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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3)
按照昨日计划的,池媖和温荷直接去了现场。
此外,还有法医部的部长白榆。
D2的现场保持着昨日的原样,血腥味还没有彻底散去。
白榆率先穿上了防护服,便开始勘测现场。门上和玄关处的白墙上是典型的喷溅血迹,呈长条状,一端膨大,另一端细小又狭长。死者脚下的则是滴落的血痕,应该是死者受伤后低下头时滴下的血液。
血迹全部集中在门口的玄关处,白榆躺在白线所画的血泊里,也是发现死者的地方,摆出死者死前的模样,将死者身上的伤口和自己的身体重合,并想象着血迹可能会喷溅的地方,一边指着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一边念念有词——
“太阳穴的,血迹在门上;脸上的,应该在凶手身上……”
温荷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看到池媖拧着眉一脸不解,温荷刚想开口替白榆“挽回形象”,池媖便长腿一抬,直接越过躺在地上的白榆。
温荷摇了摇头,也小心翼翼从白榆身边跨过去。
死者田浩浩的家里,大件摆的整齐,那些小的玩意却是七零八落,给人一种这个房间存在第二个人的错觉,而池媖在第一次到死者家时就有这种感觉。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池媖转身去了厨房。
果然,厨房里十分整洁,连水渍都没有。一个真正爱干净的人,若是厨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那么也不会允许家里其它地方凌乱不堪。
温荷在客厅已经找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现在正从茶几上堆满了未洗的碗筷和零食袋子中寻找。池媖便将墙角处垃圾桶拿了过去,打算将温荷分好的垃圾扔到桶里,却看到了桶里纸巾下露出的一角。
池媖立刻拿出物件袋,翻过来套在手上,从垃圾桶里拿出来个橡胶套子。
恰在此时,温荷也在那堆垃圾里找到了线索,“是25号的外卖,买了啥?”
黑色塑料袋上订着外卖单,温荷努力想看清上面的字,只能从皱巴巴的底单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超……薄,安全……套。”
池媖将物证袋小心拿起,走到还躺在地上的白榆身边,将袋子递到白榆面前,“白部长。”
没接过袋子,平躺在地的白榆直接上手隔着物件袋捏着套子,套子干干瘪瘪的,白榆直接给出结果,“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
外卖单的下单时间正好是6月25号,可是监控显示,三栋最近三天并没有什么外来人员。
池媖也想到了这一点,转身吩咐着温荷,“重新审查一遍监控,安全套也拿回去做个DNA检查。”
温荷离开后,剩下的二人各忙各的,躺在地上的白榆却依旧没有起身,因为死者身上有几处处伤口的血迹,不该喷射到地上的,她还迟迟没有找到。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二人立刻警觉,白榆也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门开后进来个男人,十分熟练地将钥匙放在门后的挂钩上,背对着二人将放在外边地上的一大包东西拖进屋,一边拖一边叫着,“田浩浩,你人呢快出来!”
没人回应,男人也不恼,“看爸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爸?田浩浩不是孤男吗!
再次没人回应,男人彻底恼怒,将门狠狠一关,大喊着:“田浩浩!你抓紧给我滚出来。”
转头却看到屋内的二人。
池媖拿出警官证,“刑警。站在原地不许动,不要破坏现场。”
男人根本不听池媖说了什么话,扯着脖子嚷嚷着,“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滚出去。”
白榆也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好声好气地向男人解释,“娥们是警安,这个房子出了命案,目前已经封锁了现场,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什么玩意儿,这是我家,你们给我滚出去。”男人指着池媖,“别以为你穿着警安的制服就能唬住我,快滚。”
池媖早已面露不满,却还在极力克制自己,直到男人冲过来就要拽着她的胳膊。池媖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男人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将男人的手腕轻轻一翻,男人直接痛苦地哀嚎起来。
男人疼得跪在地上,却还想耍着损招,企图去袭击池媖的大腿。池媖叹了口气,抬脚的同时手上卸了力气,男人还在惊喜池媖放开了自己,下一秒就被一脚揣着胸口,狠狠向后倒去,连带着身后的东西一起倒地。
“咚”的一声,声音极大。
白榆震惊着池媖的身手,走到男人身边,“现在相信娥们是警安了吗?”
男人害怕地点了点头。
“那还不站起来!”白榆直接吼出声。
男人爬起来听话地站在一旁。
池媖将刚才的手套丢了,现在又重新套了一双,“和田浩浩什么关系?”
男人:“父男。”
男人看着是比田浩浩大不了几岁,但也绝对没到能当死者父亲的年龄。池媖眼眸阴森森的,说出的话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气,“说实话!”
“真的真的,我真的是田浩浩的父亲。”男人害怕极了,“警官,田浩浩到底怎么了?”
“死的人就是田浩浩。”蹲在地上的白榆说到。
“不可能!”男人一瞬间瘫坐在地。
男人刚才是和地上的凳子一起摔倒的,凳子一没,便露出了后面冰箱门上的血迹。白榆盯着血迹,又跑到死者的位置上,一手假装打着自己的头,然后趴在地上望着有血迹的地方。
白榆恍然大悟,跑到池媖身边,池媖比白榆还高出一个头,白榆只能翘起脚,用手挡住自己的嘴,轻声说着,“那凳子是被搬过来的。”
池媖点了点头,不动声色走到凳子前,小心拿起凳子,才发现凳子原来是个折叠木凳,一面的缝隙里还有很多灰尘。
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白榆顺手拿出一根棉签从牠口中取了样。之后将东西全都收拾好,白榆走到池媖身边,池媖这次先她一步低下头。
白榆低声说着,“娥有新的发现,要先回去确认一下。”
池媖点点头。
“我的浩浩啊!你怎么就死了——”男人捶着地板,痛哭流涕。
白榆径直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举起手刚要敲门的林妍和骆桐二人。
“怎么回事啊?”骆桐从门外就听到哭声了,探着脑袋往里面瞅着。
白榆一脸的疲惫,“死者的爸来了。”
“什么!”门外的二人皆是震惊。
—
屋内,池媖还在翻箱倒柜,她极不耐烦,但男人还在一旁鬼哭狼嚎。
“你真是田浩浩的爸?”林妍左瞧右瞧都看不出来二人竟是父男,“你多大?”
男人止住哭声,“54岁。”
男人54岁,死者37岁。若两人真是父男关系……
“名字。”骆桐掏出电脑,决定重新筛查死者的关系网。
“我叫田卫东,浩浩牠是我年少时不懂事种下的孽果。连我都不知道牠母亲是谁,牠生下来都四个月了才突然出现我家门口的。”
“是父男为什么不在同一个户口上?”骆桐查到了田卫东的信息——田卫东,54岁,居住在逍遥郡北城区,是一所工厂的夜班工人。
“我当时还在上学,突然有了个男孩,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不好。”
什么狗屁理由!一旁的骆桐看着田卫东的资料,气得猛拍脑门。
林妍看到田卫东脚边那一大包东西,“就是你每周六来这儿?”
“对。我知道对不起这个男儿,所以给牠租了这套房子,每周六过来给牠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男人声泪俱下,看样子好像真得很在乎死者这个男儿。
可资料上显示,田卫东还有两个男儿。
果然,男人天生就会给自己贴金!
骆桐气得再次拍着脑门,“胡说,明明你和田浩浩每周六都会吵架。”
“我让帅帅多出去走走,别一直窝在家里,只会……”男人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只会……享乐。牠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林妍直觉男人是在隐瞒些什么,但男人却在此时接到了个紧急电话,只能先行离开。
池媖一个人也没在客厅里翻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她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走吧,先去隔壁看看。”
D1家开门的是小女孩宋婕,说话十分有礼貌,“警安大人好,请进——”
骆桐下意识地夹起嗓子,“妳好啊,妈妈在家吗?”
“嗯!她在看电视。”小女孩蹦蹦跳跳进了门。
死者隔壁的D1才是真正的温馨美好,不过屋内说话的声音总是有一些闷闷的,于是,林妍走到墙边敲了敲墙。
“小婕,是谁来了?”边说宋雯边转过头,看到几人后立刻紧张地站起身,“警安好。”
林妍环视着屋内的装修,“全屋做了隔音?”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上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得宋雯不知所向,只能点头。
池媖双手插兜在D1家里到处乱逛,宋婕跟在她的身后也学得像模像样。
“说说吧,关于妳隔壁的田浩浩。”骆桐已经拿起笔摊开了笔记。
“自从牠搬来这里,牠就没下过楼,甚至没出过门。”
林妍问到:“妳是怎么确定的?”
“没安装隔音前,隔壁开个门娥家就能听见,每次都是开个门就关上。还有每周六牠家会有一个男人来,两个人大吵一架后,男人的手里总会提着好几包的垃圾。一年多了,娥就没见过隔壁那男人的正脸。”
“还有,牠很……奇怪。”宋雯紧张地摩挲着手指头,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就是很奇怪。牠搬过来一个月左右,就开始爱放摇滚音乐,特别吵,楼上楼下都投诉牠,但每次牠放的时间也不长,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妳还能记得牠什么时间放过摇滚音乐吗?”骆桐翻到一张空白的笔记。
宋雯摇了摇头,“牠放的时间不固定,总是突然就开始放,娥只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前天晚上七点左右。”
前天晚上,又是25号!又是7点左右!
阳台上,池媖正伸出头探出窗外,最近出了命案,施工也停了,只留下了粉刷了一半的墙体,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看来今晚定会有场暴雨要下。
角落里的小狗看见陌生人池媖后一直狂叫,宋婕就蹲下去将小狗从笼子里它抱了出来,摸着狗狗的头不断安慰着。
池媖这才看到狗笼上竟然安装了监控,“监控为什么要安装在这里?”
宋婕哼了一声,撇着嘴,“隔壁的坏男人说狗狗很吵,就给狗狗扔已经坏掉的食物,狗狗差一点就死了。”
池媖看着还算崭新的窗户,栏杆封在窗户里面,又掏出手机对比着手机上的户型图,“所以就把阳台封起来了,对吗?”
“嗯。不过妈妈说狗狗以后就彻底安全了。”
池媖再回屋,手里拿着已经拔了电线的监控。而林妍和骆桐已经问完了,正等着池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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