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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五月初一
宇宙之灵现在是青年模样,与在宇宙中时苏由幸看到的样子有些区别,看着和苏由幸有些像。
“哥,帮忙是可以商量着,但别照着我的样子捏脸,看着怪渗人的。”苏由幸苦着脸对宇宙之灵说道。
“嗨,不知道星球上的人长什么样,就照着你的样子捏了,不打紧,别人看不见我。”宇宙之灵眯眯眼笑,在苏由幸看来有点贱,不过苏由幸也不好说什么,他照着自己的模样捏的脸,他的样子贱兮兮的那不就意味着自己也是贱兮兮的,那不可能。
苏由幸心里怕这人不靠谱,顶着他的样子出去为非作歹,那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本来就只有一个月好活了,得要留个美名与世。在得到宇宙之灵别人看不见他的答复之后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那大哥,您这儿要我帮点什么忙呢?”苏由幸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往后撤了撤,手上开始苍蝇搓手,宇宙之灵见这样,身体凑了凑,拉近了和苏由幸的距离,说道:“小忙小忙,既然你喊我一声大哥,那我也不会让你干什么难事儿,就是请你帮我弄死宇宙里面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
苏由幸直接跳起来,身体紧贴墙角,连忙摇头。
“大哥啊大哥,你这小忙要命呐,你在上面也看见了,我这短胳膊短腿的,舞了半天剑,就砍断了几根头发。”
“你得知道一件事儿,你是第一个砍断他头发的。”宇宙之灵身形一闪,坐到了桌子旁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慢悠悠喝着。
“什么?”
“你看见悠远神座背后那么多影子了吧?那些都是从这个星球登天上去的,每个人都出剑砍了他几剑,别说砍断他的一根头发了,连他衣服都没吹动,你能砍断他几根头发已经很牛逼了。他是宇宙生成出来的漏洞,相当于人形态的宇宙,你相当于给宇宙搓下来几层死皮,知足吧。”
苏由幸听着宇宙之灵的话一边在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修为高深的,一边问道:“宇宙生成的漏洞?”
宇宙之灵已经喝完一杯茶又给自己沏了一杯,然后慢慢悠悠说:“宇宙是一个程序,而他就是程序运行过程中的错误,想想那个词叫什么,哦对叫BUG。”
“巴格是什么?”苏由幸听着宇宙之灵说出来的一个从来没听过的词不由一愣,问道。
“臭虫,在宇宙中到处撒野的臭虫。”
“那你是什么呢?”
“我是安全卫士,宇宙创造出来杀毒的,负责把那条臭虫弄死,只不过运气不太好,没彻底弄死。”
“你都弄不死,我怎么帮你?”
“我没弄死是有原因的。像你们星球上有毒的植物在它周围就必定生长着他的解药,对付他也一样的,要想彻底消灭他要用伴随着他一起诞生的四种伴生物,分别是橄榄枝,蓝地宁,白人参,雪灵芝,而这四样东西被他拿去创造了三颗星球,就是你们脚下这个,对面那个叫神国的星球,以及囚禁他的那个监牢。虽然我诞生的时候也出现了这四样东西,但是数量远远不够,只能够用来创造封印他的巨石,把他封印在了监牢上。”
苏由幸听完立马反应过来,要想弄死那个悠远神座,就得把星球里面的伴生物取出来,但是这有一个问题……
“你是想让我去取伴生物吧,取走了之后天国会怎样?”
“会炸。”
“那就别想我会帮你。”
宇宙之灵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茶,左手对着苏由幸一抓,苏由幸直接被抓了过来,宇宙之灵提着苏由幸的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也没拒绝的份。”
苏由幸心中冷笑,直接咬住自己的舌头,意图咬舌自尽,宇宙之灵皱起眉头,把苏由幸扔在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苏由幸道:“你很聪明,你猜到我不敢弄死你。”
“你刚刚自己说了你诞生的时候也有那四样伴生物,所以你也会被伴生物消灭,所以你自己不敢冒这个风险去拿伴生物,因为你被你自己做出来的橄榄枝炸了一下,怕橄榄枝的能量诱发伴生物发作,没错吧?”
宇宙之灵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坐了回去,一股力量拉扯着苏由幸把他放在凳子上,宇宙之灵给他沏了一杯茶,两人面对面,一时相对无言。
“说个条件,怎么才愿意帮我?”
“保下这个星球,不准拿我的身边人威胁我。”
“第二个条件可以答应你,但第一个条件真的做不到。”
“那就免谈。”
宇宙之灵又喝完了一杯茶,眉头紧锁,终于最后叹口气说道:“我分出自己的一半宇宙本源之力,可以维持星球在剥离伴生物之后继续运转,但是失去了一半力量的我,是更加不可能正面和悠远神座对抗了,想要彻底消灭他三份伴生物加我的力量少不了,原本打算的是制作封印石的伴生物加上神国和天国的两份伴生物一共三份消灭他,而我要保下这个星球,失掉一半力量,就意味你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去拿监牢的伴生物,你得知道一个月后那个石头,你就是轻轻摸了一下就把封印解开了,这意味着拿监牢的伴生物不惊动封印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宇宙之灵轻轻摩挲着茶杯,语气平淡得有些可怕。
苏由幸听完宇宙之灵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试吧,天国不能有事,这是我的家,我的一生都在这里度过的,虽然它不大,我只用一个上午就可以绕整个天国走一圈,但他承载了我的全部,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好好地看看这个我爱的地方。”
宇宙之灵听着苏由幸的话,直直地看着他,说:“只要你能下定决心。”
“天国对我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我愿意答应你是因为悠远神座一旦成功了,这儿保不住,而且我和他应该算是死仇了,他要吸收了我突破宇宙,我要消灭他保住天国。”
“好了,既然决定了那就这样吧,你先做些准备,我准备好了就来找你。还有你可以喊我宇宙,你在心中默念‘宇宙’三遍我就会出现,不是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要喊我了。哦对,不要随便篡改时间线,虽然你回到现在了,但未来发生的事情是被记录在时间流中的,只是被冻结了,等到时间重回那个时候,时间线解冻,两条时间线相互融合,如果差异过大那后果会非常严重。”
宇宙之灵说完立马消失不见,留下心中苦涩的苏由幸坐在桌旁懊恼,宇宙之灵走之前给苏由幸下了一道契约,如果一旦违约那怕是死得很难看。想着想着苏由幸打了两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这下是想不当英雄也得当了……我脑子抽了咋就答应他了,一个月后我不去找监牢没准就没这档子事儿?真的手贱要去摸那块石头,艹蛋。”
心中的心思突然被一封传到窗边的信件打断,是来自陆染秋的信件。
苏由幸打开信件,上面是陆染秋问准备好了吗,她可以走了,苏由幸想了半天答应小秋今天要做什么,最后想起今天是陪她去给她师父扫墓的日子。草草收拾了下,回忆着当时五月一号发生的事情确保时间线不会有太大的差异便出了门。
而那封信就被苏由幸随手放在桌上,等苏由幸出了房间之后闪闪发着光,苏由幸忘记了,原本的五月一号可没这封信……
两人约好在红壤疆土与水南国域边界上碰头,然后一起去陆染秋师父的墓地。陆染秋师父埋葬在晚景雪山,是红壤疆土边界上一座常年积雪的矮山,海拔只有两千多米,但就是雪下个不停,只有每年五月才会安分些,没有下雪的雪山全天都是黄昏的景色因此被叫做晚景雪山。陆染秋每年都是五月初一给师父扫墓,提着两壶酒,一斤酱牛肉,三本纸钱。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出什么事了吗?”
两人碰头,苏由幸是个很准时的人,两人相约出行基本没有迟到过,因此陆染秋在想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苏由幸摇摇头,笑着表示自己没事,陆染秋看苏由幸这副样子也就没有再问。苏由幸顺手接过陆染秋手上拿着的东西,便慢慢悠悠徒步上山。
晚景雪山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当然这说的是在不刮暴风雪的时候。渐入盛夏的时分,应该是日照比较长的,但晚景雪山就是很奇怪,白天都是这幅黄昏模样,黄澄澄的光为雪添着暖洋洋的衣裳,周围是耐得住寒冷的鸟儿在轻轻扇动着翅膀。金混白,动混静,天地凄静。
虽然是徒步,但两人腿脚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山顶,山顶有一个很大的平台,是前人与神国厮杀时削掉的,这里埋葬着很多人,都是舍生忘死的前辈,剑气斐然。陆染秋蹲在她师父的墓前,烧着纸,苏由幸拿出三个杯子倒满酒,撒在墓前。
……
陆染秋师父叫陆金旭,年轻时上战场杀了太多神国人,受了很多伤,因此原本能活两百岁的人在一百四十多岁时就魂归剑乡,去寻他那些故友喝花酒去了。
陆染秋是被她师父陆金旭收养的。一个秋夜,四岁的陆染秋浑身疤痕地倒在祁楼院一个不知名的街道边,陆金旭当时喝完花酒,醉醺醺的在街道上摇晃,准备找个墙角放水,然后就看着可怜的小姑娘躺在路边昏迷,陆金旭砸吧砸吧嘴,体内灵气一震,醉意消散,盘腿坐在地上,拍了拍陆染秋的脸,看着勉强睁开眼的陆染秋,陆金旭笑眯眯地问了她那个改变一生的问题:
“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要不要跟我学剑?”
于是晚景雪山墓园边,不再只有一个喜欢喝花酒的糟老头子,还多了一个其实很怕冷但从来没有说过的小姑娘。陆染秋曾问陆金旭:“师父,练剑是为了什么呢?”陆金旭想了很久,这个一直不正经的老头子,最后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为了做自己。”
陆金旭离世的那一天,盘坐在桌子边上,喝了一杯陆染秋买来的米酒,笑着说:“姑娘,你这酒买的不内行啊。“说完,陆金旭溘然长逝,剑气翻涌,晚景雪山上剑鸣彻夜。
……
两人祭奠完,准备下山。安安静静的苏由幸让陆染秋有些诧异,陆染秋轻轻握着苏由幸的手,有些忧愁地看着苏由幸,她察觉到了苏由幸的状态不对,苏由幸愣了愣,微微笑着,轻轻抱着陆染秋,温柔的摸着陆染秋的头发。
“我这么厉害能有什么事,不用担心我的。”
陆染秋笑笑,也抱着苏由幸,轻轻摸着苏由幸的背。
“今天你还没送我花。”
“那我们去买花吧。”
“你还送我玫瑰吗?”
“那得看有什么花了。”
“没有荷花的话或许你可以送我郁金香?”
“好啊。”
安安静静的雪山上,两人牵着手慢慢走着,平静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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