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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让现实清晰
一位家丁推门而入,向贵人回禀:“在如歆姑娘和这位姑娘的房内没有搜出任何药物。”
“后院呢?”相马问。
“也没有”
“有趣,这小女子实在是太有趣”那位贵人神情愉悦“这样如何,你告诉我药藏在哪里,我就不揭发你私自购买助兴药。”
“大人放过小女子,那陶朱公会不会厌恶小人?”
“我让他不动,他便不会动,也不敢动。”贵人露骨地打量着我,我感到一股冒犯,他让我不舒服,我也要让他不舒服,我向他送一个十分娇媚的秋波,恶心死他。
贵人嘴角微弯,相马不忍直视,富商眼里写着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淡定地站好:“那药小人融到蜡烛里,只等夜色一黑,蜡烛一点,等天亮后蜡烛烧干,小人再打扫打扫,那便不留痕迹。”
“好法子,皮相够丑,脑子够聪明”
这算是给我点赞了吧?
“皮相只在取悦他人时有用,有世间最美皮囊的人不是世间过得最好的人。”我看着这帅气的脸,说出心中所想。
贵人站起身,走过我身边,一阵冷冽的香气钻入鼻腔,走到门口时将手中的一个牌子交给跟在身后的富商,富商喜上眉梢,这生意是做成了,接着开口:“我府里缺一个侍女,要来就找小四。”说完便带着家丁离开。
大相马将手中的青瓶塞给我:“这就当信物,要不姑娘直接跟我走,我府里可什么都有。”
我矜持一笑,接过瓶子:“这么大的事,人家总是要考虑考虑”
我转身去找如歆,她现在应该还在担心我。
推开门,如歆抱着琵琶,神情严肃的坐在床边:“大雁,我们是不是搞砸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好消息八成与我无关。”如歆很清醒的样子。
“坏消息就是陶朱公知道那蜡烛是点给他的,多多少少打击到了他的心,不知道他会不会怪你?”
如歆的目光聚焦:“就这?”
我点点头:“就这”
“他的生意没黄?”
“没黄”
“那他怪不了我什么,毕竟这事儿也算是成了,这两日他去忙他的,不一定想得起我”如歆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不过你看我虽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像无数电视剧里的无良商贩一样举起两根手指头搓搓搓。
如歆从袖口掏出一片金叶子递到我跟前:“就知道你面皮大,会自己伸手。”
“谢谢姑娘”我开开心心拿叶子道谢走人。
回到我的杂役房,我在柴垛后面的墙角掏出两块墙砖,拿出藏在深处的蓝色绸布袋,将这叶子放进去,这袋子里装的都是我穿越到这后辛辛苦苦攒的钱,有帮姑娘们跑出去买胭脂水粉的跑腿钱,有低价买高价出的中间商差价,还有来这儿的大爷和这儿的姑娘们的赏钱……可以说是能搞钱的路子都来了那么一遍才堪堪攒下这半袋钱,我小心翼翼把钱藏进去,封住口,堆好柴,收拾好的那一刻,我竟莫名有一种男人藏私房钱的感觉,这也算是百味人生吧。
夜晚,我继续躺在浴桶里总结一天所见所学,所谓学无止境,适应规则才能掌握规则。现在我和法国那座思考者雕像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可以被雕刻出来,而我不能,容易十八禁。
突然,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立刻吓得不敢动,好像有谁从门外走过。
为了隐藏我娇俏的容颜和曼妙的身材,我半夜泡澡从来不点蜡,那个鬼鬼祟祟也不点蜡的人并没有发现我。
我悄悄起身穿好衣服,从窗缝中往外看,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我又不敢开门,就只在那里干趴着四处瞅。
不一会,二楼如歆姑娘的房间亮出隐隐的火光,微弱地闪烁后,火光熄灭。
如歆姑娘这会点火是起来喝水吗?
刚才路过的是如歆姑娘吗?
又趴了多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我的头有些晕,或许是窗缝灌进来的风实在是太猛,我撑不住,检查了一遍门窗便躺下睡去,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直至鸡啼多遍我方睁开睡眼。
如往常一样,我收拾好自己的脸,扎好头发,先去帮店里的杂工干一些杂活。
我在大厅里将凳子从桌上取下摆好,心里疑惑:如歆姑娘怎么这个点还不开窗。
往常这会,姑娘们都会开窗通风,整理梳妆,客人一睁眼就是一个娇俏美人服侍在侧,那家伙一大早就是一个好心情。
没有客人的也要更加努力研究一个美美的妆,等待揽客。
我在现代从没有想到,青楼女子的上班制是朝五晚不限,比996辛苦得多得多得多。
为了让如歆姑娘不遭人话柄,我热心肠的去叫她起床。
我轻轻敲门,门吱呀裂开一条口子,没锁。
我探头探脑进去,一双脚在空中晃荡。
抬头,如歆姑娘惨白惨白的脸就挂在那房梁上,了无生气。
我惊声尖叫,这是第一次有尸体出现在我眼前,曾经在家里追剧的时候,我看着电视中血腥的画面无动于衷,甚至嗤之以鼻,毕竟我见多识广什么场面没有在电视上见过。
但一具真正的尸体出现时,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可笑,那具尸体上甚至没有一滴血,而我已经瘫软在地连手指都没有办法动一下。
众人上来看情况,发现尸体第一时间叫来了群艳楼的老鸨花妈妈,她是这里的老板,决定这里的一切。
她让总管疏散了围观的人,命杂工扯了一大块白布,用它包裹如歆的尸体,又吩咐他们把如歆扔到乱葬岗去,对外直接称如歆自杀。
慢慢地,围观的人离开,花妈妈闭好房门,开始翻如歆的房间,妆匣,抽屉,衣柜,床底,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她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拿走了如歆的所有积蓄。
翻完了,花妈妈看见了缩在门口的我,她过来恶狠狠踹我一脚:“愣什么,去把房子里除了家具之外的东西都烧了,烧完拿柚叶水洒一遍,去去晦气。”
我被踹在一边,唯唯诺诺地点头。
花妈妈开房门之前,又回头吩咐:“你也去拿柚叶水洗一遍,别沾上晦气害人害己。”
很快,花妈妈走了,四周安静下来,偶尔想看看热闹的人在门口瞥几眼,又怕晦气匆匆离开。
我留在房子里整理如歆姑娘的遗物。
除去衣物床褥,就只剩抽屉躺着的一堆信件。虽然拆别人的信件不是有礼貌的行为,可是姑娘已经死了,如一点灰被抹去,都没有谁在乎,或许她有什么心里话想留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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