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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
观众席上,一早便混进来的渠义,凑到身边人道:“天啊,大人,你看见那娘们的手段了吗?”
他们本来是为了混进人蛊场,才会走上观众席。
这种拿大周人取乐的残忍娱乐,许仪一直以来都嗤之以鼻。
不过却不曾想,竟然会在这里发现惊喜。
从头到尾,这个女人虫就体现了绝对的冷静,一直在暗中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更有爆发力的陆瓦他不关注,反而更好奇这个女人虫。
因此夜十九偷抓灰石的行为他也没错过。
她很聪明,不选择跟陆瓦硬碰硬,而是出其不意。
封住陆瓦的视力,再干脆了当地废掉他的手。许仪这么多年也是刀尖舔血,不会看不出来夜十九废他手的手段。
若不是经年累月得杀人,绝不会像她这样快、准、狠。
这样的高手,若是放在人蛊场,当一个供人玩乐的人蛊,就太可惜了。
但许仪也只能可惜了,他是暗中潜伏,没办法跟巫震抢人。
他只能祈祷她,能够在人蛊场一直活下去。
在他把石城的事情办完后,他兴许会过来把她带走。
他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渠义的肩膀,从座位上起身离开,“走,先去探查其他地方。”
渠义还想再看看,但是正事要紧,跟上了许仪的步伐。
他们的离开,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陆瓦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与夜十九缠斗在一起。
可是被夜十九趁机废了一只手的他,根本不是夜十九的对手。
夜十九三两下就封住陆瓦的攻势,最终是陆瓦被夜十九扣住脖子摁在地上,只要稍微一用力,陆瓦必死无疑。
终于,前面还傲视群雄的陆瓦,终于害怕了,哭着求饶,“别、别杀我……”
陆瓦鳄鱼的眼泪,没有让夜十九有片刻动容,直接掰折了他的脖子。
场上,独剩夜十九一人。
她挺直身体,望向观众,挥舞起自己的手臂。
观众席上诡异的寂静了一瞬,他们错愕地看着这个新生的女人蛊,没人欢呼得出来,也没人惊喜新人蛊的诞生。
刚刚陆瓦的表现,引得大批人下注给他。
全场叫衰的夜十九几乎无人下注,结果反而是她取得了胜利?
高台之上,巫震推了膝上的美人,震怒地站起来,“不可能!她为什么会赢!”
他下注的陆瓦居然死了?
“巫郎君,我就说你挑的人怎么会是废物,果然是有过人之处。”妘善哈哈一笑,将美人搂得更紧,“这还是人蛊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人蛊吧?没想到让我慧眼识珠,看对人了。”
巫震按捺下怒火,冷声道:“妘将军不愧是征战多年,这眼界果然是比我等要高几分。”
“过奖过奖。”
妘善搂着美人,往鸦雀无声的下面一看,“都没听到底下的人欢呼声,看来大家都押错了宝,这下可是真血本无归了。”
巫震的脸更崩裂了一分。
此次他坐庄,花了大价钱人下注陆瓦。
现在陆瓦死了,夜十九活下来了。这就意味着押注夜十九的妘善将会赚得盆满钵满,他这个庄家是真全盘皆输了!
“我看这女人蛊有点意思。我斗胆请巫郎君割爱,不如将这女人蛊送给我?当然,我也不会白要,这样吧,我赢的钱只拿一半,剩下都归巫郎君如何?”
妘善想带走夜十九,还装得特别大方。
可是妘善这一手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拿他的钱在这借花献佛,把他当傻子了不成!
“巫郎君,该不会不想给吧?”妘善笑眯眯地道。
巫震扯出笑容:“怎么会,既然妘将军喜欢,给你也无妨。”他站起身,对妘善和李江作揖,“不过人蛊既然决出,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吩咐底下,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巫震瞪了旁边的乌凡一眼,才走了出去。
乌凡连忙跟随步伐,走出高台。
“郎君息怒,我也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厉害……”乌凡看到巫震站在那,紧了紧喉咙,立刻走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新鲜?可的确新鲜!老子底裤都要陪光了!”
巫震的质问让乌凡吓一哆嗦,知道接下来肯定要不了一顿罚。
但是还不等巫震惩罚他,一个蛮人急匆匆地走上来,来到了巫震的身边,“大人,有暗信。”
“什么?族里来的?”
蛮人摇头,“不像是,但是送信的人,的确说出了我们巫氏的暗号。”
“奇怪。”巫震莫名其妙地接过蛮人递来的暗信,“不是族里的暗信,那还有谁知道我们巫氏的暗号?”
他倒一点没有怀疑这封暗信有诈。
能知道巫氏的暗号,绝不可能有假。
他迅速拆开信看完,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都变得阴沉起来,“好啊,居然还有老鼠混进来了,真当我巫氏的地盘想来就能来?”
乌凡立刻意识到,“难道跟上次……有关?”
“八九不离十。”巫震冷哼了一声,“这次,我们占据先机,我看这些臭老鼠怎么跑!”
他把暗信揉成一团丢给乌凡,即刻下令:
“马上叫人封锁这里,找不到那几只老鼠前,谁都不准离开这里。”
乌凡得令,就要带着蛮人离开。
巫震突然喊住他,“等等。”
“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妘善那厮从我这里骗走那么多钱,还想要把那女人蛊带走,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封锁人蛊场后,去把她杀了,做的干净点,别让妘善指摘我们。”
“属下遵命。”
夜十九从场上被人带走的时候,她特意抬头看了一眼高台。
正中间的巫震却不见身影,旁边的妘善和李江在人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冷了不少,甚至都不见有任何的交流。
妘善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她心思微微一沉。
新的人蛊诞生后,死去的人虫都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有人从通道里出来收拾场内的一片狼藉。
血腥味充斥着盅场,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这些观众人下注不成,铩羽而归,哪怕今日是历史性的一天,他们也提不起劲来,只能悻悻离开。
然而,待他们打算要从内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内门紧闭,还有人把守,谁靠近都会被轰回去。
一问,为什么不让走。
只有一句无可奉告,看到看守的人那明晃晃的武器威胁,那些观众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回到位置上。
这一次夜十九就不是被关进前面的牢房了,她已经成为人蛊,该呆的地方成了盅场右侧的院子。
比牢房好点,起码是一个独立的屋子。
但是为了防止人蛊逃跑,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一道刻意加固过的铁门,铁门上面还没有腐朽的痕迹,看来应该是最近刚换的。
这更加佐证了夜十九的猜想,之前肯定有人从人蛊场里逃跑过。
她在屋子里搜寻了一番,看到墙壁上有一些奇怪的刻痕,这里密不透风,光都不肯进来一分,对时间的认知肯定会变得非常迟钝,夜十九猜这些刻痕是用来记录时间的。
只不过寻常人蛊会想要在这里记录昼夜变化吗?
细细数了一下刻痕,看来前一任屋主在这里度过了十来天。
也不知道究竟是死了,还是跑了。
夜十九更倾向后者。
会在这种鬼地方细数日子,怕就是为了确定日历,择时间逃跑吧。
不过很快夜十九就没心情去研究屋子里的情况,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嘈杂中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明显就是冲着她这间屋子来的!
常年打仗,早就练就了她超乎常人的警觉。
她立刻躲在了铁门的后面。
下一刻铁门就被踹开,但这不是寻常木门,所以铁门很重,也就是被踹开了一个口子。
接着一窝蛮人鱼贯而入,乌凡站在最后面发号施令,“把人杀了,做干净点。尸体到时候送到妘将军那去,怎么说,你们应该清楚吧?”
躲在门后的夜十九放慢呼吸,尽量不让任何人注意到自己。
但蛮人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夜十九的身影,这么多人来杀个女人,结果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看到手下把屋子翻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影,乌凡不信邪地踏进屋内,“奇了!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突然铁门嘎吱一响,不知道是谁的脚踹在铁门上。
乌凡不察,被铁门撞得眼冒金星,摇摇欲坠的时候,一个身影立刻从门后窜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夺乌凡腰间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乌凡看着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大刀,脸都绿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玩了!
其他蛮人还想掏刀,夜十九将刀割在乌凡的脖子上,一瞬间就是个口子。
“谁敢动,我就杀了他!”
夜十九厉喝一声,乌凡的手下纷纷投鼠忌器,不在妄动。
乌凡咬牙道:“你就算挟持我,你也逃不掉,人蛊场已经被包围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现在放开我,我没准还能帮你去巫郎君那求个情,饶你一命。”
她一手扣住乌凡的肩膀,把刀柄收紧,冷冷道:“你们蛮人的话,我从来不会信。我的命,我还是更喜欢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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