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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贺锦鄢平静地抬起头,道:
“谁?”
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丫头进来了,对贺锦鄢行礼道:
“奴婢扶桑,见过少夫人。”
贺锦鄢问:
“小丫头,你……”
话音未落,那小丫头道:
“奴婢是少爷派来服侍你的。”
“扶桑?少爷派来的?”贺锦鄢半信半疑。
“是,日后便由奴婢服侍你。”扶桑道。
贺锦鄢道:
“不需要,你出去吧。”
“可是,这是少爷叫我……”扶桑没说完,贺锦鄢便打断了她。
“缺银子?”,贺锦鄢低头从怀中摸出一包银子道,“给,可以抵上好几月的月银了吧。”
扶桑道:
“少夫人是信不过奴婢么,奴婢不要银子,只想忠心服侍少夫人。”
说着,便跪在地上磕着头。
贺锦鄢见她一脸忠心耿耿,不忍心赶她走,便收起银子道:
“既然如此忠心耿耿,那日后便好好服侍,重重有赏。”
扶桑装作一脸高兴道:
“多谢少夫人赏识!多谢少夫人赏识!”
贺锦鄢道:
“好啦,起来吧。”
扶桑悄悄邪魅一笑,便站了起来,友好地问道:
“少夫人渴么,奴婢给你倒水。”
贺锦鄢见她友好,便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示意她倒水。扶桑欣然过去倒了一杯清水,小心翼翼地递给贺锦鄢。贺锦鄢接过水杯,正准备品尝一口清凉的甘甜,却没想到黑夜宁突然“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了,道:
“扶桑下去吧。”
贺锦鄢平静地喝着水,抬头看着黑夜宁关上门。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光明,她率先开口道:
“小豆腐,没想到有一天你我竟会沦落至此,呵。”
黑夜宁似笑非笑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那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带着一种宁静的力量。然后,他悠然地坐在了贺锦鄢的旁边,道:
“我也没想到啊,竟然可以与你,小鲈鱼”,黑夜宁似恨非恨地看了贺锦鄢一眼,喝了一口茶,仿佛在品味着人生的苦涩。她轻轻地捏住贺锦鄢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既像是爱意,又像是怨恨,“穿上这婚服拜堂,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才落魄至此!”
贺锦鄢道:
“小豆腐,你恨我吗?恨我在新婚之夜便杀了我?!如何?!”
黑夜宁狂笑起来,道:
“那可不行,得慢慢折磨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你的功劳,你——不再是当年的小鲈鱼!”
黑夜宁使劲将她下巴一甩,贺锦鄢道:
“日后,我就拭目以待,看你要如何待我。”
“彼此彼此啊,少——夫——人——”黑夜宁凑近道。
贺锦鄢站起来道:
“这儿留给你,我睡侧房,记得——莫要让这茶水凉了啊。”贺锦鄢话中有话,面带微笑。
贺锦鄢一出门,扶桑便问道:
“哎,少夫人怎么出来了,这……”
“无妨,我们去打扫一下侧房,今晚,我睡侧房。”
扶桑道:
“可是少夫人你……”
“走吧。”
贺锦鄢笑了笑,拉着她走开了。
第二日,贺锦鄢还在做着梦,扶桑便叫她起来,道:
“少夫人,老夫人要见你。”
贺锦鄢虽然没睡醒,但还是清醒的,邪魅一笑,镇定地下床,扶桑一边为她更衣一边道:
“也不知为何,这才入府第一日,老夫人便要见你。”
“或许……我猜中了吧。”贺锦鄢意味深长地说道。
“猜中了?什么啊。”扶桑有些懵,贺锦鄢却邪魅一笑。
在宽敞的正厅里,黑夫人优雅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她的身姿如同一只黑色的天鹅,优雅而神秘。此时,贺锦鄢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黑夫人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假意的笑容,那笑容中隐藏着深深的狡黠和阴险,道:
“坐吧,落葵,给少夫人倒茶。”
落葵哼哼一声,眼中怀着恨意看着贺锦鄢,黑夫人对落葵道:
“落葵!给少夫人倒茶!”
落葵嘟着嘴道:
“哼。”
落葵一边嘀咕着,一边轻盈地走向贺锦鄢,手中托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似乎在暗示着即将发生的一幕。贺锦鄢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态度,心中暗自一笑,已经预料到了落葵会怎样捉弄她。当落葵将茶水端到贺锦鄢面前时,她突然故意用力一抖,茶水瞬间四溅,向贺锦鄢泼去。然而,贺锦鄢却并未惊慌失措,反而邪魅一笑,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计谋。她故意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泼向他的茶水,同时另一只手也迅速伸出,向着落葵身上泼去道:
“我自己来吧。”
水泼在了落葵身上,只听见杯子摔碎的声音之后,落葵大喊一声:“啊!”她的身体瞬间被滚烫的水珠浸湿,仿佛被无数小针刺痛。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和委屈。
贺锦鄢偷偷地笑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然后,她装作一脸歉意地说道:
“真对不起,落葵姑娘,你没事吧?”
落葵对黑夫人道:
“夫人,她是故意的!”
黑夫人有些气,但故意对落葵道:
“怎可对少夫人无礼,道歉!”
落葵有些委屈,对贺锦鄢道:
“少夫人,对……”
贺锦鄢坐下道:
“不必了,你配吗?我经不起你的道歉。”
落葵一惊道:
“你……你真以为自己是少夫人吗?我……”
黑夫人道:
“好了,落葵,既然不必道歉,就快回来吧。”落葵哼哼两声,回到了黑夫人身边。
贺锦鄢道:
“夫人找我所为何事啊。”
“这都嫁到我们黑家了,还显得如此生分,应当叫我娘了吧。”黑夫人假意笑了笑道。
“那不知娘找我所为何事啊。”贺锦鄢道。
“昨日大婚,好儿媳啊,你去了何处?听闻半路宁儿口渴了,去客栈喝了口水的功夫,就有人说你死了,后来又‘死而复生’了,是吗?”黑夫人严肃道。
“是又怎样?娘想如何处置我便如何处置吧。”贺锦鄢毫不在怕道。
黑夫人见她表面不怕,以为她心中不愿意,便道:
“我的好儿媳,不是娘想罚你,昨日你企图逃婚,去院子里罚跪吧。”
“好,多谢娘了,我自小便喜欢罚跪,还有,这茶,我甚是喜欢。”贺锦鄢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她听出了贺锦鄢话中的意思,她的心中不禁一惊,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贺锦鄢看着黑夫人的反应,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她站起身,走到院子里,跪在了地上。
扶桑正好看见贺锦鄢跪在院中,便走过去道:
“少夫人,你怎么跪在这儿啊?”
贺锦鄢抬头道:
“无妨,跪在这儿历练自己,你回去吧。”
扶桑只好犹豫着应了一声,见贺锦鄢没有回头,便去了黑夜宁房中,黑夜宁坐在桌边,听见脚步声,道:
“来了?少夫人那边可有动静?”
扶桑道:
“暂未发现有何动静,少夫人现在正跪在院子里,说什么历练自己。”
黑夜宁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道:
“她还真是……性格怪癖啊,下去吧,日后若是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莫要让少夫人察觉。”
“是。”扶桑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紧接着,川柏进来了,对黑夜宁道:
“大人,老爷出事了!”
黑夜宁抬起头,重重地放下茶杯一惊,道:
“怎么了?!”
川柏道:
“今日老爷在协助青大人查案时,突发旧疾,晕倒了。”
黑夜宁慌张问道:
“在何处?!可有人将他送回府?”
川柏道:
“青大人已找马车将他送回来,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正说着,黑府外出现了马蹄声,黑夜宁与川柏走到黑府外,果真见一马车,正有人要下来,黑夜宁跑到马车内见黑玄引一人在内,无人陪伴,已处于半晕厥状态,黑夜宁慌张地对川柏道:
“川柏!帮忙!”
夜幕降临,大雨瓢泼而下,仿佛天空的泪水在为大地洗涤尘埃。房中,黑玄引躺在床上,黑夜宁皱着眉头看着他,顾简正在为他把脉,站起来沉思半晌,黑夜宁不解,问:
“如何?”
顾简行礼问道:
“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到一边,顾简道:
“老爷的病情越发严重,此次昏厥并不止有旧疾,还有……”
黑夜宁道:
“无妨,你说吧。”
“还有罕见的食物中毒,是因为有含糖过多的食物与鸡蛋一同混合吃下,还好发现及时,轻则呕吐腹泻,重则——食物中毒致死,不过加上老爷之前的旧疾,怕是——命不久矣了。”顾简犹豫道。
“多谢,可有暂时缓解的药方?”黑夜宁垂下眼眸,不过又强撑着眼泪对顾简问。
“老奴开了几副方子,可以将毒素排出,不过——老爷的旧疾,老奴——医术不精,因为——药物服用过多,又多又杂,混合在一起,病情加重,老奴实在是无能为力了。”顾简叹气道。
“有劳了。”黑夜宁说完,顾简便下去黑夜宁轻轻地瞥了一眼黑玄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关切和无奈。然后,他缓缓地走过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仿佛怕打扰到他的沉睡。他的手在被子上轻轻滑过,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和抚慰。他的眼眶中,泪水悄然充盈,对下人们道:
“你们每日按时让老爷服药,除了送药和老夫人探望,任何人不得入内。”
下人们纷纷应下一声便与黑夜宁一同出去了。
黑夜宁走出屋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愣住了。贺锦鄢仍然跪在院中,仿佛一座孤独的雕像。她的全身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显得她的身影更加瘦弱。雨水从她的头发上滑落,流过他的脸庞,最后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在向黑夜诉说着她的坚持和决心。他便打着伞走过去蹲下问道:
“为何还在这跪着啊?”
贺锦鄢丝毫不为所动,也没有好脸色,道:
“怎么,我被罚,少爷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黑夜宁站起来道:
“我只是来传话的,母亲让你进去,识相的话——就进去,免得——跪在这儿碍眼。”
贺锦鄢仍然丝毫不为所动,道:
“进去?呵,那我是不会进去的,儿时受罚得多了,我可喜欢罚跪了,没有人与我说话,好似人间清净,你们不必管我。”
黑夜宁一听,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针尖在他的脑海中刺痛。一个画面使他痛苦不堪,只见一个雨夜,黑嫣苓跪在地上,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和无助。而赫连淮则站在她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把伞,他的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仿佛对黑嫣苓的痛苦毫不在意。黑嫣苓全身湿透,雨水从她的发梢滑落,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体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黑夜宁脑海中一浮现此画面,便头痛欲裂,他不知为何觉得熟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安和恐惧。他捂住头,试图摆脱这种痛苦,但画面却越发清晰,让他无法逃避。他强忍着头痛,踉跄着回到房间,将自己紧紧地锁在里面,试图用睡眠来驱散这些痛苦的画面。此同时,贺锦鄢也感觉到了一阵头疼。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她知道这些画面并非真实发生,但她却无法摆脱这种强烈的情感。她捂住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感到无比的悲伤和无奈,脑海中有声音杂乱地对着她闹:
“赫连淮!不要!”
“这个真好看,赫连淮,你看我戴上,好看吗?”
“苓儿在本尊心里是最好看的。”
“以后,就算本尊一统魔界,你是神帝,本尊也不会抛下你。”
“赫连淮,你当真这么恨我吗……”
贺锦鄢的脑海中,画面全是黑夜宁,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又无法准确地描述出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纠缠着她,强迫她去聆听和目睹这些声音和画面。就在这时,扶桑匆匆忙忙地打着伞走了过来,她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贺锦鄢,见她身体不适,便道:
“少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老夫人已经准许你回去了,咱们回去吧少夫人。”
贺锦鄢摇摇头,仍然不肯回去,雨越发的大,扶桑担心道:
“少夫人,咱们回去吧,这么大的雨,你会着凉的!回去吧!”
扶桑去扶贺锦鄢,她正要拒绝,没想到脑海里的画面再次出现,她头痛欲裂,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梦境中,贺锦鄢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只见远处有一道身影,与她极为相似,她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道:
“你是何人?”
那个姑娘缓缓转过身,与贺锦鄢竟然一模一样,她道:
“你就是我,本座希望——你不要与黑夜宁产生半分男女之情,我明明在心中许诺过不再与他相遇,为何……还是遇见了他……”
“所以你是……”
黑嫣苓笑了笑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记住,要快些将他除掉,万不可与他有夫妻之实,杀了他,越快越好。”
“不明不白,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听你的,你与小豆腐有什么渊源吗?”贺锦鄢警惕道。
“不算是渊源吧,贺姑娘,你是本座的转世,本座的最后愿望便是想让他死,他死得越快,我想完成的事情便可以早早了结,所以,贺姑娘,只要你帮我,你提出任何条件,本座都答应。”黑嫣苓道。
“我……”话音未落,黑嫣苓消失在贺锦鄢眼前,贺锦鄢有些疑惑,便走出了梦境,醒了过来。
扶桑正站在一旁,见贺锦鄢醒来便面露喜色道:
“少夫人,你醒了,太好了,我去通知老夫人他们。”扶桑正要走,贺锦鄢拦住道:
“不必了,莫要让老夫人他们知道我醒了。”
扶桑有些懵,问道:
“为何?”
贺锦鄢觉得还不能完全信任扶桑,便道:
“今日我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扶桑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晚上,贺锦鄢梦见前世与黑夜宁相遇的情景,那是一个雨夜,贺锦鄢从神界跑到魔界偷玩,神界的神兵追到魔界,贺锦鄢找到了机会甩掉了他们,但不知却跑到了黑夜宁玩耍的院子里,黑夜宁看见她,戒心有些大,过去问道:
“你是哪里做事的,胆敢跑到这里来,还穿的如此招摇。”
贺锦鄢道:
“你又是谁啊,小兄弟,我是偷偷从神界跑出来玩的,刚刚有一群神兵想把我带回去,我不想回去,你能不能把我藏在这啊,求求你了小兄弟。”
黑夜宁有些无奈,只好说:
“好吧,我帮你,那你日后做我的侍女可好?”
贺锦鄢道:
“好!不过我不能待太久了,过几日便要回神界了。”
话音未落,又忽的来到了黑夜宁在前世杀她的情景,黑夜宁站在崖边,将贺锦鄢推下了忆河,心中痛苦万分,心如刀绞,强退出梦境醒来。
一醒来,贺锦鄢发现已经天亮了,便叫来扶桑道:
“早膳可备好了?”
扶桑道:
“膳房已经备好了早膳。”
贺锦鄢道:
“好,每日在老夫人他们用膳的时候去膳房拿一些糕点给我,然后老夫人问起我就说我时而昏厥,时而清醒,若是要请大夫,必需极力阻止,拖住她,我是信任你才与你说的,明白吗?”
扶桑点点头,便去膳房拿了一些糕点,贺锦鄢吃完便又装作昏厥,黑夫人已用完膳,来到了贺锦鄢房中,见贺锦鄢还没有醒,便道:
“少夫人还没醒吗?”
扶桑按照贺锦鄢意思道:
“少夫人她……时而昏厥,时而清醒,奴婢也不知怎会如此。”
黑夫人道:
“去把顾大夫请来。”
扶桑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遭了,顾大夫来了,怎么办?!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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