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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罗宾逊公园边上这一带的公寓修建有些年头了,楼道难免有些陈旧,瓷砖上还有一些不明痕迹。
黑羽快斗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凌晨三点。旁边的公园远望过去一片漆黑,公寓楼前也只有几盏瓦数不足的路灯廖落地亮着。
这样的时间点,再轻的响动被楼道放大后也会显得恐怖。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顺着楼梯上到顶层。
检查过门锁,确认在他出门时没人打过进屋参观的主意,黑羽快斗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开锁进门。
他站在玄关,对着昏暗的室内轻声招呼:
“我回来啦——”
这是一间不大的单人公寓,室内陈设和黑羽宅一般走简洁风,也有黑羽快斗还抽不出时间做什么提升居家幸福感的小改造的缘故。
他快速冲了个澡,换上睡衣,给自己来了杯热巧克力。甜蜜的液体滑入喉中,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去他的健康生活指南,疲惫又漫长的一天过后,糖分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黑羽快斗放下杯子,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从硬盘的隐藏分区里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开始在铺满屏幕的哥谭城区电子地图上进行标注。
虽然背下整张地图对他来说不算难事,但他还是习惯现场勘察的方式,这是专业性的体现。除非必要,他可不想经历撤退途中误入绝路的尴尬时刻,那样可太有失水准了。
将今晚的收获分类记录完毕,黑羽快斗又打开了一个文件夹,点进名为夜翼的文档。
随着正义联盟的活动和瞭望塔的修建,美国政府终于肯正面承认超级英雄组织的合法存在。在此之前,坚信蝙蝠侠只是某种契合城市气质的都市传说的哥谭市民不在少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蝙蝠侠和他的搭档罗宾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虽然哥谭城的天空一年之中有三百天亮着以阴沉乌云为幕布的巨大蝙蝠标志,但从没有人能够拍到蝙蝠侠或罗宾的清晰影像。某些论坛上只能通过有幸被蝙蝠侠或罗宾暴揍的当事人现身说法来拼凑信息。
夜翼,黑羽快斗听过这个名字,在布鲁德海文的时候。夜翼常年在布鲁德海文警局的通缉名单上,但大多数警察私底下却是心照不宣,照常接收夜翼提供的犯罪嫌疑人和线索。而赌场里来往的多数□□头目,谈起这个以蓝鸟为标志的超级英雄,则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由此可见,这个英雄当得还挺出色的。
是的,穿着紧身衣暴力执法的超级英雄,还有犯罪模式千奇百怪,仿佛要证明世界上什么奇怪癖好都有的超级反派,这是这个新世界给黑羽快斗带来的第二个冲击。
第一个冲击是他从能量爆/炸中醒来,发现自己穿着全套怪盗基德制服被埋在生前是一个街区的废墟中,入耳是各种语言的哭喊,其中带着美式腔调的英语尤为突出。
幸或不幸地,他发现自己状态完好,只是被卷入一场多点开花的恐/怖/袭/击之中,周围的人群忙着自救互助或者趁火打劫,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他这个国际通/缉犯。
于是他将白西装、高礼帽和披风卷巴卷巴塞到一个房梁坍塌而形成的隐蔽空间里,卷起袖子加入了救灾的行列。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微弱而温暖的光线,他坐在街边的一块石墩上,手里捧着一同奋斗了半夜的棕皮肤小伙子塞给他的无主平板(“你丢了全部电子设备,又捡到了一个,那它就是你的了,这很公平”),看到了哥谭日报头版头条的黑体大字:
“蝙蝠侠再度将小丑抓回阿卡姆疯人院”
副标题:
“暴力犯罪何时休?哥谭政府的耻辱!”
黑羽快斗属实没见过这场面——怪盗基德也没有。小丑被抓后标志性的癫狂大笑被印刷在首页,给了怪盗少年一个难以忘怀的哥谭初体验。
以至于他缓了十多分钟,才发现这不是他的世界,美国东海岸多了一个叫愚人村的城市,日本东京少了一个叫江古田的小镇。
第三个冲击。
所幸第二天夜晚,小泉红子给他的水晶珠串就有了反应。
黑羽快斗当时正在政府提供的受灾救济点,混在一脸忧愁或麻木不仁的人群中领取免费食物和水。他刚从赈灾点组织的市民救助队中轮换下来,身体的疲惫似乎让精神也放空了。
他正和着矿泉水咽下一口面包,忽然感觉胸口的水晶在发烫。
小泉红子约他到教学楼天台详谈时,黑羽快斗还以为这是什么逼他自掀马甲的新招数。但是赤魔女凝重的表情和严肃声线下一抹不容错认的恳求,还是让他不知怎的就心软了,松口说:“好吧,如果我能碰见怪盗基德,我就转告他你要找他。”
当然也没能拒绝一串在日光下璀璨剔透的水晶护身符。
小泉红子微昂着头,嘴角却泄露出一丝得意:
“我给怪盗基德的护身符,你黑羽快斗凭什么拒绝?”
结果怪盗基德也没有拒绝。他在清醒后立刻检查了身体和道具情况,发现全身上下最大的战损就是手腕上的主水晶裂开一条深达圆心的缝隙。结合昏过去前感受到的手腕方向的暖流,功臣显而易见。
进行搜救工作时,为了避免磕碰,黑羽快斗特地找了根绳子将水晶护身符挂在胸前。此时他躲在与救济点后门相隔一条街道的坍塌角落里,惊奇地发现水晶球被朦胧的白色光辉笼罩,其间出现一个眼熟的着夸张魔女套装的形象,还有焦急的呼喊。
了解过穿越始末,黑衣黑裤的少年倚靠断壁沉默了半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对水晶那头不出声了的魔女说:
“谁叫我身边有个魔女呢?遇到这种事也是正常的吧。”
这句话简直可以说是默认了,小泉红子一阵愧疚,刚要说点什么,就看见对面的少年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奇怪起来。
黑羽快斗犹豫了一会,还是问:
“你说的这个魔王,他长得标致吗?”
小泉红子:……
在一片无语的氛围里,黑羽快斗尴尬地补充:
“这石头是叫魔瞳没错,可你能保证这魔王只有两只眼睛吗?他要是像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或者百眼巨人阿尔戈斯那样有很多眼睛怎么办?要是他觉得同一种的眼睛太单调搞了点花样怎么办?或者不兴人家魔王像猫咪一样是异瞳吗?那我上哪去找这块宝石啊!”
是的,他这时候才确定,造成这一场奇遇的罪魁祸首,此次行动的目标,名叫魔王的瞳孔的宝石,不是如他所想的毁在了能量冲击里,而是遗失了。
而俗话说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回家的希望,就寄托在找回它和它的同伴身上。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蓝色的双眼紧紧盯着手心托举的水晶球。
水晶球内一阵可疑的黯淡。
火焰的影子升腾又退去,小泉红子的身影重新出现:
“魔王长得很标致……不对!魔瞳就是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红宝石,眼睛会互相吸引,一只眼睛会渴望回到另一只眼睛身边,所以这两块宝石一定就在你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当你找到其中一只,它就会指引你找到另外一只。”
“你是怎么知道的?”黑羽快斗怀疑地看着她。
“路西法告诉我的。”小泉红子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慢悠悠地砸下一颗重磅炸弹:
“由于我联系不上某个突然消失的人的助手,我的管家已经贴心地为我们俩请好了长假。不用太感谢我,正在和我私奔中的黑羽同学。”
“什么!等等,喂、喂——”
黑羽快斗满头黑线,放弃了从恢复剔透的水晶球里喊出魔女做解释的打算。
他将水晶挂回胸前,放松肩背倚靠在断墙上,静静聆听外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狗吠和人声,觉得一天以来沉重下坠的心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刚对这个仿佛漫画照进现实的世界麻木的黑羽快斗,原本的计划是找上超人,借助正义联盟的力量接触到不管是魔法还是什么未来科技,尝试找到回家的路径。
但是,即使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先例,穿越世界也着实匪夷所思。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黑羽快斗不想去赌这个成功率和需要的时间成本。
就算是仿佛有紧身衣潜/规则的超级英雄和媲美怪癖百科图的超级反派又如何?
怪盗基德从不未战先逃。
怪盗基德也从不畏惧强大的对手。
……不过哥谭的超英也太多了点吧。
据哥谭本地论坛情报,蝙蝠侠身边换过四只小鸟。如果二代罗宾遇难的消息属实(R.I.P),那么还有四个;加上蝙蝠女、蝙蝠女孩和其他奇奇怪怪的以蝙蝠为标志的义警——真是个庞大的组织,不愧对蝙蝠之名。
夜翼的到来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个据说是单飞的一代罗宾的守护城市布鲁德海文距离哥谭只有一两小时的车程,他当然可以出现在哥谭的任何地方。
从前不久巷子里的短暂遭遇来看,这个年轻英雄表现出令人惊叹的敏捷、柔韧和肌肉爆发力。夜翼背上的两根短棍应该就是他的武器,看来他的战斗风格偏向近身缠斗。
预告函已经发出,演出时间已经确定。夜翼在这个时候活跃在哥谭上空,是否只是单纯的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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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一些前情。
如无意外,本文小丑全程处于被暴揍半死不活在阿卡姆躺尸的状态^ ^
本章又名《小丑在阿卡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