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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放学的时间了,学校渐渐嘈杂起来,夕阳在池子里化开去,于是水便也嘈杂起来,一半是黑色,一半是金黄,交界的地方泛着毛边儿,像个幽怨的表情,渐渐发散着。
佐助终于醒了过来,看到漫天的霞光有些失神,恍惚地看到远处有个人影正快速向他移动,近了才发现是鸣人。
他跑步的姿势很好看。
“唉……原来你在这里!”少年眼中流露出喜忧参半的神色。
佐助不语,刚睡醒的脑袋似搅不开的糨糊,扯不出一丝思绪。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本来想逃课去找你的,结果被校长抓住了,待会儿还要去听‘德育讲座”……
“就是说……不能一起回家了……对吗?”佐助终于说了一句话。鸣人露出抱歉的表情,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只能听到远处的嬉闹和单车开锁的声音。这不是因为不能一起回家,只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卡在了沉默里面。
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多到有些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鸣人打破了它。
“那,我去校长办公室了,明天见!”说着他便迈开脚步离开了这里,凝固在脸上的爽朗也有些僵硬,运动鞋踏在草地上发出细碎的摩擦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不舍的期待,期待些什么呢?谁也说不清楚了。
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道路拐角的地方,佐助也起身离开了那棵树,理所当然地向学生会走去。
干脆等哥哥一起走好了,他这样想。
学生会空无一人,佐助感到有些失望。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请问你找谁?”身边传来很柔和的声音。
“啊?我找宇智波鼬。”
“他去别的学校了,好象是联谊活动。”还是很柔和的声音。
“…………哦,那我走了。”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等等,你是佐助?”
佐助停下脚步,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点的男孩子,诧异的表情很自然地给了他肯定的答案。男孩子脸上天生的忧悒便似乎显得更深了些。
“你是谁?”佐助反问。
“我是人。”他敷衍似地回答。并随着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影子在楼梯口打个欲泣的折。
回家是坐的公交车,正遇上高峰期过去,车上没多少人,佐助挑了个背光的位置坐下来,便开始打盹。这段时间老是感到疲倦,不知原因的想睡过去,就再也不要醒来。睡着的时候会作许多希奇古怪的梦,但没有一个能够记住,它们像夏天的氢气球,脱手飞走了,寻不着痕迹,于是蓝天就成了绝望的舞台,佐助望着它执绋他的梦境。
车停了下来,似乎是塞车了。从其他乘客的只言片语中佐助猜测到塞车的原因是车祸。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再睡会儿,可能就到家了吧。佐助这样想着,却怎么也无法再闭上眼睛,强烈的不安和预感像湿漉漉的蛇一样缠绕在他的周身,让他悚然。于是抬手去看手表上的指针走到了何处。佐助有这样的习惯,不安的时候去看指针的旋转,它们像是处变不惊的智者,无论外界怎样翻天覆地的改变,有什么沧海桑田的过往,它们都是一如既往地按着相同的步调走着,仿佛一直享受着午后闲庭信步的情趣,这让佐助心安。
可是现在,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指针那让他心安的步子,它们停在了6:20的地方,最长的秒针,最短的时针,适中长短的分针,它们像是被禁锢了,停在那个绝望的时间点上,再也不动了。
他的手表坏掉了。
绝望与不安开始加剧,佐助甚至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可它们却真真切切地撼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手指,皮肤,四肢,乃至瞳孔,毛发,指甲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它们,感觉到它们像噩梦一样侵袭着他的五脏六腑,充斥于身体的任何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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