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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了
沈眉庄与甄嬛之间的情分深厚,如今甄嬛病着,怕也是不得安眠。安陵容记得甄嬛喜欢海棠,便也顺手给甄嬛绣了一个。
将绣好的香囊装好,叫了宝雀进来吩咐道:“将这两个香囊送去沈贵人那儿,听说她与碎玉轩病着的莞常在感情深厚,便也绣了一个与莞常在,希望她能早日病愈。其余这个青色的香囊送去给内务府的挽荷姑姑,挽荷姑姑曾是我的教引姑姑,要尊重一些。”
夏冬春已经搬到了冷宫,安陵容看着宝雀转身离开,恍惚间觉得这宫里一下子冷了许多。
远在碎玉轩的甄嬛迎着沈眉庄进门,说了好些宫里的事儿,才从腰上解下一个香囊递与甄嬛道:“前几日去敬嫔娘娘那儿,碰到了延禧宫安答应拿着香囊拜托敬嫔娘娘教她认字。说了那香囊味道好闻,安答应便说要绣一个送与我。却不想今早安答应那边的小宫女送来了两个,说是听说你与我感情深厚,便多绣了一个给你。”
看着甄嬛拿着香囊细看,又笑着说道:“倒真是巧,这上面绣的海棠可不就是你最喜欢的花儿?”
“学识字?那位安答应倒是个有趣的人。收了人家的香囊,改天必要去拜访一番才好。”
“好好好,等你病好了,我与你一同去。”
沈眉庄说了些话便走了,甄嬛把玩着香囊,唤了浣碧去请温太医。虽知这香囊未必有不妥的地方,可宫中阴私手段甚多,甄嬛不敢轻信。
温实初来后仔细查探未有不妥,送走温实初后,甄嬛细闻了闻,才下榻将香囊挂在床边。
安陵容仿佛跟个透明人儿一样,被这偌大的紫禁城遗忘了。安陵容也乐的清闲,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些,但对安陵容来说也没什么。整日里除了看书写字或者拜访敬嫔,便是在给夏冬春缝制衣物。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来得急,安陵容收完护膝的最后一针,忙唤了宝雀带着护膝和吃食还有一些炭火给夏冬春送去。
夏冬春紧紧的扣上房门,一瘸一拐地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角落的床上。手里的素银簪子重新插回落了雪的发间,委屈的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糕点掰成小块往嘴里塞。
除夕时满宫尽是欢声笑语,夏冬春对着块破损的铜镜梳妆,将头发散下来,再用那只素银簪子固定住,穿了安陵容亲手缝的衣服,将护膝套在腿上,带着暖套悄悄出了门。
她与陵容约好了,除夕夜见面。
安陵容无聊的与沈眉庄偶尔攀谈几句,瞧着歌舞更是无聊,想着快点结束去见夏冬春。
皇帝起身离席,又等了好些时候,宴席才散了。
甄嬛谎称是宫女,从倚梅园中脱身,沿着小路欲回碎玉轩,却不料必经之路上竟有人。正欲返回绕路而行,便听得一句:“陵容,我喜欢你。”甄嬛惊得忙用手捂住唇鼻,怕发出动静引起夏冬春的注意。
早已搬去冷宫的夏冬春,竟在这里与妃嫔表露爱意。甄嬛还未平息的心跳被这更惊人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
安陵容也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句喜欢惊得恍惚,愣愣地看着夏冬春。
夏冬春早已不再细嫩的手从暖套中出来,环抱住安陵容,在安陵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甄嬛匆忙起身便看到夏冬春亲吻那安答应的额头,又是一惊,忙压低了身子原路返回再绕回碎玉轩。
喝了流朱煮的姜汤,甄嬛躺在床上许久无眠,床头还挂着安答应的香囊,香味淡的若隐若无。那安答应有着那样好的绣工,又勤勉好学,似乎也怪不得那去了冷宫的夏冬春会喜欢她。
竟不想,女子也能喜欢女子。
皓月当空,月光柔柔地落在雪上,空气中似乎能闻见清冽的草木味道。安陵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向夏冬春,除去了那些纷乱的发饰,比养病那时多了几分血色,双目含情,眼中全是她。
她说喜欢。
夏冬春似乎也没想过会得到回复,又紧紧的抱住安陵容,头埋的低低的,说话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陵容,每天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希望你在我身边。那几个老女人想要欺负我的时候,我就拿着你给我的这支银簪子狠狠的刺她们,才不要她们碰我一下。”
没听着安陵容有回话,夏冬春接着啜泣地说:“陵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安陵容小心翼翼的回抱住夏冬春,感觉到她带着温热的气息。
“你让我想想。”
夏冬春得了这样一句,开心的跳起来,忙握住安陵容的手确认:“真的?你真的愿意?你真的会答应我?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吗?”
一箩筐的话砸向安陵容,安陵容的手被夏冬春冰冷的手握的失了温度。
“不会不要你,你在冷宫要保护好自己,等有机会,我来找你。”说着反握住夏冬春的手,又嫌不够热塞进了暖套里。
“不能在外面久呆,我送你回去。今儿过年,我让宝雀偷偷藏了一只鸡,我们去找她拿。”
宝雀躲得好好的,远远的瞧见两人走过来,才又看了看四周跑出来。
安陵容从宝雀怀中取出包在油纸里还有些温热的鸡,塞进夏冬春的臂弯里,又从自己腰间取下香囊挂在夏冬春身上。
“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夏冬春碍于有人在不好说什么,捡着小路快速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宝雀扶着安陵容回宫,一路上满是喜庆的装饰,却静悄悄的。
华妃会死,若猜的不错,皇后上辈子也会因纯元皇后而死。若想让夏冬春出冷宫,还是得帮着熹贵妃。
门外的宝鹃时不时说着内务府势利的话,安陵容翻过书页只当做没听到。酆都大帝既已交代了任务,自然要认真对待。
一日从敬嫔处回来,就见桌上放着好些玉台金盏,安陵容才想起,今日是她第一次侍寝的日子。
宝鹃高高兴兴的说着内务府送来了东阿阿胶,安陵容想到要和皇帝同处一室,甚至要做那讨好卖乖的事,心里便厌恶起来。
泡在热水里,安陵容看着自己光裸的身子,恍惚想着以后会不会也要和夏冬春坦然想见,心里泛起一丝羞涩,又想起了夏冬春冰凉的唇印在她额头上的感觉,心跳忽的快了起来。
那样认真的亲吻,让安陵容有些贪恋,想再回到那个夜晚,想被满载着一颗真心前来的姑娘亲吻。
被棉被卷住,抬去皇帝的床上。抬眼能看到明月高悬,恍若昨日。
安陵容仔细的回忆着那段对曾经的她来说屈辱不堪的日子,全身颤栗。
皇帝坐在床边问她怎么了。
安陵容躲避着皇帝的目光颤声说:“嫔妾,嫔妾。”
皇帝问着话,安陵容只顾着打颤,如愿听到了那句:“朕不喜欢勉强,改日吧。”
皇帝起身离开,安陵容歪歪头偷偷瞧了一眼,瞧见苏培盛进来,忙又开始颤抖,眼中也逼出几滴泪花。
轿子里只她一人,安陵容叹着气想着以后的日子可能更不好过了。小太监说着晦气,安陵容无聊的想着上一世她哭的如何绝望,而此刻她却只觉得躲过一劫还有对今后那些冷嘲热讽的无奈。
安陵容倒是不后悔,自己选的路,自己做的主,走起来即便是难了些,也走的顺心。
乐道堂成了笑话,敬嫔早早来过一趟,瞧见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只拿着书看,安慰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来,反而带着新制的香囊离开了。
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安陵容让宝鹃也出去做事,自己拿着书边看边蘸了水在桌面上写。
“小主就是小主,容不得奴才议论。如果有人敢背后贬损自己的小主,我会立刻回了皇后,把他轰出宫去,记住了吗?”
话音刚落,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安陵容放下笔恰好和沈贵人照了面。
“眉姐姐来了?快进来坐。”说着话又瞧见身侧的甄嬛,忙又招呼道:“之前听说莞常在病了,除了刚入宫那时便再也没有见过,莞常在的病可好些了?”
“如今好了些,只是还要喝药。虽没有与妹妹见面,可妹妹的香囊挂在床头,日日与妹妹送的花香为伴,如今见了,格外熟悉呢。”
安陵容招呼了两人坐下,让宝鹃去泡花茶给两位尝尝。
因着交情尚浅,两人虽是前来想要安慰一番,却是不太好开口。
“妹妹知晓两位姐姐前来是为何,两位姐姐放心,陵容无事。是陵容不争气,父亲在家积威甚重,陵容平日也未曾见过其他男子,一时见了皇上只顾着害怕才有了这番结果,也怨不得谁。”
沈眉庄细声安慰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以后。”
安陵容笑了笑,轻握住沈眉庄的手道:“得宠有得宠的好处,不得宠也有不得宠的好处,妹妹呆在屋子里多识几个字,多看一些书,也未尝不是好事啊。”
甄嬛看着安陵容眉目间难掩疲惫,却故作豁达的说着宽慰的话,让人觉得她强装坚强,又好像她不在意是否侍寝,一时之间让她觉得有些看不懂这安答应。
宝鹃端着安陵容制的茶进来,一时之间花香四溢,又混着清苦的茶香,让人一闻只觉得心旷神怡。
沈眉庄笑道:“今日才知妹妹这儿的茶这样香,若是早知道,便早早的来你这儿尝了。”
“借着御花园的花才有了着花茶的香,等新制了,妹妹送去给两位姐姐尝尝。”
两人见安陵容尚好,约了下次拜访便离开了。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安陵容除了吩咐宝雀送些东西去冷宫之外,几乎日日抱着书看。
地府律法冗杂又琐碎,安陵容只得更下苦功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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