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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夫急匆匆被请来,放下药箱,大概查看了一下,就动手脱他的衣服。
大夫回头道:“烦请替老朽取剪刀过来。”
剪开那件血渍斑驳的外衫,巨大的鞭痕几乎跨过了整个脊背,从肩头到腰际,和着细碎的血肉,与内衫粘连到一起。
……大型视觉冲击打码现场!
惜玉回想了一下,当时虽然用了点力气,也不至于一鞭子就这么严重吧。
大夫面色凝重道:“这位郎君已经开始发烧了,必须即刻给伤口上药,否则性命堪忧,老朽得把内衫撕下来。”
啊,这很吓人的吧?
她正想转身避到外头去,大夫声音又悠悠响起:“敢问是哪位打的他?”
“……”
那嬷嬷只敢瞄惜玉一眼,大夫摸了摸胡子,叹了口气:“这鞭子好生厉害,上头该是有倒刺一类,这一处,被连皮带肉撕下一块。”
惜玉:“……哈?”难道打人也能开挂?
“能不能让老朽看看鞭子?”
嬷嬷点头道:“老奴这就去拿。”
大夫回转过身,突然对马上就要摸到门的惜玉道:“老朽要撕内衫了,疼痛可能会引起剧烈挣扎,烦请你把这位郎君按住!”
惜玉:该死,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恶毒女配!
她挠了挠头:“呃,我们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大夫:“???”
他颇无语道:“县主,他不是你夫君吗?”
“……”
“每次府中有恙,都是老朽上门看诊,虽然没为这位郎君看过,不过您责罚他的模样,老朽可是印象深刻!”
“……”好了好了,您不要再说了。
无奈走回去,发现自己这双手竟然无处安放,该放哪儿呢,屁股?肩膀?还是…还是他的……
大夫:“……”
他吹了吹胡子:“咳咳,能不能快一点。”
惜玉只好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压上了几缕发丝,饶是面上再能忍,几乎被汗湿透的衣裳却骗不了人。
看她一脸有些古怪的表情,老大夫摇了摇头,开始动手撕衣。
虽然他撕得很慢,还是能看到不知是血还是肉的东西粘在衣料上,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呕——!”
大夫看了她一眼:“既闻不得血味,又何必做伤天害理之事。”
惜玉:“……”您这我没法回。
这时,原本昏迷的人突然狠狠挣动了一下!
大夫凝眉道:“果然,倒刺扎进了肉里!”
“把人按紧!”
“啊——!”青年突然痛呼出声,眸光猩红,氤氲起细碎的水雾,极美极易碎。
就像小时候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被水烫了化脓满手脓血的时候,他最怕疼了,娘,阿衍最怕疼了。
突然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
力道又轻又柔,月桂的幽香隐约钻入鼻腔。
另一边,老大夫一脸无奈:“县主,我是让你防着他咬到舌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惜玉:……啊,不是这么防着吗?
她灿灿地收回手。
刚被安抚的情绪又被疼痛取代,镊子夹住了倒刺!大夫牙关咬紧,手中用劲!
“啊——!!”
“提防他咬到舌头!”
“啊?啊!哦!”
慌乱之下,她只好把自己的手伸进他大张的嘴里:“啊妈妈!轻点——轻点!!”
他丝毫没有客气,重重地咬了下去!
齿贝刺破柔嫩的肤,一瞬间,惜玉闻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味。
妈的打工人太卑微了,做个任务还要流血流泪!系统你个冤种!!
好在倒刺终于拔.出来了,老大夫擦擦额头上的汗,迅速地给昏迷的病号上药止血。
惜玉捂着血淋淋的手掌,可怜兮兮的,嬷嬷拿了鞭子回来,见她这样,整个人都惊了。
“县…县主,你!”
“呜呜,我被咬了!”
少女委屈抱怨的声音入耳:“他属狗的,咬这么狠!”
青年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额上薄汗浸润着柔和的色泽,灯火下薄唇愈发的红。
……听不清谁在说话。
只有泛着甜味与花香的血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跟自己肮脏的血全然不同。
让人觉得……
好香。
*
当晚,惜玉带着对发癫破烂系统的祖安问候躺在床上,举起自己宛如伤残十级的手,觉得真是离谱。
拜托了,只是手背被咬破点皮,那位余嬷嬷至于么,居然把一整条手臂都包扎上了?
她叹了一口气,呼唤道:“系统,系统!你是怀孕了还是生娃了,好歹答应一声吧!昂!”
算了,惜玉赌气地拉了拉被子,睡觉了狗东西!
谁知刚闭上眼两秒钟,脑海里突然响起“叮——”的一声。
她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系…系统?!”
片刻后传来熟悉不过的机械音:“请宿主继续【任务】——”
惜玉:嘤嘤嘤多么动听的声音!好的好的!
“【任务】内容:给男主一个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拥抱。”
“哈???”
系统:“请宿主立刻开始【任务】”
“立刻?现在?大半夜?我——恶毒女配?去给被虐男主?一个……拥抱???”
惜玉:真是离谱他爹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系统:“十秒钟后将进入【惩罚】指令——”
“唉!别别别!我…我去!我现在就去!!”她连忙从床上蹦起来,胡乱套上了衣物,打开门,一股沁人的寒意扑面,好冷!
长廊上守夜的丫鬟正歪着脑袋打瞌睡,惜玉蹑手蹑脚地出去,出了院子才发现,一她不认路,二没带手电。
古人睡觉早,又没有路灯,几乎整个府里都黑黢黢的,只有顶头上一轮明月,勉强照亮了夜旅人前行的路。
淦了,少女躲在白狐裘底下的脸是扭曲的,暗道破系统特么是真抽了,这还是恶毒女配吗?这是绑定了攻略系统吧!
而且等会见到男主她怎么说?哦,我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男主:“……”滚。
人家肯定以为她脑子有大病。
现在好像听不到系统的声音了。
那是不是偷偷回去也……
系统:“请宿主立刻完成【任务】,否则——”
“……”
妈的。
沿着白天记忆中的路走过去,小小的影子落在假山石的罅隙里,终于看到了全府里唯一还亮着灯的地方。
一看就是很破落的屋子,真没想到富丽堂皇的侯门府第还有这么破的去处,小屋朝南开着窗,油灯幽暗的光就是从这里漏出来的。
男主钟衍坐在窗前,正专注地看书。
……他不是受伤了吗??
其实从动作中能看出他的不适,大概碍于背上的伤,钟衍并没有用手拿着书,而是把书压在手肘下,看一页翻一页。
惜玉矮下身,躲到窗子下那点灯光里,身前一片茫茫的雪原,耳边是静谧的翻书声,偶尔传来一个孩子微弱的呻.吟声。
钟衍放下书,缓缓地走过去,帮小孩把被子掖了掖,暗夜里,响起他低低的咳嗽。
系统:“滴滴滴,请宿主——”
惜玉:知道了,地主家的鸡都没你叫的勤!
“……”
由于自带中二属性,惜玉一直以来都在各本书中扮演路人甲炮灰乙这样的角色,和主角的接触仅限于虐主角,然后被主角杀。
这回算是开启新篇章了!
深吸了口气,她打算从窗户进去给他来个猝不及防,正巧,钟衍大概是有些累了,正支着额闭眼假寐。
油灯明明灭灭,照亮了他半张脸,光洁的下巴,眉目似远山雪,还有落下阴影的纤长睫毛。
惜玉:其实这个任务好像也不亏。
手挨在窗沿上,奋力一跃,腰间禁步发出轻轻的一击生,双手将要碰到人的刹那,对方突然睁开了眼!
墨玉般的眸子,一丝杂色都没有,看到她,微微一愣,随后筑起的警戒如同最顽固的堤坝。
惜玉:“啊啊啊沃日——!!”
她被他一吓,脚底打滑,整个人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只觉得听到了什么东西“喀啦”一声,底下传来男子缓而轻的闷哼!
他的身体一直很冷。
这个念头,瞬间划过她的脑子。
须臾,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境况,男主被压在地上,而自己,正骑??在他的身上。
被压的青年眼神清明,微微侧过头,喉结上下滑动,几缕发丝贴在额角,看上去格外脆弱。
惜玉:”啊这……”他突然瞄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无喜无怒,却莫名带着某种高不可攀的气息,尘埃低落中,像个不容亵渎的神明。
钟衍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的某些情绪:“县主夤夜前来,是钟衍又做错了什么?”
……他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真奇怪,看上去明明厌恶她的触碰,却任由她以这样的姿势压在自己身上,不做任何质问和反抗。
脑海里抽风系统那闹心的警告声又响起来——
嗨呀!不管了!
她猛地张开手臂,俯下身子,狠狠地抱住了他。
青年的长眸陡然张大。
她在……做什么?
多年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身上是与自己全然不同少女柔软的身子,两臂紧紧环着他,鼻端萦绕月桂的芳香。
他的双手摆在身体两侧,微微收紧。
她从来就是这样,把他当成完全的所有物,在他身上恣意妄为,从不理会他的意愿。
青年的身躯愈发的僵硬和冰冷,甚至散发出一股渗人的寒意。
这边惜玉闭着眼,只想着紧紧抱住自己的任务,心里一边在:“好了吧系统,可以了吧系统!他妈的劳资今天牺牲大了!”
不过……男主怎么好像在发抖?
难道是太冷了?
罢了罢了,姐妹做一回好人,帮你暖暖。
她抱得更紧了。
钟衍:“……”
熟悉的“叮——”声再度响起。
惜玉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人放开,只觉得手上微湿,一看,沾上血了。
怪不得他刚刚一直发抖。
“那个…不好意思!我起来!”她难得有些愧疚,赶紧爬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
看着那只保养得宜的手停在面前,青年眸色一暗,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这里是最下等的耳房,不是县主该来的地方。”
他一手撑地缓缓地站起,额上渗出薄汗:“我这就送县主回去。”
“……”惜玉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头颜色鲜艳的那一块血渍,心里突然浮现一点难言的滋味,无论哪个时代,无权无势,都要被人欺负呢。
难怪男主后来那么奋力地往上爬,原文中提过,成为权臣后的他简直是个工作狂,就是那种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掰开了用的。
至少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轻吐一口气:“不用了,你…你早点睡吧。”
青年垂着眸,听到她的话,神情却无半分波澜。
“……”尴尬,社恐人士表示想逃。
惜玉真的就逃了,还朝他挥了挥手,腕上白得刺目的纱布直晃进人的眼。
她受伤了?
昏黄的灯火下,青年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影子打在墙面上只有混沌的半个,随着光晃动。
良久,屋子的灯,终于熄了。
……
“县主,请用饭。”
软塌上支起小桌,丫鬟把菜肴放到上头,又扶着惜玉坐起身,为她捋了捋衣衫。
这位原主不愧是骄奢淫逸、刁蛮霸道的白富美型恶毒女配,待遇真是没谁了,她一个勤勤恳恳艰苦奋斗的当代社畜都要被腐蚀了。
距离上次那个奇葩任务,已经过了两天,这两天系统一惯装死,惜玉呢,也就瘫着了。
大概默认她还在病中,也没什么人来打扰,就是谢氏每天都来,时间一长,惜玉自认对这个麻麻也有所了解,她对原主简直是无底线的讨好和宠爱,不管自己说什么,谢氏都会点头赞同。
哦对了,还有那个宋明珠,也单独来过一次。
起先嘴里说些姐姐生病明珠好担心啊之类的场面话,紧接着话风一转,突然小心地问起了男主钟衍的事。
由着她一直逼逼赖赖,惜玉只装聋作哑,顺便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嚼了嚼。
宋明珠有些不安:“姐姐为何不说话?”
说啥呀说。
她动着腮帮子想了想:“你胆子挺大。”
闻言,宋明珠的表情一下就变了,活像衣服里被人扔了条虫子进去。
惜玉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走吧。”
宋明珠:“......”
她绞着帕子,明明一副快要被吓哭的模样,两脚愣是没动:“姐...姐姐......”
叫爸爸也没用。
说实话,这姑娘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茶了,闻着难受。
正好余嬷嬷进来,宋明珠认出她,整个人立刻僵住,心虚地看了眼惜玉,才仓皇告辞了。
余嬷嬷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二姑娘,瞧着水一般的人,却是个没皮没脸的!”
惜玉:没皮没脸,才能活得好呀。
她方才说她胆子大的那句话,毕竟原主可是狠毒到打杀人都不眨眼,这样的积威下,这位勇士竟还敢明目张胆勾搭姐夫,不是胆子大是什么?
难道是真爱?
与原主有关的人物,惜玉多少还记得一些剧情设定。
这位二小姐宋明珠,生母原本只是个通房,生下她之后才被抬为妾,因为性格好,不争不抢,颇得老侯爷和谢氏喜爱,日子过得不错。
一次谢氏带着她们母女去寺庙祈福,没想到半路遇上山贼,那山贼把小妾认作谢氏绑走了,府里又把这事按下去,小妾就被撕票了,谢氏心里过意不去,才把宋明珠收进房抚养。
然而这么多年她仍是个庶女的身份,谢氏并没有把她记到名下。
看来还是亲疏有别啊。
这两天,除了宋明珠,还有一个人时不时来打扰,就是余嬷嬷。
本来余嬷嬷是不敢在县主跟前多说一句的,借十个胆子都不敢。
可现在她伺候的这个惜玉,除了中二癌,颜艺满分外加脑回路时常跳闸之外,并没有那股子随时要置人于死地的狠戾气势,于是余嬷嬷渐渐觉得,老奴又可以了!
当然,她把惜玉的这些变化归咎于县主做人太缺德,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才降雷帮她治治脑子。
人上了年纪,看多了悲欢离合,就很容易开始做管闲事的和事佬,余嬷嬷也是如此。
她的做法很直白。
就是时不时在惜玉耳边提一嘴。
什么姑爷喝了药精神好多了,姑爷午饭多吃了两颗青菜之类的,说的时候脸上每一条褶皱都在发光,还不时打量正主的神色,希望她能开窍,多亲近亲近自己夫君。
然而,惜玉每天看她这样,内心只有惊慌,觉得怕是要苟不下去。
这天午后,天色有些灰蒙蒙的阴沉,因吃多了午饭,惜玉不得已出来消消食。
南安侯府占地很大,其间回廊曲折,通往不同的院子,光是花园,就让人觉得走不到边。
她找了个池塘,呆呆地看了会锦鲤,余嬷嬷拿了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直扇得她脑壳发凉。
特么,作者写文不带逻辑啊,谁家大冬天还扇扇子的。
她阻止了余嬷嬷的行为,听到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哄笑,笑声中有个像是孩子的声音大叫着:“还...还给我!”
“县主,”余嬷嬷突然道:“老奴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好像是念哥儿的声。”
她肯定地说:“一定是有人又欺负念哥儿了!”
念哥儿?就是男主的弟弟吧。
余嬷嬷叹了口气:“县主,老奴得去看看,念哥儿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话倒像专门说给惜玉听的,大概是怕惜玉不肯让她救人。
惜玉并没有阻止。
作为一个工具人,对这里每个人的命运,她不能也不敢做出任何干涉,加上现在系统抽风了,前途未定,凡事先苟着再说。
余嬷嬷赶到时,见几个小厮凑在一起大笑,其中一个手里高举着什么东西,有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攀着他的大腿,包子脸皱成一团:“还...还给我!你还给我!”
小厮:“你喊一声爹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另一人道:“这龟孙上赶着给人做爹!你瞧瞧,人家还不要你呢!哈哈哈哈!!”
小厮恼了:“小杂种羔子,老子给你当爹你不乐意?老子还不乐意呢!杂碎玩意儿!”
钟念的眼眶红了,手还是很倔强地要去够那人的手:“你...坏人,你把东西还给我!”
“就不还,怎样?!不然你来抢啊哈哈哈哈!啊——!”
一声惨叫,原来是钟念狠狠咬了他的大腿一口,周围人笑得更厉害:“哈哈哈龟孙的裤/裆被咬啦!!”
“小杂种!!”那人抬手,给了小孩一个巴掌,生生把他打倒在地。
尤不解气,捂着裤/裆,还想再踹上两脚。
余嬷嬷上前大喝:“做什么你们!”
有人认出她是惜玉院子里的掌事嬷嬷,立刻露出害怕的神色:“哎呦哎呦,咱哥几个就是跟他玩玩,值得您发恁大的火,再不敢了。”
“快滚!否则我便禀报县主!”
“是、是是是……”扔下手里的东西,几个小厮飞也似的逃了。
余嬷嬷过去馋起钟念,见他半边脸肿了,手上也破了皮,心里又是一阵气,这帮王八孙,这样欺负一个孩子,缺不缺德!
正想带他去洗脸擦药,小孩却突然挣脱她的手,小跑到池子边上,余嬷嬷赶紧拉住他:“念哥儿,你做什么?”
小孩哭着道:“我...我的砂团子!我的砂团子!”
那团子刚刚从那群人手中掉下,一半已浸在水里。
余嬷嬷道:“不要紧不要紧,嬷嬷给你拿其他吃的。”
“...我不要!”他固执地吸吸鼻子:“那是哥哥给我的,哥哥亲手做的......”伸手就要去捞。
“唉唉唉!念哥儿!”
凭空出现的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小手,把人带了回来。
惜玉笑着道:“砂团子算什么,我这儿有更好吃的东西。”
钟念认出了她,立刻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恐惧,怎么是这个坏人?
哥哥说过,见到这个坏人必须要行礼,他…他听哥哥的话,正打算行礼,惜玉露出大灰狼诱拐小绵羊专用笑容:“你看!”
她手上拿着一方帕子,里头搁着两只小猪,准确地说是做成小猪模样的糕点,黑芝麻点的眼睛,耳朵是粉色的。
递给他:“里头还有豆沙呢,要不要?”
从她拿出来起,钟念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上头,显然是喜欢的,可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敢。
这个女人很坏的,上次故意穿了件漂亮衣服,他问能不能摸一摸,她也这么笑着点点头,他摸了,她却生大气说他弄脏了她的衣服,要打死他…她还打了哥哥。
“真的不要?”
小脸崩得紧紧的。
余嬷嬷:“傻孩子呦,县主给你就拿着嘛。”
惜玉觉得有点心疼,这孩子想必跟他哥一样,被原主折磨得都有心理阴影了。她想了想道:“那你替我把它带给你哥哥,我给他的,你总不会不替他带吧?”
“嗯……”小孩抬头,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疑惑,又低下头。
惜玉把糕点往他手里一塞:“就这样,帮个忙吧。”
起身,对余嬷嬷道:“给他洗把脸,处理好伤口后送回去吧。”
余嬷嬷恭敬道是。
钟念手里握着那两只小猪,就这样被牵着走了,居然还回过头看着她,眼睛张得老大,呆愣愣的,惜玉心里一软,笑着朝他挥手:“再见,要乖乖哦。”
这时,脑海里突然又传来“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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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团子:东京梦华录里记载过的一种宋代菓子,个人理解大概是用豆沙做皮豆沙做馅的一种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