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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第四章
从岭西村出来,首先先要往石坡乡去,在这一路上,张三他爹陪伴着,正好,租一匹驽马车来帮着一小一“老”拉“货”。往全真教去,便不必过集上县,三人一行,在集上县的城门处找了一位“走脚”(方言,就是赶马车,租车的行当)的后生,张三和这后生,躲在城脚处,悄悄在袖口里讲好了价钱,又再三叮嘱了福寿,才望着车屁股,驴尾巴走远。
开始的时候福寿老实的很,那赶车的后生,连连对着张道士夸他是个好孩子,一点都不闹心,那乖巧的劲儿他儿子一点都比不上福寿。张道士只作一听,听罢,也只是颔首微笑。才走了不过二天的路程,福寿也觉回不了家了,乖巧耗着是一天,癫狂灿烂着也是一天,不如自己还是癫狂一点吧。
出了治州境,恰逢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中午,马疲人觉“累”,三人都没有什么好的精神继续赶路。
张道士掀开湿重的草编门帘,拍拍赶车的肩膀,问道:“那后生,前方可有茶寮?”
那后生甩甩额上粘湿的发,“张道士,我不曾记得前方有什么茶寮,倒是有个便宜酒肆。若是休息,到那儿即可。”
张道士点点头,转身摇醒了抱着包袱坐着都睡着了的福寿,“快些醒来,一会子要下车。”
福寿揉揉眼睛,抠抠眼角的一滩糊,“下车做甚!”
张道士才要教训,外面的赶车的说话了,“下车做甚?福寿小子,你不是最喜欢吃饭了嘛,一会子到的那个地方,好些热乎乎的吃食。”
福寿高兴地拍拍手,隔了半响,眼睛里才有了格鲁转的机灵劲儿。一撩胳膊。那小手差点拍在张道士的脸上。张道士一格鲁挺直了腰,虎着脸瞪着三角眼,狠狠的瞪着福寿。福寿并不嫌张道士怕,特不甩他。小嘴一嘟,小白眼一翻,转身关注起来窗外的蒙蒙烟雨。“咦,许叔叔(赶车的),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哪里来的人给咱们做饭啊?”赶脚的还没有及时答话,就听见福寿又说道:“我娘不让我在这样的雾里出来玩,说林子里的雾是从妖怪的蒸锅里冒出来的,好大的蒸锅才能冒出这般大的雾?我们快走!快走!妖怪要蒸食我们了!快走……”
听了福寿的话,赶车的后生和张道士都是不禁大笑,但是平日里常和福寿逗着玩的只有赶车的,那张道士坐在马车里,像是坐在莲花宝座上,屁股和嘴巴都是少动。
“福寿,叔叔刚才说的那个酒肆啊,就是一个红胡子的妖怪开的,不过他做的吃食可好吃了,你还下不下车,吃不吃啊?”
福寿小黑眼珠子一转,哼了一声,“少骗我,我刚才就是吓吓你们,你又来拿这事骗我。跟你们玩还没有村里的小孩有意思呐!”
“那你为什么要吓我们?”
福寿挠挠脑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
赶车的和福寿逗着玩,在雨渐大的时候,到了酒肆,起先福寿死活都不下来,最后,还是这家酒肆的红胡子妖怪给“吓唬”着才哭着下了车。
三人午饭吃了一半,福寿觉得这家酒肆的这个红胡子的妖怪,真不算是个厉害的。
“那红胡子的妖怪,这杌子坐的我屁屁好硌,能给我个狗皮垫子吗?”
在酒肆里忙转的红胡子并没有答话,只是摸了摸福寿的脑袋,倒是张道士,狠狠的瞪着福寿,“福寿,男子汉出门在外讲究些个这些做甚,你要先屁股烙着痛,可以坐在地上。”
福寿嘴一扁,“你又没有跟你说,你兀自应什么话。再说了,我奶说我还不是男子汉,我只是男娃娃。还有!我娘说,坐在地上吃饭饭的是狗!”福寿的后面一句话喊得可大声了,显然是用吃奶的劲儿把自己的不愤叫了出来。只是这句话一出口,坐上地上吃的正香的丐帮弟子豁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十几岁的小乞丐,三步并二步的过去,揪住了福寿的小揪揪,“小孩,你说谁呐!”
小揪揪被揪住,疼的很啊,福寿比先前更来气。先前是假气,现在可是真气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认识你嘛!”
那小乞丐脖子一扬,“我乃是丐帮的二袋弟子小虎!”
福寿也昂起头,小喷壶一样的小嘴叫道:“我都不认识你,你说我说谁呐!你认识我嘛!”
小虎被喷了一下巴的唾沫液子,这小喷壶的威力还挺大的,看我的,“我不认识你!你刚才的话不对!”
好家伙,高空降雨,淋了一脸大蒜味,福寿腾的一下捋直了腰,也不怕揪着小辫子痛了,两个小肥胳膊一叉腰,“话不对就不对呗,你吼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嘴里一股屁味!”
又骂人!小虎抄起门口竖着的打狗棒子,就要打人。这时,张道士才悠悠的站起来,“小兄弟,莫要生气。这孩子无意骂你。”
小虎见站起来一位全真教的道士,收起了半分的冲动,“那他是什么意思?”
张道士看看小虎身后的几位丐帮弟子,倒都不像小虎这样和一毛孩子较劲儿的样子,“他啊,在乡下的小地方长大,又不服管教,说话没有顾忌,我正要带他往全真教去教导几年。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小兄弟,你原谅了他吧。”
小虎瞅瞅福寿的小个子,可怜的小孩儿,全真教里倒是厉害的牛鼻子,往后你可有的受喽。“嗯,那好。我原谅了。”
就怎么简单的了事了,福寿气的两个小鼻孔撑得大大的,“那我脸上的唾沫星子呐!”
这小孩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怎么凭地难缠,“就算替你洗脸了!”
嗨!气死了,“你见过谁用大粪水洗脸的!”
嗨!看我这暴脾气!
…………
这场风波,最终在双方的“家长”的调解下,才算是有个草草的了结。这草草的了结的功劳,还是得算在丐帮急着赶路的份上。福寿能行吗,不能啊,丐帮就走了,他脸上的唾沫星子都干了,那吵架的小虎都没给他擦干净喽,气不气人啊。小虎一伙一走,福寿就哇哇的大哭起来,起先张道士拦着许赶车的没给哄哄,好嘞,这从小的肺活量就是存在今天用的,哇哇哇哇哇哇哇哇的没完没了。最后,酒肆里的人实在是受不了了,纷纷劝张道士哄哄这毛孩子。张道士是哄了,但他的劝解声都被淹没在福寿的哇哇哇哇哇哇…声中了,急得张道士当场老了三岁。哄不住呀,这哇哇哇哇哇哇…的都把房顶子给掀了,盖过的外面的打雷声,听得酒肆里的人耳蜗子嗡嗡的疼啊。在大家的再三“驱赶”下,又老了四岁的张道士。抱着哇哇哇哇的福寿,冒着外面乌拉乌拉的大雨,不得不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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