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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
陆渊估摸着早读课快下了。
“同学们今天的表现都很好，我知道高中阶段大家可能会不适应这里的学习方式，但我也相信大家一定会在时间的推移下逐渐喜欢上这个地方，让我们化青春的活力为学习的动力，在这个美好的年华去挥洒汗水……”
表现好指的是没有同学在上课说话，但这其实只是因为这节早自习所有人都没什么兴趣听，大部分都睡了。
“这年轻老师怎么就没个年轻思想呢？”声音由秦炊左边传来，顺便打了个哈欠。
秦大自来熟直接看向左边那桌：“诶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刘昕睿。”
“流星瑞？好名字好名字，我以后能叫你陨石不？”
“……”
“同桌，你干嘛呢？”秦炊又凑到江泊怀身边。
“你闲的没事自己画圈圈玩去吧别来烦我。”
“……哦。”
-
“下节课是什么？”
“好像是数学。”
“大早上上数学？怎么想的？”
“那也总好过开学总结性演讲”
……
下课后的教室里瞬间嘈杂一片，还有一大帮学生跑出去串班找朋友，陆老师叨叨了一节课，实在没人能理解他是怎么做到对着一个寂静无声的班级展望未来。
五班这帮刚见面的同学们现在出奇一致地拥有一个愿望，就是下节课能好好上，别再搞那帮没用的。
他们的水平普遍中等，一部分人能考上普高都觉得够幸运的了，听着陆渊一口一个“一本”“清北”，五班大多除了不真切没有其他感受。
怕什么来什么，
上课后陆渊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他找出U盘，笑眯眯对大家说：“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这节课我们就来和所有人认识一下，增进情感吧！”
陆渊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专门用自己的数学课来换取同学们热络的机会。
“太好了，又能睡一节课”
隔壁传来“陨石”无精打采的声音。
奈何陆渊的热情远超慵懒的五班同学的想象：
“我们可以把自己新学期的目标写下来贴在右边的墙上”
“大家可以给班里制定一些班规啊”
“我们给班级想一个响亮的口号吧！”
直到秦炊都听不下去了：“他真的是来带高中的？”
“各位同学，我们依次上来做自我介绍好不好呀？”陆渊用哄幼儿园小孩的语气说着话，紧接着直接拉了第一排第一个同学，不由分说地拍了拍这位一脸迷茫的幸运观众。
“向大家介绍介绍自己吧。”陆渊微笑着说。
“…大家好，我叫吴莫离，很高兴可以和你们遇见……”
江泊怀感觉他说话时好像往他和秦炊这边看了一眼。
等吴莫离说完话后，陆渊又满脸笑意地看向他的同桌。
“我叫高颖……”
每个上去做自我介绍的人都有些害怕陆渊纯粹的笑容，这估计是江泊怀第一次想用笑里藏刀这个词来形容一个老师。
秦炊走上讲台时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估计没人能想到他昨天还在校园里打了同学。
好像这样的场合秦炊经常应付过一样，他在讲台上足足讲了五分钟也没让人感到厌烦。
到江泊怀时就没那么热情了，他站上去只说了一句话。
“江泊怀，别找我麻烦就行。”
……
陆渊硬生生五班学生“熟络”了许多，至少能认出对方是自班人，见到还能叫出对方的名字。
一节师生熟络课最终在陆老师激情的演讲中结束。
秦炊没什么兴趣听那些，从介绍活动结束就和他的同桌一块睡得天昏地暗。
“秦哥？”
一个声音传过来，秦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向桌子前的人。
是吴莫离。他看着面前梳寸头穿白卫衣的男生有一些恍惚，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前一天东业街巷子里的阴沉。
“你也被分到五班了啊。”
“嗯，有遇到你认识的朋友吗？”秦炊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江泊怀。
吴莫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江泊怀，脸上的表情凝了几分。
他示意两人去教室外，秦炊就和他一起去了走廊，两个人靠着墙，谁都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秦炊开了口：“你俩到底什么事啊？”
吴莫离默了一会说：“有仇。”
“以后你俩也会这么僵着吗？同学之间也别伤和气，我们好歹是一个集体，该放下就放下吧。”秦炊目光缓缓下落，定格在走廊地砖的一条条缝隙上。
吴莫离说：“我尽量吧。”这是个陈述句，却一点都不陈述，至少秦炊不信。
“行吧，你俩的事我也管不着多少，”秦炊拍拍吴莫离的肩，“别太过了。”
估计要上课了，吴莫离就回了教室，独留秦炊在走廊思考。
和吴莫离认识到现在他还真没见过几个和他结仇的，这要是真的有什么矛盾，估计不是尽量能解决的问题。
正这么想呢，就听见教室里传来一声撞击声，像是什么砸在了桌子边上，接着响起一些同学的惊呼声和议论声。
秦炊往教室里瞟了一眼，
就见刚刚还在和他唠的吴莫离正靠着桌腿坐在地上，而站在吴莫离面前的，是一脸寒意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江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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