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苦尽甘来 与你讲讲来时的路

　　这天早上，十点多钟。兰姨把围裙摘了，回屋里拿了点现金揣兜里。
　　“姗姗，过来。”
　　“嗯？怎么啦。”姗姗把手里的活停下，走上前去。
　　兰姨拍了拍姗姗身上的粉尘，“老夏，你看着店啊，我带姗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兰姨？还真的去啊？我没啥事的！您别...”
　　夏叔拿着一筐包子走出来，“小孩子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要我说真没必要花着冤枉钱，还不如留着给她买些吃的补补。”
　　“别听你叔的，该查就查，该补咋们就补！我白捡这么个能干学习又好的大闺女，我得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说着兰姨调皮的拍了一下姗姗屁股，两人乐呵呵的走了。
　　因为这个村是刘凡负责的管辖，平时他经常在附近巡逻，这下有了个姗姗，每天都在这里转悠。
　　刘凡看见兰姨带着姗姗走远了，她悄悄也跟了上去，“这么开心？去哪？”
　　...
　　“好了，下周过来取检查报告就行了。”一位护士陪着姗姗走出检查室。
　　“好的，谢谢医生。”姗姗接过检查单子。
　　兰姨见姗姗出来便上前去，“这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给你拖到这个时候才来检查！”
　　两人正准备往回走时，姗姗却看见在护士台边的刘凡。
　　他正盯着不远处的公用热水器发呆，好似额头还冒着汗……
　　“他怎么在这里...生病了？...”
　　刘凡一个转身，和姗姗眼神对上了，这下，想躲也来不及了。
　　姗姗走到刘凡面前，“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吗？”
　　“诶？这，这不是那天警察局里的同志吗？”兰姨反应过来。
　　“阿姨您好，是我，我叫刘凡。”
　　“诶，您好啊！刘凡，那天真是谢谢你哦，太感谢你们了。下次来竹林街早餐店，阿姨请你吃包子！”
　　“欸好，谢谢阿姨。”
　　兰姨见姗姗不好意思便先提出先出去外头等她。
　　见兰姨走远了，姗姗才开口，“那天...那天晚上，我在包子铺看见你了。”姗姗悄悄把眼神投给刘凡。
　　盯着姗姗看的刘凡快速眨了眨眼睛，“哦对，那天值班饿坏了，就去买点吃的。”
　　“那你是不是...是不是看见我...”姗姗微微沉下头，生怕刘凡知道她偷包子的事情，毕竟刘凡是警察。
　　刘凡见姗姗这般模样，赶紧说：“我一开始没看见你来着，后来看见你的时候...是阿姨过去找你的时候。”
　　刘凡试探着姗姗，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讲错话。
　　姗姗知道，她知道刘凡那天看见她偷包子了。
　　因为姗姗在第二天下午打完工拿着钱去包子铺还钱给老板...
　　老板却说：“不是还过了吗？那个小伙子，穿着警察衣服！当时我是以为你偷包子来着，这不刚想喊，他就上来说你们是一块的，他就把钱给了。”
　　...
　　“谢谢你。”姗姗脱口而出。
　　刘凡见气氛不错，便调皮起来，他弯下腰看着沉着头的姗姗：“谢我？谢我什么？”
　　1月的阳光，暖暖的洒在窗户上，阳光透过玻璃散发出光芒刚好临落在刘凡那警徽帽檐上。
　　他干净的脸颊，会发光的眼睛，弯弯的睫毛，暖暖的笑容，无一不直击姗姗的小心脏...
　　姗姗也露出那羞涩的笑容出来，“总之...谢谢你。”说着便跑出医院。
　　刘凡欣慰一笑，也慢慢走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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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01-25（距离除夕还有25天）
　　夏叔拿着一叠厚厚的被子走进杂物房，外婆躺在床上直喊冷。
　　“唉，我们真的是命苦！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在还得照顾个老婆子！”夏叔一边帮外婆盖着被子一边向外头的兰姨抱怨到。
　　兰姨进来摸了摸外婆的头，“怎么还烧，这药也吃了，针也打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兰姨见不对赶紧走到外头给姗姗打了电话，“喂，姗姗，外婆这高烧不退呀！你要不要回来看一下...”
　　兰姨用袖口擦了擦粘着面粉的手机，走进杂物房，“姗姗现在回来，你呀！等会姗姗来了别乱说话！她压力多大呀！你每天忙死忙活的在外头，你不知道呀？你个没良心的！”
　　“行！就你有良心！你伟大！”说着夏叔不耐烦的走出房间。
　　...
　　医院内，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二楼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间，姗姗和兰姨们焦急的在门外等候。
　　姗姗双手紧握在额头前祷告着，拜托了拜托了，一定要没事...
　　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从病房走出来。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我外婆没事吧？这...最近断断续续一直发烧来着，平时都是吃着药好好的...”姗姗见医生什么也不说，便逐渐冷静下来。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这几个字，一字一字钉在姗姗心尖上。
　　...
　　到了医生办公室，姗姗和兰姨仿佛傻傻坐在医生面前，随时等待医生发话。
　　医生拿起外婆的心电图，“病变血管较多，如果选择介入治疗，要放很多支架，这会使再狭窄、发生血栓的几率大大增高。而且...经济负担也较重。”
　　姗姗锁紧眉头，“医生...什么支架？什么大大增加？...”
　　“医生，您直接把明白话给我们，您这样...我们听不明白。”兰姨握住姗姗的手。
　　“唉，赶紧手术吧！再晚一点发现，人都没了。”
　　“手...手术？什么手术？现在情况很危险吗？”
　　“心脏搭桥，回去准备钱吧，没多少时间了。”医生说完，拿着本子刚想离开。
　　“钱...”姗姗仿佛被敲晕一般。
　　姗姗缓过神来，拦住医生堵在门前，“不是，医生，这样...您先帮我们做手术，我这就回去筹钱！但您先把手术给做了...”
　　“胡闹！你与其在这里拖延时间，还不如赶紧去筹钱！”医生一把拉开堵在门前的姗姗。
　　“多少钱...”姗姗撞在墙上，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滴...
　　“两万。”（1996年2万等于现代10万左右）
　　“两...两万...”兰姨听得双脚发软坐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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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店里的姗姗像丢了魂魄一般，其实她没什么办法可以想，也没什么路可以选，这些她自己都知道...突然她眼神里慢慢亮起一道光，“爸爸...我去找爸爸，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兰姨是过来人，她知道她那个爸爸有多么的窝囊，一直以来都是出了名的吃软饭、怕老婆的男人。她看着姗姗跑远去，知道这趟，姗姗一定是白跑的。
　　...
　　姗姗坐上公交，她好似忘了这趟是来干嘛，她还用衣角擦了擦她一直背着的粉色帆布包...一心只想着能看见父亲了，她便嘴角一直上扬着。
　　她来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紧张的梳理了一下头发便走向保安亭去。
　　“您好，我要找3栋315的卓~永~正！”姗姗微微一笑。
　　保安亭的大哥翻了翻登记本，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姗姗，“你是他谁啊？”
　　“我是他...！”姗姗赶紧刹住，“我是他远房的亲戚，过来找他有点事。”
　　“搬走了。”
　　“啊？搬走了？搬去哪了？”
　　“那我怎么知道搬去哪，走走走。”保安大哥试图想赶走姗姗。
　　姗姗倒退了几步，搬走了，去哪呀...
　　姗姗走出小区外，晃的回过神，又跑回去，“大哥，什么时候搬走的？”
　　...
　　刘凡听兰姨说姗姗去找她父亲去了，于是提前到村口等待她。
　　回村路上，姗姗纳闷的嘀咕着，“去哪儿了…”一边伸进包里用手紧紧握着那大学录取通知书。
　　站在村口前时不时抬头望望天空，又看看墙上的“村通告…”的刘凡，听到一声汽车喇叭声，回过头…二十米外的姗姗正垂头丧气的走过来。
　　终于回来了…看这个样子，肯定……
　　“咔”姗姗一不留神拌到了个小石头，差点摔了…
　　刘凡一见，心却揪了一下，身体还很诚实的示意往前去接住她……
　　见没摔着，刘凡心可算落地。
　　“走路也能摔着。”刘凡冲姗姗喊了一声。
　　姗姗抬头一看……
　　和那天在医院里一样，阳光好像是他好朋友，他在哪，阳光就在哪。他的笑是那么的好看，洁白整齐的牙齿，弯弯的嘴角…他笑的时候，眼睛也会亮亮的。
　　姗姗迷失在刘凡的笑容里迟迟不肯出来…
　　刘凡见姗姗没反应，又缓缓向她走来。
　　姗姗笑容逐渐消失…
　　“你怎么在这里…”
　　“守门呢，听说有重要领导回来。”
　　“阿，是吗？那你先工作，别打扰到你。”
　　姗姗绕过刘凡走了…
　　刘凡屁颠屁颠跟在姗姗后头…阳光照在他们的小身子上，完美纯洁的影子也和他们的脚步自由的平行着。
　　此刻，抚不平的人生也变得完整。
　　刘凡跟着姗姗的脚步，看着他们的影子慢慢靠近，他试图借着影子的手去牵起姗姗的手。
　　姗姗感觉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你不是要接领导吗？”
　　“…就…接到啦！”
　　姗姗忍着笑走上前，先是盯着刘凡看，然后蹲下，“鞋带开了都不知道。”
　　姗姗想帮刘凡把鞋带系上时，看到了他脚上的伤疤。
　　刘凡缓过神来赶紧后退了几步，“我自己来。”他担心姗姗问起疤痕的事，于是赶紧岔开话题，“让人瞧见多不好！以为我欺负你一女孩子。”
　　敏感的人能察觉到身边的任何事物的情绪和状态，因为这些不好的感受，他们自己早已经历过，于是…他们都想保护对方。
　　姗姗也知道了刘凡的心思，她也赶紧转过身，“领导要走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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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姗姗收工回店里。
　　“我跟你说，你别那么傻！你已经帮了她还不够多吗！你现在为了帮她交手术费！你还想把咱们攒了这么多年给儿子上大学的钱给她！我告诉你！！不可能！除非我死！除非我死了！”
　　“那怎么办？我想不到办法了老夏！她也没有办法了！你难道要看着老太太死吗？老太太死了姗姗怎么办？”
　　夏叔一把抢过存折，“别人说的没错！她就是扫把星！她在哪个家庭哪个家庭就不安宁！存折的事，你不用打主意！不可能。”
　　夏叔气不打一处走出房间，碰上了躲着听的姗姗…“走远吧你！”
　　姗姗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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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姗想到了奖学金…
　　她走出店门口，打了通电话。
　　“喂，王主任你好，我是高三（1）班的姗姗。我是想问那个奖学金怎么还没收到通知去领取呢？”
　　“哦，姗姗姗姗……是这样子的，学校在调整经济，现在没有办法按时发放奖学金。但是一定会在年前发的！先这样，有事先挂了啊！嘟……”
　　姗姗无奈的退后几步，无助靠在墙壁上。
　　“姗姗！姗姗！医院那边…又来电话了。”兰姨着急的跑出来。
　　姗姗绝望的闭上眼睛，毫不犹豫的往舅妈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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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走出门口丢垃圾，“妈…妈……扫把星来了。”
　　“谁？”小虎往门口探了探头。
　　舅妈从厨房走来。
　　姗姗连客厅也不想进去，巷子里还有几个嚼舌根的邻居。
　　见到舅妈，“之前你说把我卖了还值点钱…卖哪？有多少钱？”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因为大家知道她遇难处了，实在没办法了。
　　舅妈和阿紫相互看了看，露出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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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俩带着姗姗来到一条偏僻的小路，一走进这条小路，各种劣质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姗姗急忙捂住鼻子，小路上每隔一个小门口都站着打扮漂漂亮亮又浓妆艳抹的女人。时不时还走出几个乐呵呵的男人…
　　到了其中一个小门口，舅妈停下脚步，正打算走进去。
　　“你到底带我去哪？……你带我来这条街做什么？”姗姗冲到娘俩面前。
　　“你不是要钱吗？这里要钱很快的。”
　　姗姗有些羞涩又害怕的说，“兰姨…兰姨说这条街是陪男人睡觉的……”
　　“诶，知道最好！不过呢，我帮你谈好了价格，你得帮她们做事半年！每天接客，她可以先预支你5万元！”
　　“你……你要我去陪男人睡觉？你无耻！……下流！变态！”说完姗姗落荒而逃。
　　“诶，她跑了妈！她跑了！”阿紫见没欺负到姗姗，急得跺脚。
　　“她会回来的，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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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姗无奈又加快脚步的走远了几条路口，但是她又很快停下脚步……
　　但是…好像没有办法了。
　　姗姗握紧了拳头，转身跑了回去那条小路……
　　而此时，刘凡刚好被派去隔壁村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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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市场这边，兰姨浑然不知的正在采购物资。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各给我五斤。”
　　一个村里的邻居路过，“诶！阿兰，你怎么还有心情买菜啊！”
　　“这叫什么话，我怎么还没有心情买菜！……”兰姨缓过神来，“啥意思？”
　　“姗姗被阿霞带去红灯街了！说她需要钱！”邻居阿姨话音刚落，兰姨便已向红绿接跑去。
　　路上兰姨赶紧打了个电话，“喂！喂！刘凡！你快来！姗姗被她舅妈带去红灯街了，她为了给她外婆筹手术费……喂！喂？……”
　　刘凡挂了电话，马上开车回来，可这一趟……也得一个小时。
　　“滴滴滴……”
　　“局长，”刘凡拿起手机一看。
　　“喂，林局。”
　　“你去哪了？怎么突然跑了？”
　　“林局，我有点急事。任务我交接给小李了，回去您再处分吧。”
　　“……什么急事？”
　　“…叔，借我点钱。”
　　林凡从不这样开口，林局知道他遇事情了，“多少。”
　　“谢谢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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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姗回到红灯街，她快速穿越了这条能把蚊子给熏晕的小路，到了那个小门口停下……她握紧拳头走进去。
　　她才18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深知她没有什么是比她的青春清白更值钱的了。
　　有为了钱……为了钱，她屈服了…她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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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进来吧。这是合同，签了吧！签了钱就给你了。”舅妈把纸和红印泥放在桌子上。
　　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里很黑，朦朦胧胧的香烟呛得她直咳嗽，同时还伴着各种劣质香水味……她打量了屋子里的人，有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还有频繁又大口吸着烟的女人……还有拉着□□拉链从最里边的房间出来的男人……
　　她退了几步，紧紧的拽住衣角……想跑…想跑……可是她又看到了桌上的合同和钱……她更拽紧了衣角。
　　她向前想抢过那些钱，却被一个叫啊雪的女人一把夺了过来……阿雪上下打量了一番姗姗，“长得还可以，身材嘛…啧啧啧差了点…主要年轻……钱可以给你，但是！得先试试。”说完，阿雪朝旁边的姐妹使了个眼色。
　　“试……试什么。”姗姗感到双脚发软，非常不安。
　　“试试货呀！什么货还不知道呢，什么都没做？钱就给你？有这么好的事？”阿雪把钱扔桌子上。
　　“我出来，你就把钱给我。”姗姗颤抖的声音说道。
　　“嗯～”
　　……姗姗进去后，阿雪马上变了一副脸，“霞姐，下次多给我拉几个！我就要这样的！”说着，分了一塌钱给阿霞。
　　突然，有个男的气势汹汹走进来。
　　“诶，帅哥！”一个女人搭了上去。
　　“人呢？”
　　“小虎？你干嘛！你别犯神经！钱拿到了！赶紧跟我走！”说着阿霞拉起小虎手走。
　　……
　　而姗姗却进了一个味道很怪异的小房间，一会儿，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走了进来。
　　“可以啊，我很喜欢！”男的猥琐的冲姗姗看了半天。
　　姗姗被逼到角落，瑟瑟发抖的拿起一个枕头使劲朝着男的打。
　　“走开走开！”
　　“嘭！”门突然被砸开，小虎进来揪起人就打！
　　打完，直接拽着姗姗的手出了那个房间。
　　“钱钱钱！我要钱！”
　　“你是不是疯了？你想钱想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事情？……你赶紧给我离开这！”
　　“滴滴滴……”
　　被小虎吼的发懵的姗姗，从口袋掏起手机，“喂？我是我是，我现在马上过去。”姗姗见舅妈出来了马上转头跑远。
　　“你是不是傻？到手的鸽子飞了！还让你给放飞的！”舅妈指着小虎鼻子骂。
　　“你真不是人。”小虎吐出五个字后也走了。
　　小虎回去路上，碰见了拿着把刀的兰姨，他拦住了她，“人走了，医院给她打电话了。”
　　兰姨又马上给刘凡发去短信，“人没事，过去医院了。”
　　……
　　刘凡看到信息，着急的一下油门踩到底。
　　.....
　　医院里，姗姗早已哭花了眼，她看见医生从外婆病房出来，“医生，医生！我外婆怎么样了？”
　　“你钱筹到了吗？钱呢？”
　　“我...我...”这一刻姗姗慌了。
　　医生见姗姗还是没筹到钱，他也爱莫能助，无奈的摇摇头回办公室。
　　姗姗回去病房看了看外婆，她什么也没说...她捂住嘴使劲克制着...
　　她去到医生办公室，还是想求求医生，因为她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医生，医生。我求你了...”姗姗直接跪在了地上，“医生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我外婆，她不能死的，她不能死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医生...”姗姗双手一直搓着，恳求着。
　　“起来起来！你搞什么！你就算给我跪下我也没有办法！我又不是神！”
　　姗姗冲动之下，也不算冲动。因为她没有办法了...她瞄到了桌上笔筒里的剪刀，她一把拿起就瞄准自己的喉咙，锋利的刀尖用力的顶在那薄嫩的皮肤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赶紧把刀放下来！”
　　“医生，手术你先做。我...我卖肾卖身我都把钱给您拿来！但是我外婆没法等我了，您必须先把手术做了。”
　　“你在威胁我！你赶紧放下刀子！”医生起身步步紧逼，姗姗一步步后退出办公室。
　　“你别过来！”
　　慢慢的，走廊上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都围观上来。
　　....
　　刘凡和兰姨赶到医院后，她们正向着外婆的病房快跑过去...
　　一位女护士看见了刘凡穿着警服，赶紧叫住他，“诶！警察！你快来！出事了！有人要自杀！”
　　“什么？自杀？”
　　兰姨示意让刘凡去看看，反正有她在。
　　“你快来吧！是个小女孩！没有钱交手术费，就闹自杀！”
　　刘凡兰姨对了一下眼神，“快！在哪？快带我们过去！”
　　....
　　现场围成了一圈人。
　　“听说她还去卖身了，为了钱。”“真是可怜哟！”“没有钱就回家去！来这里闹什么！”
　　“我赌她不敢死！”“对啊，装模作样给谁看。”...……
　　姗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在看着她，都在注视着她……都在赌她敢不敢真的自杀，没有人看见了她的无助…没有人听见她的求救……她感到羞愧，感到悲哀……
　　没有…没有一个人会帮助我…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没有…没有……
　　就在她深感绝望想把刀子刺进颈部的时候，一个声音让她醒了过来。
　　“卓姗姗！”
　　“警察来了！”“快让开！警察同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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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姗的眼神这一刻，依赖在了他的身上。
　　她缓缓放轻了手上的剪刀……
　　刘凡紧紧的盯着姗姗，他缓缓又重重的摇摇头，他的眼神在告诉她，不要…不要，相信我。
　　姗姗缓缓放下剪刀，刘凡脚步沉重的走过来。
　　刘凡心疼的看着慌乱无助的姗姗，“别怕，钱我带来了，外婆可以做手术了。”
　　姗姗崩溃得蹲起来大哭。
　　刘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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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外婆手术之后，也顺利出院了。
　　这段时间，姗姗和刘凡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刘凡也一直照顾着外婆和姗姗……姗姗慢慢更加肯定了自己对刘凡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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