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硝烬时刻

　　奎因每次见到小紫时，都会问她这里有没有年糕小豆汤汤。

　　那位名满和之国的花魁则是举着桧扇遮住自己半脸，通知下人给奎因做一碗年糕小豆汤。

　　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奎因表现出的遗憾一样，哪怕她知道奎因的本意是想让他她亲自去做。

　　小紫不止一次的想在年糕小豆汤里下毒，可她很明白，普通的毒药不可能对“疫灾”奎因起作用。

　　她不能暴露自己，她还在等她的兄长回来，她还在等一个和之国的未来。

　　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奎因对百兽海贼团内部的事守口如瓶，但在他口里提起最多的却是百兽海贼团另一位灵魂人物，“炎灾”烬。

　　明明奎因本身的实力并不弱，但总喜欢隔三岔五就把烬喊出去。

　　然后带着各种的仪器和货物满载而归。

　　声势浩大，非得弄得鬼之岛人尽皆知，也不晓得在炫耀什么。

　　“我在这儿的事绝对不能让烬那家伙知道，不然第二天咱们得在他的审讯室见面，我可不想一醒来就得对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是奎因第一次跟她透漏百兽海贼团的事。明明同为三灾，但奎因提起烬的口气总有一分畏惧。

　　小紫没来得及打问更多的事，奎因就被他的手下带走了。

　　再听到奎因提起烬，是个满月的夜晚，天上的月影被披上一层薄薄的云衣，散发着温和的光晕。

　　而人间的花街却热闹无比，嘈杂的声音透过门扉传入耳朵。

　　小紫趁这个机会问出口，“百兽的其他人都是像奎因大人这样吗？”

　　“其他人还好，除了烬。烬那个工作狂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消遣，他批文件能从白天批到下一个白天，要不是还吃东西，还有点自己的想法，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个脑子里只有大哥的机器了。”

　　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奎因还在搅着手里的年糕小豆汤，大部分海贼都是及时行乐，每次结束后总是肆无忌惮享乐，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天会是什么样，还有没有继续狂欢作乐的机会。

　　但烬是个例外，他更喜欢一个人，分析情报、处理事务、安排任务……百兽海贼团几乎大大小小所有的事都会经他手。

　　不喜欢聚会的还有他们的总督，凯多大哥。不过凯多大哥不是喝酒就是自杀，这也算是享乐吧。

　　所以到最后，异类还是只有烬一个人。

　　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奎因端起手里看不出原样的年糕小豆汤一饮而尽，甜味顺着喉咙入肚，汤做的还算中规中矩，只有清甜，没有甜腻。

　　他喝过很多年糕小豆汤，大抵都是这样，但也有极少数，难喝的会能让他记一辈子，想起来就感觉舌头还在受罪。

　　人在无聊的时候就是喜欢回忆过去。

　　奎因没有多和小紫说什么，把碗放在一边，推开门融入人群，开始跳舞。

　　却又觉得索然寡味，决定提前回自己的研究室，看望他新的宝贝们。

　　碰到烬时，奎因甚至还有点意外。

　　不过既然遇到了，那就顺便聊聊吧，聊什么都好。

　　“这么晚你还会出来？”

　　烬还是那副对谁都冷冰冰的样子，但听到奎因说话时，却停了下来。

　　“凯多大人说想喝年糕小豆汤。”

　　本来烬在批文件，但他接到消息后，自然是把其他的事放到一边，先满足自家总督的一切需要。

　　“我也要，好久没喝过阿贝尔的年糕小豆汤了。”

　　作为元老级的存在，奎因自然知道烬的过去，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烬心软，然后顺便蹭到饭。

　　他没有说谎，自己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喝过烬亲自做的年糕小豆汤了，自从百兽海贼团入驻和之国之后，更是无缘一见。

　　果然，烬没有拒绝，默认奎因跟在自己身后。

　　厨房的人看到两位大看板同时过来，本来因为夜深而昏昏欲睡的精神，被这么一刺激也来了精神，连忙询问二人想吃什么。

　　“没事，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做点就行。有泡好的红豆和年糕吧？”

　　奎因捷足先登在烬开口之前，把其他人先招呼出去。

　　本来就只有四五个人，随着他们推门退出去，整个厨房空了出来。

　　奎因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烬做饭，摇着椅子等待被投喂。

　　而椅子承受着不该承受的重量，随着奎因的胡乱动作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安静。”

　　烬是在是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声音，随手一道火焰扔过去，刚刚好从奎因的脸前划过，叼着的雪茄被点燃，在靠前墙壁之前消散在空气里。

　　烬宁愿接受雪茄的味道，也不想听椅子的嘎吱声。

　　一碗年糕小豆汤很快就做好了，考虑到奎因不是那么健康的外表，烬还十分贴心的在汤里加了薏仁和花生。

　　说是年糕小豆汤，但烬做出来的更像是粥，黏黏稠稠，用料十足。

　　舀起一勺，奎因果然尝到发腻的甜意，甚至甜过头微微发苦。

　　“你和温蒂妮做饭真是俩极端，她能被年糕小豆汤从甜的做成咸的，你撒糖根本停不住手，怕不是半罐糖都被你撒进去了吧。”

　　奎因说完才想起，现在早已经不是那时候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下，把说出口的话再咽回去。

　　烬也因为奎因的话愣了一下，他也已经好久没听到那个名字了。

　　毕竟，温蒂妮已经离开很久了。

　　久到，他们再也尝不到那种咸的年糕小豆汤，也忘了那个挥手说再见却再也见不到的女性了。

　　“我去给凯多大人送饭，你早点休息，温蒂妮如果知道你这么想她，说不定晚上托梦给你一池子的年糕小豆汤让你喝完。”

　　烬往剩下的年糕小豆汤里又撒了两勺子糖，搅拌均匀后倒进大碗，一碗的量不算少，但也不会多。

　　离开前还是和奎因多说了两句，他知道奎因提起过去没别的意思，而奎因自然也听出烬话里的安慰，继续喝他的“粥”。

　　如果能在看到故人，就算是在梦里，也还可以接受。

　　只是，他从来都不会做梦，只能在空闲时候去回忆过去，然后跟其他人一样，背负着过去继续前行。

　　优秀的视力让烬隔着老远，也能看到凯多的房间还开着窗户，没有选择中规中矩的走楼梯，直接凭着自己的翅膀，走窗户进去。

　　看到从窗口进屋的烬，一瞬间凯多以为是和之国传说中的大天狗降临。

　　晚上的月光柔和了烬的轮廓，黑色的羽翼微微扇动，边缘处还有露娜莉亚族特殊的火焰痕迹，烬手里平稳的端着汤，正对凯多。

　　虽然烬还带着面具，但在凯多眼里，那份遮掩仿佛不存在。

　　如果说发色是被月色浸染的白，那么眼睛就该是蕴涵夜色的黑。

　　凯多突发奇想的打电话虫给烬说想年糕小豆汤，原本以为烬会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一碗送过来，没想到会是烬自己过来。

　　在尝到那碗甜到发苦的汤后，凯多明白，汤也是烬做的。

　　除了烬没人会在一碗的年糕小豆汤里，放大半罐的糖，还敢端到他面前。

　　果然自己还是不一样的。

　　没等凯多高兴多久，烬就跟他聊到了奎因，聊到了奎因顺便蹭饭的事。

　　烬的话很少，本来他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在百兽海贼团规模越来越大之后，他维持着冷漠寡言的面具，更少说话了。

　　凯多本意是要护着烬，让阿贝尔能在他的身后活得肆意，但副船长的身份让阿贝尔必须担得起KING的名号。

　　于是凯多看着阿贝尔从一开始绞尽脑汁权衡轻重，到现在信手沾来应对自如。明明他说过，不管出什么事，都有他这个“最强生物”的船长担着，可阿贝尔总愿意把事情做得更好。

　　凯多甚至在想，如果那天，他真的死了，那么烬会怎么做？

　　给他报仇？接任百兽总督？还是跟他一起死？

　　凯多没有答案，也没有问烬。这种事随便想想就好，问出来就会有答案，而他的阿贝尔不会撒谎骗他。

　　答案什么并不重要。

　　这么多年走过来，无论有多少人加入，多少人离开，阿贝尔都一直陪着他，站在他的影子里。

　　他问过阿贝尔为什么执着于变强。

　　“因为我是影子，我不能拖凯多桑的后腿。”

　　年轻时候的阿贝尔这么回答他，明明是一个很弱的小鬼，却总是说要保护他。然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一个合格的副船长。

　　实力强大，能服众，还能解决船长不喜欢解决的事，能把整个团管理的服服帖帖……甚至找不到几个比阿贝尔更负责的副船长了。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凯多没忍住出声问道：

　　“阿贝尔，你后悔吗？”

　　只有含糊的一句话，但中间又夹杂了很多东西。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很多时候不是一帆风顺的，他们一起面对过失败、挫折、创伤，跟着他这么久，真的没有在那个时刻后悔过吗？

　　明明是他许诺会照顾阿贝尔一辈子，但现在情况好像反过来了，是阿贝尔在照顾他，是阿贝尔在迁就他。

　　“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阿贝尔不知道为什么凯多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在他心里，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第一反应是这样，思考后也是这样。

　　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凯多给他提供了一个栖息地，那么他自然也会付出，帮助凯多成为海贼王，见证世界的改变。

　　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而他预测不了未来，那就只能把握现在。

　　“属下继续去处理文件了。”

　　从过来的窗户翻跃而出，只剩下一个空了的碗证明他来过。

　　窗前还剩下几根正在燃烧的黑色羽毛，片刻后化为灰烬，随风而去。

　　凯多的注意转移到奇怪的地方，阿贝尔最近掉毛掉的好像有点厉害，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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