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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莫愁
“你要如何行事?”莫愁长于古墓,对人情知之甚少,问出如此问题,意真并不觉得吃惊,也不会因为涉及隐私而恼怒。
“自然是杀了”
冷酷的话语从意真口中说出,但她面上依旧是温润如玉。
“莫愁是被吓到了?”意真转眼又一副伤心样子,弄得李莫愁不知如何应对,只将心中最直接的话语说出。
“我以为你顶多威胁,杀了朝廷命官,不代表一堆麻烦吗?”
“莫愁可知如今朝廷最不缺的就是文官,那知府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何况人死如灯灭,他的罪证是切切实实的,朝廷不会自找苦吃……”意真耐心解释给李莫愁听,不知怎的,旁人问这些琐碎问题,她只想甩那人两巴掌。
可莫愁,终究是不同的。
“那你要亲自去吗?知府应该也有些武艺高强的吧,你,你不会受伤的吧。”李莫愁停下脚步,扯住意真的衣袖,担忧望着她。
意真不由得心中一暖,将莫愁的手握上,细细说道:“莫愁莫怕,我不会亲自前去的,知府周围的护卫武功不算高,这些年我也培养了一些高手,你看到的阿冷就是,她虽功夫比上你,但是暗杀绝对是一流的。”
李莫愁被意真的眼神迷的七荤八素,连两人正牵着手也没有发觉。
就这么一路走回了育英堂。
育英堂门口,小宝正躺在自家母亲的怀中,好不快乐。
李莫愁定了定,回想起幼时师傅也对这般对自己,伤感顿生。
“莫愁是想家了?”意真当然看得出莫愁眼中的羡慕,又思及她被逐出师门,心中再次暗骂陆展元那厮。
“我的师门在终南山,可我回不去了,我师父不认我这个徒弟了,阿真,我好歹让师父瞧瞧我李莫愁不是迷了这山下的繁华,而是实实在在的英雄,如今我见了你,总算知道自己该如何行事。”
听着莫愁叫唤自己的名字与真切的话语,意真心头一烫,忽得明白了什么,但太过短暂,来不及抓住,又消失。
“好啊,莫愁,以后你就是副堂主,咱们大大小小可是十个堂,可有得你管呢。”
“我会的”
莫愁握紧意真得手,贴合得不能再进一步,仿佛这样才证明自己的决心,才有所依靠。
秋婷的事情顺利解决,第二日,越童与知府的死讯一同传来,赎身的事情变得特别顺利,老鸨也不是傻的,在秋婷成亲的当日发生这种事,证明秋婷背后有人。
至于秋婷与如云的妻妻狗粮,意真只当看不见。
李莫愁却觉得新鲜,虽听过磨镜之好,但现场的,总是来得真切。
一年匆匆而过,意真与莫愁又辗转了两处地方,更是将武穆遗书取出,送到了将军府,至于后续,意真并不关心。
而师兄曲灵风的女儿被两人带在身边,一年的持续治疗,傻姑渐渐清醒,被意真留在育英堂学武。
莫愁在这一年中已有些后世女霸总的模样了,以前是意真打趣莫愁,现在是莫愁时刻拿捏着意真,不过意真很享受就是了。
自从莫愁学会管理之后,育英堂的大事与基本方向都是莫愁拍板的,医馆,香皂馆,布店,琉璃馆,酒楼,甚至青楼,不过此青楼非彼青楼,只卖艺不卖身,青楼女子也可学习武艺,选择到育英堂中来。
个个经营在莫愁的手中渐渐兴盛,意真这个甩手掌柜,十分快乐。
武功方面,意真将九阴真经告诉了莫愁,这让她距离顶尖高手更进一步,可以说,单纯比拼内力,意真是输的,但架不住意真花样多。
当然,一年中最大的收获是两人的关系,如知己密友,缠绕着谁都没发现的情丝。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在中秋这天来到终南山脚下,对于离开一年的古墓,莫愁显得有些急躁。
意真抱住莫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莫愁,别怕,师父会原谅你的,只要你将这一年的经历说出,师父一定会为你骄傲,你拯救那么多孩子妇女,这点小磨难拦不住你的,莫愁,你在我眼中,比这世上所有人都棒,相信自己,好吗?”
意真知晓莫愁的心结在此,前半生十几年师父对自己的不认同,结识陆展元的错误,都在终南山展开。
意真一声声轻哄,总算抚平了李莫愁躁动的心,她也明白,自己以前是有些急功近切,那些阴暗的思想从未远离她,但她学会了正视,不再认为是师父对自己不尽心,对小师妹偏心,这一切,都要得功于怀中这个人,如师亦友,她想,她真正长大了。
“放心吧,本堂主可不是一年只会摔东西的莫愁了,现在是钮钴禄-莫愁”一年来,总在意真身边听些稀奇话,时间久了,自己也爱说。
“行吧,愁愁”意真假意躺在莫愁身上,可怜兮兮说道。
“咦,你给我正经点,待会儿见了师父可不能这样”说完还装作无事地捏了捏意真的小脸。
一息后,两人来到古墓前。
李莫愁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不孝徒李莫愁前来拜见师父,求师父收回成命,不要将莫愁逐出古墓”
就这么重复了十多分钟,孙婆婆出现。
一年未见的莫愁比过往多了丝沉稳,眼中戾气消散,孙婆婆没想到莫愁变化如此之大,转眼看见身旁着青衫的意真,明白了什么。
“莫愁,跪着干什么,你师父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不会见你的。”
“婆婆,您能对师父说,我知错了吗?”继而又用内力继续对着古墓说:“师父,这一年徒儿真的成长良多,徒儿初初下山的确是贪恋山下繁华,被那陆展元迷了心智,徒儿本想这样一生,没想那陆展元骗徒儿另娶。
古墓中坐着的中年女子听见这话捏碎了茶杯。
好个陆展元,无耻之徒。
“师父,您也莫为徒儿担忧,徒儿在陆家庄遇挚友,我们两将那陆展元给废啦。”
好好好,林师父听见这话,总算不气了,只是暗叹,果真天下男人皆是王重阳那般沽名钓誉之辈,若是小姐能想明白,何至于此,天下武林,这大家明明应是小姐的。
可惜小姐,一生困于古墓。因男人不出古墓,因男人而出古墓,真的对吗?
古墓外的莫愁继续说着:“师父,徒儿与挚友开设了育英堂,仅仅一年救助了将近万余的妇女与儿童,传他们武功医术,成为安生立命之本,师父,这不正是师祖所期望的么,若师父愿下山,咱们就将育英堂改为古墓派,继承师祖遗志。”
莫愁所说,是与意真早就商量好的,在半年前将堂主之位时就提过,这回再来终南山,意真总算将莫愁说服,说真的,叫什么名字并不影响意真,何况,能让莫愁开心就是极好的。
林师父被李莫愁说动了,终年阴冷的古墓总让她忘了曾经和小姐鲜衣怒马的时光,恍惚间,她才明白自己与小姐都进入了王重阳的骗局。
这古墓哪是他输的,这明明是小姐与她的囚局。
他王重阳声名远扬,吸干了小姐的精血。而古墓一派,终身不闻于江湖。
糊涂,糊涂啊,小姐,你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志愿曾是何等的伟大。
“进来吧,逆徒”
李莫愁进入古墓,熟悉的一切让她感觉眼眶湿润。
真好,我不再是浮萍。
“师父”
坐于正中央的林师父已初显老态,常年的古墓生活使她的肌肤白皙,面上看不出悲喜,宛如一尊玉佛。
“你真的知错了?”
林师父看向李莫愁,行事之间的确没有以前急躁了,想来也是吃了一番苦头。
“是,徒儿知错了”
感受到李莫愁的真诚,林师父这才正眼瞧了瞧,这短短一年莫愁竟然改变这么多,这十几年也没改变莫愁一二啊,难道我的方式真的有问题,也是,这古墓阴冷,如今有了龙儿,是该另做打算。
意真察觉到林师父眼中的满意,这才向林师父介绍自己。
“林师父好,晚辈黄意真,师从桃花岛,特来拜会前辈”
林师父早就察觉自家徒儿身后的青年女子了,小小年纪,武功不低,连自己也只能窥探一二。
“嗯,意真,这一年多谢你照顾莫愁了。”林师父也不想耍什么长辈面子,自家徒儿的变化是明显的,这也让她对意真的态度好了不少。
“好了,下去休息休息,我有些累了。”
莫愁还想说些什么,意真却看出林师父在想些什么,扯了扯莫愁,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两人走到屋外,莫愁不解地问道:“阿真,刚刚怎么不让我继续说下,我还想劝师父出古墓呢。”
意真理了理莫愁的衣角,拿出帕子擦掉莫愁额头上的灰迹,又取出玉膏,轻轻抹上,直到莫愁感受到一股清凉之意才停手,缓缓说道:“下次不准对自己这么狠了,我会心疼的。”
莫愁感觉自己心颤了颤,以往不曾感受的情感猛烈向她传来,扰的她头晕脑胀,却又幸喜非常。
“嗯嗯,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的”小孩似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意真看了暗暗发笑,这时的莫愁啊,真是太可爱。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出古墓这件事你别急,林师父是需要时间想的,毕竟这事儿不小,你知道吗,说不定林师父刚刚就是在想这事儿呢。”
莫愁听见这话,连忙孩子气拉住意真的手腕,笑嘻嘻说道:“真的?那到时候我可得好好安置,还有和师父师妹孙婆婆一起逛灯会”
点了点莫愁的脸颊,意真说道:“都会实现的”,
我的莫愁。
远处一小萝莉疾步走来,一双萌萌的大眼睛正经望着两人,调整了下气息,小龙女开口说道:“师姐,黄姐姐,吃饭了”
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可爱的时候,李莫愁将小龙女抱起,惊呆了小龙女,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小龙女,不自觉红了脸颊,原来,师姐的怀抱是这样么,师姐好漂亮啊,师姐好香啊。
嘴上却是最一本正经说:“师姐,这样有辱斯文!”
意真看着小龙女想被抱又不敢的模样,无声笑了笑,未练玉女心经的小龙女也是个渴望爱的小姑娘呀。
“龙儿,师姐抱有辱斯文,那不如黄姐姐抱。”说罢,一副张开双臂要抱小龙女的模样。
小龙女顿时抱紧李莫愁,想了想,还是师姐香点。
饭毕。
众人早早休息,至于迁出古墓之事,莫愁没有再提,她想的明白,这事儿急不来,还不如趁这月余好好陪着师父和师妹。
意真头次和莫愁睡在一张床上,竟有些不知所措,身边人淡淡的竹香,侵染着意真的神魂,让她不敢动弹,一个翻身,莫愁手臂搭在意真腰上,呼吸之间,全是莫愁身上的香味,浑身燃烧似的意真,就这样僵睡一夜。
伸个懒腰,莫愁满意地下了床,昨夜睡得格外好呢。
丝毫看不见意真幽怨地眼神。
算了,自己选的,还能怎么办,意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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