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三
晚餐前,获得了出院许可,小晴送我到出租车上便回去了。
父亲在副驾驶座,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母亲拉着我的手,念叨了许多。
“翎翎啊,当初就说不要去那学校。那学校虽然好,但离家里太远了。你看你,瘦成这样,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子怎么让妈妈放心……”
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车子多得让人觉得胸闷。一辆银色的永久自行车从车窗边掠过,停在了街旁的一家音像店门口。
盯着那个正在锁车的背影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眼熟,肯定在哪里见过。
又看到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她从店里出来,手上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疏影!原来是她啊,这么说起来,那个骑自行车的人不就是他们的主音,叫涟的人么。记忆力似乎变差了呢。
涟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牵着疏影的手一起走回那家店。疏影笑得很甜,现在的她,一定很幸福吧。想到她的笑容,我不由勾起了唇角。
“帮你请了假,这个星期就在家休息。”父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从前父亲对休息这回事是很反感的,为什么这一次却主动提出让我休息?迷惑地看着父亲略显僵硬的背,不明白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与父亲之间,从很早之前便有了鸿沟。
在家躺了一天,决定出去走走。我不是一个能静下来的人,一直闷在家里会发霉的。我讨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小香。你怎么在这儿?”
小香,一个很熟悉的昵称,很久的以前,有许多人会这样叫着并揉我的头发。
“真姐,你今天似乎也很空闲呢?”我笑着回答。真姐是个单身贵族,吴地女子的精致面容下包含着北方的豪爽。
“鬼丫头,就知道消遣你真姐,没看到刚送走一批客人,要是真能让我闲会儿,那就好了。”真姐伸出手来,但随即又抽了回去。“头发梳得这么整齐,都不好意思揉了。”
从前我都随它披散,偶尔想起时才拿梳子梳两下。懒散的时候真是懒的可怕,除了贝斯其它的任何事都可以不在乎。
“进来坐会儿吧,今天没课?”我跟着真姐向店里走去。真姐开了名叫“Shinku”的店,一家朋克式衣物的专卖店。在店的东北角,放着一只小茶几和两只单人沙发。
“也不是没课,只是这个礼拜请了假,在家休息。”
“老毛病又犯了?想偷懒?”真姐很好看地坐在沙发上。真姐是个漂亮的女人,这种漂亮不是指外貌,而是指她的那种韵味。
“哪有,人家可是因为营养不良而住院的人,正处体弱多病状态,休息一下又有什么错。”辩解的话说的头头是道,看来这瞎掰的本事还未退步。
“小香,有多久没来我这儿了?是不是都把真姐忘了。”她戏谑地说着,神色却有些忧伤。
我低下了头,不敢看她,“才没有忘记呢。上次不还来过么,就是陪小晴来买衣服的那次。”
“那也是半年多前,已经过去很久了。”真姐无声地叹息,把左脚搁在了右脚上。“时间真是快啊,当年你,小陵,小夏还都只是三个小丫头,Lost和Ecru也都是成不了大事的萎样,Hermit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真没想到你们会成功。”
真姐没有提到Oíche,那是她的体贴,我淡淡地笑了,“是啊,这是很可惜的事,而且Oíche也不在了。”
“丫头,Oíche……”真姐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不对?所以没有是不能释怀的,一年半的时间,没有什么不能淡忘。”埋在柔软地沙发中,我平静地说着,一切记忆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从前。
“小香,这套衣服很适合你,是我特意为你进的货。”真姐的红色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了白晰的脖子。真姐是个很有味道的美人,这是所有认识她的人的共识。
拿起那条红与黑的格子短裙,我欣喜地扑向她,“谢谢真姐,就知道真姐对我最好了。”被人疼爱是件幸福的事。
“得了,去换上让我们看看。”真姐笑着揉我的头发,一个带着宠溺的动作。
“遵命。”嘻笑着做了个滑稽的手势,然后拿着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好不好看?”出来时,顺便脱去了原先穿的短外套,又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两条袖子。我喜欢无袖的衣服,就像喜欢格子裙般地执着于。
“很可爱啊。Oíche,你说是不是?”
一直站在门口的高个子男生调皮地眨了眨眼,“如果人再高点就更好了。”
“死Oíche,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冲上去扯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不知不觉就已经这么长了。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真姐的话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们吗?难道不是小晴和Ecru吗?”我装作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才不会傻傻地承认呢。
“他们两个?一个热的像火,一个冷的像冰,让人搞不明白。”真姐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又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墙上的钟,“不过你们就这样散了总让人觉得……要五点了,晚饭一起吃么?“
“我回去吃,时间也不早了,要走了。”起身向真姐告辞,离开店向家而去。
我知道青杏在那个时候解散让很多人失望了。对于刚刚起步的青杏,Fans只是喜欢上而已,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更多我们的音乐,便消失在了那个舞台上。而对于支持着我们的人,这更是件残酷的事。他们就像看着我们出生的长辈,然后这个孩子在即将长大时夭折了。真姐在得知我们将解散的时候哭了,她抓着Lost的手,哽咽地说:“你们不会就这样散了,对吧?你们还会再结成的,对吧?”Lost无法回答,当时没有人能回答。后来Oíche走了,真姐也参加了葬礼,那天Lost坚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三年后的今天,三年后的六月十日,我们会再次出现在那个舞台上。”
那个时候我们都坚信这句话一定会实现的,相信着Lost不是为了安慰真姐而给予我们誓言,相信着就算Oíche不在,我们也可以在三年后重聚。但谁能料到Lost却去了澳大利亚,Ecru也去了英国,三年之约还能实现吗?虽然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期盼,期盼奇迹的出现,但同时也清醒地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我回来了。”打开门,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
“嗯。”父亲淡淡地应了一声。
换了鞋,走回自己的房间,把包扔在小沙发上。震惊地看到那只琴盒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黑色的琴盒上甚至没有一丝灰尘,就像当年把它交付出去时一样。
“你长大了,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是你自己的事,如果还是放不下乐队就去吧。”父亲在门口说着,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贝斯一直放在父亲那里,连带音效器一起交给父亲保管。现在把这些东西还给我,让我一下子失去了主意。
打开那只上锁已久的抽屉,找出了那张《Wilderness》。黑色的封面,黑色的CD,银色的花体字Wilderness看起来尤其凄凉,而青杏二字更显诡异。
关上门,打开音响,把CD放了进去。这张CD我只听过一次,毕竟是自己的作品,听起来觉得怪怪的。
“我是Misasagi,青杏帝国的女爵,将由我来带你们进入信奉陆西斐尔大人的青杏帝国,请各位注意安全。”
从前就觉得小晴适合舞台。她在台上就是个发光体,吸引观众的注意,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独特的个性。
“站住,你们竟然敢私闯我的府邸,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Ecru只比我大几个月,勉强可以称为比我大一岁,可总给人沉稳冷漠的感觉。他和小晴的性格真是两个极端,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呢?
“咦?你们不是我的子民,为什么会来这里?莫非是因为爱慕我才远道而来?”
以风流不羁的帝王形象示人的Lost,其实私底下是个痴情和专情的人。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我在寻找能听懂我琴音的人,那个人,是你吗?”
Oíche,早逝的Oíche,我爱的Oíche。会用忧郁眼神凝视观众的Oíche。会和我吵吵闹闹的Oíche,会弹着吉他唱着情歌的Oíche,已经不在了。
“啊真是的,哥哥怎么又不见了,你们有看到国王哥哥去哪里了吗?”
从台上俯视着观众,看到一张张微红的脸,心里就会感到满足。会用有些落寞,有些撒娇的语气讲着自己的台词,然后等待Fans用整齐的声音回答“有”。这样就会觉得幸福了,这样就足够成为我甜美的回忆。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然吾乃永恒之身。汝等可愿追随我?”
Hermit,满口之乎者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好,门要关上了,大家快回去。等到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我将在这里恭候各位的到来。”
CD到这里就结束了,十二首歌还有六人的固定台词,串成了一个故事。一个完整而精炼的故事,在Live中可是把故事扩充的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Live,在Live中我们总是特别激动,是因为我们都还是孩子吗?Live真的很棒,会向观众席撒花瓣,粉色的,浅黄的,乳白的花瓣从我们的指尖飞出,缓缓飘落到台下,落在人们的脸上,肩上,手上。观众也会兴奋地伸出手来,截住下坠的花瓣并发出欢呼。这时完全已经遗忘了自己是个艺者,而像捣鬼的孩子一样拼命玩着花瓣。
没有换CD,室内又恢复了宁静,之前那有些喧闹的音乐仍在耳边萦绕不去。慎重地打开琴盒,露出了蓝紫色的贝斯。花光了我从小到大所有积蓄买来的贝斯,属于我的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贝斯。
爱怜地抚着琴弦,整把贝斯没有一丝损坏。当初是因为价钱昂贵,所以才小心翼翼地使用,后来却是因为再也没有机会用,才保养的这么好。
拿出贝斯,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缓缓拔着弦,两年没碰,都不知道该怎么拿拨片了。没有看谱子,因为这首曲子早已刻在脑海深处,是怎么擦也擦不去的,这首叫做《Rika》的曲子,是为了我的贝斯而作,是只有我的贝斯才能演泽。
轻轻地拔着弦,低沉的声音在房内弥散。很喜欢这沉沉的声音,有种安心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我学贝斯的原因吗?轻笑一声,想起了那教我贝斯的老师。
我的贝斯是和Lost乐队的前贝斯手学的。那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人,比起我们,他勤恳得让人感叹。退队后也没有传来他的消息,大概是不想再过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吧。
“你好,我是Lost,你的老师说你可以代替他的位置。”第一次见到Lost,他就这样对我表明了来意,而我也正处于无乐队的状态,便二话不说答应了。不过,那个时候真怀疑,他到底相不相信我的实力,毕竟我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答应邀请后,我的人生就发生了改变。原本只是玩玩的心情变得认真起来,贝斯也因为实战而突飞猛进,在简易的舞台上开了第一场Live,这样子的舞台,一点都没有感觉。这是在Live前的抱怨。抱怨归抱怨,但还是很高兴,终于能有属于自己的演出。
低音震得有些难受,长时间的弹奏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是执念这种东西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就算再想吐也还是死要面子的撑着。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抱着怎样的心情做出选择,也就要抱着怎样的心情对待。
停下弹琴,把贝斯放到一边。倾身拿起柜子上的电话机,把它放在盘着的双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为空号……”说什么早已释怀,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自嘲地想着,顺手又换了另一个号码。
“小翎,有什么事?”铃声响了四下,电话就被接通了。
“和你说一个好消息哦。”靠着墙斜躺下来,换了另一个姿式。
“什么好消息啊,我正在吃饭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含糊,这家伙,怎么总是只记得吃啊。
“你好好听着哦。”按下扩音键,拔起琴弦,重复着刚才的那段旋律。
“啊~~~”尖锐的叫声透过电话机,甚至盖过了我的琴声。
塞住耳朵,拿起听筒,对着她大喊:“吓死人了,你鬼叫个什么劲啊。”
“你可以碰贝斯了,你可以碰贝斯了~~天哪~~真是太好了~~你等我,我现在就去你家。”电话被匆匆挂断了,只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她老是这样冲动。
放下琴,打开门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盯着手中的茶杯,神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爸爸。”
“怎么样,那个还弹得顺吗?”他看上去有些尴尬。
“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会儿,非晴要来。”
父亲想了下,似乎在找与这名字相符的脸,“是不是那个很活泼的女孩。”
“嗯,就是她。”我点头,没想到父亲居然记得小晴。
“你朋友很好,交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父亲的语气中带着欣慰。
在父亲身边坐下,额头抵着他的肩,“爸爸……对不起……谢谢。”
听到轻微的叹息声,感到父亲的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我们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看这个世界的眼光也和你不一样,但未来的路是要你自己去走的,我们也要学着放手。其实这两年来我也一直在想,那样子做到底对不对,看着你越来越消沉,才知道你对贝斯是这么喜欢。我们老了,已经不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们应该试着相信你的决定。”
“爸爸,我……”
“吃饭了。”正在这时,母亲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与父亲一起起身走向餐桌,丰盛的晚餐会令人想感谢上帝。
饭还没吃上几口,门铃便响了。开门,果然是小晴。
“叔叔,阿姨好,小翎我先借走了。”说着她便拉着我,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手上的贝斯跑。
“我们去哪里?”看着小晴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不禁担忧地问起来。
“Hermit的店啊。”理所当然式的回答,可惜……
“这么早他开店么?”酒吧不可能在下午五点就开门营业了吧,这又不是餐厅,况且她应该清楚地知道,Hermit的店是七点半才会让你进去。
“对啊,那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才好?刚才只想找个地方让你弹贝斯。”小晴的脸上呈现了茫然,看来是两年不动脑子变笨了。
“把小夏叫出来,一起去配眼镜。”以前的隐形眼镜早都不能用了。
“对啊,还可以和她讨论一些事情。”说着小晴便打电话给小夏。小夏的叔叔是开眼镜店的,从前我们就经常去照顾他的生意。
等到我们来到眼镜店的时候,小夏已经到了。
“唉,非晴,你觉得她适合什么风格,两年过去了,总不能还是可爱系吧。”
“虽然这么说,可是小翎的脸就是看上去很嫩的那种啊。”
“我看她也可以试试冷艳。”
“唉?”
“就是把她的紫色再加深一点,以前的紫色偏红,现在弄成偏蓝。”
“真是被你一语点醒,我还一直在为小翎的新形象而困扰。”
我完全被她们忽视了。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确是会被无视的那个。因为她们两个是化装师碰上了造型师。没错,小夏就是青杏的造型师,偶而会拿衣服过来的人。
小夏并不像小晴,比起在台上,她更喜欢在台上。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青杏是有专属造型师。
“以后又可以骗到免费的票子了。”
“看了这么多场你不厌吗?”我奇怪地问着。
小夏摇头说道:“不会厌啊,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这种现场的感觉是不会厌的。”
“随便你吧,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弄到票子。你要看谁的?”
“只有The Wheel还值得一看吧。以前Natt 在 Gin的时候也还值得去看,可惜现在他去The Wheel了。”
“所以青杏的Live是无人能够比得上的。”小晴洋洋得意地说着,一副“夸奖我吧夸奖我吧”的表情。
“是啊,好怀念那几场Live ,让人好不甘心。”小夏的火气上来了,握紧手成拳。
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转移她的注意力,“要配什么样子的好?”
果然是遵从一切以蓝紫色为主调的原则,她们帮我选的东西统统是蓝紫色的。幸好不讨厌这颜色,要不然可怎么是好。
“今天也不早了,你们还要去Hermit的店吗?”小夏把眼镜交到我的手里
“当然去啦,小夏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大后天去萤那里吧,我回去再帮你们想想整体造型。”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又一次被她们无视了。
很晚才回到家,打开那只已经两年没打开的衣橱,这些衣服还完好无损,真不知该说是质量好呢还是樟脑丸有用。衣橱里的衣服很乱,大部分都是格子短裙和无袖上衣,我喜欢这两种衣服,甚至可以说对格子裙没有抵抗力。这是一种执念吧,格子衣,格子裤就完全不行,只喜欢格子裙。这些是以前日常穿的衣服,每次学校查校服第一个抓的就是我。不过偶尔小夏会帮忙掩饰,她可是学生会的干部。
拉开底下的抽屉,里面是以前造型用到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可爱的公主装。谁让Rika的定位就是公主呢。
国王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在澳大利亚怎么样了?如果你回来重组乐队该多好。果然心里还是想着青杏,只想做青杏的贝斯。想想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多快乐。
小夏,夏洁是Ecru的表姐,在进高中之前就算认识。然后我们就很不可思忆的进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小夏是个谨慎的人,似乎任何交托到她手上的事都不会出差错,她总是会想好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可以说是“算无遗策”。
我记得有一次Lost的衣服出了点问题,扣子没缝好掉了两个。这两个扣子还很难用其它的替代。小夏洁就从包里拿出一袋辗新的扣子,把原先的全部换掉。妙就妙在这备用扣子无论用在我们哪件衣服上都不会显得突兀。
小夏也是在得知青杏要解散后,最不能接受的一个。她对乐队倾注的心血不比我们少。那一件件华丽的洛可可式,巴洛克式,民族式服装,都是出自于她的手。那一针一线,哪怕是花边也都是她亲手缝制。乐队解散的时候,她正着手在设计新造型,所以当她突然得知这些衣服不可能用得到的时候是多么心痛。
不过还好,这家伙不是个软弱的人,伤心归伤心,伤心完就又像以前一样了。从前,她除了履行造型师义务的时候会出现以外,像庆功宴之类的集体活动从不参加。
Ecru从来没有叫过小夏“表姐”。按Ecru的说法是,“她只比我早出生三个星期而已”。所以他一直直呼小夏的名字。但有时候她也会以姐姐的架子欺压Ecru,谁让Ecru就是死小孩德性,让人见了就想欺压他。
终于把衣服理好,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约好了大后天去萤的店,他看到我们会高兴的吧,不知道他和小夏会讨论出什么结果,我和小晴的头发可都拜托他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