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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声赋
一夜寒凉四起,烟炉里的青烟缭绕在床榻上女子的鼻息之间。
一双幽蓝的明眸蓦的睁开,长指捏了捏发涩的眼角和鼻梁,手撑着一旁坐起身来。
“嘶….”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直击头顶,本来一夜的噩梦搅得她是昏天黑地,脾气暴躁,一起身又是这般不识好歹的东西,惹了她不快。
猛地一回首,眉眼一低便看到那直击内心的小瓶子。是了,是封云敛会做出来的事儿。悄默默的来,一声不响的走,无论是关心还是商量事务都是这样,云里雾里,摸不着踪影。
不过,今晚他会来的。
寻谙轻掀自己裹身的薄纱,拉开纱帐,开口道:“清漪,给本宫备水。”
侧殿传回了声音“是,娘娘。”
寻谙她下了塌,坐在自己的铜镜前,将藏于镜后的水盒拿出来,把透出浓烈寒气的冰玉簪插在随意挽了的发髻里,一枚素簪,一身金纱拖地长袍,左脚腕缠了几圈金丝穗链,腰间盘了一条银光瑟瑟的长链,纠缠招惹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纱衣薄如蝉翼,透过衣衫若隐若现的看到女子背后雕刻的芙蓉莲,绿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闭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青山丽朝景,元峰朗夜光。未及清池上,红蕖并出房。日分双蒂影,风合雨花香。描写芙蓉花的诗句。鱼惊畏莲折,龟上碍荷长。云雨流轻润,草木隐嘉祥。徒歌涉江曲,谁见缉为裳。
皇宫浴池内,纹石为质可见一斑,由金石镂成的云纹奇雕,交织错杂的盘在出水的凤头前。
云烟笼罩,缠绕在青纱帐后的曼妙人姿和内有乾坤的装潢。
各样类式的奇花繁叶,勾勒出西海闺中的模样,寸缕渐褪的女子走至池浴旁,纤手轻抚暗中汹涌的源头水,腾腾滚滚冒着温热气息的水流,被一股簇蓝的游龙搅得没了生气,冰冷一片。
清浴用品杂置其间,上张紫云九龙华盖,四面皆蜀锦幛帏,两端珠链摇曳生姿,跨池三周。
桥上结锦为亭,中匾为鸾,左匾凝霞,右匾承霄,三匾雁行相望。又设一横桥接于三亭上,以通往来。
女子侧坐在放置于池中的温玉狻猊上,蔓延入水的双腿,化形为皎白发闪的龙尾,翼宽的龙鳍摆出波纹,龙尾盘踞了整个汤浴池,又微微屈了些,荡漾着流水,刺骨的寒流明明是伤人身最尖的利刃,在寻谙这儿却是熨烫炙烈最好的滋润品。
千古神龙,生于寒潭,存于冰封之地,烈烈寒风之下从来都是龙族一代常年盘踞的地方,镇守四海割据一方。
轻倚着狻猊的女子,手里扣着一盏烈酒,仰头饮下,薄唇轻抿,难言滋味,久而久之慢慢似是醉了些,意犹未尽。
抬声道:“清漪,进来回话。”
侧殿的青衣女子抬步移进,双手交握,停步在纱帐前,躬身作揖。
女子抬眉,收下周身寒气,开口道:“主上。”
寻谙仍闭着眉眼,只发出一声轻哼。
“主上,眼线来报,陈霁来寻了陛下。商讨了些‘国事’,还有关于晟朝临海边境的事宜。臣私下调查,那日翠羽楼所言的帝王私印一事,确为真。是陛下随侍的暗卫头领传谕旨的专用私印。”
“近日来,陈霁举止越发猖獗,西海边的筑楼一事劳民伤财,尤其是其用具,连日影响了西海内部,殿下派人来报说,他动用神力,几次阻挠其筑楼进展,却是无果,无疾而终。殿下怀疑,….陈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让主上切莫谨记小心。”
浴中女子骤然掀开了眼,幽蓝的眸子深邃不见底,处处喷张着危险,敛下一片血色,揉了揉眉心,遮蔽眼下的狠戾颜色。
“宗川一带发现了金华君的踪迹,是从东海禁地找来的。不过,还有遗踪,是陈霁。”
“哦?陈霁?他和金华君可是有相关的疑点?”
“是,主上。陈霁祖籍临海,正是位于东海边境。陈霁的手下兵卒尽在东海处集结,零零散散的,但实力却不容小觑。陈霁曾是前朝藩王,手里也是有兵马的割据势力,水师力量更是众人难以匹敌,铁血手段,嗜血成性,阴毒狠辣。四海平定之时,陈霁曾借东海之势,战无不胜,但多年来却是从未远离过东海,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离开海水的‘滋养’。”
“你是说,陈霁可能不是什么凡人。而是,我龙族内部之人。”
“是,清漪确有此猜想,毕竟除了是嫡系的宗族子弟,其他皆须每任掌权者亲赐龙海珠,以此镇住俱动的龙神,才可登岸后自如处事,不然是断然离不开领地分毫。”
寻谙抿唇轻笑,“好啊,看来是必须要亲自回回这位——东海主了。”
一旁等待的清漪听到这句,心下了然,原来是那个背叛先君的东海逆贼,自诩清高,和天界中人密谋谋害先君的无耻之徒。
“清漪,我让你探查的纪珩的事可有眉目了?”
她陡然回神。
“回主上,陛下的事有些难探,他的线索网遍布整个晟朝,现在查到的只有他和陈霁交往甚密,全然不同于往日平藩时那般,不对付。以及金华君密信上的帝王私印这样的线索,只能初步猜测,陛下和东海或者说和天界又些难以窥测的秘密,但也难以排出,过去归隐于山中的金华君,是以凡人身份还是以天界仙君身份和他交往的可能性。”
“嗯,我清楚了,清漪你且先退下吧。去西海一趟,告诉青玄,让他加派人手镇压和防范陈霁那个老滑头,我会去亲自试他的水,揭开他那虚伪丑陋的面纱。还有,近来会有封云敛的血族暗卫来宗川一带镇守,我和封云敛下了约定,他不会失约于我,宗川的安慰让他可以减少防卫,但是由他不由己,权利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好,告诉他,让他适当调整修减变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封云敛不是什么好人,他虽不玩阴的,但是并不代表他封云敛不会,让青玄留个心眼儿。”寻谙晃荡了池中的冷水。
那女子再次作揖,退出屏后,复命而去。
此时,帝宫勤政殿,正是昏暗一片,零星的火光摇曳在风雨红尘里,拼命的叫嚣喘息着。
茶盏应声落地,摔得个粉碎,片片碎片皆是泣血难言。
年轻的帝王压下眼下的一片狠戾,不给地上跪倒的人一分眼色。
燃着火折子,点燃檀木桌旁的金盏玉盏,焰火的光模糊了眼前的光影,忽闪忽闪地映出了身姿挺拔的男子的伟岸背影,和早已剧变的神色,狠戾的双瞳刺着夺目的光彩,吸食着焰火的星光,如黑夜昼伏夜出摩拳擦掌的野兽,如万里奔袭的吸血狂魔,如深夜原形毕露的折磨者。
年轻帝王的脖颈上已经显现了诅咒的梵文,灼烫着他的寸寸皮肤。
“啊,啊。”纪珩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部,玉冠早是被他甩得不知道去了哪个角落,嘴里唔侬的吐出痛彻心扉的嘶吼声。
那一声声的回音,像是刻在脑海里,记忆里,排除不了。
这般的恶疾持久了很长一段时日,自纪珩束发之龄时便起,日复一日,不轻反重。唯有在弱冠之年时,遇了寻谙,却突然的不痛了,但只要离她半步之远就会遭受反噬。
这便也是纪珩极其宠信贵妃的直接目的。
“纪珩,无论是这一世你为人为君,你也洗脱不去一万年前你对她所犯下的罪孽。”
“纪珩,你逃脱不了的。”
“纪珩,你纵然是过去高高在上的卿元真君,你且苟活了几千年,长渊之战你躲不掉,你战上犯的过错,背叛她的过往,你不记得,我会替你牢牢记住,让你轮回百世也忘不得。”
“你的死难消龙族之恨,难消我血族之仇,你那肮脏的手段,没人看得起!”
“轮回百世,死有余辜。”
“轮回百世,死有余辜。”
“轮回百世,死有余辜。”
魔咒般声声入耳。“血族的诅咒,除了本尊,,没人能解,它回永生永世的跟着你,你的罪,你自己用命来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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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云敛不死不灭,已经存活于世十万年了。
寻谙:嗯,我还是个小宝宝。
封云敛:怎么,嫌弃本尊老?
寻谙:我不是,我没有,小龙儿给你尾巴撸,好不好?
封云敛:好【摸摸头】
纪珩:【当我木头人是咋?】
纪珩:……
纪珩现在有个身份是卿元真君,在这里,这个地位身份仅次于帝君一位,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纪珩有轮回百世,是封给他下的诅咒,所以他会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