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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疼就说出来。在我面前,你可以毫无保留。我们……是朋友。”姬翎羽看着颓然不振的齐威,发自肺腑地说道。
齐威一愕然。猛然抬起头,转头看向她。半晌,他轻声回应:“嗯。”低沉的嗓音犹如山谷间的脆响般空灵幽远。
课间还很长。
“和我聊聊好吗?”姬翎羽放低声线,尽量将自己和他的心理距离拉近。
齐威看着她,一时间有疑惑,有庆幸,也有忧伤。
“她是我前女友。”他淡淡说着。
“嗯。”姬翎羽轻声回应。
得到回应,齐威壮着胆子将一切说了出来。
姬翎羽听完,心绪不宁。
她没想到,原来在她没细写的情节里,竟然发生着这么生动的事情。
听完齐威动情的讲述,姬翎羽的视线楼下三三两两、结伴行走的学生,抬升至远处湛蓝的天空,若有所思地说道:“爱一个人,就是想到她心里很暖,嘴上会笑;恨一个人,就会心里厌恶,眼里不屑。”
说着,她突然抬起头望进齐威的眼里,神色认真地说道:“齐威,如果你有恨的人,那就远离,暴力的对面只会是更大的暴力。即使现在你所看到的是屈服,但总有一天,他是会黑化的。而如果你有爱的人,就大胆去追,但是记得,不要让她难过。”
说完,姬翎羽一摆双手,整个人向屋内走去。‘现在的小孩都在叛逆期吧,我这么说教应该会惹他反感吧?’那也没办法,自己总不能请他去喝酒,然后陪他谈心。还是不带坏小孩子了。
听厕所里的女生说,今天是因为停电才没有出操。换作平时,是要跑八百米的。
她是无所谓,单身多年,健身多年。
说起单身,她以后要找一个和她之前一般年龄的人?
算起来这具身体才十六七岁,找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就意味着,男人要比自己大将近一轮。
这不是问题,毕竟自己心理年龄二七。但,男人比自己大十岁,就意味着男人要比自己早死十年。
老伴老伴,老来有伴。比自己先死那可不行。要不,到时候再来段黄昏恋?
姬翎羽想到这一阵恶寒。还是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下节课什么来着?’
姬翎羽看着身旁又睡下的人,想着这个男生在家都是不让睡觉的吗?怎么一下课就睡。
说起来,这人才是自己狗头保住的关键。
可一想起昨天他捅死自己时候凶恶的眼神,从高空摔死自己时残忍的笑,姬翎羽就一阵寒颤。
连带着,对这个不知道黑没黑化的他,她都非常害怕。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姬翎羽觉得瞌睡会传染,她也有些困了。于是,她枕着自己的双臂埋头就睡下了。
“嗯?”姬翎羽梦到,自己看到小姬翎羽和父亲般的男人在嘻笑打闹,突然就有人戳了自己一下。
又是一下。干嘛老是戳她?动作扭扭捏捏的,令她很是反感。
姬翎羽抬起头正要发作,惺忪的眼睛迷瞪地盯着他很是可爱。
男人看着她生气的神情,尴尬的脸上带着点愧疚……还有恐惧。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去个厕所。”
姬翎羽听到男生细弱蚊蝇的声音,立马清醒过来。
她刚刚是敢和大反派生气吗?找死!不过,看他样子,听他说话,他还没黑化。
但是,人有三急这事,姬翎羽是奉为圭臬的。
她尴尬地笑笑,随即立马站起身,将自己的板凳塞进课桌底,冲他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有起床气。厕所是吧,那你快去。”
池澄看着她有些愕然,探究的眼神只一瞬便消失了。
‘他去厕所……会被欺负吗?’姬翎羽下意识地看向齐威。他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吹风。后排的男生全都不见了,应该是出去撒欢了。
在五班,除了会欺负池澄的小混混齐威,还剩下王亚伟。
当初,苏沐给他的设定是母亲重病。齐威刚好答应带他打劫别人,并分钱给他,这样自己就有钱给母亲交住院费。
王亚伟是个乖巧懂事、小心谨慎的人,经常是劝着齐威不要欺负同学。打架时也会故意手下留情,甚至还会在齐威打得快要失去理智时,拉着齐威,让他注意点分寸。
但巨额的医药费冲破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最后的底线。父亲受不住无尽的金钱黑洞卷款逃走了,但王亚伟不逃。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在知道池澄是个富二代后,他和齐威经常性地打劫池澄,威胁他交钱。事成后,齐威总会将所有的钱交给他,让他存起来给母亲治病。
姬翎羽回想着剧本内容,在心里不停地吐槽着自己。
作为苏沐的时候,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随意决定了人物的命途多舛,却没有给他雨过天晴。甚至还太监了。
若所有剧本都变成活生生的人,姬翎羽觉得,作为苏沐,她将会死个十几二十遍,而且,每一种死相都将很惨。
话说,池澄怎么还不回来?蹲大号吗?
希望他不要有事,因为原剧本里,池澄只要上厕所,基本就会挨揍。
汗颜,真是,当时自己内心是满足了,现在就要来承担后果。
难道说,自己才是自己狗头的最大威胁者?!
胡思乱想着,跟前后坐着的两个能言善辩的元气活宝寒暄着,姬翎羽看见池澄回来了。
他的脸上没有伤痕,就是……他闹肚子了?
池澄弓着背的样子略显龙钟老态,让本来一八三的身高看起来多了丝猥琐。
姬翎羽快步起身给他让座,同时暗自腹诽,她心底对这个‘杀人凶手’的心理阴影,估计是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失了。
尽管尽力掩藏,池澄落座的时候,还是倒抽了口冷气。
“你被打了?”姬翎羽坐在座位上,胳膊以及上半身朝着池澄的方向挪了挪,开门见山地问出声。
池澄惊讶地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孔,盯着她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姬翎羽可看清他疼得有些苍白地脸色,轻声询问:“可以告诉我是谁打的吗?”
池澄不做辩解,只是回过头,轻轻摇了摇。
姬翎羽也不追着。
她回头看了眼窗外依旧伫立的身影,心下明白。
心上有了计较,姬翎羽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距离上课还有……
“叮铃铃——”‘还有零分钟。’姬翎雨一脸的面无表情,麻木僵直。
‘算了,下课再说也不迟。’她从书包里掏出书籍。
周二的三四堂课是语文。教授这门课的是一个矮小胖胖的女人。女人说话有些小家子气,尤其点人回答问题时、抄写诗文时,她总会神色幽怨地说……
“认真记笔记,我们班的语文成绩总是上不去,是你们记了之后得复习。并不是扔在一边……”温吞缓慢的平稳声调,听得姬翎羽的神智摇摇欲坠。
“呼,终于下课了……”孙玉兰伸了个懒腰,然后神情放松地说道。
突然,后面的李丹点了点姬翎羽的左肩,滔滔不绝地谈道:“我们的语文老师很唠叨吧,是有点儿。她啊,其实挺好的,之前元旦晚会的时候,还给我们班买了一个超大的大蛋糕,当时我们班一起分来着。不过,就是性格太柔弱了点,有时候会……”
说得正兴奋,女生被旁边的女孩捣了一下。
“你干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木羽冷然地回道:“你吵到我了。”
闻言,李丹也不恼,立马谄笑地说着:“那我就不说了。”
看着两人的互动,姬翎羽直摇头。这俩人真是太亲密了。
姬翎羽想起身边的池澄,他的一张脸铁青着,看样子,是疼得厉害。
她也不迟疑,径直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八班迈去。
没走几步,她便来到八班门口。
五班和八班之间只隔了一个班。没错,这估计是本世纪最震惊的发现。
用力敲了敲八班敞开的木门,姬翎雨镇定自若地开口:“你们班李敬宇在吗?”本来还有两个人的,但是太久了,姬翎羽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
后排的几个人都闻声转过脸,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生回道:“不在。”
看着面前好几个对着自己犯花痴的男生,姬翎羽的面色也铁青了起来。
‘不在?’姬翎羽无奈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刚刚那个男生叫了一声,“他回来了。”
姬翎羽闻言愕然。看了眼左右走廊,只有面前这个痞里痞气的男生站着。
她怔愣地开口问道:“你就是李敬宇?”
男生闷声回道:“有事吗?”
他倒是没有多惊艳于姬翎羽的颜值,对他来说,世界上没有好看、难看的女人,只有有价值、无价值的女人。
“你是不是欺负池澄了?”散发着高傲的气势,姬翎羽犹如一个跑来学校、找欺负自己孩子的施暴者理论的母亲。
只听男生语气平淡,理直气壮地说道:“是,怎么了?”
姬翎羽听了很是不可思议。怎么可以有人打人了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她顺了顺气,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欺负池澄?”
“因为他欠揍。”男生一脸无所谓地说着。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姬翎羽。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自个创造出的角色气个半死。
既然如此——
“我告诉你,我是他表姐。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欺负过他,我都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从今往后,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池澄,别怪我不客气。”姬翎羽气愤地说完,霸气地转身就走。
走到五班的门口,她看见了站在后门口正向这边观望的齐威。齐威见了她,有些面色不自然。
姬翎羽平复了下心情,朝着齐威寒暄一笑。虽只是那浅浅一笑,却令原本有些呆住的齐威觉得特别温暖。
不自觉的,齐威也回了一个浅浅的笑意。不是之前的轻浮的笑,而是带着青春气息的干净的笑。
‘有点帅。’姬翎羽由衷地赞美道。
不过她没多看,转身便进了前门。
瞧见座位上仍趴着的池澄,姬翎羽心下叹息。她会好好赎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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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翎雨:想揍池澄的都过来
池澄:老婆真好
姬翎雨:随便揍
池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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