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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徐徐一个下午都在帮忙研磨调料,时不时的和梁倩聊着左邻右舍的八卦,渐渐的她忘记了试炼的事。前面的调料铺生意火热,她帮着梁倩做着晚饭。晚饭期间,徐少山偷偷告诉徐徐,“秀妍啊,近些日子你尽量多帮帮你娘,她……她身子有些不爽。”徐徐一开始也没多想只点头答应。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亮亮的盯着徐少山和梁倩,“爹,娘,我是不是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她难掩内心的激动。
梁倩脸上飞过一片绯红,笑骂道,“你天天给孩子说这些干嘛,不害臊。”徐少山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嘿嘿,怀孕有啥害臊的,秀妍要当姐姐了,不得说给她高兴高兴。”
你一句我一句,孩子还没出生,一家三口就开始想着起啥名字,给做什么衣服,连孩子在哪个学堂念书都想好了。笑声穿过院墙,传了好远好远……
徐徐躺在熟悉的床上,激动的睡不着,徐少山和梁倩十六年来除了她,便没有过孩子,他们虽然不说,但徐徐知道,他们肯定也想再要个儿子。
不知翻了几次身,她才睡了过去。
梦里,她一会儿是一片浮萍,沉浮不定,一会儿又是一块石头,风雨不动,再一会儿她又变成了满天飞舞的花,空中旋转的风,林间逃命的鹿,深海下落的鲸。
当她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大亮,而她的后背汗津津的,手心也是一阵发凉,她起身坐在镜子前准备梳妆,一抬头却发现镜子里什么也看不到,一丝寒冷从她的脚底窜到了天灵盖,“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起身冲进院子,趴在屋檐下的水缸边,水里照样一片模糊,忽然一点灵光在她脑子里闪过,徐徐不顾身后徐少山和梁倩的呼唤,径直朝着铺子外的街道跑去,明明是青天白日,街道却空荡荡的,可是混沌铺子里依旧热气腾腾,酒楼里依旧饭菜飘香,就连那铁匠铺里也传来阵阵铁器的敲打声,徐徐慌了,她不要命的冲进铁匠铺,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那铸造锤一下一下的敲着铁块。
徐徐顺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扎在了胳膊上,她想起来了,她在试炼,她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可是突然天旋地转,等她再次清醒时,她又回到了自家调料铺子前,那原本应该大开的门此时闭得紧紧的,门上全是血,刺的她眼睛疼,忽然身后传来阵阵叫骂声,徐徐转身便看到一张张熟悉且漠然的脸庞,镇子里的人一个个面无表情抬手指着她,她吓得后退了两步,还不等她开口说啥,那些人便走上前,嘴里还絮絮叨叨的骂着,“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你爹娘,还来祸害我们吗?”
“妖女,滚出这里!”
“你这个魔鬼,手上沾了多少人血?”
“滚出去,滚出青女镇!”
人群围了过来,他们并没有动手,只是如同死人一般指着她,骂着她,徐徐起身冲破人群,拼了命的在街道狂跑,突然她的左臂掉了,没错就是掉了,徐徐腿下一软,差点跌倒。还没等她缓过神,她的右臂又掉了,紧接着她的左腿也向后倒去,她再也无法逃跑,身体一软摔倒在了大街上。
徐徐内心一阵局促,难不成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子现在徐徐面前,他眼睛里流露出心疼,伸手摸了摸徐徐的脑袋,开口道:“漫漫,你怎么变得这般懦弱了?不就是一帮凡人吗?杀了就好了。”
男子的语气充满了蛊惑,徐徐迷茫的抬起头,十六年了,她终于听到了这个熟悉的称呼。是他,是他来了吗?
“主人?是您吗?”徐徐的声音似乎被冻结了一般,冷得让人发抖,完全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是我,杀了他们,别怕,有我在。”
“好!”
徐徐捡起地上的匕首,一步一步地朝着人群走去,刚刚掉了的四肢不知何时已经恢复。
“不!停下,不是这样的。你是徐徐,是徐秀妍,你已经不是漫漫了。”脑海中有一道声音怒吼着,想要阻止她。
“对,这是幻境,幻境。”徐徐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大腿又是一下。或许疼痛起了作用,她脑子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且陌生的男人,开口道:“你是假的,假的!”
而幻境外的徐徐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眉间的灵识印记一闪一闪的,红色似乎也淡了许多。而早已冲破幻境的尹莎莎和青闽就在树下等她,他们一行九人,就他俩过了第一关,其他的人相继被送了出去,只有徐徐,她在这石柱上已经坐了大半天了,眼看太阳都快落山了。
“莎莎,要不我们走吧,她估计也快不行了。”青闽似乎忍了许久,不耐烦的开口。
“这试炼只要通过就好,又不比谁先通过,我们再等等吧,她身上的光越来越薄弱,想来结果也快出来了。”莎莎口中这样说,但心里也有阵阵烦躁。
“这个徐徐真是奇怪,她那斗笠都不见摘下,莫不是丑的不能见人?”青闽百无聊赖,看着石柱上的那道身影,忽然开口道。
“啊这,青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莎莎笑道。青闽这人啥都好,就是这张嘴总是夹棒带刺的,要不是早就知道其为人,莎莎也懒得理他。
徐徐现在满头大汗,她感觉一阵恶心和颤抖,身影也淡了许多。
“走开,你不是他!”徐徐挥着手里的匕首,一下一下刺着眼前的男子。心里还不停地默念:“幻觉,都是幻觉,这里不是青女镇,幻觉幻觉……”徐徐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男子蛊惑的话语渐渐散去,徐徐不敢睁眼,只是一遍遍的重复,手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要赶快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这样忍着,她不想放弃,她想要变强,想要保护家人,她还要去寻找真正的主人。
“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我岂会怕你这点幻境?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徐徐暗自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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