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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复仇
严格来说,我此行绝非“度假”这么简单。
卢天骏,那个伤我最深的男人,我会让他知道,放弃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要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地还回来。后悔?将会是他余生唯一要做的事情!
——这本是我此行的目的。
然而再度踏上这片国土,往日的甜蜜回忆跟之苏醒。
年少时的爱恋,为何就能如此简单?因为喜欢而喜欢,没有任何的包袱与困挠。
他毕竟是我曾深深爱过的人,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小雨淅沥。伊比亚著名景点之一的情人湾,行人稀疏。淡紫花伞下一抹清丽的淡紫连衣裙少女翩然而至。天色昏暗,却依旧戴着大大的黑色太阳镜。与之擦肩而过的行人们无不疑惑地侧目——我当然知道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路人注视。若不戴眼镜,又怕像昨天一样被人轻易认出。怪只怪近年来成绩斐然,太过招摇。加之前不久刚刚举行的世界巡回演唱会,为了宣传,广告铺天盖地……
“卢天骏,你会来吗?”
我的心情极为复杂。我既希望他能在这里出现,又怕他当真在这里出现。
出现,代表了什么呢?他还会对我余情未了吗?
看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尽头,思绪渐飘渐远。恍惚间,回到了六年前的校园。我与他初识的时候……
七年前,刚满十八岁的我,独自前往爱尔兰的K.S.大学就读。一个下着大雨午后,我孤独一人坐在凉亭内。女人的第二十八天是我最要命的蒙难日,那时我倒希望腹痛能直接要了我的命,也免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忍受着煎熬。
“给你?”不知何时递来了一杯新鲜温热的牛奶。昂首侧目,看到的是一个同样生有亚洲肤色、亚洲脸庞的阳光大男孩。他白净的脸上不沾染一丝污秽,笑起来好像是三月里和煦的阳光,温暖而亲和。他并没有帅到惊人的相貌,却让我的心湖,荡起涟漪。
“你……”
“放心,没毒的!”他爽朗一笑,一双浓眉大眼弯弯的似新月如钩。
“谢谢!”
他打破了我心底的防线,我们很快地成为了朋友。在那所尽是西方人的校园中,东方面孔总是惹人眼的。好在,有他的陪伴,生活也不再单调。西方人以为我冰冷孤傲,纵有上等的姣好容颜,也只是孤芳自赏。他听到别人对我的指责,很是愤慨。他说,我只不过是不擅于陌生人交流罢了。因为他对我的这份了解,我深信他将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喜欢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在风中奔驰时的超然。只要牢牢地抓紧面前的依靠,就能抓住人生最无价的幸福。有的人“宁愿坐在宝马车中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而我却觉得,这只容得下我们两人的自行车,才是真正承载着我俩幸福的浮萍。他总能在不禁意间给我感动。有时候只是约会时,无怨的等待,也令我感觉那么的体贴与满足。
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顺利地毕业,然后结婚。是的,我第一次想到了结婚。那时我十九岁,对爱情,对家庭的憧憬令我差一点放纵了自己,把身体也交予他。他拒绝了,他说他要把最好的留在最美好的时刻……这样的他,我怎能不爱?
只是为什么,他最终却要选择背叛我?当我看到他与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当我听他说,那个女人的家世如何与他相配时,我差一点脱口而出,我真正的身份。郑家四个儿女身世的秘密,一直是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因为太过显赫,因为怕被利用而受到伤害。没想到,到头来,因为我的“无可利用”反而伤的更深。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顾家人的劝说,我曾经带着那个秘密,来到了伊比亚。我要告诉他,我郑家大千金的附加值,远胜于他的那个床伴。
那个时候的我,痴狂的早已迷失了自己。我以为只要我放下尊严,只要我默认了他的背叛与利用,就能令他回心转意。爱他,所以宁愿牺牲也无悔帮他达到目的。
可惜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委曲求全换回的,只能是自取其辱。当我无畏地闯进他订婚的现场,当我饱含着热泪问他爱不爱我,愿不愿放弃一切跟我走时。除了清脆的一巴掌,我什么也得不到。
在雨中,我从早等到了傍晚,他果然没有出现。的确很可笑,我一边恨着,一边却又期待着。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机会。如果他没有忘当日的誓言,我或许……
当年——
“依文,我25岁生日的那天,咱们就结婚。”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那时我们才19岁。
“因为我要变强。强到不靠家里的权势给我最爱的女人,最好的生活保障。”
同时在这个海边,他当日誓言记忆犹新。其实,我真的很傻,六年前已死过一次的心,还会在六年间复燃吗?而我又为什么要再给他这一次的机会?
我倔强地昂头望苍穹,偏不让眼中的泪水划落。
“卢天骏,我说过,放弃我,你不要后悔。”——现在,该是我实现当日誓言的时候了。
夜,诡异的延伸着寂寞。不都说,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吗?
一袭高雅的黑色晚礼服,精致的晚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知道今晚我无疑会成为“焦点”。我要为我失去的尊严讨回一个说法,我要他为昔日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华丽丽地买单——卢天骏,你25岁生日的今天,我会让你收到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
卢府。悠扬的钢琴乐曲,配合着小提琴奏出华美的乐章。卢家大公子的生日宴,自然吸引了不少前来道贺的名望之士。其中也包括了不少娱乐圈的名媛。三年前我接了几通国际合约一跃成为国际巨星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接到他生日宴的邀请函。我当然知道卢天骏没这个胆量,始作俑者无须猜也知道会是谁。一味缺席的我并非胆怯,只是等待时机的到来。
25岁的生日?他早在订婚当日,在狠狠地甩给我一巴掌的时候,就大声地公布将会在今天与他的未婚妻正式完婚。看来,背叛爱情的你,也会讲“诚信”呀?问题是你的“诚信”针对的不是我!
甫入大堂,果然引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我很满意四周人惊艳的目光,傲然地环顾四周,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人群最显著的地方,那个身着白色礼服的主角。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倒生的更英俊了。可惜,那张白净的脸上,再也不单纯。
“依文?”他惊惑我的到来,碍于面子与场合,不便表露的太明显。偏偏那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与恶俗被我全数收进眼底。事隔多年,你卢天骏也不再是昔日纯情的大男孩了?。这种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换回的只有我心底鄙夷的厌恶。
这样也好,否则我怕自己会忍不下心去……
“天骏,好久不见。”不顾众人异样的注视,我“扑”到他的怀中。泪水顺利地淌下,无关演技,我为我昔日的真心,感到悲哀。
“依……文?”他显然没料到,那个绝不轻易在人前落泪的我,会如此放肆地在他怀中哭泣。如果他能看到我唇角隐去的狡黠,他就不会将我轻拥入怀,好声呵哄。
“天骏!”哭声被一尖锐的呼声打断。顺势望去,一袭白纱的新娘子赫然出现。脸上永远是那么地盛气凌人,令她的清丽折损了几分。
“茹儿,她……”不等卢天骏解释,我已经稳身移步。身高是我的优势,特别是站在原本就娇小玲珑的欧阳茹面前。
“果然还是娇小玲珑的可爱。难怪当年那么容易就钻进别人男朋友的怀抱。”
“你……你说什么?”
“噢呵,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在说,当年你第三者插足的事情。”
“依文,你说什么呢?”卢天骏看到四周议论纷纷的人,脸色冷的难看。他有这样的反应我根本不奇怪,这一刻,我比当年还要清醒。
“原谅我,天骏。我无意伤你们。可是你一连三年都给我这个被你们伤的最深的人发来邀请函,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来,盛情难却之下,只能载着满满的祝福而来。”
“祝福?”欧阳茹差点没尖叫出声。她果然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么爱张扬。“我怎么看你今天像来闹事的?也对,失败者总要歇斯底里的。”
她一旁的卢天骏深深皱眉,“依文,毕竟朋友一场。”朋友?我去他的朋友吧……“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就是客。”我冷眼旁观着他虚情假意的客套,跟我比演技吗?我的唇边绽放灿如夏花的笑,声音连自己听了都会心醉。“这是我的贺礼,还望你们笑纳。”
“我们卢家与欧阳家富可敌国。还会希罕你这穷酸三流小明星的贺礼吗?”如果这样就想把我激怒,再上演当年那场闹剧以供她耻笑,那我这个影视歌三栖的国际巨星岂不是太浪得虚名了?我怒极反笑。欧阳茹,你的愚蠢就在于你太过嚣张。“哦?是吗?不知‘富可敌国’这四个字,若是传到了贵国皇室的耳朵里,又会怎样呢?”
“这只是一个比喻,我不是那个意思!”与她的急躁相比,我的冷静更可怕。我当年一直不解,这样的女人,卢天骏看上她哪点?现在的我,经历了太多的人情事故后,我懂了,就因她这少的可怜的智慧,才正是卢天骏需要的吧!
“依文!”卢天骏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硬作无奈可怜的模样对我说,“不要这样。”
当我哭着问他,还爱不爱我的时候,他就用这样眼神对我说,不要这样!我攥紧的拳头握到颤抖,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扣在手心,沁出血红。唇角依然艳丽的笑着。
“欧阳茹,你最好看好了你的丈夫。不要让他三不五时地来骚扰我。”
“你……你说什么呢?”卢天骏显然没料到我会睁着眼睛摆他一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们家天骏怎么可能……”
“我敢说,有的人未必敢承认呢!总之你们记住了,不要再来招惹我。你们每年寄给我生日的邀请函是什么用意?借机来羞辱我吗?”
卢天骏一脸的疑问,“我没有呀!”我量他也没这个胆量来招惹我。倒是身边这位自认为胜利者的新娘子,脸色由红转白,好不难看。
“我郑依文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你耍的团团转的小女孩了。”这话我是对卢天骏说的,“不过也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很多的人性。还不算太晚……”转而,看着一旁脸色气到煞白的新娘子,啧啧叹息几声。“建立在诸多利益与利用基础之上的感情,当真牢靠吗?欧阳大小姐,不要把你廉价的爱情当成资本炫耀好吗?说不定到头来,你也只是别人口中的笑话。”
我毫无留恋的转头离开。这里不可能再有我的容身之地,而我也不会再留恋于此。
我复仇,但我并不快乐。我放弃,却并不洒脱。送予他们的礼物,是我最后的任性。这一刻,断了所有的希望,不留任何后路。
“把你的破东西拿走……”身后的欧阳茹叫嚣着,将我先前送予他们的礼物向我掷来。我早有防备,顺利躲开。礼品盒很自然地在空中旋转,由于重力,盒盖于空中脱落,盒中若干的照片雪花般纷纷飘落。我早料到会是这样,你们自找的!
唇角的艳丽在眸光冰冷中绽放。身后满是看到照片后,嘉宾们的惊呼声。
忘了走了多久,眼泪早已干涸。我本想做的比现在还要绝情。可是看到他们新婚的样子,我突然发现自己如此地多余。本想罢了,何必再寻不愉快。偏偏又不甘心。就在报复与释怀中挣扎时,我只是随心所欲地任性着。
脚下不慎,狠狠地坐在积水中。大雨倾盆的大街上,我知道我的痛苦都是咎由自取。多少次扪心自问,为了那样的一个人如此折磨自己,值吗?可我还是来了,实现多年来心底唯一的目标。可惜,却没有想象中快乐。
一辆银色的跑车呼啸而过。好像恶意惩罚我一般,在我身边重重地溅起水花,而我却连回头咒骂他的心情都没有。
当晚是怎么回的酒店,我不知道。只知道当我再有意识时,仿佛又跌入那个奇怪皇朝的梦中。说来这个梦真有趣,居然是一部完整的“连续剧”。只要梦境不醒,这里一切的事物,我都很熟悉,包括他们各自的名字与相貌。
服用了三王送来的药,早已形同虚设的皇后,果然顺利地出了宫。苏醒后看到的只有三王。我依旧是旁观者,看着他们一言一行,无论如何努力,他们根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为什么又是政治婚姻?为什么又是对最爱的人无情背叛无尽的包容。女人呀,你们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蓝心,你别这样!”一样的无奈与可怜,为何男人都要用这样的语气呢?莫名,我竟然在三王爷的身上看到了卢天骏的影子,仅管他们长的一点也不像。
“广博!”蔚迟蓝心轻声呢喃,哀默大于心死的神情,看了着实让人心中不舍。“我昏迷多少天了?”
“十天。明明说服了解药立刻就会醒。可是你却迟了三天。我多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他深情地拥紧她,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皇上该服药了。你替我准备一下吧!”她并没有直接推开三王。
“为何,你在我的怀中,想的人却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
“皇上服用的药向来都由我亲自熬煮。求你,帮我吧!”
“你……”广博颤抖着,却说不出任何话。“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愿意做任何事。”
望着离去的广博,我能清楚地聆听蔚迟蓝心内心的读白:
“天寰。没我在身边,你还会准时地服药吗?我懂你的意思,你希望我远离那是非之地,也知道自由是我心之所希。可是没有你,自由于我又有何意义呢?我的心早已永久地遗失在那个有你的宫里,带不走,也不想带走了。天寰呀,为何你最终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爱我?天寰,你可知,你为了权势的平衡,每纳进一位后妃,我的心都会疼惜一份。不是因为怨恨又多了一个女人分享你,而是心疼你又将自己的尊严分割了一份。作为一个帝王,你承担了常人永远无法想象的负累。没有我在身边,谁又能让你睡的安稳呢?我倒情愿有那么一个女人此刻能够代替我,给予你这份安静。你,太累了……”
爱到深处无怨尤,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吗?想我,不也曾像她这样痴狂过?可我终究还是不敌她的深情。因为我有所图,因为我还是做了伤害卢天骏的事。
原来,我对卢天骏,并非真的深爱!
醒来,天边泛出鱼肚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我“昏睡”了两天。最近为何频做这奇怪的梦?……刚才梦里,他们说了些什么来着?努力地回想着,果然除了“事件”之外,时间、地点、人物,我统统忘了。
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让我突然紧张起来。冷静一想,这才忆起,这里是伊比亚久负盛名的盛都大酒店。而我,正睡在总统套房极为舒适的床上。
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可是已经这样,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好在,那一切的噩梦都已结束。日出,不正是新的希望吗?
乘车来到了海云山,这里是伊比亚颇为出名的定情山。想来真是讽刺,好山好水,我都与卢天骏携手走过。曾经的甜蜜,今天就将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这才是我们郑家女儿该有的觉悟。
身边陆续走来几对情侣,都是相约来此看日出的。我的形单影只,在他们看来都是可怜的。可我却突然笑的坦然,因为我知道,内心的救赎,比什么都重要。
黎明破晓前的山顶,清冷的可以。打了个哆嗦,我对自己说,看不到日出誓不还。可惜身体远没有心有志气。一个接一个喷嚏,预示着我已经不幸地感冒了。身边的几对情侣窃窃私语,不时地望向我,像在嘲笑我的痴傻。
忽然,肩头一暖。意识到肩上是一件黑色的西装时,我惊骇地转头,看到的居然会是那天在时装店遇到的邪魅男子。
“你……”攥着他的衣服,不知所措。“为何独自来此?”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样的语气,却让我错觉,像是心疼?“你不也一样吗?”答不出问题时,反问是最佳的保护。他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只是掩示的恰到好处。“感冒的人,有权利质问别人吗?”
“我才没有哩!”刚才谁那么不争气打喷嚏来着?看到他似要与我争辩,我耍赖地吐了吐舌头。他所有责备的话,登时咽住,换来的是他若有似无的轻笑。
“你来这里多久了?”他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如实回答刚到。他摇了摇头,轻声解释,“我是问你,来伊比亚多久了?”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说才到几天,可是之前来过又怎么算?再者,我干嘛对他据实以告,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他似能读懂我一般,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拙。“感觉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与你,似乎很有缘。”
“噢?”熟悉?他的话引来我的沉思。的确是这样,第一次踏进这个国度,我就有种说不起来的熟悉与归属感。好像我真正的家,该是这里……
“这个国家,与当今世界有着太多格格不入的异样,却能奇迹般傲然屹立于东方。富强、神秘,是它最为有力的武装。我想这个国家的主宰者,一定是相当有能力的人物。”
“在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皇深受国民爱戴,赞扬之声不绝于耳。可这话从你一个外人口中说出,倒有些玩味了。你又有何资格来评判这个国家?受到你的赞扬对于皇室而言,并无意义。”
我清冷一笑,不置可否。“任何一个用生命书写历史的人物,永远都是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的。无论他是否在意,故事总是自己书写,却由别人来流传。我无恶意,更无意参与这复杂的格局内。你说的不错,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过客。”
“倒也未必。这个国家,注定会有能够留下你的人或事或物。只是你……世间多的是像你这样的女人。难道感情受了一次伤后,就当真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吗?”
我不解他何来这句,回头看到的却是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是眼中流露出的不屑,却很真切。“爱至深,情之切。若真爱,伤害的只能是自己。可惜,你害人又害了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那晚,我也在场。”
那晚?生日宴会的那晚吗?我狐疑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生气?何必!
“不得不说,你成功了。你的复仇会得到预期的回报。可是拆散了别人的西洋镜,自己就当真快乐吗?孤注一掷换回的,说不定根本承担不起。我反倒有兴趣了,到底这个残局你要如何收拾?恶魔与天使,谁又将被俘虏。”
这奇怪的男人,我甚至不知仁兄贵姓,他却对我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好像他早已看透了我的骨子。说教?还是警告?又与他何干!简直是莫名其妙。
郁闷归郁闷,日出何其美?我将永远铭记这一天,心灵的重生。还有,那个奇怪的人留下了一件,散发着淡淡薰衣凝香的西装。
只是我并不知道——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蓝心,这日出你可曾同与朕观?想来,你若有她当日一分的冲动与勇敢,你我就不会错过三世了吧。”
当我看到了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之后,只是冰冷地对这一切嗤之以鼻。欧阳家大小姐在与卢家大公子成婚当日,因“不明原因”突然在宴会中途大吵大闹。后来在下楼梯时不幸滚落,现已就医,并无大碍。但欧阳家已扬言,欲解除两人婚约。截止记者发稿,卢家对此事仍未公开回应。
这“不明原因”,想必是卢家上下打点,再加上与会者顾及到卢家权势,才没人敢将“不明原因”的真相向媒体公布吧?
在人家成婚当天,我送去的那份贺礼,是最近四年来,两人各自见不得光的私生活艳照。我不甘,是因为竟被这样一段肮脏的感情毁灭了我的初恋。以前我还愚蠢地以为,这只是卢天骏借此逃避事实的发泄。我天真地幻想过,他有苦衷不得不借助欧阳家的权势,虽然订婚但他根本不爱欧阳茹,所以当年的阳光大男孩才会这样流连于花丛中——我真的以为,他还爱着我,我们还有希望……
梦醒时分后才发现,我只是被妒忌与恨迷失了心。其实,我也是丑陋的。所以我才会遭到那邪魅男人的鄙夷。我的良知与心魔做着剧烈斗争的时候,我自以为仁慈地收敛了报复的行为,却为时晚矣。
我原想只是给他们制造些麻烦,毕竟他们两人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指责对方的权利。谁知欧阳茹的反应太过激烈,不幸跌伤、就医。一连串的意外,还是惊动了嗅觉灵敏的媒体。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兴风作浪……反正始作俑者的我,也被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之上。
电话铃响。是小阿菁打来,我猜她也该打来了……“大姐,回家吧!”
家。这个让我想起来永远会心一笑的字。它是我永远不变的避风港,可我不想就这样离开。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再胆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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