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

　　2021.12.21 阴
　　冬至了，父亲带我去了老家。
　　在车上，我看着他的两鬓苍苍，思绪突然飘回到几年前......
　　那会我不大，我对那时的记忆少的可怜。只是依稀记得那是盛夏，蝉鸣得响亮，给本应宁静的深夜提供了一丝燥热。
　　空调哄哄的运作声，我父亲身材很憨厚，他在卧室的地板上铺了一张大凉席，躺在地上，叹道：“啊......凉快！”我觉得好奇，钻出被窝，说：“地上凉快！我也要地上睡！”
　　母亲跟我说了很久，终是拗不过我，挥挥手，让我卷起我的被子和枕头滚蛋。
　　我躺在地上，父亲帮我掖好被子，转过身去，侧身刷着手机，后背对着我，乌色的发丝仍然茂密。
　　我看着他，把自己往角落挤了挤，想着，可不能让他觉得不舒服，可不能让他感受到我强烈的存在感......我当时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
　　直到夜深了，父亲转过身来，他看见我，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怎么往角落里缩呢？也不是很挤啊。”他拉了拉我，把我从墙边拽过来一些，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我的睡眠很浅，听到父亲的嘀咕，我也渐渐放松下来，没再往角落里缩。
　　“差不多到了。”一句话把我叫回了神。
　　我看着窗外快速向后退去的场景，视线定在父亲的白发上。
　　时间流速的太快了，我快速向前跑去，他在我身后步伐却越发缓慢，以至于我转过身来看他的时候，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割了疤，压弯了他的脊梁。
　　我看着他粗糙的大手，仍然憨厚的后背，突然有点疑惑，为什么我对于儿时父亲的记忆少之又少，甚至想不起来。以至于我对十年前的我感到好笑。
　　因为，那是我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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