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小祖宗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折射出来时，程橙被闹钟吵醒。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猛地想起，她昨天晚上带回来的沈倾，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坐起溜下床跑进卫生间洗涑。
　　洗涑完毕，她急急忙忙跑进厨房捣鼓着什么。
　　这时，沈倾已经整理好一切提着斜挎包下楼，听见厨房传来的甜丝丝香味，竟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她看了一眼手机，忽然眸色一暗，落在一通被接通的通话记录上。
　　沈倾一向记忆很好，可她不记得打过这通电话，不由分说就回拨了过去。
　　没响多久，那边才传来久违的声音。
　　“倾倾？”
　　沈倾拿着手机低低应了一声，进了洗手间。
　　程橙将东西摆好后沈倾才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眸色凝重盯着餐盘出神，凤尾染上绯红。
　　“沈倾？你怎么了？”
　　沈倾才回过神，“没事。”
　　程橙盯着她半天总觉得不对劲，但也不好多问只能默默的咬着烤面包。
　　直到到学校沈倾都心不在焉的，总是目光冷冽的出神。
　　前桌杨艾转过来戳了戳程橙压低声音问，“哎程橙姐，沈女神怎么了？”
　　程橙深深看了一眼沈倾，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从早上出门就怪怪的。”
　　杨艾“啧”了一声，又道：“那你哄哄呗，那可是你同桌兼老师！你哄哄怎么了？”
　　程橙从来没哄过人，至于程橘直接打一顿就好了，可是…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程橙趴在桌子上，测着头看着沈倾，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沈倾衣角，“亲爱的同桌，你已经一个早上都没理你同桌了。”
　　沈倾还是没反应，程橙夹着一脚的手轻轻晃了晃。
　　“你理理我呗~”
　　沈倾没动。
　　程橙又摇。
　　“沈同桌？沈倾…倾倾~”
　　沈倾才猛地回过神，“啊？”
　　程橙盯着沈倾那双冷野的凤眸，眨了眨眼，“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心不在焉的？刚刚老师讲课你连书都没掏。”
　　沈倾避开程橙的视线，垂下眸子，语气清冷又平静“程橙，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程橙被沈倾突然说的这一句话问懵了。
　　“我说，那通电话是你接的吧？”沈倾猛地抬起眸子，眸色是程橙从未见过的冷意。
　　“我跟你熟吗？你就乱接我电话。”
　　程橙被沈倾说的委屈，心头发胀，“我…我不是故意的…”
　　“呵…不是故意的”沈倾忽然轻笑一声，跟以往的笑容一样。
　　可在程橙看来，怎么就那么刺眼…
　　程橙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大大的眸子渐渐蓄满了泪，声音也变得有点哽咽“…我是不小心接通的…”
　　沈倾哼笑一声，“所以你就瞒着我，让我被家人丢了还不知情，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程橙鼻头发酸噙着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我没有，我……我只是觉得告诉你你会难过。”
　　沈倾忽然站了起来，“够了，你可真是多事儿。”
　　那清冷却温柔的声音本来那么动听，可程橙现在却宁愿不听。
　　怎么会这样？
　　她不想这样的。
　　她下意识伸手抓住沈倾的手，哽咽道，“…那你今晚…还回家吗？”
　　家？
　　沈倾在心底嗤笑一声。
　　她还有家么？
　　甩开程橙的手，就走出了教室。接下来的课也没有回来。
　　沈倾翻墙出了学校，此刻在一个深巷子口靠着墙，手里夹着一支烟，烟火忽明忽暗闪烁着猩红的火光，清冷的侧脸隐匿于缭缭升起的烟雾中。
　　她的脚边一只橘黄色的流浪小奶猫细细的叫着，蹭着她的小腿。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半遮住眼帘，慢慢弯下腰搂起猫放在腿上，轻轻叹息，“你也是没人要的吗？”
　　结果突然听见另外一声猫叫，沈倾抬眼看过去，竟然是只橘猫蹲在不远处，盯着她冲她叫着。想来是小奶猫的妈妈吧？
　　沈倾有点尴尬的缩回手，对着大猫道，“不好意思。”
　　那只脚边的小奶猫颠颠的跑过去，被橘猫叼走了。
　　巷口又重归安宁。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燃完一根烟，又点燃一根。
　　直到夕阳渐渐沉沦，她忽然看见远处，十几个纹着纹身，穿个背心的人走了过来。
　　沈倾夹着烟猛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然后背过身去。
　　结果还是没躲过去。
　　“哎，小姑娘？你一个人啊？”
　　沈倾又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白雾连带着还剩大半的烟丢掉。
　　然后笑得明媚，“是啊，我一个人，而且这附近好像还没监控…”
　　为首的一个混混愣了一下，然后跟旁边几个相视一笑。
　　直到放学，夕阳倾斜而下，程橙做好了饭菜，做完了家务，换洗了衣服也没等来沈倾。
　　她觉得隐隐不安，索性连刚刚换的纯白色连衣裙都没换，提起手提包，就套了个米白色外套出门了。
　　出门之后又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居然响起了雷声，闪电似乎要撕裂夜空。
　　她从街边买了一把透明雨伞，逢人就问，“姐姐，你见过一个这么高…很漂亮，大概19岁的姑娘吗？她穿着临江的校服！”
　　“没见过…”
　　她向前跑了一段路，又拽住一个白领，“叔叔…你见过…”
　　不知道问了多少人，雨滴如豌豆般砸了下来，然后忽然听见响彻云霄的警笛声，救护车紧随其后。
　　一串鸣着悠长的笛声红蓝闪光灯冲破雨幕朝昭阳路开去。
　　程橙一把抓住一个推着菜摊的卖菜农问，“这是怎么了？”
　　那个农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前面的白云巷有人打起来了，挺凶的，打残了一个人呐！闹得动静太大就报警了，好像还有一个女孩，19岁左右，长得还挺漂亮…”
　　程橙一下子眼前一黑，连忙举着伞跟着警车冲进雨中。
　　白云巷口，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个个脸上挂着彩被警察拷进了警车，还有一个似乎被折断了左腿，还断了右手，眼睛也被打成了青紫色，被抬进了救护车。
　　却唯独不见沈倾。
　　程橙心头一紧，不会已经被抬进救护车了吧？
　　她鼻头一酸，眼眶滚下眼泪，连忙冲过去扒在救护车玻璃上。
　　可惜没看见沈倾就被警察推开了，看着又呼啸而过的警车。程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忽然听见某处传来沈倾很虚弱的声音。
　　“…程…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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