一个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笑容。随后,小心翼翼朝梁薄招招手,用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的嘴型无声说:
“不怕。”
程三里也被阮商言的操作硬控当场,他用了一瞬间错愕,余下的时间全数用来拉阮商言,试图把他拉坐下。
但是阮商言却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
“你是哪位学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礼台中央,梁薄身边的校长还算冷静,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傻子突然出现搅局,皱着眉,严肃地再次质问。
阮商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紧接着拿出手机,把之前打好的字用ai念了出来。
“校长您好,我是苏阮,历史系大二学生,品种是中华田园犬。
我无比确定以及肯定,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为大三计算机系学生梁薄担保。
我并不否认梁薄同学的错误,也为他给大家带来的灾难感到气愤、深恶痛绝。但是,我认为,梁薄同学本性不坏,也希望他可以改过自新,因此,我还是想试一试,试一试陪伴梁薄同学,教他慢慢变好。
在担保期间,我会保证梁薄同学不再制造任何骚乱,压制狼的本性,尽力同大家和谐相处,慢慢变好,由衷的希望学校和同学们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我相信,他或许也可以成为一个狗和狼和平相处的契机,我希望这个契机变成一个奇迹,我也会为此而不断努力。
我本该在您话音落下瞬间举手,可惜我不能言语,打字花费了时间,耽误了大家宝贵的一分钟,非常抱歉。
但我也确实,心意坚定,绝不动摇。”
寂静、哗然,一瞬间在礼堂对抗蒸腾,无数双眼睛凿在阮商言身上,情绪纷杂。
ai语音落下,阮商言不卑不亢地朝着校长用力地鞠了一躬。
校长猛的一拍桌子,气愤溢于言表,霎时,喧嚣的观众席也从此息声。
校长一言不发地与阮商言对视了良久,久到让阮商言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另类的博弈——这人在用无尽的沉默威压逼迫他坐下,放弃不切实际的搅局想法。
阮商言不会让他如愿,兀自顶着压力坚持着这场对弈马拉松。
僵持还在持续,然而阮商言羸弱的身体却发出了警告——
他已经感到严重的体力不支,站都快站不稳,耳边嗡嗡得仿佛围了一大群精力充沛蜜蜂,吵到他几乎耳鸣。
然而校长依旧没有说点什么的意思。此时的阮商言不方便打字,更不能说话,就这样和校长耗着简直要被耗疯了,冷汗一层一层冒,只希望自己不要下一秒眼前一黑倒下。
终于,站在一旁也跟着这场博弈长久沉默着的梁薄,终于开口打断了这段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决定做眼前这位孤身负隅反抗的异教教父那第一个、也是唯一个信徒。
“校长先生,我的担保人看起来脸色很差,我可以带他去休息吗?”
他轻佻地开口,语气像镶嵌了几把尖刀般锋利。不等校长的回应,他已经从礼台走了下去,穿越层层目光冷漠的人群,快步走到阮商言身边。
“你好,我的担保人。”
梁薄露出一个与他冷冽气质格格不入的笑容,颇为绅士地朝着阮商言行了一礼,朝他伸出手。他明明一脸淡定,身后的尾巴却是个人都能看到在狂摇。
这是狗狗们平生第一次见到一匹狼开心到摇尾巴。
阮商言却犯了难——这样直接走太不礼貌,但他这幅柔弱的身体又确实腿软得站不住。
他艰难地看了眼校长,似乎在等他发话,远处的那人却依旧一言不发,事情发展陷入了僵局。
本一脸谦恭的梁薄见阮商言脸色实在难看,不再绅士地邀请,而是干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然而,在抓着阮商言手腕的瞬间,一双手也猛的抓住了梁薄的手腕——
程三里站了起来,强硬地挡在了阮商言面前,因为块头大,所以几乎把阮商言整个挡住了。
“松手。”
程三里冷冷开口,哪还有刚刚羞涩大男孩的样子。明明从攻击性来说,他不是狼的对手,明明本能向他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这个愣头青依旧一动不动挡在阮商言面前。
梁薄一愣,脸色一暗,松开抓着阮商言手的瞬间,反手猛的抓住了程三里的小臂,用力一扭,似乎想将他的手直接扭脱臼。
阮商言看到此情此景人都傻了——
我去,你们补药打起来啊!
想到后果可能不堪设想,阮商言猛的从程三里身后钻出来,却不料因为站久了腿软,此时一迈步就彻底站不住了,踉踉跄跄便想摔。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见状都是一愣,下意识想接,但是狼的反应还是更快了一步,最终是梁薄稳稳把阮商言接进了怀里。
为了巩固自己的优势地位,也是担心阮商言的身体,梁薄干脆地把他抱了起来,明智地不再与程三里做任何纠缠,扭头就走。
程三里见状,留不下时间懊恼,便想爆冲过去狼怀夺人。
但却被校长的一句话喊住了——
“让他们走,今天的会到此结束,之后的事情学校会处理。”
身边的学生拉住了急眼的程三里,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注视着两个人离开。
躺在梁薄怀里,阮商言终于松了口气,巨大的眩晕感与疲惫感一瞬间漫溢上来,他现在甚至没有力气吐槽这具身体为什么这么弱,只想瘫在梁薄怀里稍微歇一会儿。
阮商言的目光散落在梁薄漂亮的下颚线上,像是观赏战利品一样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终于注意到投射而来的目光,梁薄缓缓低下头,阮商言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笑着指了指梁薄,又指了指自己。
意思是——
“我是你的了。”
梁薄开口,他读懂了。
阮商言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决定小小的休息一下,至于梁薄准备把他带到哪里,他暂时不想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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