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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金身救人反被误会
在公交车站,有这样一套组合,一个俊朗的青年人手捧着一株诡异的玫瑰盆栽,一个长相绝美的女人,脖子上骑着一个黄色的田园犬。
路人小声的喋语,那套组合也不理会,刚走进公交车的大门,就被司机拦下:“公交车禁止携带宠物。”
狗子像是听懂了般,低语了一声,随后耷拉着脑袋,组合被拒之门外。
“你们俩真是我的小拖油瓶。”王浩白叹了一口气。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王浩白在回家的必由之路上遇到了一个四轮车,男人给了对方双倍的费用,那司机才肯收留这对组合。
车厢里面还有一个鸡笼子,里面有十几只小鸡,那狗子吼叫了几声,鸡笼里的鸡慌忙的扑腾着翅膀,一堆羽毛被甩到王浩白和玫瑰的全身,狼狈至极。
就这样在颠簸的车厢,一天一夜的路程,二人才看见回县城的公路口。
“吃点吧!”王浩白把最后为数不多的干粮给到对方。
玫瑰起初是拒绝的,她是属于宁肯自己饿着,也要让男人吃饱的主,还是在王浩白的强烈要求下,才恶狠狠的吃了起来。
看着女人如此焦急的吃着,王浩白有些不忍:“慢点吃,别呛着!”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的呛着,男人连忙递给对方还剩一口的水,又轻轻的顺了顺玫瑰的后背。
带到下了车厢,二人的身子已经发麻,在路边休息了好久才恢复身体机能,王浩白往前指了指:“前面再走两个小时就到县城了。”
“啊?”要那么远的距离,可是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实在走不动了,但玫瑰不敢表现的很娇气,他不想让男人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王浩白当然看出来,娇滴滴的大姑娘和自己吃苦受累,心下不忍,就把人背了起来,玫瑰起初有些意外,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也没有拒绝,手里还捧着自己的盆栽。
夕阳西下,和风柔顺,狗子累帕帕的跟在男人的脚步后面,那盆栽就在王浩白的胸前,没走一步,玫瑰盆栽的花瓣总要落在男人的嘴角,不经意间,小花精是感受到本体的触碰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脸憋得涨红,王浩白也一阵奇怪,还以为对方发烧,行走的步伐愈发的快了起来。
“好了,你背了这麽久,我自己可以走的,”
王浩白把人慢慢的放在平地,站在路旁歇了歇脚,两人,一花一狗,路边行驶的车辆划过,里面的人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看花了眼睛。
“哇,你刚才看见了吗?我还以为进入了画里。”
“什么?莫名其妙”
说来也巧,王浩白的二舅上省城办了一些事情,开着三蹦子回来,男人一个招呼,那司机才认出自家外甥。
“哎呀,白,你啥时候回家的。”
“我奶病了,又没有车,就走着回来的。”
二舅示意对方上车,不过也被跟着上车的玫瑰吓了一跳:“二舅好!”玫瑰像是和对方很熟络一样,抱着狗子上了后车厢。
王浩白暗示的和二舅点了点头,不过这姑娘如此表现,看来是个脑子不好的,年轻人的事情他也不好过问,随即上车行驶。
三蹦子摇摇晃晃的半个时辰,看着路边的行人都比车行驶的快,焦急的小花精喊道:“二舅,你能开快点吗?路上的蛐蛐都比咱跳的快。”
“安全驾驶嘛!”二舅有些不好意思。
王浩白坐在车厢一言不发,玫瑰知道他一定是心里藏着,此刻天已经渐渐暗色,女人小心的掰开已经握的发紫的男人的手。
“没事的,我们到家了。”
王浩白看着女人一副安慰的表情,拜托,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谁让你安慰。
“知道了。”
狗子也叫了叫,男人望了望一旁的玫瑰花盆栽,又是一阵暖心。
二舅许是为了解闷唱起了歌:
哎呦呦,咱农民翻了身,过上了好日子来,伟大的领袖,指引我们向前嘿!
二舅淳朴的乡音伴着和熙的晚风,时不时传来蛐蛐的鸣叫,狗子的吠声,别是一般滋味,这滋味是没有化作人形的小花精从来不曾体会的,她无法用言语去表达,总之,她很知足。
到了地点,和二舅作别,是王浩白的姑姑来到村门口接了对方,姑姑看见高大帅气的男人,眼里满是泪水。
“快些,回屋看看奶奶。”
王浩白止不住眼中的泪水,看向病榻上憔悴不堪的老人,这几年一直在外地求学工作,都不曾好好在老人身边尽孝,真该打自己几巴掌。
那老妇人听着声音,好像是自家孙儿的声音,勉强的撑开眼眶,流出了眼泪:“娃娃回来了!”
“我回来了,奶奶。”男人把老妇人的手抵在脸颊。
后面是玫瑰担忧的神情,妇人的模样和自家印象中,活气硬朗的老太太判若两人,她不懂,只知道如果曾经一朵鲜艳活力的花草快要萎靡的时候,她会很难过。
王浩白从大夫和姑姑口中得知,奶奶气数将尽,时日无多,本来他还想着带奶奶去大一点的医院,当他亲眼看见对方的状态,也就打消了念头。
姑姑给二人准备了一些晚饭,没人的时候,姑姑拉着王浩白到前屋说话:“那姑娘是谁?女朋友?”
“不是,就是个陌路人。”
“姑姑知道,你们年轻人,尤其在城里很开放,但是咱是农村的娃,可千万别做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
王浩白知道姑姑一定是看见玫瑰神神叨叨的性格,以为自己用了什么手段,让小姑娘死心塌地跟自己回到山沟沟受罪。
“放心吧,姑姑,我心里有数。”
姑姑知道王浩白一向办事沉稳,如今对方都这般说了,心里的石头也就放心,随即又说棺材都准备好了,其他地方的亲戚也都陆续赶过来,准备后事。
半夜,男人抵在老屋的门口,吐着烟丝,那背影是那么凄凉,玫瑰不想看见这样的他,在玫瑰的印象里,她一直是那个朝气蓬勃,敢说敢做的青年,而不是在这里只知道对着香烟叹气的颓唐人。
王浩白知道那是玫瑰的脚步,玫瑰也坐在门槛上,抵在门框上静静的坐在。
外面又下起初秋的雨,嘀哒哒,嘀哒哒。
“小玫,你说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啊?”男人胡渣突起,头发凌乱,眼中布满了血丝。
“怎么会,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纯粹的人!”玫瑰说着。
王浩白没想到对方如此评价自己:“说的好像你认识我多久一样。”
“我说真的!”玫瑰小声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她把头倚在男人的肩膀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对方,她通过这种方式传达某种能量。
“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小玫,一定永远站在你身后!”
男人眼中满是情绪,那句谢谢,还是没好意思脱出口。
这几天看着王浩白一直照顾着奶奶,一坐床边就是小半天,他也不吃不喝,小花精着急的很,她不知道怎么能帮助这个即将失去亲人的落魄青年走出困境,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奶奶的病快好起来。
她乞求花神大人,她知道王浩白的父亲在工地摔伤了腿,没几年就去世,母亲也早早改嫁,只有和奶奶相依为命,她不想看着奶奶这么早就离开。
起初花神没有搭理小花精:“我们是无法管得了人间的寿命的!”
小花精当然不信,连她自己都可以成为肉身,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对吗?花神大人最后实在熬不过小花精的乞求,告诉她,现在只有自己的金身能救得了对方。
“活拔金身,无比痛苦,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你真要做到如此吗?”
“花神大人,我这一遭,本就为这他来的,只要他能幸福,我就算搭上所有,我也心甘情愿。”
一阵施法,那五瓣金身显露,小花精咬了咬牙,亲手从自己的灵身中抽拔一瓣金身:“啊!”
那疼痛的感受,比起化作人身的一个星期的痛苦加起来乘上十倍都不止,还是花神帮其护法,才勉强给花精留下一一口气。
“大人,求你救救奶奶!”
望着奄奄一息的小玫瑰,花神也不忍心的留下同情的眼泪,大人施法把金色的花瓣磨成粉末,装进瓶子,小花精勉强的接下瓶子。
“你且让对方喝下,不出一日,老太太便可恢复,可保其十年性命无忧。”
临行前,花神留下了几句话:莫问何归,斗转星移,唯爱永存。
这边王浩白担忧的寻找小花精的身影,问了全村子的人,都说没有见人影,这不免让男人慌乱。是他把人带来的,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姑,我去西村看看”
玫瑰回来的时候,有些踉跄,但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把瓶口递到了奶奶的嘴边,只是恰巧姑姑过来,看着女人给母亲吃了什么,连发脾气:“走开,你给妈吃了什么?”
“姑姑,这是药,奶奶吃了就会好。”小玫瑰面无血色,断断续续的开口。
“什么药?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有法子,你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药。”
“不是,姑姑,这药很灵的……”
那姑姑哪管这些,说着踱步抢了已经剩下的空瓶,把受伤的玫瑰挤兑的趴在地上,一阵咳嗽。
此时因为姑姑的嗓门,住在东西屋的亲戚和邻居都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的看着瘫坐在地上身着斗篷的玫瑰。
“你这来历不明的丫头,大家伙评评理,她给妈吃了这小瓶子,不知什么东西,你安的什么心啊?”
“我没有!”
“你还在狡辩,我亲眼看见的。”
大家的眼神充满了审视,怀疑,不解。那氛围让本就体力的不支的玫瑰喘不过气来,为什么?大家不相信我。
“这小姑娘看着老实,怎么这样?”
“就是,亏着王家侄子把她带着。”
男女老少七嘴八舌,玫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敌意,这言语的讽刺深深的刺痛着她,仿佛这无形的刀子,比起挖金身的疼痛,更加恐怖。
玫瑰在人间人生地不熟,只有狗子看着被欺负的主人,怒吼候的向众人汪去,“汪!汪!汪!”仿佛狗子在说,你们再欺负她,就等着被咬伤吧!
那些人看这小狗巴虽小但有力,样子奇凶无比,也不敢轻视了去,人们大半夜的也就没自讨没趣,这才纷纷散场。
直到最后一个长辈,才临走说了一句:“王家妹子,不过是个小姑娘,孩子也是好心,不能怎么着。”就缓缓退场。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去扶起玫瑰,只有狗子依偎在身旁,当王浩白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被赶到村门口石阶上的玫瑰,蜷缩在角落,还有那狗子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
男人走近一看,只听见斗篷里声声的抽搭,那声音委屈极了,王浩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心的把手放在斗篷的外围,轻轻的抚摸。
玫瑰被这熟悉的抚摸,心中一阵暖意,从前他就这般抚摸自己的玫瑰本体,是他吗?怎么才回来?
女人撑开斗篷,只露出一个头来,大眼睛已经哭的水汽汪汪的,那一眼,让王浩白看的心疼。
“怎么了,谁欺负你吗?”
“没。”
“走,回家?”
“不。”
男人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话,有些无可奈何。还是刚刚路过村里的三傻告诉男人:“嘿嘿,斗篷姑娘给王阿婆吃药,被王阿妹赶了出来,大家刚才都在骂,斗篷姑娘好可怜!”
三傻说着断断续续的的风言风语,然后一颠一簸的离开。
王浩白这才明白七七八八,说着把人搂着起来:“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没必要受罪。
“姑姑性子是急了些,奶奶病了,原谅她好不好?”男人小心的询问斗篷里的人。
“我没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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