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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淮初下山
第一章:唐淮初下山
央擎宗内有两位主,性格迥异。大点的是修仙第一人,宗门大师姐,是修真界后起之秀的领军人物。她一出现,所有的焦点都会凝聚,无人不瞻仰。
在大师姐风光无两的十一年后,位面上出来了个香饽饽,人人都想据为己有,流言也因此漫天飞扬。为了央擎宗清誉,宗主祁珀钦点大师姐照顾那颗流光溢彩的蛋。
是的,唐淮初降生时就被封印在蛋壳里,尽管集四代百宗众多医修、符师之力,她还是无法破壳而出。
在她十一岁那年,一道清唳声划破天际,伴随着六转涅槃的凤凰展翅翱翔,那颗光滑坚固的蛋壳慢慢地裂了条缝。很快,蛋壳裂缝的消息便传到了央玄殿,祁珀放下庶务,亲自掐诀前去观赏,众多长老纷沓而至。
“这是要出来了吧。”一向沉稳的祁宗主好奇地观察后,袖袍一挥,抬手欲敲开蛋壳。
“慢!”开口的是晏乐堂阁主唐褚,也就是蛋壳主人的父亲。
担心祁珀手中若没个力道,失手伤到了自家的宝贝蛋壳,那之后要是孩子出来了,留下个后遗症,可得不偿失。
“宗主,不如我们先注入灵力,以气化形,把这蛋壳冲开。”
饱读医术的阳玉殿阁主顾万钧盯着蛋壳好久,沉吟了一番,开口道:“这蛋我也研究了十一年,期间曾想与老沈合力用剑劈开它,但许多次还没到它面前,就被弹开了。”
金戈堂阁主沈北涯点了下头,他这一生痴迷于无上剑道,自创的“羁涯十七剑”独步天下,可全用到这颗蛋上,除了让它左右摇滚,便再无它用。
对此他也很郁闷,还一度认为自己的功法无用,可每次抬剑的‘势’,便令后山的灵兽为之震颤,他又觉着或许不是功法无用,而是那颗蛋有古怪。之后他日日找那颗蛋练剑,剑道大为精进。
“好。”
七位阁主点了下头,依序立于各个分阵眼处,无蓄的灵力散落至蛋壳各个方位,后者随着灵力的洽入左右摇晃起来,那道裂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水般左右流滑。
忽听得“嘭”地一声,一道柔和的灵力拂开了七位阁主,那蛋壳也片片脱落,里面看不清的影子也于爆开的尘雾中显现。
“爹,各位叔伯们好!”
是位扎着双角髻,面容可爱的粉嫩小姑娘。此刻,她身着蛋壳自化的紫绮罗裙,背后负了把长剑,目光清澈地望着众人。
“淮初,你出来了?”
看着爹爹欲老泪纵横,唐淮初小小年纪,便无奈扶额作大人状:“我还想在蛋壳里面多修炼两年,但你们总是给我捣乱,我能不出来吗?”
说着,唐淮初还愤愤地瞪了眼不远处涅槃完,正倚卧着读书的大凤凰。这是十一年,要论最烦的,就属这只曜紫凤凰了。
每日晨昏定省,她都像服侍爹娘般给自己蓄灵,明明次次她都借蛋壳外的阻隔之力还回去了,但她还是准时蓄灵,从未隔越。
古书上说:“凤凰一脉,情意深重,一诺千金许。凡所举之事,必以力成。”
她很敬佩凤凰的践约精神,但是爹爹请她每日为自己蓄灵的,她可没答应,更不需要。
“你若不喜我每日叨扰你,便自己破壳而出。”
这是凤凰的原话,当时她那个气啊。外人都为凤凰所骗,觉得她践义守诺,光彩熠熠。但她从未要求,而且未收分毫灵力,还没出来呢,就欠了个十一年的大恩情,这以后还怎么混?
唐淮初沉思了好久,拍腿做决道:“欠人恩情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万一到最后我接不住,被压没了怎么办?既然她说不通,那我只有抓紧修炼,争取早日破壳,这样最后还得就少些了。”
有了“破壳”的信念,唐淮初每日在里面潜心修炼,一遇瓶颈处,她便来回打滚,待感受到凤凰的气息后,她便将所思所惑和盘托出,须臾就有了答案。
说来也怪,这蛋壳跟外人沟通不了,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被排绝,唯有那只凤凰,可以畅通无阻。她对此颇为疑惑,凤凰也茫然无知。
蛋壳内日月星辰的转动,好似在唐淮初面前排演,一趟趟地赶来赶去,未曾停歇,一如她入定的修炼,不知今夕何夕。
“恭喜啊淮初,你已经晋升为清灵境了吗?”
祁珀看了眼神宫已凝聚成形的唐淮初,止不住的喜悦道:“唯有阿颜九岁时,成为清灵境修者,她是最有望成神的。现在你不过十一岁,也入了清灵境,看来我央擎宗要出两位天神了!”
……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当百宗之比预选赛开启时,最有望成神的唐淮初已成了狗嫌猫烦的央擎宗孽徒。
倒不是她的修炼进度慢,只是她从不好好拜师学艺,七位峰主她都拜了个遍,连她爹爹都没教会她完整的修练功法。
因为她是个野路子,从不按门派里条框修炼,她十四岁那年,正式辞师,发誓今生不再循古人之迹,她扬言,十年拿下位面第一人,自行开宗立派。
闻信而来祁景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翩然而去,未曾言语。因为当时没有人在场,所以有很多版本流传,最有名的版本当属这两个。
其一:大师姐和蛋壳二师姐决斗,因为二师姐过于嚣张,太过自信,最后被大师姐三招制服,自此不敢叫嚣。
其二:大师姐因为当年照顾过蛋壳二师姐,所以不忍出手太重,只是小惩大戒,将人灵力封住,所以二师姐安静了。
无论哪个版本,结果都是唐淮初被收拾。听了流言后,唐淮初安静了三天,后来实在觉得有损自己威名,她本欲拔剑向最强者,可思索了下自身的实力,她挥刀把散布流言的七个峰头的师弟师妹,连带师兄师姐们好好教训了一番,方才平息心内纵横之气。
也因此,七峰弟子见了她都绕道走,背后里都吐槽她欺软怕硬。
……
央擎宗,央玄殿。
“淮初,你可愿下山。”
祁珀收到了霁管王朝的信报,知晓了有些家伙想趁百宗大比之隙搞动作,他与诸位师兄弟商议良久,方才将唐淮初唤了上来。
“百宗之比每二十年一次,两年后朝凤之门便开启了。”祁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有人想趁机捣乱,影响天阙榜排名,我绝不允许。”
天阙榜是上古三榜之首,九玄榜是它的诨名,五行八荒界的人不明其意,便叫开了。天阙榜上是十六宗弟子的综合战力排名,除长老和宗主外,门下弟子皆在榜内。随着百宗之比的迫近,天阙榜也发生了变化,原先的千万众弟子此刻只留十万众。
榜单上的名字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消失最快的便是散修。没有宗门的庇护,再强横的散修也抵不住一宗之力的合击,皎烟宗宗主祁礼昭却是个例外。
“宗主放心,有我在,谁都动不了榜首的地位。”
唐淮初目光灼灼地说道,她早就想去四域六合闯闯了。央擎宗内资源的确是天下第一,可猛虎怎愿一直待在花园,她想要的:一把剑横睨天下不平事,一颗心端扫世间不义举。
“我倒是不用师妹保护。”
一抹浅色的长裙入了唐淮初视线,不需抬头,她便猜到了来人。
“爹,若是天阙榜排名那么容易变换,那这二十年间我早就被替换了无数次。”
清越的音调衬托出主人的自信从容,她便是天阙榜首——祁景颜。
“啧啧”,唐淮初静静地侧身打量金质玉相、卓尔不群的榜首大人,抬手摸了摸下巴,方想帮腔两句,被人瞥一眼后,便噤声了。
“那依你之见,也欲下山平扫叛乱。”
祁珀目光平静的看向女儿,仔细地听着她的想法。
“嗯,我觉得这四域六合是属于有志之士的,我不愿拘于一处,哪怕这里辉煌如殿宇,终和山外不同的。”
“好,那你们即刻启程,记住,若有事,勿逞强,切记全身而退。”
最后一句更多的是对唐淮初嘱咐,因为她少不经事,意气风发,怕会多生事端。
“是。”
……
待二人走后,一直匿于殿内的唐褚缓缓现身,祁珀见他盯着二人离去的视线,久久不语,便开口调侃道:“既然如此不舍,为何同宵小般藏匿,不肯相见呢?”
“哎,自古多情伤离别,我最不愿见离别时的凄凄惨惨,年轻人多出去看看是好事,何必再制造多余的情绪呢。”
“嗯,一路上我并未派人保护她们。”
唐褚看着后背直挺,华贵拘礼的宗主,点点头道:“鹰若想飞得高,定要摔一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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