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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师
躺了一个下午,羽海正坐在窗台看海。
是羽父的电话。
“小海”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羽海下意识的问出“你怎么了。”后又感到后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解释。
见对面迟迟没有回应,羽海想开口,敢发出一个音调,“呃……”
“我……没事。”羽父的声音颤抖着,却又充满了喜悦,“爸爸只是,只是……”
羽海被羽父的反应弄的也有些愣神。
听羽父讲完,羽海略显僵硬的安抚他。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了。”羽父落寞的说。
羽海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羽父去临时有个会议,房间回荡着电话“嘟嘟”的声音,不久后声音也渐渐消散,只留羽海一人忆起从前。
从回忆中脱离,回归到海洋。
起身去拿了一罐汽水。回来时,就看见了隔壁背靠栏杆的某人。
真·冤家路窄
羽海单手打开罐子,汽水滋滋冒泡。正是傍晚时分,橘红色染红了一切。
两座别墅隔得不远,两天见了这么多次,还是不同场合,现在就算秦川化成灰羽海都认识他。
秦川背靠着栏杆,在打电话,神色不明。落日的光辉照在他身上,让他的轮廓染上金黄,模糊不清。
那攻击性极强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似乎之前犯贱的不是他。
羽海鬼使神差的从房间里拿了笔,安静的站在那。
秦川从商店回来后,直接扑到床上打滚,起身后一直满面春风的抱着手机。
秦川不断的划着和羽海的聊天框,但仍然是那一条自己主动问好的消息。
没过多久,秦川就恢复了清醒,但依旧什么也没干,反而等来了一通电话。
仔细想想,肯定不是羽海。
秦川盲猜是沈秋。
“老大,怎么样,房子不错吧~我可是为你挑了好久的,靠海,风景好,对吧。”
没错,是沈秋。
听这贱兮兮的声音就知道。
秦川起身到阳台去,“还行。”
“这怎么能叫还行呢!这简直就是水天一色……”
秦川把手机拉远,等沈秋停了之后才拿回来。
“对了,老大。我今天意外看见了,那个什么画家天才,他和你一个小区。”
秦川转转手机,“我知道。”
“哎呦,你听我说完,要只有这点料我会和你说?他呀……”沈秋卖关子。
秦川并不捧场,“3,2。”
“得得得,他住你隔壁。”
“……”秦川没声了。
羽海一抬头就看见秦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表示心脏受不了。
两人对视良久。
羽海进屋拿手机。
秦川的手机界面跳出一条消息。
–有事?
秦川顺手挂断了还在哇哇乱叫的沈秋,抬头看羽海。
回复:没事。
羽海低头看看自己没画完的画,打字。
–那你保持刚刚的动作,等我画完。
秦川迟迟没有回复。
–有问题?
–没有。
秦川秒回。
过了约三分钟。
–好了。
秦川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在抬头时羽海已经不见踪影。
末了,秦川给羽海发消息。
–你钱还没还我。
羽海下楼开门拿菜,收拾好之后看到这条消息,有点无语,还有点生气,但是他又完全不占理。
羽海回复:
–。
–[转账]
羽海故意只转了41.9元。
「我就不还干净,气死你。」羽海心说。
秦川看着拿41.9陷入沉思。
也没收款,就那么放在那,看书去了。
「我就不收,气死你。」秦川心说。
羽海看着那毫无动静的41.9。
“这孩子不会是2G网的吧。”羽海跑到阳台往隔壁看,“出去了?睡了?嘎了?”
羽海已经怀疑自己了,“我没发出去?我发错人了?没有啊。”
羽海要崩溃了,随后他又想通了,“他不收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不收的,有不怪我,反正我还了。”
“叮。”是消息提醒音。
羽海身体很诚实的去看了。
–注意身体。明天再去检查一下,人已经帮你预约好了,报告记得发我。
是羽父。
–嗯。
羽海承认自己有点失望,关了手机,看见面前桌上的那副速写。
“果然还是死的比较安静。”羽海边说边拿着花,找了个框裱起来了。
又黑又白的是有那么点那种韵味。
到饭点了。
羽海会做饭,但不完全会。
厨房一阵交响曲过后,总结出:
羽海做的饭,能看,非常好看,那色彩搭配是一绝。
但就是不能吃。
羽海尝了一口后,秉着“珍惜粮食”的理念,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坚持吃完了。
羽海算是吓到自己了。
“呕——”吓到怀孕的那种。
羽海平复了一下心情。
“下次谁惹我……呕——我就给他做饭……”这心情是平复好了,但胃始终平复不下来。
隔壁有个人打了个喷嚏。
“好歹毒。”这是羽海对自己的评价。
瘫在沙发上,羽海emo,“看来明天去医院还得看看胃了。”
晚饭就这样算是解决了。
羽海又泡进了画室,再睁眼时已经是清晨。
这一觉,格外安稳。
昨天被自己吓到,羽海早上就吃了牛奶面包,没敢自己做饭。
吃完之后,羽海直接就出门了。
出门前还扫了一眼手机。
钱还是没收。
医院离这并不远。
羽父让他走过去,锻炼锻炼身体。
陈老之前在这住院,可羽海莫名想到了秦川。
很奇怪。
他之前从未对一个见过几面的人这么,印象深刻。
坐在位置上等着医生。
“……”
“又见……”面了,开口说话的是秦川。
羽海站起来,“每次见面都这么说,能不能换一个。”
“我……”不能。
“医生呢?”不要是他,不要是他……羽海在心里默念。
秦川坐下,抬了抬下巴,示意羽海坐下,“我就是。”
羽海急了,“你不是,那个……什么的?”
“帮忙而已。”秦川当然听得出来他所说的。
“重新认识一下,你的邻居,秦川,心内科,主任医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我可以把号给别人吗。”
“……”
经过询问和检查之后,秦川拿着报告皱着眉头坐在那。
倒是羽海一脸平常的坐在那。
秦川试探的问:“你,不害怕?”
“习惯了。”羽海无所谓道,“先天的心脏病,但从小到大也没多大的影响。”
“我看了你之前的病历,确实是单纯的室间隔缺损,在小型和中型之间。”秦川接着说,“室间隔缺损有较高的自然闭合率,而且你之前的情况也是有明显的好转。为什么不在那时选择手术?”
秦川低头,喉结滚动,“当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羽海感觉秦川不太对劲,“重要吗?”
毕竟牵扯到了一段不太美好,对羽海来说算是非常黑暗的回忆。
羽海不太想说。
秦川缓了缓,道:“当然,这涉及到后面的治疗。”
羽海组织语言,“本来是已经约好了手术,但是手术前出了车祸。我脑损伤失忆,家里有变故,医生也建议再观察。”
秦川呼出一口气,随即有紧张起来,“你的病情有恶化。”
“嗯。”羽海倒是平静。
秦川又道,“这不会是突然恶化,是你近期的习惯所致。”
“哦。”羽海依旧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
“现在起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秦川像是有些气急了。“你以后的病情由我负责。”
羽海点点头道,“病情恶化的有多严重?”
“……你说呢?”
秦川像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会出现劳力性呼吸困难,易疲劳,易反复呼吸道感染。”
“懂了。”羽海一幅准备壮烈牺牲的模样。
秦川想笑,但笑不出来。
羽海的病情远远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没关系。
我会救你的。
羽海开了药,走出医院,面前开来一辆车,车窗摇下来,是个带着墨镜的女人。
干净利索的齐肩的短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女强人的风范。
“上车。”女人推了下墨镜。
“沈嘉。”羽海拉开车门,坐到车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有什么是我知道不了的?”车子开在路上,刚好是红灯。
沈嘉问到:“检查结果呢。怎么样?还好吧。”
羽海不喜欢谈自己的身体,“不太好。你这也要管?”
“当然了。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合作。”
羽海皱了皱眉,“我之前好像并没有说同意。”
“那现在呢?同意吗?”沈嘉顺势递给他一份合同,“看看合同,要是可以,现在直接去公司。”
羽海翻了翻。
说实话,他看的不是很懂。
想起之前陈老对他的建议,他决定去他们公司仔细谈谈。
“和我们签约合作,你百利而无一害……”
“大画家签个字?”
“你前途无量,不要败在了这儿……”
“成与败在此一举,就在一念之间。”
“签字吧。”
……
坐在会议室,耳边满是他们七嘴八舌的劝导。
羽海脸色不由的差了起来。
他觉得心烦,闷得慌。
沈嘉最善察言观色。
她发声,“你们出去。”
全场安静。
“听不懂人话吗?都出去!”
众人骂骂咧咧的退出会议室。
沈嘉急速来到羽海身边。
“还好吗?”边说边掏羽海口袋,“张嘴。”
沈嘉想给他喂药,羽海偏过头躲开,椅子往后退了不少,用手接过。
沈嘉也并不感到尴尬,反而调侃道:“你这样,难怪长得这么帅也没个女朋友。”
羽海没理会,他有些恍惚。
他以前为什么学画画呢?
是因为喜欢,因为热爱。
恰恰他还有一点点天赋。
是年少时的热爱和一点点天赋支撑他走到现在。
那他学画画为了什么呢?
他不知道。
他从开始就没有一个目标。
只是凭着所谓的热爱和天赋盲目的走到这里。
他要的是什么呢?
如果是钱。
那他直接继承家产就好了。
羽海的头又开始晕了。
“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休息休息。身体第一,其他事再说。”沈嘉拍了拍他的肩,“看你没开车,走吧,送你。”
坐上车,羽海眼睛一闭。
沈嘉斜了他一眼,问完地址,开始道。
“其实签约了之后,并不限制你的绘画自由。我们会代理你的作品,合同期间的你的作品不可送人,仅此而已。放心,你的原创作品我们只用来宣传和推动市场,我们只出售作品的版画。至于你,签名就好——”
沈嘉喝了口水,继续道“你的好处嘛——你的作品在合同期内可免费在甲方场地内展卖。你提供给甲方的作品所需的装裱费用均由甲方负责。甲方免费为乙方提供有关书画交流、创作、会谈、展览及拍卖等艺术交流活动平台。”
沈嘉挑了挑眉,“怎么样,心动不。我都说了,百利而无……”一害
“合同。”羽海揉了揉眉心。
沈嘉刚好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不知从哪掏出合同。
看着羽海签完字,盖了手印,说:“现在开始,我相当于是你经纪人的存在了。”
羽海是真的累了,随便应付了一下,就走了。
–
晚上。
羽父打来电话。
羽海才想起检查的事,他是有点不敢的。
本想好了说辞,接听电话。
“小海,开一下门,爸爸在你门外。”
“!!!”
羽海手足无措,但也不能不开门。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后下楼开门。
那声“爸”到了嘴边却又没说出来。
因为眼前没有一个人有在注意他。
没错。
站在门口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羽父,还有一个是,拉着行李箱的?秦川!
他要出差?搬家?出国?去月球?
羽海正想着,羽父唤他,“哎,小海。你来的正好。”
一旁的秦川用一种得意的眼神看着他。
“我和小川谈过了。你的情况小川就让他和你住一起,方便盯着你。”羽父转身又对秦川说,“真是麻烦你了。”
「哟,这就叫小川了?」
“不麻烦。”秦川偏过头向羽海挑了挑眉,“照顾病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好一会儿。
羽父道:“有小川在,我就放心了。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羽海无声的抗议。
抗议失败。
明明就在隔壁,为什么还要搬过来?
秦川像是看懂了羽海。
“心脏病容易在晚上发作。”秦川在玩自己的行李箱,“还有,我睡哪?”
羽海佯装思考,眼神把整个别墅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沙发上,“你——就睡这吧。”
说完就迈着长腿上了楼。
他腿长,秦川腿更长。
“不行的话。”羽海指了指卫生间,“那也行。”
羽海把房间的门关上,想了想。
他,是我的主治医师。
我惹他。
他不会借着看病的名义,把我干掉吧。
想着想着。
还是起身开门去给他指了个房间。
看着秦川收拾完房间,羽海也准备回房。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秦川用手挡住并撑开了。
“有事?”羽海一脸不耐烦。
“有。”
“憋着”羽海坐到床上,“别烦我。”
“那不行。”秦川笑着,“你这门晚上不能锁。”
羽海起身抗议,“为什么?”
平时这就他一个人,他也没有锁门的习惯。
只是单纯的想和他吵。
“我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秦川靠门上,“比较方便我救你。”
秦川扫视着羽海的房间,“对了,上次你画的画呢,给我看看。”
说到这个,羽海莫名有点心虚不自在,“为什么要给你看?”
“画的是我,我还不能看?”秦川有些好笑。
羽海一字一顿道,“不,能。”
“行吧行吧,你有病,我不和你吵。”秦川转身欲走,又返回来,“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脑子。”
羽海觉得秦川在拐弯抹角的骂他,但没完全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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