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一
　　时间转眼就到了2011年，这一年的成都的GDP比起2010年翻了3倍，中间隔着一个万亿，这样的数据背后离不开地产行业的蓬勃发展，凤凰地产也在这个时代的浪涛中越发展越大，四川区域成立后也从起初的3到 4个项目发展到将近10个，林阿喜和陆巧也在这样的背景下，迅速地成长着。林阿喜再也不是刚开始来部门的战战兢兢的社恐小菜鸟，经过这一年，公司的发展推动着她，不得不熟悉了每一个项目的景观图，了解了标准化的做法和迭代更新，赶鸭子上架也好，迫不得已也罢，总之她开始尝试如何和别人打交道，其中顾志能确实帮了她不少，四川区域的图纸总是能够按期完成，林阿喜也习惯了一年飞个六七次，每一个示范区的方案都在集团设计院守着赶出来的。只是景观这一行，光是图纸还不行，未来她要面临更多来自项目的挑战。
　　陆巧这边，虽然陈畅总是有意无意捧林阿喜，并暗自贬低她，虽然聪明的陆巧都有所察觉，但她丝毫不在意，因为在工作上，龙旭总是可以点拨自己一二，并且大会小会力挺她，才来两年，她已经可以独立带项目了，而她负责的项目的项目总也对这个能干的妹子赞不绝口，所以陈畅再不满意她，她依然在四川区域如鱼得水，根本不需要把小小的部门总放在眼里。很快陆巧就从建筑设计专员升职到建筑师设计师，担任的都是成都本地项目设计pm，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升职这天，陆巧邀请龙旭到高级酒店共进晚餐。

　　“客气了，巧巧”龙旭举起酒杯说；“这个都是你应得的，你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我只是在旁给你加油了而已。不过还是祝贺。”
　　“也要祝贺旭哥现在已经成了涛总的助理，前途无量。”龙旭听到这里有点苦笑，其实比起大运营的申总，区域总涛总和他并不亲近，但涛总还是一纸调令，安排他到自己身边当助理，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两个大领导之间的棋子，涛总是想借他来表明区域的团结，更是给集团看，他这边是可以做到行事透明和高风亮节，但如果，涛总那边如果有什么不可泄露信息泄露出来，被怀疑的人一定是龙旭了。有些得罪人的事情也要让龙旭来当枪口对准涛总想干掉的人，这势必区域内部会把不满及矛盾焦点对准他，而这些人也既有可能是来自集团出身的申总的心腹，到时候或许他会两边受敌。所以总裁助理的岗位对他来说并不好当，他也只有三十一岁，未来面对的更复杂的尔虞我诈职场，也是他不可以想象的。但他也逐渐的明了，其实无论是兴旺地产还是凤凰地产，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会儿，他依然想坚守一下这三年来在凤凰地产建立的人脉和打下的江山。
　　“巧巧，你知道为什么给你的项目都是成都本地的一定是特别好的项目么。”龙旭想了一下，决定趁今天给陆巧点拨清楚了，毕竟她来也两年了：“这些其实都是申总受意的，申总和研发中心黄总之前没分区域的时候就是老战友了。”
　　陆巧感觉龙旭的意思是想表达，龙旭对她的特别关爱，也是因为黄总申总的关系，而并非他的本意。但她显然并不满足，龙旭只是工作方面因为被授意才做自己职场导师，她希望的是，从各个方面都拿下这个男人，尽管这一年来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除工作以外的方面，跟自己保持距离，但她想要的从来都不会轻易放弃，所以趁这次机会，她穿上了昂贵的礼服，抹着红唇，暧昧地回应道“可是巧巧才不管是申总还是黄总，大领导我一个小姑娘怎么够得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旭哥了……这一年旭哥对我的悉心照顾，巧巧是铭记于心的，将来我还是更希望能成为旭哥的左右手，无论哪方面都能被旭哥需要。”
　　龙旭听到这里，有点愣住，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陆巧虽在办公室的时候并未和他亲近，但私底下隔三差五的总想约他吃饭，他已经躲避得连自己的公寓在陆巧旁边也不敢说出去，但在工作方面他也太需要自己的人脉了，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培养几个不同部门的心腹至关重要，所以他总是在躲闪和亲近的关系中不断的和陆巧拉扯。但是设计这个板块除了陆巧，他也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对他更忠诚的人。所以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也不能表现出太抗拒陆巧的挑逗，和她碰了杯。
　　陆巧看到龙旭没反驳什么，内心也暗爽。
　　这顿饭，龙旭买了单，开车送陆巧到她楼下。
　　看到有辆雨燕停在楼下，并且陆巧从里面出来，林阿喜伸出了八卦的小脑袋。
　　“快说，你跟龙博今晚情况如何？”林阿喜扭着陆巧的胳膊兴奋极了“他终于同意和你出去吃饭了，这是不是代表关系更进一步？”
　　“看你急的。”陆巧脱下高跟鞋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一顿饭，像龙旭这样的男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了，哪能轻易就上钩的，不过我陆巧就喜欢有挑战性的，轻易得到了，会多没意思……”
　　林阿喜很多时候都觉得陆巧其实活的比自己通透，她非常知道自己要什么，优势在哪里，而反观自己，除了想混口饭吃，也不知道自己该追求什么。反正从小到大，她都没曾遇到哪个男生让自己心动，如果不是为了工作，她宁愿待在家看动漫也不愿意去社交，可是这会儿，只要半个小时不看手机，就有无数的男人发微信给她，当然，都是关于图纸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到现场之类的信息，不得不去应酬着，焦头烂额。
　　二
　　“小林，明天去一趟南充，那边有个epc项目在谈，具体什么情况你去了联系一下项目总，他告诉你怎么做。”半夜莫名地收到陈畅的短信，有头末尾的，他安排工作永远都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林阿喜叹了口气，自己刚从广东回来，才把一个项目的示范区搞定，这会儿怎么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项目。
　　林阿喜坐在去南充的火车上看着窗外，这一年，她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租的房子钱还不如在成都日租酒店，说不定还更省。都不知道加入地产是不是对的，感觉自己是一只没有长脚的小鸟，需要不停地飞，等哪天飞累了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死亡的时候。这么想有点小沮丧，毕竟大学的时候，自己是一个小宅女，为什么选择了这一个行业，注定在漂泊。
　　“林工，你好，我是项目总这边派来对接你的储备，江河。”，林阿喜自从加入凤凰地产以后，每到项目都要加一堆的人，她脸盲症都要犯了。但第一次遇到储备项目总亲自来火车站接她，她有些惶恐，这么高级别，难道是这个项目特别难搞？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想和政府谈一个EPC公园项目，想借这个项目去勾旁边几块地。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派过来负责前期工作的梳理。田总又特别在意这个事，让我务必接到你就赶到规划局见他们的副局，把要求转达一下……”
　　“等等……这个项目是不是还没立项啊，这么着急就要去见政府？”林阿喜一脸疑惑。江河边开车边转过头看着她睁大眼睛，有点想笑“林工，是不是在区域待太久了，被集团规则条条框框束缚太多，有时候啊项目上为了拿的什么花样都有，这个副局之所以愿意私下见我们开发商的人，总是有原因的，你不要太大压力，谈完了，我们一起梳理立项资料就是了，集团无非只是需要一个手续，手续是什么时候弄的，他们也管不了。”
　　林阿喜顿时有点无语，这话说得就像在降维打击自己一样，明明对方也就是个不到三十的样子，哪来的底气看不起别人的，难道一线的人都这么觉得区域的人固执死板么。
　　林阿喜就这么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被江河拉到了规划局，这也是她第一次给政府打交道，一般情况下，能直接接触政府的只有建筑专业，由建筑PM转达要求给其他专业，而这次这个项目既没有立项，就算立项了说不定自己会成PM，还是有点小紧张。
　　“这个嘛，我们想开个新区，之前呢也做了新区总规，但缺乏亮点嘛。所以就想这里搞一个公园，这个公园会成为新区规划中至关重要的的形象工程，占地八百亩，区领导班子初步有这个想法想借公园来推进一下新区建设，公园建成了，这些地方的住宅用地也可以有卖点嘛，不然这么偏，你们开发商也不会有兴趣嘛，所以邀请你们公司来指导，抛砖引玉，让市领导班子的同志能够关注关注，顺利的话，这几块住宅用地，商业用地的指标也可以下来嘛……你们能在下周之内给一个景观效果，好好搞一搞，给市里的领导展示展示。…”
　　林阿喜一听，头都大了：意思是说这个事，不仅仅是公司内部没立项的问题，是他们区上都没立项，就拉着她来下周出图，大小还有八百亩。她脑袋里闪出无数黑人问号，仿佛在说“ 你在开什么玩笑。”
　　“好的，领导，这个事我们马上安排。”江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林阿喜瞪着他，可是江河看都没看她一眼。
　　“江总，你就这么答应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你们项目之前根本就没跟区域提清楚过！”从规划局出来，林阿喜非常不满意的就生气了。
　　“林工，你搞清楚，拿地重要还是流程手续重要。如果你们平台做事都是这样的风格的话，还要不要发展？”
　　他们双方都用了“你们”从心理上就都没认同彼此是一条心的。两个人都还有点相互不能理解。
　　“那你跟我说，你立项要多久，我这边做设计要多久，一周？一周你把图纸变出来啊，说的容易，我魔法变变变吗？”林阿这会儿已经气得不行，如果每个项目都给跟江河一样乱来，她会七十二变都摆不平。
　　“林妹妹消消气，来来坐坐坐。”这会儿项目总只好出面调解调解，“江河，我让你好好接待区域领导，你怎么搞的呢？赶紧道歉。”
　　“至于这个事嘛，我们项目是当着区域总的面给设计部的陈总说过的，他答应全力配合，不然今年区域拿地任务怕是不好完成。林妹妹可以再打电话问问你们陈畅总，看看他会有什么指示给到你……”狡猾的项目总顺势就把这个球扔在了陈畅身上。
　　听到这里，林阿喜顿时无语了，彷佛就是画面一闪，看到他阿谀谄媚地站在区域总办公室点头哈腰的样子，然后自己搞不定了，就把她抛了出来。
　　“廖姐姐，你说这事怎么办……”关键时刻，可以依靠的人怕只有她了。南充是晓辉哥的，我要不要把晓辉哥拉出来帮帮忙……
　　“阿喜，我觉得你找晓辉没用。……”廖萍萍思索了一下也觉得这事难办，以她在公司四五年的经验来看，一周想搞一个方案是不可能的。这事不要说张晓辉，就算陈畅亲自出马集团设计院都不可能给面子。“我觉得这个事吧，你可能只有动用私人关系去求治能了，做好了呢，这也是你的功劳，做不好也没关系，本身就是难办的事情，谁来都一样。”
　　挂了电话，林阿喜垂丧着脸，老这么刷脸卡，都刷成信用卡了，还经常逾期，征信迟早暴雷。想着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一个课题都是分组讨论，也有爬在宿舍走廊画图一起加通宵，虽然也辛苦，但身边总有人帮助自己，可是职场上，特别是想凤凰地产这样成熟的全国集团，每个岗位分工明确，大家自己手上的事情都自顾不暇，又有几个人可以像学生时代那样帮助自己，一起去做成一个项目？不知道是地产行业这样，还说职场都这样，长大，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想到这里，眼泪就开始在打转了。
　　江河看到林阿喜真的要哭了，顿时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好像欺负了她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真的说话太不客气了，毕竟一个刚毕业一年都的小姑娘，别把人家给搞离职了，这事儿他可担待不起。赶紧的递一包纸巾：“那个……林工，我刚话说重了，你……你不会真要哭了吧？”
　　林阿喜觉得再难堪，怎么可以在同事面前掉眼泪呢，太不成熟了，都毕业了工作了，想想好多朋友，刚毕业只能打打杂，帮前辈端茶递水，打扫工位，自己好歹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的公司，一年的时间可以接触到自己的专业，已经很幸运了，不可以遇到一点难题就打退堂鼓啊，于是强忍着泪水说：“才没有呢，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做而已……”
　　江河看到林阿喜明明难过要死，还要故作镇定的样子，不觉得又好笑又可爱，也深深谴责刚刚自己太直男的表现，他只是太着急了，虽说他担心的是这个项目拿不下来他就还是储备项目总，等有了新项目，指不定哪个未来领袖就来抢位置了，趁这一帮管培还没成熟之前，他得赶紧拥有一块地，能有个项目总当当，不然万一没有地优化人就把他干掉了，在这样的紧迫下说话才这么口无遮拦的，自己并不是那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做地产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在这种被PUA似的危机感，就好像无形有个鞭子在抽打自己，这也是好多人做了段时间就想放弃这个行业的原因，虽然高薪，但这种压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抗的下来的。
　　“那……林工，要不这样，走个外判申请，找外面的设计院得了，找集团指不定画到什么时候，你觉得如何？”江河看到林阿喜闷在那里不说话，赶紧出个主意缓和气氛，但林阿喜却翻白眼：“走外判？要区域总签名了找主席签名，这事不是更不靠谱？”
　　三
　　“这个林阿喜，总是这样为难我！”挂了电话顾治能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是吗，我看你明明接她电话的时候挺高兴的。”旁边的何慧忍不住逗他，“现在区域拿地都爱这么不择手段，她也只是传话的，你要是办不成呢，区域就外判了，到时候你绩效又得扣，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调配人手帮帮她吧。”
　　顾治能听到这里，也就只好叹口气，平时林阿喜就嘴甜，周围的人都开玩笑说，嘿，四川那边这么热情，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可真有事了，就感觉有点骑虎难下了。一周做一本方案文本，这个难度是真的不小的，顾治能只好硬着头皮去求领导，不过这会儿，他的领导的正愁，来自景观中心其他部门领导想塞人到自己部门的事情，他并不想去接，对方说，“看看那谁谁谁就整天一副死鱼眼，我再给 你一个人，不好么？”自己的孩子再不乖，也是自己的，他听到别的部门这么评价自己的员工，当然气得不行，这时候，治能主动来找自己协助工作，就挺惊喜的:“这小伙子开窍了，懂得求助上级力量了，谁说我手下不行的，我这就要让你们看看，我们部门并不需要再塞人进来了！”所以虽然难办，也算是对治能和部门稳定性来说一个好的开始，就动用自己的力量把这事办成了。从别的院急调了两个方案设计师一个效果图跟进。
　　区域这边，陈畅知道集团那边沟通的差不多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林阿喜怎么就搞定了，林阿喜不像陆巧那种有背景的，功劳抢不来，所以连忙给设计院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寄了点东西过去，转眼立刻就在区域总那边说：“看，我说吧，没有问题，一周的时间够的！”
　　区域总涛总这边，更不关心细节，他只看结果，所以心想，嗯，这是个好的开始，拿到这几个住宅用地，今年区域指标和自己的提成就到手了……
　　就像蝴蝶效应一般，煽动了翅膀，从下到上，各得其所。
　　只是处在食物链最底端的林阿喜却就被江河扣押在南充，天天住在酒店里，虽然投资部也过来了的，但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一起搞立项了，顺带因为未成立项目的关系，还要客串去现场自己拍照片传设计院，码ppt。这会儿江河觉得也有点对不起她。想想人家刚来说的那些话，只好亲自接送，晚上还送宵夜。林阿喜和投资部的小柯每天就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一直熬到了一周后。
　　一周后当他们把文本赶出来，递给了区规划局，他们那边也煞有介事的组织了一场小型的“专家会”，顾治能却说设计师临时来不了，希望林阿喜自己去汇报。
　　“老板，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你也太看的起我了，这个关键时刻了，你这次不帮我就死了！”
　　“林阿喜，你也放过我吧！”顾治能也没好气的说“为了你这个突然的袭击，我把整个景观中心的人都求了个遍，我领导都求过了，你知道的，这是我最不喜欢干的事，我都干了。我叫你老板算了，还没人这么折腾过我，这会儿你让我再抽掉人去四川，我只有把自己贡献给你了。”
　　林阿喜翻了个白眼，也想象得到，老实巴交的咸鱼治能，是下了多大决心才愿意挨个求人帮忙的，这会儿也不可能让治能来汇报，他毕竟只是个运营，到这个时候了，虽然自己可能能力也不行，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于是她连夜通读文本，写了很多笔记，准备背诵的方式，把文本讲出来。
　　林阿喜在酒店里背，江河在旁边陪她一起熬，端茶递水，还评审着哪些需要突出的地方，这一周的时间，林阿喜也逐渐理解了这个激进的小伙子，自从进了凤凰地产，其实她自己多多多少少也有被洗脑似的，觉得应该往前冲，就这佛系的性格都会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到，更何况一个马上就到手的项目，可以更进一步的年轻人。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也就缓和很多了，她会时不时的也会听取江河的意见，不停的进行细节调整。
　　到了第二天，两人站在规划局门口。
　　“一般专家会多多少少会提一些意见，到时候林工你千万别太紧张，我觉得咱们大抵是没问题的”江河不知道是在宽慰阿喜还是宽慰自己的自言自语道。
　　林阿喜深吸一口气，虽然她真的很害怕，也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坐在主讲席位上的她不停的心想：“就当是毕业答辩，就当是毕业答辩，不要紧张，没事没事。”
　　可是事情确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想立项的是一个领导，但区上也不是所有人都笃定新区建设的节奏和盘活的时长能够支持自己在这个位置的时间。毕竟投资这么大的项目出了问题，自己要担责任。所以在这种背景下，无论方案如何，讲的如何，这个项目本身就像是个枪把子，在会上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大家议论纷纷，说这不行，那也不行。
　　“刚刚几位专家，领导提的意见非常好，对我们新区建设提出了非常宝贵的意见，这个方案确实还是很粗糙的，这拿到市里立项，效果完全没展示到嘛。”支持这个项目的区上领导，连忙打圆场“明天就要召开市的发展交流立项会，你们设计院这边赶一赶，把刚刚几位专家同志提的意见修改了，再补点效果图，这样明天还是可以让市里的领导同志，看看我们区积极发展城市化建设的决心。我们就不要等下次立项会了，市领导那边说，可能省领导下周要来视察工作，早点立项，省局那边也可以支持我们区上发展嘛，大家觉得如何？”
　　“明天？！“林阿喜都要跳起来了，她可不关心上层领导的运筹帷幄，她只关心眼前的难题，明天怎么改出来？这些人总觉得图纸是变出来的吗。
　　“好的，领导”江河虽然觉得艰难，但他听懂了区局的意思，再加上自己的命运本身就和区上发展息息相关，自然条件反射的又开始打包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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