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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和AA
看百科全书。努力奋战。赶走瞌睡。
等待一个人的短信或是电话。
知是自己妄想。可还是不由自主,相信一个神话。
CC发短信来,AA,出来出来。
大声应好。每□□迫自己,怕要逼出病来。
下床时,才发现寝室里早已人去楼空,剩我一只孤雁落单。
平日里大家点头微笑,偶尔聚一起探讨八卦,不过清浅之交,小心翼翼维护着生疏客套与热情熟悉的平衡。
面对我这样一个作息完全不规律,举止行为有些怪异的人。也难为她们。
青天白日。看人为何鬼影幢幢。
接连几日熬夜,走了那么长时间,仍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脑袋晕沉沉,还知应景拿起手机发短信。迷路了。
很是疑惑。为何日日走过的街道会如此陌生。
以为是发给CC,可以让她带我走出迷途,便气定神闲看落地窗里那个眼窝深陷,头发毛躁,一只裤腿低一只裤腿高穿宽大T恤的女生傻呼呼的咬着麦管。
却接到意想不到的来电,你在哪?
是他。问的有些漫不经心,有些不耐烦。
下意识的捋头发,蹲下来抚裤子,好似他那边有透视镜,可以看到我蓬头垢面像是乞丐。于是回答,在寝室走迷宫。
不容我喘息,电话咔嚓挂掉。心思一秉,他果真听不出街道两旁车来车往?他只是不想多问什么。他所打的那通电话,不过是给他一个让他更完美的理由,对于一个他并不欣喜的女生还如此关怀,知冷暖,体心思。告诉旁人时自己面上有光彩。
我在迷茫之中,对于他亦是异常冷静与清醒。心里总在做最后挣扎,想给自己一个心甘情愿放弃的借口。现在,借口仍未找到,只得看一天过一天了。
不过了了。
脑袋猛然清醒,知自己是要去往何处。快步向前,CC在“伊度”门前笑芫如花。
CC是九月出生的安静人物。漂亮从不照耀,面若桃花,笑容果李,有时安静凝视,会觉她像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布偶。她的一头青丝不知扯到几人的牵挂。
****座的CC总有些完美主义倾向,穿衣向来不苟一丝,蓝衫配白裙,粉白球鞋,一根素色发带衬托她如同出水芙蓉般美好。她看见我便拉我,蹲下来为我系松散鞋带平裤脚褶皱,拍拍我脸,乖啦。饿么。
我眼睛忽然酸胀,不由自主落下眼泪。大概只有在亲人面前才觉委屈。CC忙问为什么。我答她玩游戏时间太长,眼睛总是酸涩,会不停掉眼泪。她心知肚明,却从不道破,维护我可怜的自尊心。CC一目了然的清澈笑容,更让我感觉自己粗糙。自己在她身边,真真是做陪衬。
“先进去吃饭好么。等下再安排行程。”她歪头询问我。
我点头。稍一迟疑,觉得刚才自己真真好笑。早已确定的事实,却不容现实重新验证。脆弱如同玻璃,一击即碎。
也许只是对比太过强烈吧。CC和周浚终成眷属,周浚对她万分疼爱。我爱情频频触礁,却不死心,被旁人当做笑柄,耻笑了去。
还是有些死气白赖不知死活的男生,问我要CC号码。不给,他们便骂,说某人不知好歹。没有指名点姓,算是给足面子。如此没有风度没有修养的男生,他们也配CC?
处于韶华的女孩,被旁人眼光分出高低。心里疼且不服气。那些人太过肤浅,看人只会看表面风光。可回想自己不也一样看人表面么。所以才被他迷了魂。自己不也一样肤浅粗糙么,又有什么可以耻笑别人呢。
我承认,我太过妒忌CC。在我身边的这个可人儿,为什么她会得到全世界的宠爱?而我,只是为了衬托她的美好?可我对她的嫉妒会因为她的一个笑容,一句言语而忘记。可见,嫉妒不过是作茧自缚。
CC点了我喜吃的肉松色拉面包和大杯蜜代冰淇淋,我赖一样叭住她让她讲周末去看周浚的情形。她被我羞红了脸,连连捏我脸,死丫头,就你最鬼了。
正吃饭,收到他寝室人的短讯,晚上7点的票是么。不要迟到。
CC满是惊喜,这个家伙也许真的对你有意思呢。这么快亲信便来通报。
还是刚进高中,CC,我,周浚,我们三人在一个班级读书。CC坐在第一排,背挺的直直的,下课按时的收发作业。我和周浚坐在最后一排看她挺直的背影,看她到下课像鸟一样飞来飞去的收发作业。我嘲她家教一定很好,行事做人很是板正。周浚却告诉我,他喜欢CC。那时我不懂情爱,以为那都是电影里哄人眼泪的东西。周浚摸我蓬松头发,说我太小,话语里很有沧桑味道。我嘲他未老先衰。他不理我,自顾自的说话。他说,他喜欢CC长发上的浅蓝发卡,喜欢CC穿粉白泡泡裙,喜欢CC白色小皮鞋发出“咔咔”的声音。听他这么讲,我看CC也是一脸痴呆模样了。我想知道让周浚这么眷恋的人儿有何过人之处。他为了引起CC注意,故意不交作业,等CC亲自来问他要作业,他才涎着脸跟CC讲笑话,拿CC作业来抄。我在旁像看话剧,等周浚抄作业的时候,再跟他抢过来一起抄。CC一边数落我们的不是,一边笑眯眯的等我们。
后来,我和CC很好很好以后,我对CC说,那时候真真感觉她是小天使。头顶有个大的光环在闪啊闪的。然后再嘲周浚,想当年可是我牺牲“色相”把CC追来的。CC就掐我,丫头,其实是你最鬼咯。
周浚为了接近CC,要我去做“卧底”,要我和CC成为好朋友。这家伙的主意……正和我意,我对CC的一切也非常好奇和欣赏。
我平素不喜理那些前排的女生。总觉那种女生每天就喜欢探听小秘密,再把秘密当做感冒病毒一样传播出去。还喜欢偎在老师身边,小声的说着那些看似体己贴心的话。其实内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幸,这些,CC全都没有。CC温顺良善。每次她在周浚和我抄完作业后,总会抽时间再把这些题目给我们讲一遍。我们一起回家时,会在路上告诉我们明天课堂上老师让背的课文,要抽查的公式。夕阳的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周浚苦着脸说要帮他的时候,我已经想好如何接近CC。可为了惩罚周浚的见色忘友,还是让他请我吃麻辣烫并借我玩GAME BOY。
女孩子的友情会很轻易发生。因为一个共同喜欢的电影或歌手再或一件很好看的衣服都可能结成闺蜜。再说,CC又不是那种眼睛长到头顶的骄纵女孩,和她交朋友真的很容易。
没几天,我便挽着CC的胳膊在周浚面前骄傲的踢小步,他的大眼睛里真真盛满了蜜糖。
我在接近CC时已经告诉她周浚的用意,希望CC给我一个确切答复。若她同意和我交好,那么就是默认她也喜欢周浚;若她不想跟我好,我立刻就离开,决不回头。CC红了脸,木讷了一阵,我再三保证不会将这些告诉周浚,将手暖暖的放在我手心里。
其实,我接近CC另有目的。我想让CC帮助我补习功课。我交朋友,只在自己可接受的范围内,超出范围,我便开始斤两的计较得失,惟恐自己会在某处受到伤害。那时家里心心念念希望我考入大学,而我和周浚在一起只是打闹玩乐,不思上进。我知晓CC的良善,只因一开始是两个世界的人,苦于没有理由。不过是做小小的传声器,而我太过迫切希望有人可以对我的功课做出指点。我不像周浚所想的那么幼稚,我只是不懂得情爱,并不是不懂得世间种种。
CC说我看事清明,只是在情事上不开窍。是的,CC最懂我。相互扶持了那么久,她没有沾染上我的恶俗,我也没有被她教化成人见人爱的女孩。
CC开始日日劝我们上进,快要高考。我依然做着他俩的传话筒。一切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进。周浚是个计划长远的男生,他事先铺画好以后的大概,现在万里长征第一步,考上和CC一样的大学。所以他收敛起玩乐的心思,板正的看书做题。我尝试和他们一样,只是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始终无法安下心。成绩如六月天的天气,忽晴忽阴。
CC高考时被当地最好的大学对外汉语专业录取,周浚紧随CC在那读经济,我高三时叛变,跑去考中戏和广电,终于感觉自己是戏梦中的人生,未曾圆满。考试失败,在一三流院校里读不得志的电影编导。
是我太固执。
那夜,我准备做完形体训练睡觉。接到意想不到的短信:
我是KEN。有时间么?陪我聊聊。
那时,我们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只在一次级部聚会上被相识的人介绍,轻巧问候过。
我问,如何得知我的号码。
在名单里。我帮辅导员整理你班人员名单,看到你的号码,专门记下来。
是么。怎么独独记下我的?
若我说喜欢你呢?
怎么可能。我哪里讨人喜?今日不是愚人节。
是你的清醇打动我。做我们这行的很是媚俗,一个个巴望攀上高枝。
不要这么不留口德。每个人都自己的道路和想法。
聊了一会,初来的不适,电影的点评。
稳妥着睡去。无事。
再见面便有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聊家常,聊电影。不可否认,他是个好的导演苗子,有很深的文学素养。人帅气精神,做导演而不是男主角却是憾事一桩。
把他当作新鲜人告诉CC,CC正着急和周浚见面,正梳洗换衣。只说,亲爱的AA,也许你需要恋爱。
自觉无趣,离开。
在广场上看大电视墙上循环播放陈奕迅的《K歌之王》,他唱的低回缠绕,如此痴情男子:我以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互相安抚/期待你感动/真实的我们难相处/写词的让我/唱出你要的幸福/谁曾经感动/分手的关头才懂得/离开排行榜更铭心刻骨/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你不会相信/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只想你明白/我心甘情愿爱爱爱爱到要吐/那是醉生梦死才能熬成的苦/爱如潮水/我忘了我是谁/至少还有你哭……
是了,人世间万事万物,总是相生相克。CC是周浚的命门,所以周浚至此日仍如此痴恋CC。陈奕迅和徐濠萦虽终成眷属,可也许并非是她是他的命门,他们只是长久等待,相互守望,最后敌不过时间的老去,所以,在一起。另外,香港娱乐圈缺少一种和谐精神,有此良缘,所有人都在翘盼有个能做出表率来的领军人物,以定纷杂娱乐圈,不得已而为之。
心里默默勾画出这般桥段里的场景和对白设计,并为自己得出如此奇怪的论调而心满意足。我向来喜欢陈奕迅的低调和鬼马,深情和微笑,至今仍为他娶徐濠萦而不平。
只是不知谁又会是我的命门,而我又是谁的命门呢?
路过“伊度”看到他正捧着咖啡坐在窗边出神。
我呼他,怎么在这里。已经很晚。
等你。
等我?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知你今晚会在这出现。所以,等你。
不要那么煽情,我不会相信。可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漾起特别的感觉。
我送你回去吧。路上聊。
在路上他只是沉默,我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落的清净。抬头看星空,好象凡高笔下的星月夜,清亮高远。
送到我女舍外,我问他怎么不讲话。他沉默着用手机打出,我喜欢你,可以抱你吗?
我的心震了震,这样的男生,有需求却不会开口索取。或许在以前我会认为这个男人没有勇气,可那刻,我却为他折服。我的心忽然充溢粉色心事。
我主动轻拥他,不晓得你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我喜欢这样的桥段。
他轻轻反拥我。你是这样一个玲珑的女子,我喜欢你。
我笑。话说出来就失掉原本的韵味。将来你做导演,定要让我做编剧哦,我们强强联手。
满心欢喜的回寝室。
我晓得自己在那刻深陷了。只为着他那句在手机上打出的一行字“我喜欢你,可以抱你吗?”这样的男生,俊秀沉默温和体贴。我承认这个男生在刚接近我时,我就开始对他有莫名的好感。
还没有再和他联系,他却在某夜发来一条短信,确凿说自己喜欢上一个女生,那女生清醇可爱,让人感到满心愉悦。我欣喜,说的是我么。他暧昧的回,你说呢?傻瓜。
以后的日子里,没事就会去“伊度”消磨整个下午,或在公园的长椅上看人,寻找灵感,或去电影院看新上的片子,那些轻松爱情调粉色系系列。虽然这样有他陪伴的日子实在太少太少,可我会将这些记录下来,放在我的剧本里。在想象中不断美化当时情景,暗暗的满足和得意。
也会像所有的小女生一样,为他织围巾,买他喜欢吃的东西,在他楼下等他,给他洗厚外套。
会给他发那些无聊的话语,全是小女生的娇嗔。
我想,我确是要恋爱了。
告诉CC这样的一个男生,CC劝我在不知晓他是否怀有同样心思前,不要太过投入。
我不听,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或者电影里的方式待他。他的回复变的淡然而礼貌。
那时,以为我和他已有实质关系,心里很是期待他的下次再见面,却不见他有太多联系。他说,最近课业太重。我笑,你千万不要太累。私活最好少做。
我晓得他在外私自接拍广告策划。却不知如何劝说他不要做违反校纪的事情。只好明言提醒,希望他能谨慎。
他短讯说,买了一本王家卫的传记。
我问他人在哪儿。他说在B03看电影。我说去找他,请他等我片刻。
我飞奔到B03室。他在打CS。
最近可否安好?
不要打扰我。我在休息。
我,我来借……
你短信里已经说明的。在旁边,拿走便是。
你什么时候需要?
他头也不抬,快点还我便是。
以前……以前你不是这般对我。
他停止动作。
是不是我以前对你太好,给你造成假象。那我跟你道歉,请你不要来烦我了。
是不是因为我直言说明了一些你不想我说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
你若不想我明说,你大可现在就说出你是介意的,何顾拿些别的理由搪塞?
你说话好似绕口令,你确认别人都能懂得吗?
那晚你的短信……
那些话随便群发的不允许吗?你又不是我的谁,要限制我短信的内容吗?
若你厌烦,直接说明,我决不拖延。只是你偶一日好,或一日坏,让我如何做才能让你满意?
不要把自己当作清醇女生,已然过了那个年纪,还活在梦幻之中,当真可笑。
我垂下眼睛,对不起,打扰了。书我会尽快还的。再见。
给他发短信说还书,把电影票放在那本书里,露出一个角,希望他可以看到。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死心的或者希望的机会。
可他一直没来。我没有勇气给他短信请他出来。我在男舍门口等到快要关门,他寝室人经过,拜托他交还,并特意叮嘱,里面夹有物件,请他务必看下。他寝室的那人欲言又止,AA,其实……已经很晚了,以后不要再那么晚的等待一个不属于你的人了。我笑到快要抽筋,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为了还书的。这个呢,叫守信。古有尾生桥头等女,今有AA男舍前等人。都是守信的典范哦。呵呵。
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口是心非呢?别人都流露出怜悯眼神,可我却怎么也等不到他一个无关痛痒的问讯。
是我太自负。以为自己是灰姑娘,遇到了白马王子,一切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写的剧本多了,不由自主掉入电影的迷幻世界里。那里有导演,有演员,有华丽的场景,有编剧最动人的爱情故事,只是我忘掉电影也有完结时,在导演喊一声“卡”时,一切美梦不再。
只是迷离在彼时。
和CC在“伊度”聊天。周浚打算开一家咖啡馆,CC整日帮助周浚打理琐事,很是辛苦。可她眼睛里流露出的幸福让我望尘莫及。我简单跟她讲我的事情。提到他,很是没有精神。我不确定他到底能够带给我什么。
CC说,你不是灰姑娘,他亦不是王子。合适否,只看他是否珍惜你,是否了解你的心思。现在很多男生只是无聊时找人逗乐,他也不过表面光鲜,内里不定是如何无耻。
我急,你不要如此说他,他还是好的。我认定他还是好的。
你认定?你有多了解他?所有事情都是你主动去做,他可做过任何?他不过在寂寞的时候,对你说,我喜欢你,可以抱你吗?一个拥抱,对一个男生什么都不算的。这些桥段只是恰巧你喜欢。不过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了错误的插曲。他不晓得对多少女生说过如此的话,女生都是欣喜这样妥帖的男生和沉默的表白。你竟然也会被如此浅薄的人迷魂。
我气结,CC,你竟然如此说。是不是感觉你有美满爱情,容不得别人有此良缘。我跟你讲这些,是想你给我一个出路,没有想让你指责我的过失。
你心里比谁都要清明。都说当局者迷,其实当局者比谁都要清明,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你需要别人提点你,可谁又有那么多空闲讲别人是非。AA,我不想你太为难过。若你如此认为我,我没有丝毫办法。死党抵不过一个外表风光内心龌龊的男人。不值得。
她起身离开。留我一个人哀叹并且等待。
在电影院门口,我买好他喜欢吃的甜玉米和可乐等他。一直等到电影快要散场他都没有出现。给他发短信问他是否看到电影票,他说看到了,但他忙,要和哥们一起打CS。我哀求他哪怕来一秒。他一直没有回消息。我手里的玉米一点点的冷掉,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一点点的蒙上灰尘。一直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不是么。明知道是如此的结局,却要来死碰。想给CC打电话承认她是对的,抬头却看到他坐在对面的麦当劳靠窗的位置上含笑的看我。
我冲进去,含糊不清的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冷冷的说,不到7点就过来的,想看看我最后会怎么办。
我喃喃的说,也许我会在散场,像电影里的经典桥段那般坐在门口哭出声来。
他笑,那如果男主角在快散场时候出现呢?
我一定把他拖到电影院里陪我看最后一秒的电影。哪怕只看到END。
他站起来,说,男主角满足灰姑娘的愿望。
我知道这样很没有自尊,很死气白赖,很丢脸。可是,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对他坦诚的心,我只是想尝试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其他的我都不去想。
我兴冲冲的拖着他到黑洞洞的电影厅。快要END。很快屏幕上打出一行行字,我轻声念出来,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着灰尘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他一直在怀恋着过去的一切。如果他能冲破那块积着灰尘的玻璃,他会走回到早已消逝的岁月。我转头说,说的真有哲理,若我能冲破那块玻璃,是否能回到从前。却看到他在无烟厅里点燃一颗烟,他忽然开口说,我以前以为你是个清高女子,没有想到亦是浅薄粗鄙,要不是我那哥们说不能晾得一个女生太没面子,我是不会来的。可我没有想到,你被我晾了一次,还要再来约我。也太没脸没皮了吧。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浅薄粗鄙,没脸没皮这样的话说出口。我听了,刚才的欣喜全然不见。心里好象出现一个大洞,风冷冷的灌进去,又灌进去。一个男生连为女生维护起码的尊严的风度都没有。真真如CC所说,这个男生并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般风光和体贴。
终于找到完美理由和借口让我放弃,到此刻才忆起要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我是提醒你不要学梁朝伟吸烟的。这里是无烟厅,希望你能遵守影院的规则。我知晓你喜欢王家卫才请你来看的,你却错过这么好的片子。还有,一个男子最好给自己给别人留口德,不要让世人都看到你内心的龌龊。
说完,飞快的跑出去。边跑边给CC打电话让她快点来。CC赶到的时候,我蹲在电线杆下,数蚂蚁。她抱着我,连声说,AA乖,AA晓得这样的男生不值得以后就不要再为谁这么倾心付出。他不知晓你的好,是他的损失。AA,你还是小孩脾性,这样的龌龊男配不上你。AA。我在你身边的。AA。
我勉强对CC展开笑脸,CC,我保留了最后的自尊心。我没有在他面前太过丢脸。说着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我已经那么那么久没有痛快的哭过了。
为什么电影桥段在我身上不断上演?莫不是真的戏如人生,还是生活本太过戏剧化,被无知的我撞了个正着?
日子这么平静的滑过。和CC去图书馆看书,我从来不知道图书馆有那么多的好书,一本一本的竖立在那里,等待有心人去发掘它们的智慧,我抱着书在那儿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下午;或者和周浚一起去装潢那个小店,看着店里的搭配,全是我们的心血,以蓝白调为主,有蓝色木门舒适大沙发和靠垫。角落里放置很多散发暗香的干花,米色的蕾丝窗帘让人感觉恬静而温馨。
有时有人会用略带怜悯的目光看我,我都会自信的笑,我是谁,我是AA啊。AA可是任谁都能打倒的吗?我那么坚强,那么倔强,是一个小小的无聊的游戏能打倒的吗?只是感觉一阵一阵尖锐的忧伤划过心脏。只是偶尔和CC在图书馆时,她会指给我看一些哲理性的小句子,我晓得她心里比我还痛。她真的希望我是快点好起来。
一晃悠,快要毕业了。毕业后有很多很多的美好的前程在等待我。我的未来还没有真正展开,我的未来会有很多很多的转角。只是,他,再也不是我的那个转角。
听从CC的话,把头发梳理顺,扎了一个蓬松的小辫子,穿上淑女屋好看的碎花裙,参加毕业典礼。在镜子里看,那个女孩子眼眸明亮,面色红润,是我么?是那个被他的话伤害的灰蒙蒙的AA么?我从来都不是灰姑娘,我是AA啊。是天下无双的AA啊。
在学校草坪上。远远的看到他,目不斜视走过。
他跳过来,AA,好久不见了。
是的是的。我矜持的对他微笑。
你还好吧。他夸张的看了我一眼。那次以后就再没见过你。还真是想念哦。好久不见变漂亮了。
是么。多谢夸奖。
AA,以前我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我的无心。
没有关系。我都忘记了。其实没有什么的。谁都有无心之过。再说,真的不算什么。不好意思,我要去同学那打招呼。
为什么要说这些,想看我反应么,想证明我曾经因他多么的难过么,想试探我是否放下了么。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心思有多缜密,多敏感易脆。他不去珍惜,也从未曾想过去了解。就那样轻易的,轻易的伤害了一个女孩的心。现在,他再也再也不用去了解什么珍惜什么了。那个女孩子不会再让他走近她,伤害她了。
给CC发短信,避不得肉麻的说,CC,这一路走来是你让我躲避风霜,让我看到世间很多本相。成长是多么促不及防的事情,可在彼此眼中,却轻易漫过这样的时光,如此美妙的成长,也许有伤痛,你一直在我身旁,安慰和鼓励。谢谢。
接到CC的短信,对我说的那些肉麻话只字不提,只说在夏朵等我,周浚请我吃饭。夏朵?那个有好听名字的咖啡馆兼西餐厅,是我们心血的结晶哦,呵呵。可是周浚新开的店呢。我可要去狠狠吃一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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