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柏

　　第四章

　　这段时间忙于帮喜云冲刺中考，喜晴都记不起周苑柏这个人。直到月底中考结束，她的心才随着阿云一起落下。

　　还有一周就要期末考了，成绩烂的何幼千一点都不紧张，反正家里富得流油，随便送出国都能镶层金，反倒是年纪第一的喜晴在争分夺秒复习。城北一中向来不强制晚自习，但每次大考前，她都会呆到九点多再回家。

　　何幼千每半年都会问一次喜晴的志愿，她还是不假思索的说，北大法学系。不过又想了想，其实湖大法学系也不错，就在家门口还方便。
　　何幼千大笑道：“可别了吧，那还是北大吧，阿云肯定希望你少回家。”

　　-

　　周五下午的第三课刚打铃，390班开始喧哗，几个男生拿着篮球准备去操场上体育课。这时，英语老师兼班主任杜胜华，拍了拍书本说：
　　“不好意思啊，你们蒋老师请假了，把课让给我了。”

　　全班失望的啊了声，没劲的趴到了桌上。

　　拿着篮球的男生切了声，“杜总，肯定又是你抢了蒋老师课。”
　　因为杜胜华为人很和蔼又幽默，所以大家并不怕他。

　　杜胜华清咳了几声，“我每年牺牲自己，让你们蒋老师轻松拿工资，不好吗。”
　　大家笑了，但一想又是英语课，也开心不起来。

　　走到喜晴身边的何幼千顿时烦了，扯着她，“烦死了，这个学期的体育课全被老杜占了，走走走，陪我去小卖部买点吃的。”
　　“好。”
　　喜晴刚起身就被杜胜华喊住，“喜晴啊，跟我去趟办公室。”

　　何幼千更烦了，“抢课就算了，还抢我人，算了算了，我自己去。”
　　喜晴笑笑松开了她，“那你帮我带包鸟结糖吧，要……”
　　“绣昌村那个牌子的，我知道了。”
　　交代完后，喜晴跑出去了。

　　临近盛夏，温度越来越高。
　　树下是声声嗡鸣的蝉声。

　　刚刚年纪主任向辉特意来找杜胜华，俩人说了什么有些激动，向辉还用特别欣赏的目光看了看喜晴。她不知道有什么事，就这样跟着进了办公室。

　　杜胜华和向辉的办公室在尽头最大的那间，杜胜华一进门，就像看到许久未见的老友，脚步急切的冲过去，一手握住男人的手，一手拍着他的背，语气很深：
　　“阿周啊，我有三、四年没见到你了吧，我还以为你考去牛津就不认我这个老家伙了。”

　　已经叙过旧的向辉坐了下来，拿起青花瓷杯喝了几口浓茶，玩笑道，“阿周怎么会不认你，没有你这个英语启蒙老师，他怎么出得了国门。”
　　“那是，那是，”杜胜华还是挺骄傲的，“我教了一辈子书，唯一一个考去牛津的还只有周苑柏。”

　　向辉止不住笑意：“城北一中建校几十年，考去世界名校的也就三个，一个斯坦福，一个剑桥，一个牛津。”
　　“那可不一定，马上可能就有第四个了。”杜胜华朝门边的喜晴招了招手，“站门边干嘛，快进来。”

　　方才看到周苑柏时，喜晴吓了一跳。此刻，她稍微抬眼望去，恰好，周苑柏也正看着自己。他穿着纯白色衬衫，依旧干净斯文。
　　他眼中带笑，她立刻低下头，呼吸微微变急促。
　　看到她的紧张，他反而在窃喜。

　　向辉的办公桌上摆着许多昂贵的保健品，他提了两袋给杜胜华，“阿周给的，你也拿回去补补。”
　　老师对这种天之骄子向来都是爱不释手的。

　　给完礼物，向辉笑着望着喜晴，“给你介绍一下，周苑柏，下个学期和你一起演讲的学长。”

　　向辉话音一落，周苑柏就先主动伸出手，温和也不呆板，“听向老师说这届有个很厉害的学生，没想到长得也很漂亮，很荣幸可以和你一起演讲。”
　　这让向辉和杜胜华笑了笑，杜胜华像看闺女一样，“那当然，喜晴现在在我心里有点超过你了，我都想认干女儿了。”

　　喜晴一直在琢磨周苑柏，他的行为让她不免有些疑惑。
　　他看了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刚想收回，但被她握住了，神态大方：“之前大家都说，城北一中有两个无人不知的名字，一个是校长，另一个就是周苑柏。没想到人优秀长得也这么帅，我也很荣幸能很你一起演讲，还请多多指教。”

　　没想到会被夸一顿，周苑柏在极力克制嘴角的弧度。
　　终于如愿以偿握到了她的手，小小的绵绵的，本想多感受一下，但喜晴很快就将手从他手掌抽离了。

　　坐回办公桌前的杜胜华把喜晴叫过去了，和她说着一些班上的事。

　　这边，向辉见还有点时间，就和周苑柏闲聊了起来：“有对象了吗？你也快23了，是可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
　　对毕业的学生，结婚生子是老师最关心的事。

　　听到这句话，喜晴注意力莫名被牵了过去，以至于，杜胜华在说什么，她有点没进耳。

　　周苑柏故意用余光撇了撇那边的身影，然后才回答向辉，“还单身呢。”
　　毫不含糊，也是刻意的坦诚。

　　向辉顺着感慨，“我不信啊，你肯定就是眼光太高。”
　　又皱眉嘱咐：“眼光高也没错，但也别太挑。”

　　周苑柏点头一笑，“我这人有时候是活得还挺有优越感的，找对象是有点挑，所以这不，一直单着。”
　　向辉又喝了口茶，问：“要不要老师给你介绍介绍？”

　　“谢谢向老师，不用了。”
　　“哟，拒绝得这么快，看来是有目标了？”

　　啪——
　　那边在整理英语练习册的喜晴，听到“有目标”三个字，手一抖，基本册子掉到了地上。

　　隔着也没多远，周苑柏几个大步走过去，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册子，拍了拍灰，放在了喜晴的手中，她轻声说了句谢谢，但不敢正视他。

　　喜晴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周苑柏回应了向辉，嗓音抬高，说：“嗯，是有，正在追。”
　　顿时，她心像漏掉了一拍，然后有种拔腿就跑的架势，想逃离这个总让自己莫名紧张的人。

　　喜晴只想赶紧奔回教室。
　　只是，在学生穿梭的走廊里，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是熟悉的气息。
　　在听到几个同学细小的议论声后，她确定了是他。

　　她向来不喜欢高调，不喜欢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头次，她鼓起勇气想和周苑柏说几句话，但刚转头，身后的人影却不见了。

　　没过一会，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她将练习册放到了走廊栏杆的台面上，边用身体抵住，边拿出手机，划开，是周苑柏发来的微信。
　　周苑柏：【我走了，期末考试加油，允许你超过我，考试后再见。】

　　透过栏杆的缝隙，喜晴竟看到周苑柏正站在楼下的大树旁，白衬衫上印着斑驳光影。他抬起了头，目光向着自己，微微一笑。
　　她立刻放下手机，抱着练习册进了教室。

　　-

　　“我靠，哈哈哈哈。”
　　下课后，何幼千在等喜晴的时候，听她大概说了刚刚的事，快把头笑掉了，“你说人这脑子好，真是干啥都脑子好。周苑柏太聪明了，特意来学校找老师，九成是他说想见见你，然后好以自我介绍的名义握你的小手。”
　　她握住喜晴的手，啧啧的坏笑，“阿晴，我觉得你很快就会从了他。”

　　喜晴甩开她的手，背起书包站了起来，“我还是个高中生，什么从不从的。”
　　何幼千笑嘻嘻的，“你俩绝对会在一起。”
　　“嗯，反正我觉得一定会。”

　　看着她在那闷头乐，喜晴无奈摇头，没说这茬了，伸手要糖，“我的鸟结糖呢。”
　　何幼千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糖，老式的透明包装，一看就是老字号。她也拿了一块塞到嘴里，“牛轧糖就牛扎糖，还被你说得怪浪漫的。”

　　喜晴就好这口，边下楼边咬着糖，花生的香味弥漫在嘴里。她说：“我跟你讲过，我爸爸和妈妈…… ”
　　“你爸妈以前在绣昌村厂里上班嘛，然后相爱结婚了，生了你和阿云。”何幼千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看我耳朵的茧，厚不厚？”

　　喜晴笑眯眯的摸了摸她耳朵，一想到这些事，心情就好，“我爸那会带回来一大兜，我嫌长得不好看死都不吃，我妈就说，它叫鸟结糖，吃了以后就会嫁得很好，我一下子吃了三块。”
　　走到楼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夕阳，“哎，现在想想，我妈也真是会哄小孩。”

　　“没啊，阿姨没哄你。”
　　“？”
　　“阿姨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何幼千憋着笑，“你看，现在不就有一个好男人追你嘛，你吃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说完，她就笑出声了。

　　喜晴扯住何幼千的书包，箍住了她，“笑我是吧，那我祝你毕业就结婚，嫁给你的致豪哥哥。”
　　何幼千一把推开她，“这几个字我听了作呕。”

　　喜晴略有意味的哦了一声，然后边跑边笑，“致豪哥哥，致豪哥哥……”
　　何幼千追了上去，拿出手机假装编辑信息，“行，我立刻就跟周苑柏说，其实我们喜晴可喜欢你了，每天晚上都要看你的照片才睡得着……”

　　喜晴吓到了：“你别闹了，你真发啊？”
　　何幼千继续假装按键逗她，“嗯，当然。”

　　“你把手机给我。”
　　“诶？干嘛，不给。”
　　“快给我。”
　　“哟，小晴晴，你脸红什么啊，我要把你现在脸红的样子拍下来发给他。”

　　校门一角，是俩人嬉闹声。

　　-

　　离市区不远的琴河湾，都是联排别墅，小区以环境优美静谧为名。周家虽称不上是所谓的豪门，但在湖港的富豪榜里，还是能排前十。

　　今天别墅格外热闹，因为一家之主带着她的情人从新加坡回来了。

　　徐因芝穿着一条旗袍依偎在周鹤雨身旁，刚满四十岁，皮肤通透红润，气色极好，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
　　这个家里都知道她是小三，还是个曾经拍低俗电影的艳星。但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她终于熬死了正房，即将成功上位。

　　圆桌上尽是精致可口的饭菜。
　　尤其是佣人听说新夫人喜欢吃海鲜，一早特意去买了上等进口海鲜，只为博来日后的好日子。

　　“阿周阿晴回来了啊，快来坐。”
　　徐因芝出生在江南，讲话总是嗲声细语，当然最会的就是装。

　　就算再厌恶这个女人，周苑柏也要礼貌。他牵着周苑晴慢慢走了过去，刚准备让周苑晴坐在周鹤雨身边，徐因芝就将路瑾悦拉了过来，
　　“小悦你挨着周叔叔坐，周叔叔有点话想和你说。”
　　随后，她又很照顾周苑晴，“阿晴啊，你过来，挨着我坐，徐阿姨给你买了很多礼物。”

　　在全家人面前，徐因芝永远都只让自己的女儿喊周叔叔。不得不说，情商高长得美又会哄人，难怪能让富豪掉进蜜罐里。

　　性子软的周苑晴很听话坐到了徐因芝身边，周苑柏也没多嘴，只是坐下后，他看到对面路瑾悦朝他挑眉得意。

　　开始吃饭后，徐因芝没让气氛冷下来过，一直在顾全大局的开话题。

　　瘦高的周鹤雨面相严肃，他吃了一口饭，望向周苑柏，心中还是有口咽不下的气，“你好像还没和我说，和裴家的女儿没成的原因吧。”
　　周苑柏只是淡淡的回，“不合适。”

　　“不合适？”周鹤雨冷笑，“你说你挺聪明的，能考上牛津，从小做事也很拎得清，怎么在婚姻大事上就这么愚蠢？”
　　他气到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有多少人想攀上裴家，你只要想成不成就好，合不合适重要吗？”

　　周苑柏不想在饭桌上闹不愉快，刚想好声好气回应，徐因芝却帮他圆了场，“哎呀，老周啊，裴家那是我们能高攀的吗？你想做生意固然重要，但也要考虑我们阿周的面子啊。”
　　周鹤雨撇头不语。

　　徐因芝挽着他，又摸了摸他的背，给他顺顺气，“阿周是你唯一的儿子，又这么优秀，还没毕业就帮你做了很多事，你都看在眼里了啊，是不是？以后等我们上市了，我们自然有更多选择。”

　　这个“我们”，周苑柏听了反感，但周鹤雨听了很舒坦。又被这娇媚的女人一哄，什么气都能消了。

　　周苑晴扯了扯周苑柏的衣角，笑着摇头，让他放轻松别动怒。

　　周鹤雨没想这事了，然后看着漂亮的路瑾悦，还摸了摸她的头，说：“小悦，听说你很想去伯克利进修大提琴，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毕业就去。”
　　“好啊。”路瑾悦开心一笑。

　　转眼，周鹤雨问周苑晴，“阿晴呢，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周苑晴磕磕巴巴的说，“我，我还没想好，我就想先考完高考，然后，选一个不错的专业，出来后……”

　　没说完，周鹤雨就深深叹气摇头，“这点，你还是要向小悦学习，你看她，从小就立志做一名大提琴家。人要有点目标和追求，不能得过且过。”
　　“嗯。”周苑晴轻轻点头，“知道了，爸爸。”

　　明明是正房生的孩子，但是因为性格太弱，总不被周鹤雨放在眼里。她时常会委屈，但也不说，就自己憋着。

　　这餐饭，周苑柏和周苑晴都没什么好心情。
　　那三个人倒是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饭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周鹤雨的语气像见到了稀客，“什么风你吹来了。”

　　男人是他的弟弟，周鹤风，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文质彬彬，眼角勾着笑说：
　　“听说路红姐给我买了新婚礼物，心痒，赶紧过来瞅瞅。”

　　全家也就周鹤风会叫徐因芝的本名。

　　周鹤雨极力维护自己的心上人，“要么叫大嫂，要么叫因芝姐。”
　　徐因芝又装模作样，“没事没事，鹤风想叫我本名就叫。”

　　随后，她让佣人将礼物搬了过来，周鹤风嚯了声，“这么多啊，一会你们帮我搬上车啊。”
　　“是。”佣人应答。

　　徐因芝想套近乎，“小桃呢，好久没见她了，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哦，学习呢。”周鹤风假笑道，“这种重活我来就行，小娇妻不都得宠着嘛。”

　　周苑柏和周苑晴像在看戏。

　　周鹤风想到什么好玩的，直说了，“哥，你说也是奇了怪了，我们家这是不是有什么风水问题。我们妈妈就比爸爸小八岁，你也找了个小十岁的，我也是。”
　　自嘲了一下，“还真是，都爱老牛吃嫩草啊。”

　　周鹤雨和徐因芝都笑不出。

　　转身，周鹤风大手一揽周苑柏，“看来，我们阿周不找个高中生，都对不起这基因啊。”
　　周苑柏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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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今天来，是故意拿我开涮吧？ ”
　　“很明显吗？”
　　“呵，你就差把我老底全抖了。”

　　因为年纪没差太多，所以周苑柏和小叔周鹤风的关系向来特别好。
　　俩人在院子里散步，不时传来笑声。

　　周鹤风勾着周苑柏的肩，问，“说真的，到哪步了？”
　　低眉想了想，周苑柏伸出了手。
　　周鹤风哟了声，“行啊，没几天就牵手了？”
　　周苑柏这回想都没想，点头，“嗯。”

　　只见，周鹤风推了他一把，嘲笑他，“你小子搁这还装得挺真，阿晴早都告诉我了，人家三番五次拒绝你，想握人家手，只能跑去学校玩心眼。”
　　周苑柏摇摇手指，“这不叫心眼，这叫方式。”

　　周鹤风又勾着他肩，好奇的问，“听阿晴说，她成绩特别好，长得像小仙女，真的？”
　　周苑柏笑了笑，念起了一首李清照的词，“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周鹤风这种做生意的人听得一脸懵，“你别给我在这里拽唐诗宋词的，说人话。”
　　而后，周苑柏轻声情浓的说了四个字：“一眼万年。”

　　周鹤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摸了摸手臂，抖了几下，坏笑的问，“跟小叔说，你这些年在外面处过对象吗？”
　　跟着又问了更私密的，“做过那件事吗？”

　　周苑柏斜瞪了他一眼，闭口不答。
　　“完了完了，”周鹤风双手抱胸提醒他，“你这种没解禁的男人，很容易出事啊，你可别对人家高中生没忍住做这种事啊，道德沦丧，败坏家风。”

　　“你说什么呢。”周苑柏不悦皱眉，“我是那种人吗？”
　　“这可说不定，”周鹤风露着坏笑，“成年男人在遇到这种清纯小仙女，万一兽性大发，乱了套怎么办，社会上也不是没这种新闻。”

　　“周鹤风，你是不是有病。”周苑柏无语到没了长幼之分。
　　周鹤风再次提醒，“你小婶虽然已经二十一，但我都还没敢碰她。你小子给我注意点，追归追，但别耍流氓，别吓到人家小姑娘。”
　　周苑柏听到烦了：“知道了。”

　　-

　　周鹤风走后，周苑柏一个人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拿着手机发呆，突然看到月影和自己拉长的身影，觉得还挺浪漫，他随手拍了一张，发给了喜晴。
　　说实话，等待回复的过程里，他还有真点紧张，一直拿着手机转来转去。
　　坐立难安。

　　十几分钟过去，没有回复。
　　半个小时过去，没有回复。

　　一个多小时过去，周苑柏洗完澡出来，头都没擦干就焦急去拿手机，但还是没有看到回复。
　　人生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挫败感。

　　后来，周苑柏处理了点临时工作到十一点左右，有些疲惫，躺上床睡着了。

　　大概是半夜两点左右，手机响了。
　　他晕晕乎乎的醒来，摸到了手机，在看到那个头像时，困意全无，精神抖擞。

　　喜晴：【一直在复习，忘了回你，月色很美，晚安。】

　　这略显无趣刻板的回复，让周苑柏看愣了，不知该怎么回，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以为不会有后续了，他刚放下手机，手机又响了，这次的信息是鲜活的。
　　喜晴：【考完试，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周苑柏蹭的坐了起来，激动的回复后，立刻截图，发到了一个三人群里。
　　自卖自夸：【瞧瞧，能考上牛津的人就是不一般。】

　　群里无人响应。
　　他不在意，顺便还改了群名，叫：“周苑柏就是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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