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

　　第四章篮球场
　　2021的第一个上学日，抬头就能看到澄澈是天空，看到酥软的云。重庆冬天是不下雪的,没有洁白无瑕的雪花从空中缓缓飘落的旖旎美态。但是，重庆的冬天让人懒洋洋的，很难不让人不爱。
　　下午第二节课体育课上课前，张禹手上边转着篮球边对宋姳忆说：“走，去打篮球去。”
　　“下节体育课吗？”宋姳忆把英语卷子放下。
　　“我看你就是英语学傻了！”
　　宋姳忆理科能力强一些，所以她平时专磕英语。恰巧是江妤安英语成绩很不错，她平时也经常去请教江妤安。她还经常打趣江妤安，“你英语这么好，到时候不会去国外发展吧，那我们得因为口罩问题好几年见不到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理科能力强，当然也对体育感兴趣。况且平时也有一起跟李泽许一起上篮球课，跟校内人打野球也是不在话下，就应下了同桌张禹的邀请。顺便在张禹肩膀上糊了一巴掌“你才学傻了呢。”
　　宋姳忆扎了一个高马尾，带了一个品牌限定的运动发带。篮球鞋是江妤安给她送的生日礼物。长袖校服穿在她身上干净且利索。有着青春的特有活力。在她从教室走到操场的那段路，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投过来。
　　她跟其他人也不是很熟，就跟张禹和班上其余几个男生一队了。一阵发挥后，她轮替下场，坐在正打算喝水。
　　看见了不远处的少年。
　　只见少年穿着十三号球服在篮球场上越过一名又一名对手把篮球扣进球筐，汗水打湿了他的球衣，阳光照在他身上。
　　在一旁的宋姳忆看得出神。她忘了今天下午有节体育课和他们班重合了。
　　少年忽然将目光移在她身上，她顿时感到心跳控制不住是加速，立马躲开她的眼神。转头去看操场跑道边的的梅花。慌乱之中，手中的水掉到了地上，她弯下腰准备去捡。这时。少年走到她跟前伸手捡。她没留意，手直接握了上去。
　　母胎单身从没碰过男孩子手的她，更何况是她的暗恋对象，心一颤。
　　她抬头，眼前的少年眉眼弯弯，眼神好似潭水一般清散。他摇了摇手中的那瓶矿泉水，用打趣的语气对她说：“宋姳忆，既然没开过，这瓶水就送我了吧。”
　　“那你会不会还我一瓶水？”
　　“好，一定还给你。”
　　这时，宋姳忆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跟吴栎壹交流了些什么。
　　心不知是被冬日暖阳热的加速，还是因为眼前那明媚似光的少年而感到心动。她将眼前的顾虑和疑问都抛之脑后。此刻的她，愿意为眼前的少年心动不止一万次。

　　这件事告一段落。
　　晚上放了学，宋姳忆回家做了会儿题，也依旧沉不下心。耳边枯燥的英语听力正在播放着。索性拿出手机找江妤安聊天。
　　企鹅界面上有很显眼的好友申请，红色消息通知惹眼又让人好奇。宋姳忆企鹅上面不像江妤安加了很多人。空间也不发自拍，顶多发一些出去玩的照片。大多还是从江妤安那里盗图的。难得有添加好友的申请通知，宋姳忆便点了通过。

　　宋姳忆给新好友发消息：【你是？】
　　【宋姳忆，我是吴栎壹。】
　　江姳忆的心底宛若噼里啪啦炸裂的爆米花，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她敲打的字，还没发出去，吴栎壹的消息再度发来。
　　【今天喝了你一瓶水，你说记得要还给你。】
　　【所以我就去找了你们班的张禹要了你的Q.Q号】
　　宋姳忆：【没事没事】
　　宋姳忆；【我今天说的都是玩笑话，能看见你打篮球就非常好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删删改改，用掉了宋姳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
　　暗恋是字字琢磨，句句斟酌。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
　　“暗恋者”三个字，就注定将自己摆放在最卑微的位置。
　　她期待的只是一次网上跟吴栎壹说话的机会，一个小小的改变，一次微小的邂逅，是否能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回首。
　　宋姳忆愣怔地望着对话框，吴栎壹没在回复她。
　　可能聊天就到这路了吧。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聊天。
　　殊不知，另一边的吴栎壹。第一次主动加女孩子的Q.Q，紧张的直冒冷汗。更何况下午，今天开玩笑似的顺走了女孩的那瓶水，女孩当时还有点气鼓鼓。
　　*

　　宋姳忆习惯早上提前到学校，还是坐在第一排靠门的位置。戴着耳机，打开了江妤安发给她的英语听力材料。
　　微风从教室门口吹来，朝阳照到她身上。暖洋洋的，肆无忌惮的享受着这冬日的美好时光。
　　她望向走廊，吴栎壹正好经过，阳光洒在他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围绕在你的白哲的脸边。
　　那一刻，吴栎壹是如此耀眼。
　　她不禁的看出了神“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美好的男孩子嘛。”心中感叹到。
　　“喂，想什么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张禹把书包放在课桌上，大声对她说到。
　　“才没有呢。”宋姳忆小声说道。
　　“hi，homie。早上好。”张禹跟吴栎壹打招呼。吴栎壹朝他轻轻点头。
　　这时，吴栎壹突然撇向了宋姳忆，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宋姳忆心中的那片原本荒废的森林又充满生机，那只小鹿又开始乱撞。
　　她慌了神，赶紧向别处望去。但她的心还在不受控制的跳着。
　　吴栎壹走过后，她偷偷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她自愿，沉溺于满是她的汪洋，执着在梦境长眠不醒。
　　她的16岁，有且只因为他，而炽热。
　　一旁的张禹就看着宋姳忆在吴栎壹经过后变得魂不守舍，终于忍不住发声问：“宋姳忆，你跟吴栎壹认识吗？”
　　“不...不认识。” “哦，是吗。那吴栎壹还来找我要你Q.Q号，莫非你把他好友申请拒绝了？”
　　“认识，认识，行了吧。”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那可是年级的高岭之花欸。”
　　“你和他还不是认识，而且你再说你就会。”宋姳忆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刀的场景，张禹噤声。

　　所以，她又是和吴栎壹认识的呢。是物理课上吴栎壹给她说的一句鼓励呢，还是放学路上不经意间的对视呢。

　　晚上放学后，谭嘉卉叫住她：“宋姳忆，出去聊聊吧。”
　　恰巧，她走去门口。她看到了吴栎壹。三五少年走在一起，最中间那位便是吴栎壹。少年迎着教学楼的灯光，显得头发柔软却有点凌乱。是少年意气，是朝气满满。
　　吴栎壹的脚步并不快，表情也很闲适。她不敢再看，生怕不小心跟他对视了，那么，第一个移开目光的肯定是她。

　　“你在看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谭嘉卉来到了宋姳忆身旁。
　　宋姳忆这才发现，谭嘉卉似乎比她还高。戴着眼镜，浓妆艳抹的，根本没有半点书生气。倒有点像是小团体里小跟班的角色。

　　耳畔猝不及防响起谭嘉卉的声音，宋姳忆吓了一跳，脸颊红了红：“没看什么。”
　　谭嘉卉双手抱在胸前，倒是深意的目光盯着吴栎壹的身影：“貌似很多人都喜欢吴栎壹。”
　　“是。”
　　谭嘉卉悠悠的目光又移到宋姳忆脸上，有嘲讽的笑着：“那你呢，宋姳忆，你不会也喜欢他吧。”
　　这一刻，宋姳忆呼吸宛若按下了暂停键。
　　脑海中闪烁着少年清隽温柔的模样。
　　哪怕她的心底已经紧张得犹如火山爆发，耳边像是油锅沸腾，滋滋啦啦冒响，可她还是故作平静的笑了笑。

　　宋姳忆本就想转身回家的。想不到的是，下一秒谭嘉卉拦住她，揪住她的衣领，语气并无善意：“宋姳忆，我劝你离吴栎壹远一点。”
　　“你明知道我喜欢吴栎壹，你还故意去接近他干什么！”
　　“你在说什么呀，谭嘉卉。”宋姳忆捏着嗓子，扮柔弱的轻笑一声对她说,“你喜欢他这么久，也没见他跟你搭过话啊。喜欢吴栎壹的人这么多，难道你要个个去堵人，教训她们让她们离吴栎壹远点吗？”
　　谭嘉卉一哽：“你......”
　　宋姳忆继续道：“吴栎壹难追的很，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谭嘉卉心有不甘，抿紧嘴唇，死灰一般的眸子盯紧了宋姳忆。手上还加重钳制宋姳忆的力气。

　　其实宋姳忆多少有点害怕的。
　　从小娇生惯养的，哪见过这种场面。宋姳忆用余光观察四周，周围空无一人。
　　然而此时，谭嘉卉的手已经高高扬起，意想之中的的清脆耳光声却没传来————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动听的嗓音：“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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