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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四)
不等茉莉有机会开口问赖明聪的病情,她自己却意外的病倒了。
住院这码事,在茉莉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她自小身体底子就好,大冬天的也难得患个感冒。胃口好的更别说了,赖明聪常笑她是“铁胃女皇”,是胃痛胃涨的绝缘体。然而检查结果却出人意料:茉莉得的是胃溃疡,需要留院观察。
赖明聪出差,因此在接受完一班同事们的慰问后,茉莉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门忽然被扣了两下,在茉莉的“请进”后自动开启,一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穿素色丝绸外套,五官姣好。她对着茉莉微笑:“你是花小姐吧,我是明聪的母亲,赖女士。”
“哦,伯母你好!”猝然不及的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明聪的母亲,茉莉有些意外,但还是镇定的握住那只伸来的手,“叫我茉莉即可。”
赖女士颔首,在床边坐下,询问了茉莉的病情,安慰了几句,笑容亲切,但茉莉隐隐有些不安。
“我知道,你跟明聪交往已经有段时日了,”赖女士很快切入了话题,茉莉微微坐正,却不语。她继续说:“可是,你或许不知道,明聪已经有了未婚妻了。”
这位女士定是走错病房了,赖明聪从不曾说过,他的无名指仍是空白,茉莉定睛看住她。赖女士微笑,拉过茉莉的手,“明聪该跟你说过,他得过糖尿病,是做过肾脏移植的,”她顿了顿,接着说出更让人惊心的的隐情:“而且,他接受过两次这样的手术了。”
茉莉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面色苍白,但是,两次又如何呢?她镇定心神,苍白的对着赖女士微笑,“总之,手术成功了不是吗?”但显然,重点不在这里。
赖女士叹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她背对着茉莉,窗口透进陽光照在她背脊,把她的身形圈出亮光,看上去似名天使。
“第一次,是我,维持了一年后,明聪旧病复发,送到医院抢救,差点没命,幸好有个女孩子挺身而出,各项指标恰好符合,”赖女士转身,因为背光,茉莉看不清她的面目,只听得她低低的说道:“我切掉一只肾以后身体很差,身体时时出现不良反应,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至于那个女孩子……后来成了明聪的女朋友,也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我告诫过明聪,不准背弃她……”
茉莉忽有极荒诞的感觉,她陷入了一桩离奇的现代报恩事件,并且无意中成了第三者,而这一切,作为主角的赖明聪却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
她无法镇静,手簌簌的抖,却又紧紧的握住,不想赖女士看见它们在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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