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请留步

作者:迷糊的米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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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报恩情阎小七通风报信 吃醉酒黄文炳千里回乡


      在昏暗的烛光下,只见在墙壁上镶嵌着一座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缠绕着一条大铁链,被一把大锁锁死。韩泼五拔出利刃拨弄了半天无果后只得向上求助鲁达。鲁达闻言思索片刻,便立即返回从那西夏首领的腰间搜出一串钥匙。扔给了韩泼五。这才将铁门打开,顿时一股阴冷伴随着阵阵骚臭味直冲脑门。随即四周传来十分微弱的喘息与抽泣声。韩泼五燃起火折四下观瞧。只见铁门内是一夹道。两边用铁围栏被隔成了数间牢狱。几乎每间牢房内都有数名纤瘦体虚的少女。当鲁达与韩泼五通过篮筐将众女子一个个拉上来后,已是累的大汗淋漓。数了数一共十三名年龄不一的妙龄女子。只见她们一个个衣衫不整,浑身骚臭无比。蓬头垢面,气若游丝。甚至还有两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问都是渭州附近良家女子,几乎都是被郑屠拐骗强买至此。供这群西夏人玩乐的。
      鲁达与韩泼五都是军武,对各类外伤皆有所涉猎。因此二人在金翠莲的帮助下,对外伤严重的几人进行了简单救治。同时打来清水让众女子洗漱一番。众人这才恢复本来模样。一个个青春靓丽,颇有姿色。在此期间二人又将整个寺庙仔细搜索了一番。给众人找出不少吃食。同时还搜出黄金一百两,纹银五百两及若干珠宝玉器。二人心中大喜。当即韩泼五返回渭州雇来数辆大车,将众女子连同金银财宝一起拉走。
      临走之时鲁达望了望这口井皱眉道:“本是一座清修之地,却被这帮腌臜玷污。若不是看在韦陀尊者的份上,洒家定一把火将这里烧成灰烬。然则这口井绝不能留”。说罢四下看了看。便大步流星来到庭院当中,将一座高约九尺假山推倒盖住了井口。众人纷纷惊掉了下巴。“大哥!好神力”。韩泼五赞叹道。
      回来后除了金银财物被二人留下外,其余连众女子代西夏人尸体一并转移给了官府处理。一连数日皆相安无事。
      这一日鲁达正在军营中训练士卒。忽然下属来报,营外有人求见。走到营门口有一后生立在当场,自己并不认得。只见他身高七尺有五。头戴皂角软翅幞头,身穿交领皂黑布衫,足蹬素白朝天靴。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软须,显得十分成熟稳重。
      “你是何人?洒家凭的面生”。那人一见鲁达倒头便拜城,唬得鲁达急忙双手相搀。
      “阿哥请起。你与洒家素昧平生。这是何意?”那后生这才起身答道:
      “好叫提辖得知。小人姓阎家中排行第七,故称阎小七”。
      “欧…莫非你便是人称‘赌不赢’的阎王爷阎小七。洒家久仰大名,只是未曾蒙面”。
      “区区贱名诨号,何劳提辖挂怀。然提辖大名俺是闻名久矣。”
      “诶,即是江湖中人,便是四海兄弟。今日既然相识,洒家请你吃酒”。阎小七没成想鲁达如此率真,不禁暗赞‘果然是条好汉’当下十分欣喜。急忙作揖道:
      “俺今日前来一是感谢提辖救命之恩。二是有要事禀报”。
      “洒家何曾救过你”?
      “提辖自是不曾救过俺,但提辖却在宣化寺救过俺幼妹”。
      “原来如此。当时女娃太多,洒家也记不得许多”。原来阎小七自幼父母双亡。只与唯一小妹相依为命。前几日自己出门‘发市利’。(赌博的隐晦称呼)没成想回来便再没有看见小妹。他找遍周边各处皆一无所获。邻里皆称或许被牙行(贩卖人口为奴的机构)给拐了。不得已只得报官。州衙受理,发下搜寻文书,四处张贴。月余却仍然一无所获。阎小七为此快急疯了。每天第一件事便是去州衙报道询问结果。昨日小妹突然被送回,兄妹相见自是一番哭诉。当得知恩人是鲁达与韩泼五时。阎小七便准备了酬金,打算亲自登门拜谢。不成想邻里告知韩泼五因□□幼女罪而被捕入狱了。
      “直娘贼!此话当真?”鲁达闻言大吃一惊。
      “千真万确”!邻里左右皆如是说”。
      “错非阿哥传递消息,洒家定然蒙在鼓里。今番恩义洒家记下了。”鲁达当即抱拳拱手拜谢道。
      “提辖说的哪里话来。救妹之情俺尚无以为报。今后但凡有用到小人之处,提辖尽管开口便是”。鲁达当即爽快应允。
      送走阎小七后,鲁达回营坐定良久。方才更换一身官身便服,随手从床下木箱中取出二十两散碎纹银,在手中颠了颠后揣在怀中走出门去。
      渭州府衙位于城北渭河边上。左邻是经略安抚司,右舍是都监巡抚司。俗称‘三衙之地’。府衙门前各有两座石狮,雕得是伶牙俐齿怒目圆睁。因监狱位于府衙后院,故而鲁达绕到府衙北面现一角门。他瞥了眼四周见左右无人,便抢步上前轻扣门环。不一会小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身穿杂役二字的老公差,伸出头来左右观瞧。一眼便瞥见了鲁达。见鲁达一身武官服饰急忙抱拳拱手道:“不知上差有何贵干”?
      “洒家乃是经略府提辖。今日特来看望一朋友。”
      “但不知提辖官所说朋友是那位”?
      “姓韩名泼五。官受保义郎的便是”。韩泼五?保义郎?老差役努力回忆了半天方才开口言道:“好叫上差得知。这里共关押犯人两百一十六人。每人跟脚俺皆了然于胸,并未有你所说之人”。鲁达闻言大怒。上去披头揪住其衣领,骂道:
      “你个鸟人。竟敢消遣洒家。讨打”!作势举拳变打。老杂役慌忙改口求饶。
      “上差息怒。小的这里的确没有你说的人物。当初府尹大人因其身份是禁军,故将此案移交给了经略安抚司了。”鲁达闻言长舒一口气。他从怀中掏出二两碎银,扔给了老卒。
      “洒家这就去安抚司。倘若你敢戏耍洒家,日后须吃俺一顿铁拳”。
      狱卒接过银子眉开眼笑。
      “上差尽管前去。小的绝无半点虚言”。
      安抚司监牢内,韩泼五偏体鳞伤躺在草席之上。双手与双脚都被铁链锁住。尽管如此落魄,然其两眼仍精光四射,充满复仇的火焰。叮呤噹啷。铁牢门被人打开,一个胖大熟悉的身影低头走了进来。
      “大哥!”韩泼五一见是鲁达。兴奋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鲁达给制止了。他回身对监牢士卒点了点头。那士卒躬身施礼转身离开。鲁达这才伸手将韩泼五轻轻扶起靠墙坐定。
      “洒家也是今日才得知阿哥出事了。前因后果快些给俺说说”。
      原来自从二人回来以后,也都小心翼翼,十分警惕。然而没过三天,韩泼五便故态重发,又开始了逍遥快乐的青楼生活。两天前他去红杏楼找自己的老相好喜鸾,鸨妈闻听是他,与其打情骂俏笑脸相迎般接了进去。当晚自己便喝的大醉,留宿青楼。没成想第二天一早,就有一群人闯了进来。男的对自己拳打脚踢,女的则嚎啕大哭。韩泼五不明所以有些发懵。当他一瞥身边床榻之上也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自己身边竟然躺着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孩尸体。看年龄也就八九岁模样。这下人赃俱获,自己是有理说不清。一行人押解着韩泼五来到府衙告状打官司。当府尹得知竟然是件□□幼女致死案,十分重视。亲自升堂审理,就在此时通判闻之也赶到旁听。期间青楼想好喜鸾的供词直接将韩泼五打入谷底。她竟声称当晚自己来了月事不方便,并未和韩泼五睡在一起。因此对当晚之事一概不知。审到此时通判一拍惊堂木,当即要求韩泼五老实交代犯罪事实。韩泼五自然失口否认。于是通判下令直接用刑。数件刑具用下来,韩泼五咬紧牙关就是不招。府尹一见便心知肚明有了计较。当即叫停审问。以韩泼五出身禁军为由,直接将案件及嫌疑人韩泼五一并转交给了安抚司。安抚司接手后也开堂审理,然而在无人干扰下,越审越觉得漏洞百出。当即暂时将韩泼五收押,并向小种经略相公汇报了此事。小种相公十分重视亲自过问,也得出了同样结论。韩泼五是被人陷害了。当即面色一沉下令退堂。同时吩咐手下莫要亏待了韩泼五。并派出军中都头与提辖官四处寻找证据,试图为韩泼五翻案。
      鲁达听完点头叹道:“如今似我等武夫,当今朝堂之上又有几人好相与?既然小种相公肯出面干预,料想此事定无些许差池。阿哥全切在此忍忍,容洒家盘恒几日。定会给贤弟一个交代便是”。说完便将狱卒唤将进来,从怀中掏出十两纹银扔了过去。
      “洒家兄弟今后一切吃穿用度,皆从此出。倘若不够可再来寻俺。”狱卒接过当即双手奉还道:“提辖见外了,此间皆是军中袍泽。些许照顾理所应当。提辖不必介怀”。鲁达听罢认真打量了对方一眼后抬手又推了回去。
      “即是军中袍泽,更要相互照拂一二。洒家宁肯将这些腌臜物赠予尔等弟兄,也不愿私受给那些贪官污吏”。狱卒见推脱不过,便拜谢受领了。
      黄文炳这几日过的颇为悠闲自在。自己当初由江州一路北上,到东京汴梁游学访友。无非是试图寻找一下上升捷径。然则结果却不尽人意。这个社会毕竟是现实的。挣扎在底层的文人士大夫多如牛毛,岂能厚此薄彼。他倒并不焦急,很想的开。然而‘汴梁米贵,居住不易’没过多久便有些囊中羞涩。尽管当前自己仍然是白身。然则匹夫尚有几分勇气,何况自己饱读诗书之人。去街边摆摊替人抄写家书,他自问拉不下脸来。不得已只得依依不舍离开了繁华的汴梁城。一路向西想饱览一下边塞风情。当来到渭州城后,袋中银两彻底告罄。幸好此地有一位父亲旧交,次日便洗漱打扮一番,递上名帖过府拜见。此人便是左藏库执事晁贵。
      晁贵的父亲昔日曾是小苏学士门下书吏。自己早年就一不学无术的纨绔。借此因缘父亲为其某了个渭州兵监司左藏库执事的差事。职务虽然不大,搁不住油水大。孬好不计也算掌管一州兵器、粮草、军饷。手握实权自然少不了拍马迎逢之辈。自己府门前经常人来送往,车水马龙。众看门守卫‘门禁’(红包)没少拿,自然乐得其成。
      今日一开门便迎来一位秀才,自称是老爷故交。切…老爷故交多如牛毛,你算老几?守卫暗示多次见此人破不识趣。便以各种理由推三阻四就是不进去禀报。本以为能让其知难而退,没成想赶巧不巧老爷正好回府。
      晁贵闻听此人是父亲故交之子。倒也没有难为他。谁让他昨晚翠花楼耍得痛快,心情大好。便亲自接见了他。经过简单交流,他凭借多年经验便判断出,这个黄文炳心思缜密,做事果决,重利轻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思虑再三便将其介绍给了自己的内侄,杀猪卖肉的郑屠。
      黄文炳一听噢噢…了两声。既没有当即赞同,也没有立刻反对。在他看来生意就是生意。管你张屠、郑屠。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黄文炳的指点与操纵下,不出半年郑屠便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郑大官人。事业更是一日三新,包含了典当、娱乐、赌博等行业。自己对此也十分自得。以自己的才能即便是做一任知州都绰绰有余,更何况当个师爷。
      这一日。自己一个人在潘家酒楼三楼包了一个雅间。一边饱览渭州全城一边小酌了几杯。就在似醉非醉之际,突然诗兴大发,立刻唤来酒保笔墨伺候。当即在墙上龙飞凤舞起来:
      十年寒窗无人问,身世飘零渭州城。
      凌云壮志冲天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写罢又自我欣赏了一番后,才兴尽而止。结完帐晃晃悠悠的走出酒楼。迎面小风一吹顿感头晕目眩。他迷迷瞪瞪一招手叫来两个抬轿脚夫。报上地址便坐了进去,恍惚间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翻山越岭,又似乎是在乘舟而行。晃晃悠悠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黄文炳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张口喊道:“来人!水来!老夫口渴”。不久耳边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客官终于醒了”?黄文炳闻言立刻翻身坐起。只觉得自己身体仍在起伏并左右摇晃。他四下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自己似乎是在一艘船上。当即翻帘走出了船舱。但只见自己脚下,一叶扁舟随波踏浪,此刻正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之上。周围大小船舶往来穿梭,一派繁忙景象。他瞠目结舌愣在了当场。不久通过船夫方才得知。自己已然睡了三天三夜,是被人抬到船上的。轿夫临走前已付过船费。小船最初是沿渭河顺流而下直达东京汴梁。接着再入汴河过淮水前面即将进入九江府。
      合着自己睡了三天三夜,竟然返回了故乡!自己再仔细回想一下,便有了答案。这是被仇家变相押解回家了。好消息是自己并未受到严刑拷打,免去了皮肉之苦。返回船舱内还在枕边发现了一个小包,里面竟有纹银五十两及一个字条。打开一看,歪歪扭扭写着一首打油诗:
      昨日尚在渭州城,今日已过万重山。
      两岸猿声啼不住,千里江州一日还。
      落款:蓬蒿人
      很显然此人十分谨慎,通篇用左手书写,未留下任何证据。是个道中老手。
      黄文炳一声长叹。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瞎了双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正感叹间船夫在外提醒道:“客官,前面就是浔阳江了”。
      也罢!既然已经回到了故乡。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想到于此心情反而舒畅了许多。再次走出船舱时,只见茫茫天地浩浩汤汤,一叶扁舟随波荡漾。人如蜉蝣四处游荡,飘渺兮…悠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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