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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约而定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
她几乎天天生活在你的周围,可你却从未认认真真地仔细看过她。等某一天她突然出现,左近的一切却立刻变得模糊起来,像极了虚化的背景,只为衬托出她与世无双的绝美。
你相信吗?即使翻尽脑汁也无法描绘出她那令人惊艳容颜之万一,即使在穿插的无尽人群中,你也能一眼发现她的存在。
有些人确实不需要任何姿态,也能成为你眼中那抹不去的一笔惊鸿。
皎皎如月,何时可掇?
月明星稀,月明……
怪不得满天星耀,月光独美,星汉灿烂也不及残月惹目。怪不得,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骚客,独慕明月,而赞星者寥寥乏人!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六宫粉黛无颜色啊,无颜色。
“可佳人当面,我既不识?呜呼哀哉,此何人焉?”
“喂喂,傻了,你看着月亮发什么呆?”
眼镜少女不满地推了推满脑搜刮存储,几近词穷的颜华。她语气里带着嫉妒,十指不住晃动于前。
“抄写过几篇破情书,还真当自己是诗人啦!不明白这破月亮有何可看的。”
你为何那么爆,能不能别说话,能不能再让我多掉掉书袋形容一下你隔壁那无法忘怀的绝世容颜?查查字典淑女作何解,身边既有,何不效而仿之?
“我是汪琴,你不认识我?”
美若天仙,音若天籁,人间几闻此声?怎会有如此动人的音魄?
等等为什么你不说本地方言,却说普通话?
忘情?忘情?你叫忘情?一面之下,如何能忘啊?
颜华不才,已然成了花痴一名。
“你是颜华?我听说过你,你还给我写过不少信呢。”汪琴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似乎满天神佛往她身上布撒了无数光彩,使夜里安静的操场无比燥动起来。
你是电光,你是热度源,你是我眼里的圣物!
她还是说着普通话。
有点奇怪,虽然学校提倡普通话,可是地处南方的小县城,外来人员并不多,同学互相间飙国语的还真少之又少。
难道她是外地人?
我就说嘛,小小县城养得了如哥般俊朗的才子,何来有幸成此佳人之故乡?
“我?你?信?”颜华还没跳出陡然邂逅遇美的唯美画面。
所谓的才子,在佳人面前皆是无状的,何也?历来才子皆好书画,性情风流,初遇美人要不正忙着翻书袋求取形容惊艳,要不正专注于描绘线条以留其花容月貌。
眼镜女实在看不惯颜华的迟钝,“装的过头了吧,不是你写的也是你抄的。”
哎,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会如此之大,星月星月,星与月,怎会联系在一起?同样是女生,两人的声音竟会差得这么远呢?
颜华印象里眼镜女最后的卡哇伊已不复存在。
“你那乡音别飙了,土味十足,为什么之前本少不觉?”
“等等,我就买纸才认识你的,前后不过几次,略有交情不说,又没得罪过你,你的语气能不能先改改,我欠你什么了吗?听着就来气。”
汪琴又笑。
啊,是美目盼兮,是巧笑倩兮!诗经里蒹葭苍苍,确实真懂女人!
“你的字写的好,画也…你真不认识我?”
倒不至于真不认识。
看来颜大才子的确是名声在外,简在她心。无奈好学生颜华乃书痴一个,无暇顾及其他,是个多情的却连初恋都没有真正意义谈过的嫩雏。他懵懵懂懂经年,果真荒废的不仅仅是学业。
俗话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求学太苦,愿做纨绔。
颜华终于明白古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当纨绔,不好诗书啦。所谓纨绔之下,日常关照美女也就顺理成章的多啦,人生该有此间乐,少了岂非无趣的紧!
“闻其名,不识真身也…”后面那句,唐突佳人,小生有礼,挂在嘴边未出。
颜华果断刹车,压制惯性收声。
开玩笑,校花的名头谁人不知?颜华不是榆木脑袋。
只不过人家不站在他面前亲自告之姓名,颜华怎么知道眼前的美女就是汪琴,汪琴就是她呢!
传闻初中时,红烧在食堂打架就是为了她。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毕业前夕,她是专程来认识才子的呢?还是找她算总账来的?却为何还带上个眼镜妹妹?到底何意?
“哦~是萍萍带我来的…我找你有点事。”汪琴指了指眼镜女。平平?这名字不太贴切啊,比不得红烧!眼镜女虽比不上汪琴的美,却怎么能说“平”呢?
“红烧啊,本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在食堂为校花打架了,若换作是我…我…应该不会吧。你简直是我辈之人生楷模,眼光犀利!”
也对,可怜的红烧…其实并非那么可怜,至少那些所谓的黑历史有某段光彩之色啊。
“红烧,红烧他…嗯!”
颜华吃惊的望着汪琴,她该不是会读心术吧?刚想到“幸福”的红烧,怎么就知道啦?
难道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汪琴被颜华灼热的注目礼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望着萍萍:“还是你来说吧。”
颜华发现萍萍从玻璃人瞬间升级变成了个热心人。
她们怎会认识?
原来萍萍与汪琴同年,没上过高中。初中毕业读了三年师范中专,今年恰好最后一个学期,她已毕业,在找单位实习。这期间比较空闲,便到她阿姨的文具店帮忙。她挺喜欢与中学生打交道,又特别憧憬自己缺少的高中生活,呆在店里时间比较长。
而汪大美女呢,在三中是公认的校花,经常会收到各种情书。
她很久前就已发现一些信件内的结构组成和字迹大致相同,并且用的都是些五颜六色的布纹纸。偶尔一次巧合到文具店里看到有那种纸张出售,经询问后,通过萍萍了解到颜华买的比较多,加上他常以才子自居,汪琴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才子好帮人抄信,她收到的许多信件里倒有不少出自其笔下。
九十年代末的中学不像现今,高中女孩还是矜持得多。
在当时比较封闭的教学体制下,师长们很坚决的反对痴男怨女这类破事,把它视为中学时代的洪荒猛兽。
伟大的爱情事业在中学大多数都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地下运动而已!
所以,汪琴找个外人来寻颜华,是经过考虑的。当时环境下,初见不熟的异性,或在基本的恋爱情节里,女孩或多或少带着一两盏电灯泡。无关视力,只是因为顾及男女大防和未成年人的谨慎,又或者说有廉耻之心作祟。
若是如此,这难道是校花要找个陪同来寻颜华的真正原因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啦,才子真金不怕火炼,终于乌云散尽,福光普照啦?居然是校花,这运气岂不羡煞旁人。
萍萍不紧不慢地介绍她俩如何成为朋友的过往,好吧,这世间,大美女的同性朋友本来就不多,所谓同性相斥是也。按照当时流行的组合确实是良莠搭配,好嘛,眼镜女也算是生得其所,此生无憾啦!
颜华从未如今天般讨厌眼镜女,虽然她也不是那么的“莠”,但在校花面前如何“良”的起来呢?不是有句老话叫什么,人比人气死人!贴切啊。
快说重点吧,颜华急的很,早点完成时代赋予你的特殊使命,留点时间给才子佳人自己交流好不好。
“打住打住,你的任务已超额完成了!拜托,萍萍姑娘,你何必非要这么投入?”
颜华不耐烦地听着萍萍诉说,渐渐地却听出不对劲了。
“小琴是红烧的表妹。”
表妹?她竟然是红烧的表妹?哎,流言确不可信,以为红烧很早就开始追汪琴,两人却是亲戚关系,并非如传的那样。
“红烧他们三个出了点事,已被通缉,学校,家里都不敢回,说是打死了人,所以…”
已经听说了,跟宝林餐馆有关?难道为了老板娘?情书真主?
“红烧大哥啊,本少不扶墙就服你,你不仅仅是想学曹丞相,更是做了回吴三桂!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萍萍表达断断续续,前后颠倒,总算是说了个大致明白,“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他们做了坏事了,一直躲着,最近住在,住在小琴租的房里,小琴这段时间也没回去,和我一起住文具店。”
汪琴和红烧是亲戚关系,学校还真没几人知晓。警察在找三人,汪琴不回去起码少了份暴露三人行踪的危险。
可警察真的没调查过汪琴?
“没有…我想姑姑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傻。”
姑姑是指红烧的母亲,她应该不会透露俩人的关系吧。
“你姑姑可真有见识。”颜华表示怀疑。
“可是,红烧他们为什么托你们找我?我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没道理啊,此事与颜华何干?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代笔枪手而已,何况颜华跟风云三人组,跟校花都不是很熟。
“我也几天没回了,颜华同学,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他们…嗯,他提到过几个人,可我只听说过你的名字。”汪琴连忙解释起来。
这还真是方便,原来他不过是个路人丁,理由是龙套甲乙丙情况不明才会被动选上。
悲催啊,颜华梦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腹死胎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事不便太多人晓得…你答应吗?”汪琴很难为情的注视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颜华。
哎,美目又顾兮,我见犹怜!
可我真是普普通通,就一个杀猪的,哦,不,一个死跑龙套的,我不喜陋室,也未尝苦其心志,只不过帮红烧抄过几篇无关紧要的情书,真的算不上伤筋动骨,偶尔还受其恩惠,更没挨过饿,怎么就突然要天降大任了,你们是认真的吗?
“好!那我该做点什么?”颜华真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他口。
这转眼间就直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啦?
“明天中午,我带你先去找他们,我一个女孩子不太方便…具体的见到以后再说吧。我替他们谢谢你,你…不错,果然有君子之风。”
“不错?错的离谱!本少定是得了失心疯。”
所谓君子好逑,君子不器,君子怀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是不知颜华像哪种君子?
还有,汪大美女总表哥表哥叫换,直接唤红烧不是来的自然多。
颜华陷入无脑自闭,犹自神游虚空:“耶,奇怪?怎么本少会有成为段誉的既视感?或许…当个段太子也算不错,起码这王姑娘,哦,不,汪姑娘毕竟是朵如玉花沾露的山茶。”
此时此刻,颜华盯着眼前这份水色容光,嫣然心动矣!
初夏的夜里弱带湿气的暖风吹动了汪琴的长发,却绊死了颜华的心神,情丝初结,只怕是慧剑难断!
“喂,颜大公子,你不是想做段誉吧,还以为你会耍凌波微步呢!”
“太煞风景啊,萍萍姐你就当多会儿背景岂不是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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