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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茶香开始四溢,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江庭樾将手里的玩意儿随意扔到桌上,那是一块绿宝石,撞到桌面发出的声音很沉闷。
景稚如惊弓之鸟,心里猛地惊了一下。
“你应该知道,你早就算本少爷的人了。”江庭樾语气散漫,就像是在提醒。
景稚回想这几年圈里大大小小人物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她已经跟了背后的金主,所以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情况虽如此,但事实景稚却不认为是这样,她往后退了一步,道:“我和你不过是利益关系,怎么就算你的人了?”
“你不想认?”江庭樾冷笑了一声,“本少爷说是就是。你不过是我手里的……”
“玩物。”江庭樾说着,大手猛的一发力,景稚的细腰便在她的手中被揽住了。
短短两秒,两人距离近在咫尺。
景稚一时吓得眼圈发红,像是要哭了出来。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先前大家看她是世家女,所以圈里不会有人做逾矩之事,后来背靠江庭樾这座大山,江庭樾虽言语上过份过,但始终没有潜过她。
何况她压根就不想这种事啊!
情急之下,她一伸手,便将边上的绿釉壁瓶给推开了!
“砰——”的一声。
壁瓶碎在地上,江庭樾握着景稚腰的手一松力,景稚忙将他推开,提着裙摆就朝门冲过去。
“你!”江庭樾气得跨步追上去。
好在景稚手快,已经将门给拉开了,谁知下一秒她就和外面站着的人撞了个正着。
撞在那人胸膛上,结结实实的一下,显将她给撞退开。
“小叔?”
“小叔?”
前者是正往阁楼上来的沈颂宁的惊呼声,后者则是景稚身后的江庭樾,他在听到沈颂宁声音后发出的疑问。
两声小叔一出,景稚还没来得及抬眼看向面前比她最少高三十公分的男人,就一门心思想着要离开这里。
她侧了些身子,提着裙摆以最快的行动速度朝楼梯口跑过去。
“景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沈颂宁一把拉过边上正在下楼的景稚,面色担忧。
“我、我有急事,沈小姐晚点见。”景稚说完礼貌性的点了下头,然后提着裙摆匆匆忙忙地跑下了阁楼。
高跟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哒哒作响,直到声音逐渐消散,景稚一路跑出了听澜苑,又回到了那辆京A9迈巴赫将她放下的地方。
观月楼前的花坛在经过一场雨后泥土像是翻了新,景稚站在花坛边,确认了下周围确实没有人,她才敢大口喘气。
跑的急了一些,她连喘带咳的,将眼泪都咳出来了。
好不容易不咳了,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她是真的吓到了,她也不知道江庭樾怎么突然就想这样对她了。说起来她好歹是南城景家的女儿,景家虽不像江家那样的钟鸣鼎食,可在豪门世家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江庭樾这样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的畜生劲儿犯了,她现在想想,要是刚才自己没有逃脱,江庭樾真的逼着她发生了什么,那她就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告他个□□的罪名!
总而言之,她现在算是和江庭樾撕破脸了。
她盯着花坛里的花走了会儿神,情绪平稳了些,她缓缓嗅到身后一阵淡淡的醛香,再仔细地闻后,又嗅出花香和木质麝香味。
这是女人会喷的一种经典香水的气味,香奈儿5号典藏版的气味。
景稚缓缓回头看,就见温颜换了一身礼服撑着黑色雨伞站在她附近正瞧着她。
“你的雨伞呢?”温颜一边问一边撑伞走向景稚。
“还是有一点小雨的,别浑身湿了着凉了。”
温颜说着将雨伞向景稚那边打了一些。
“谢谢。”景稚抬眼看着黑色大伞,也没说自己的雨伞去了哪儿。
温颜环顾了下四周,问:“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回休息室。”
“那正好,一起。”
一路上两人很默契的没有问对方都经历了什么,温颜撑伞撑累了景稚便接过雨伞,两人就这样回了失影苑。
一路上天公并没有过于为难她们,都只是毛毛细雨。
待景稚到了休息室门口,和温颜道别后,她开门的一瞬间,就见阮凌曦坐在沙发上抠着手机不知道给谁发消息正起劲儿,而肖雨则站着正在拨打她的电话。
屋舍里的两人见到景稚齐刷刷地张大了嘴,却各有各的惊讶。
阮凌曦从景稚进门到坐在沙发上,全程都在盯着她身上的礼服,直到忍不住后,惊叹道:“姐你出去了一趟就是去换礼服了啊?”
景稚没说话,边上肖雨连忙从带来的包里翻了一件景稚平常用来遮寒气的毯子递给她。
“先将就着擦一下身上的水吧。”
“好,谢谢。”景稚没太大情绪地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这套礼服好漂亮啊,是如意的吗?看样式和制作风格很像诶~”阮凌曦叽叽喳喳的像只鸟。
景稚不理她,只和肖雨说:“我的手机丢了,你能和温总打个电话吗?”
“好的。”肖雨将电话拨通,递给景稚。
一旁的阮凌曦听见景稚手机丢了,自然是好奇的想要听一嘴发生了什么,凑过去后却听景稚和温善水来了一句——
“我要回去。”
***
那边听澜苑香炉生烟,景稚神色慌张地跑下楼后,风波却刚刚掀起。
江庭樾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责罚?他二十好几的人,竟然被一个异姓叔叔身边的小官儿给揍了!
更气的是,他还不能还手。
沈颂宁看着情况不对连忙替表哥劝道:“小叔,表哥要是在这儿被打坏了,我们也不好和江家奶奶交代。”
由此一劝,傅京辞考虑到江家老太太疼孙子这层面,也就让底下的小官儿莫为停下了。
莫为放开江庭樾后甩了甩手指关节,他这几拳下的都是狠手,因为看少爷的意思是想要将这教训给的狠些。
江庭樾被放开后踉跄了会儿站稳了,左手捂着腹部,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刚要开口就觉得疼得不行。
沈颂宁瞧这样子想要上去搀扶,但看了看那臭脾气的小叔,便给了自己身边的小官儿一个眼神,让她去扶了。
江庭樾稍缓一些后,喘着气不服气地质问面前坐着的傅京辞:“和您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个人,您却为了她而责罚我?呵……”
傅京辞放下手里的茶具,看向江庭樾,只说:“我做事,还需要和你解释?”
没有太多温度的一句话。即便是眼神他都懒得认真给一个,单单是浑身上下充满的权贵资本感就够让人闭嘴不敢反驳了。
比起蛮横,江庭樾只是不讲理,而傅京辞则是理到他这里都得绕道而行。
都是权贵,却因为能力的相差而分出明显的阶级感。
江庭樾气得推开搀扶着他的小官儿,因力气大了些,那小官儿一个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
沈颂宁看不下去,将地上的小官儿扶起来,冲江庭樾责怪道:“你把火撒她身上做什么?”
转而,她又安慰小官儿道:“你先出去吧。”
那小官儿捂着手心匆匆出去,屋子里气氛一时变得更加恶劣。
傅京辞即便坐在那儿也高高在上,他看了眼江庭樾,吩咐道:“我不喜欢仰头看人,坐下说。”
江庭樾还在气头上,沈颂宁见状一把将他给推到边上的梨花木椅上,他瞪了一眼这个动作粗鲁的表妹,哪想对方坐下时也回瞪了他一眼。
作罢,他不和这蠢丫头斗这种气。
两人坐下后,傅京辞给了边上站着的莫为的哥哥莫及一个眼神,莫及立刻将手里的一份密封文件放到茶桌上。
沈颂宁不明所以:“这是……?”
傅京辞不急着回应,他看了眼左手腕的手表,这只百达斐丽古董表是他从朋友那儿用人情换来的珍藏,表带尾部有几道潦草的划痕,看起来像一只兔子。
指腹触碰到划痕产生的摩擦感是微妙的,傅京辞在两个侄儿面前将这种微妙隐匿起来,他的眼神依旧冷如冰河。
“你做的脏事,惯着你的人会给你善后。但——”他看向江庭樾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不老实的畜生,“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儿对一个女艺人强来?”
“我没有!”江庭樾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他猛地站起身,质问边上站着的小官儿们,“你们谁看见了?有谁看见了!”
没人敢说话,江庭樾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傅京辞身上。
“还敢顶嘴。”
傅京辞对这个令人头疼的侄子,更多的是管教下的无奈,他冷眼看着这个侄子,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对边上的莫为下了个手势。
即刻,莫为便拎起江庭樾的衣领,挥手就是狠狠的一拳。
沈颂宁看到这个情况急着要阻止,可看到傅京辞时,明显能感觉到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小叔……”
傅京辞对沈颂宁置之不理,依旧冷漠地看着被揍的江庭樾:
“你十二岁被带到傅家养到成年,才回本家四年就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说着,莫为的力气又加大了些,场面一度吓得沈颂宁惊呼出来。
“小叔……小叔!”
傅京辞依旧对沈颂宁置之不理,他微微颔首,盯着江庭樾的眼神仿若死神在审判。
“小叔今日,教你规矩。”
边上茶沸水滚,有女小官儿将热茶斟在傅京辞的茶杯中。
茶雾飘渺,江庭樾被打得有些迷糊了,他要是反抗,指不定面前这个疯子把他手折了给扔回江家。
哪怕是这样了,是他没规矩在先,加上傅江两家之间捆绑的利益,他父亲与奶奶定然不会为他去讨说法,所以他只能忍着。
他依稀想起来,六年前傅京辞带他来鸿禧华府时说的话——
“鸿禧华府是傅家风水较好的产业,外人不能坏了这里的风水,四个家族的人更不能。”
莫为打得差不多了将他松开,他差点没站稳要倒地,边上沈颂宁连忙上去扶他坐下。
“您……”江庭樾忌惮地看向傅京辞,“教训的对……教训的……对。”
傅京辞看这不省心的畜生也知错了,垂眸看了眼时间,道:“我还有事。”
当即,沈颂宁扶着江庭樾站起来,傅京辞起身后,边上女小官儿便上前帮他穿上西装外套。
等他刚走到折影阁门口,沈颂宁便追上他:
“刚才那个女艺人是我朋友,她打碎的那个壁瓶……我来替她赔可以吗?”
“你?”傅京辞垂眸盯向沈颂宁。
沈颂宁谨慎地点点头。
稍顷,傅京辞给出了回应:“我已经派人联系她了。”
“好吧。”
沈颂宁退后一步,“您慢走。”
傅京辞一眼也不多看就离开了,带走的小官儿让这折影阁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的人。
沈颂宁走到摊在一旁沙发上的江庭樾面前,看了会儿,对边上小官儿吩咐道:“打电话让梁医生来。”
“好的。”
她来回在江庭樾面前走了好几圈,气得直摇头,“表哥啊,我和你说了,她命好!你还非要在这时候为难她!”
她说着,给自己倒杯了温茶一饮而下,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然后扔到垃圾桶里,气消下去了些便坐到江庭樾身边。
她看着江庭樾这样,颇有苦口婆心劝说之意:
“表哥,你十二岁被送到傅家,我十岁就被送过去了。你和我都知道小叔不是生下来就这样的,而是因为他变成了这样所以才有傅京辞在傅家立足、上位,你和我也都不是没见识过他的手段和狠戾,可……”
她说着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确认,但短短几秒她就确定地道:
“可你知道刚才怎么了?我声称要替景稚赔壁瓶的钱,但他却说他已经让人联系了景稚?先不说是不是真的联系了,但那绿釉弦纹璧瓶不过二十来万,这点钱他什么时候让人赔过?这显然就是找了个借口想要和景小姐联系上。”
“他会主动想要有交涉的人,不是利益就是……”沈颂宁说着,顾虑地看了一眼江庭樾,“总之,你以后还是别招惹景稚了,况且她和小叔也并不算八杆子打不着。”
沈颂宁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真心话,哪想江庭樾脾气性子上来了,气不过的张口就冲沈颂宁骂了一句:
“滚!”
沈颂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有些好笑地看着江庭樾,骂道:
“疯了是吧?疯了早说啊!小叔叫人打的你,你没本事反抗还冲我发脾气?你这种男人也怪不得景小姐看不上你,就连我这做妹妹的都要瞧不起你!”
沈颂宁骂完气哄哄地对刚才打电话叫医生的小官儿道:
“让梁医生别来了。让他疼死好了,我是管不了了,我还得去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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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更新了,看到评论有催更的,我真的好激动哈哈~
最近看到一个说法:假手于人。
大概意思是小说里的人物逐渐不按照自己的大纲来走,仿佛有生命,故事情节也不按照原本设想的来,就好像书中的人物确实存在,只是借我们的手写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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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从第二章开始我就说了感觉人物不受我的控制,我在写这一章时其实是有大纲的,但是发现也就开头是按照大纲来,后面完全是人物自己的表现,写这章时虽没有按照大纲来,但却格外的顺畅,就像我原本就知道这个故事,不过是在叙述而已,哈哈哈~
*
最明显的就是:原来我打算让小景挣脱江庭樾冲出门时可以和傅老板撞见,然后看到傅老板的面貌,可实际写出来却不是这样,那种情况来讲,匆匆离开不知道撞到了谁反而更像是真实情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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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关于风水一说,好的地段确实讲究一个风水,越好的风水越容易因为细节而被破坏,所以傅家在这方面也非常注意,至于江少爷为什么被责罚得那么狠,一是他顶嘴,不够老实,品行恶劣。二是,他虽然还没做破坏风水的事,但不及时阻止也有可能会导致这种事情发生(比如之前很多民间鬼故事里面经常会说,有女被□□、父母替女讨公道最后惨死,或者女含恨自杀,最后导致风水骤变等等的)
总之,咱也不知道是为啥,脑子里面叫我这样写我就这样写了,说来说去也可能是他们确实在“假手于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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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会提升更新频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