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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温晚跟顾一年不知道去哪疯了,安蔓走在月色下,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春天的风已经不再刺骨,安蔓的长裙被春风吹起一个弧度,沈肆跟上去,跟她并着肩,然后他就看见影子变成了两个人。
“所以你到底多大年纪,弟弟?”安蔓笑着开口,尾音拉的很长,沈肆蓦地红了耳尖,“咳,23。”“嘶,顾一年跟你说过我多大吗?”“20,六月末的生日。”沈肆熟练地说着。
“那你姐姐还叫的那么开心,你有特殊癖好吗,说来听听我不告诉别人的。”安蔓狡黠地打趣,说着便伸手捻去了沈肆肩上的落叶。
沈肆却注意到,她偶然抬起的手臂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痕迹,不免多看了几眼。
安蔓注意到后沉默了一会,无奈吐槽道:“这遮瑕这么low吗,下次再也不买了。”随后看着沈肆,“你想知道个秘密吗。”沈肆看见安蔓眼里一闪而过的恶意,点了点头:“只要你想说,什么我都听。”
随后安蔓拉着沈肆坐到了路边一条长椅上,抬起了手臂,拿出了卸妆水倒在纸巾上,擦拭后沈肆愕然看见安蔓手腕上大大小小的疤痕,这是……
“我自己割的,我以前有病,现在也不好说,反正以前是有的。”安蔓说起自己的以前。
16岁以前,安蔓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感情并不和睦,几岁时父亲跟母亲吵架总会伴随着打架,母亲是弱势的,被打哭过几次,见过血几次。一开始她很懵懂,只会凭着本能哭喊,然后引来邻居劝阻,后来大些了,她发现只要她挡在母亲身前,父亲的拳头就不会落下。
母亲告诉她,这是因为父亲爱她,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下不去手的,母亲告诉她,母亲也很爱她,不然不会为了她不离婚为了她忍受父亲的。
安蔓不懂,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会给予她一个这样的环境呢,后来小安蔓的成绩总是很优异,母亲总是告诉她多亲近父亲,也有因为她不愿意而凶她的情况,以至于安蔓对父亲一直很疏离。
后来那是她初三那年,父亲忙着工作,去了外地,许久未曾回家,因为暴雨,下午的课取消,安蔓跑回家,却在开门后看见地上有一双男士皮靴。她走进母亲的卧室,那是男人女人共同造就的罪恶……
她不记得那天她蹲在昏暗的楼道里多久,她就坐在消防道里,写完了当天的课业,然后背靠着冰冷的墙把小小的自己抱成一团。
直到听见家门方向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她才估算了时间,收拾好自己走进了家门……
后来不久,母亲向她介绍了一位叔叔,说那是她以前的同事,刚回这个城市不久,她心中了然。
那时她又开始想,父亲暴力不对,母亲就对了吗,她一直的目标是改变母亲的处境,那现在呢,她坚持的是非对错,还该坚持吗……
后来她看着母亲日渐好的心情状态,看着父亲与自己越来越远,她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她一次次反问自己:还要犯贱去心疼自己的父亲去敌视自己的母亲吗,成年人的世界对孩子来说是肮脏的,可这种肮脏在成年社会里却屡见不鲜,到底是教育太过单纯还是人心太过虚伪。
“那后来呢?”沈肆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孩,好像终于从她一直乐观快乐的面具下窥得了一丝真实,可不知怎的,他却没有半点开心。
“还有什么后来,划了自己很多刀以求他们的一丁点关注罢了,傻事而已,再细听下次收费听咯。”停了会儿安蔓继续说道:“所以我从不信我能得到一份真心,不是不相信爱情,能够被诗人歌颂被历史铭记上百年上千年的爱情是纯粹动人的,只是淤泥里的人吸引不了那么纯粹的东西,有人喜欢我的外表有人喜欢我拼命赚钱的能力,有人喜欢我永远快活自在的样子,那你呢,喜欢我什么?”
那你呢,喜欢我什么,听着这几个字沈肆却突然晃了心神,那时第一次遇见的第一眼,心里就开始有颗种子在萌动发芽。
他知道她身上有股糜烂的气息,他知道乐观开朗是她的面具,他知道她在意的不多,但他依然为她所吸引,等他察觉到时,那颗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他剔除不了也不想剔除,他想听之任之,跟她纠缠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安蔓却好似不在意他的回答,笑着起了身“走吧,去找温晚他们。”
沈肆看着走在前方的少女,她的身影一半被月色笼罩一半藏匿于黑影,前方是黑影后面是一片光明,他再一次跟上了安蔓,他想:他好像已经习惯追随她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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