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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
学校离住的地方并不远,稍微提早点起床,就能沐浴着初秋的阳光,走在林荫道上,呼吸着清晨氤氲清新的空气步行到学校,路程不过十分钟,但清晨的空气带给人的惺忪感却不仅仅是十分钟。岑杨就很享受这个过程。
温柔的阳光打在他颀长的身量上,在干净的路面投下了长长的倒影。就在岑杨沉醉在清晨生机盎然中时,昨天的不速之客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怎么哪哪都能碰到这个沙雕?岑杨抽搐了下嘴角,心想道。正在他打算绕道走的时候,这个“极度没眼力见的沙雕”开口说话了:“好巧呀,你是想当做没看见吗那位穿着白色卫衣灰色运动裤身高目测比艾佛森矮一丢丢的黑头发的同学?”
此人一气呵成,一连串的话说下来中间不带一个标点符号,肺活量着实令人佩服。岑杨一边暗暗嘲讽着,一边将正准备迈向对面的脚收回,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煞风景的人形沙雕,语气略带不善的说:“我们认识吗?”
卧槽,这人玩失忆吗?幼不幼稚?小气不小气?昨天不是才刚碰到吗?还是说是个金鱼脑袋,只有七秒记忆?印川强行按下天马行空的心理活动,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位好像自己欠了他一个亿的俊美男子,尴尬极了地用尽了此生所有的修养吞吞吐吐地回答:“昨天暴雨……阴差阳错……蹭了你叫的车,走得太匆忙忘了跟你说声谢谢,这想到今天这么快又遇到了,才想着,叫住你道谢的。”
沙雕确实沙雕,但没想到是一个有涵养的沙雕,岑杨内心莫名想笑,但仍然摆着一张冷漠脸说道:“谢倒不用,只要你以后不要妨碍我呼吸新鲜空气就行。哦,另外,你那是气急败坏落荒而逃,不是走得太匆忙。最后,我如果是一丢丢的话,那你就是两丢丢。”
万万没想到会莫名其妙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印川,目瞪口呆僵在原地,愣是等前面的背影渐行渐远才缓过神来。“这人真有意思。”暗暗心想。最后还是踩着铃声到了教室。
下课出教室门的时候这两人来了个面对面,才知道原来就在隔壁班,真是见了鬼了。
“你听说了没?学校今年要搞教学改革,听说在高二开始要按当次期末考试名次分强化班和普通班,这下高一也不能随便混了。”
“咱附中可是地区重点,搞这种分班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来也是哈……你是哪听说的?”
“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哈,我爸跟学校教务主任的小姨子的叔叔是前同事,我爸就是托着这层关系打听到的。”
这真特么是什么十万八千里的关系?岑杨嗤笑,正准备戴上耳机屏蔽这些流言蜚语,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你知不知道,几年前附中出过事,听说是一个女学生自杀了,和学校的一个老师有关系,后来那个老师也辞职了,校方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事平息下去,但是后来就听说附中风水就变不好了,这几年都没有出过高考状元。”
“这么玄乎?听得我毛毛的。”
岑杨正准备戴耳机的手轻轻抖了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戴上耳机。
课间,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各路八卦层出不穷,大到学校,下到老师、学生……整个课间活像是滋生八卦的温床。
清晨如果说是预示新的一天的开端,那清晨纯净的阳光就是驱散阴霾的使者,不论遇到多糟心的事,想起清晨那抹澄澈都会得到些许的安慰……岑杨就是这样。
日月交替,一日的光阴从指尖流逝。不愧是重点高中,开学初课程进度就很快,班上同学刚开学时满面红光的面容渐渐荡然无存,换上的是一张带着黑眼圈、肤色暗淡、嘴唇干燥的脸,学习压力是存在的,除了岑杨。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岑杨收拾完书包便准备回家去了,他单肩背着书包,敞开的校服拉链,给本就出挑的外形又增添了几分不羁。
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岑杨眯起了眼睛,只见教学楼前有几个男生在搬教材,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就一个这些天略微熟悉的后脑勺,干净的短发稀松又精神,说实话这个男孩子还挺好看的,不是印川又是谁?
周边零零散散聚了好些个女生,一边偷瞄搬书的那个男生一边悄悄说话,募的还涨红了小脸,开始捂嘴暗笑,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直接上前说道:“同学,这么多书要搬到啥时候呀?需不需要帮忙?”
有绅士风度如印川,面对女生热心帮忙的心,微笑着拒绝道:“啊哈哈哈,谢谢同学,我们很快就可以搞定,就不麻烦你们了。”
就在这回眸的瞬间,印川看到从教学楼走出来的一脸冷漠的岑杨,也不知犯了哪门子邪,居然一手拦住了那个又想假装没看见对自己避之而不及的隔壁班同学,说:“帮个忙呗?”
此话一出,搬书的其他几个男生也纷纷应和道:“对呀,我们正愁人手不够呢,来帮帮忙呀?”
也是在这时候刚刚提出帮忙的女生仿佛惨遭打脸,尴尬地离开了现场,原来刚才是被拒绝了,人家是不想我们帮,而不是不需要帮忙。
如果是印川一个人提出的要求,高贵冷艳如岑杨,他是绝对会无情拒绝印川的,但是周边还有另外几个男同学,那他就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离开了,只能将原本单肩拎着的书包规规矩矩背好,开始一本正经的帮忙。
“我欠你钱吗?”印川微微挑了下眉稍稍把脸偏向岑杨不解的问。
岑杨轻佻嘴角向他回了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搬着书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你在骂我?”印川也随之加快了脚步。
“你听见什么?我说话了吗?”只见岑杨继续目不斜视大步向前走去。
“你脑门上不就写着‘你有病吗?’几个大字!诶,诶,诶……我说你是脚踩风火轮了还是背后有妖怪啊?走那么快干嘛?”
“背后没有妖怪,旁边倒是有一个。”岑杨僵持着的表情微微松动了,万年冰封脸上罕见地出现笑容的前兆。
阳光倾斜进走道,融化了寒冰,灿烂的晃人眼,一直逼逼讲个不停的话唠川也忽地安静下来,专注地看着身边的男孩看,专注到竟没发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
彭……印?神经大条?川毫无征兆的与走道前端的石柱来了个亲密接触,捂着差点被撞成四川盆地的高挺鼻梁,一脸委屈地吼道:“走的好,好的,你,突然,间停下来干嘛?”。疼痛让伶牙俐齿的川结巴了……
“我不正是要停下来提醒你前方有障碍物吗?还有,你一路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突然间哑了是干嘛?”
这话问到金齿银牙川眼神飘忽,心虚地开始拙劣的转移话题:“啊,那个,先帮我把地上的书捡下呗。”
“好了,这下认真看你的路,别再东张西望了。”
那里是东张西望呀,明明是专注到失神。印川老实巴交的回道:“嗯。”倒是难得的用词简洁。
两人一路波折,终于把书“平安”搬到校图书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黑框浮夸眼镜浓眉大眼的男生,顶着个中分头难以置信的问:“我说你俩摸鱼呢还是划水呀?这么久才搬过来?”
岑杨用下巴歪向印川,对眼镜男说:“你问他。”
“嘿嘿嘿,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所以耽搁了。”印川尴尬地回应,梨涡浅浅还显得有点可爱。
岑杨默不作声,轻佻嘴角,略带揶揄的看着印川,表示懒得揭穿他。
“我说,你俩为何眉来眼去呀?”中分眼镜男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一边艰难地揽过比自己高将近半个头的印川。
“张晓成,同学之间正常的眼神互动怎么就被你形容得那么□□了,思想能不能端正点?”说完印川便拍开了张晓成的咸猪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图书馆。
莫名被炮轰的张晓成同学一脸懵逼的问在场的“人形雕塑”——岑杨:“他这是生气了?我惹他了?”
“人形雕塑”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依然惜字如金一字不答,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就走了,留下张晓成在原地独自欣赏头顶飞过的一群乌鸦。
直到其他同学过来拍他,“诶,走了走了,印小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抽一抽的。”张晓成这才又恢复了他嘻嘻哈哈的谐星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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