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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离了谁都会转,痛苦日子终将过去。
那夜之后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高启强的不同,他一直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甚至可以说没脾气,但现在竟然会跟我发脾气了?!
“婷婷,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要是小兰不说你是不是还在家里用零食代餐!”由于太过激动,高启强眉头紧蹙,尾音上扬活脱脱一副老父亲做派,可是我亲爹都没说什么呢!
为了不让情况恶化只能使出认怂大法装可怜。
“我,那我不是来这边吃饭了么”
“婷婷啊,不是我管你,老吃零食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能这样了啊。”
“好吧”,可是我不想总麻烦高启强,他每天卖鱼照顾弟弟妹妹已经很累了,今晚就跟老爸老妈商量商量怎么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强哥做的饭别的才就显得格外难入口。
啊,为什么又是医院食堂,那里的菜都没有味道的!
“爸、妈,你们吃不腻么,就这个饭?”
老妈白我一眼,“你整天去阿强家吃饱喝足回来才会腻吧”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没事别老麻烦人家,本来他小小年纪就得带两个再加上你这个小霸王,更不好过了,明天给他送点吃的过去哈”
老爸低头思索,摸了摸开始头秃的发顶讲“要不咱们请他来家里做饭吧,婷婷不喜欢吃医院的饭,他从市场回来之后还能再整点外快减轻点负担”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这稍微一提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眼睛一转,“爸,那能不能让小兰她们一起过来啊”
“当然了,这两个小孩在家我也不放心,正好我跟你妈妈还能教教他们,还得读书才能改变现状。”
“好,你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那我明天就跟小兰说~”
老爸哼笑出声“你这小姑娘啊,明天我去说,着什么急”
这件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一开始高启强坚决不收钱的,他的意思是冯大夫愿意教阿盛、小兰就已经帮了大忙了,他本来每天都得做饭,再加几个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后来是我老妈直接把钱塞到他怀里,威胁到要是不收以后就再也别联系后,终于圆满解决了我们家的伙食问题。
中国式家长最大的特点就是教育,这天菜刚上齐我刚夹了一口蒸鲈鱼,爸爸低沉的嗓音响起“阿强啊,你不能这么下去,还是得读书,最近医院有渠道申请助学补助金,可以支撑半工半读。”
妈妈也点点头,“对的啊,你现在看鱼摊也不是长久之计。”
霎那间,餐桌以前寂静,我只能看到对面的高启强眼睛里闪过一抹光亮又飞快熄灭,半响才抬起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爆发出一股激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憋的我脸颊通红,眼睛里不断流出生理泪水
“婷婷,怎么了,拉倒了?天,多大个人了吃鱼还能卡到!”妈妈拍拍我的背,让我张嘴看看情况。余光里高启强快步走过来,一脸的焦急。
还好,鱼刺不大,我顺势给咳出来了。
别着急,吐出来了已经!
自此,高启强再也没让我吃过带刺的鱼…
一阵人仰马翻后,高启强平静的说,“谢谢冯叔叔,要是有机会申请助学金就给阿盛、小兰用吧,他们学习好,我没什么大出息能供他们读书就行。”
可是小兰说过你以前成绩也很好的,我心里默默想着。不过,我知道高启强一旦开了口就没人能劝动他了,在他眼里弟弟妹妹是比他自己还重要的存在。
在之后的日子过的很平顺,我总是去高启强家里玩,邻居们止不住的打趣也不知道阿强家有什么好东西,冯大夫家的女儿一天能去看八遍。不会是相中这兄弟俩了吧,就是不知道那个有这么好的福气呦。
一开始我不做理会,想着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的,一点小事都能传出来八卦,直到那天被高启强听到他那么好脾气的人第一次在大家面前生气。
那天他刚刚从鱼摊上回家,手上还提着我们两家人的饭菜,听到这帮人所谓玩笑话后脸都气红了,哽咽着声音反驳道,“大家说我也就算了,别扯上小婷,她年纪小受不了这种调侃!在我心里说她是我亲妹妹都不为过,只要她还愿意来,我们家永远有他的位置!”
拥挤的楼道中倒垂的夕阳染红了杂乱的旧厂街,我就在楼道的对面听着他维护我,讲我和他亲妹妹一样比他还重要。微风吹过,夏日闷热的潮气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或许你们可能不信,一个像他这么在乎家庭的人,家人的位置超过一切,那个时候我才跟他认识没过多久。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我原以为我们会这么一起长大,吃他做的饭,做他身后的跟屁虫,只要叫一声哥哥他就会看向我,直到小学毕业的那年夏天。
什么?你们要回上海!
医院调配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早知道要走还让我交什么朋友,拍拍屁股直接走,道别都不用!
最后是我用力把门甩上去旧厂街市场的那个老旧鱼摊,在这条走过千百次的小巷急速奔跑,强风刮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吹得我眼泪止不住的掉,真是讨厌,这个地方一如既往的讨厌!
我到的时候高启强正躺在那个躺椅上,我睡过很多次,窝在上面鱼腥味蔓延鼻腔又拥挤,舒适算不上舒适,可是盖在身上的毯子,头下枕着的软包,身边不急不缓的步子,旁边摊子顾客的问价声总能催我入睡。
不知道我走了,有没有别人躺在在这里休息。
我不断走近,还未开口,高启强就睁开眼,长时间的工作给他的垂着的桃花眼留下点点血丝,比我第一次见他重了这么多。“婷婷啊,我一听就知道你来了,刚假眯一会,出什么事了,这个时候不是还在上学么?”
“哥哥,今天我妈把我提前接回家了,她要给我办转学,说是跟我商量学籍都已经转了!凭什么啊,他们去哪我就得去哪……”越说越委屈,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有重新开闸的趋势。
“啊,婷婷你先别着急,冯叔说什么时候走了么?”
“明天,说是医院紧急通知,说是一个高危病人主治医生受邀出国学习,治疗停滞需要紧急调配相关的医生去负责接手。”
“那冯叔也是身不由己,别怪你爸妈,再说上海肯定比这小地方好啊,等你长大了相见我们还能回来看看,对吧,人都是会分开的,但是缘分会让我们重新相遇,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咱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要不是他越来越湿润的眼睛和红晕扩散的眼尾,我还以为他就像自己的语气一样平静。
那天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家就像六年前的那个燥热的午后,一路上不断叮嘱我搬家的注意事项,我沉默不语。
到家之后爸妈再次向他道谢。站在门后我想的是,明明不大的年纪怎么每次都在帮别人,明明舍不得却还得开口祝贺我爸妈升职、乔迁。
在离开前我跟小兰、小盛告了别,小兰抱着我哭,让我在上海等着她,小盛黑溜溜的眼睛总算流露了一些不舍,吞吐道:“山水有相逢”
我最后深深的看了看着三兄妹,说:“我早晚会再回来的,小盛你不要总是欺负我家小兰,要不等我回来揍你信不信”配上我握紧的拳头,威信力十足。“还有,哥哥你好好照顾自己,等下次见面你瘦了的话我会生气的!”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只要我想就重开一场宴会!
小剧场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小兰、小盛准备玩游戏。
小兰,咱们玩家家酒吧
好!
那,我当爸爸,你当妈妈,小盛当孩子!
高启盛,惊恐脸,你在做梦,我不同意!
最后被我跟小兰暴力镇压,外加高启强拉偏架而妥协。
哥哥,看我跟兰老婆的打扮一下午的成果!
“呀,小盛好漂亮啊”
高启盛咬碎后槽牙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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