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解差,却总是业务超纲

作者:欧阳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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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往矣 3.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三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喝了碗姜汤红糖水,暖了暖身子,也不多说什么,很快柳景怜便入睡了。

      才送了不速之客,岳镜天挤了挤眉头,又迎来一位使者,引入书房,几杯茶水下肚权当洗去风尘,不等休息,不宜久留。

      使者道:“两个事,第一,一个月后,杨清明上路,流放,到广南西路归德州,牛峰明日也会收到消息。”

      岳镜天拍案而起喜上眉梢,“果然,守得云开见月明,咱们总算没白忙活。”

      使者道:“坐坐坐,别高兴太早,流放,只带两个解差,怎么抵得住鹤党手下的鹰犬,不说到不到归德州,能不能活着走到钱塘城外十里长亭都两说。”

      岳镜天重新皱起眉头:“这……这可把我难住了,我不像别人,我没有门客,手底下就这些人,带不出临安,牛峰肯定也会有所制约,要不然去雇镖局?”

      使者道:“你能想到的,他们不会想不到,镖局里可不尽然是讲究信义的善主,所以,第二件事,我带了一些人,信得过,本领过硬,他们会一路暗中相保到归德州,但千万要注意的事,他们其中有些是绿林道的,有些过往,到出发前都千万不能把他们暴露出去,接下来就由你安排了。”

      岳镜天道:“嗯,干脆,从这些人中挑两个比较干净得力的人去当押解的解差,这样最稳妥,我让娄海生去安排,我再想想办法从巡防营调些人出来……”

      使者喝完一盏茶,起身作揖叹道:“我们确实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了,能做也就只能是这样,窝囊啊,唉,路阻且长,长夜漫漫……告辞了。”

      使者风尘仆仆的走了,带着不少人的目光。

      岳镜天借着油灯,展开使者带来的名册,原以为会有很多人,可是翻遍了满打满算也只有寥寥的几个人。

      叹息一声比一声重,岳镜天咬着牙,闭着眼,扶着额,这才明白使者说出“窝囊”时是什么心情,确实太窝囊,堂堂骨气铮铮的鹰党,竟然聚不出一股像样的力量来。

      一直坐到后半夜,油灯烧到了底,灯影恍恍惚惚,岳镜天丝毫没有困意,眼里已布满了血丝,把自己能动用的力量都琢磨了个遍,甚至想要去天牢里放出一两个还算方正的死囚徒来帮忙,办法也是想出一个否一个,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地砖蹭得锃亮,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喊声再一次打断岳镜天的思绪。

      “老爷,二奶奶她,她吐了好多好多血啊!”

      “那还不快去叫刘先生!”

      “刘先生已经在看了。”

      这句话像一把剑径直刺中岳镜天的心房,撩开前袍快步前往。

      “刘先生,如何了?”

      “今夜二夫人突然受惊受凉,她本来就命若游丝了,再这么一折腾就是在催命,这条命我最多能扎回来一半,多久能醒来我不好断言,终归是伤神又伤身,先好好照看着,不要再折腾了,多留神吧。”

      大夫走了,岳镜天一下坐在柳景怜的床前,神情落寞,他是临安知府,如此地位的人,竟然谁都救不了,干什么都无能为力,衰颓,空乏,无助,岳镜天自扇一巴掌,暗自道,无能。

      且说钱塘江畔,一名男子在江边等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等,等了三天,路过的贩夫走卒开始赋予这名男子神秘的气息。

      江畔凭栏处,依凭着的男子心里也开始打鼓,开始怀疑自己收到的消息是否准确,他等的那个人到底会不会出现,多等一天便又少一天,心里焦急又无可奈何。

      双眼无神望着层层钱潮,忽然听到江边不远处有些许争吵,男子并不想理会这些,但也拦不住声声入耳。

      “我再加三惯钱,一共八贯了还不能雇下你的船吗?”

      “这不是卖不卖的问题,是那个所谓的扶桑岛根本就不存在啊!我出海打鱼这么些年我还不知道吗?”

      “如果你一心只想打鱼,你还会在乎打鱼之外的事吗?我要去的地方,可是太阳初生之海,尔只燕雀岂可知天地宽广。”

      “你魔怔了?还太阳初升之海,笑掉大牙。”

      “夏人不可语冰,倘若我能取回扶桑花,我能让人失而复得起死回生!”就这一句话把在岸边埋头的男子激得一身机灵,猛然抬头揉揉双眼,他差点错过了他苦等三日的人。

      争吵已休,渔夫掂着十贯钱回到船舱傻乐,方才高谈阔论的老者刚踏上船头便被男子拽住,“我已经不雇船了。”

      男子道:“我知道您就是一指通刘蟾!我等你等了很久!我有一个朋友她,她病了,很重,我想只有您能救她!这世上没有您救不活的人!”

      刘蟾一甩手,冷冷道:“爱莫能助,还劳烦小兄弟帮老朽推一推船。”

      “她一直在咳血,气虚且短,我怀疑是她的肺里有东西阻塞了,请刘老帮帮小可去看一眼吧,就一眼。”

      “嗯是这样,你推断的很有道理,我也这么认为,所以你回去治吧。”

      “钱?要多少钱都可以!”

      “我要钱干什么?钱有什么用?”

      “或者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帮你取来,或者要我干什么?杀谁?”

      “我要扶桑花,你能给我吗?”

      “……既如此,那得罪了!”男子一把短匕抵在老者的咽喉上,“一指通刘蟾,还请跟我走一趟,事后我任你处置。”

      刘蟾哼笑一声,伸出双手,十根手指,每一根都被削去了指尖,挖去了指骨,男子顿时头皮一麻瞠目结舌。

      “你要杀我吗?可是一指通早就已经死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钱江天际流。

      天空开始飘雨,浪潮一遍又一遍,拍打在男子的双膝,岸边匆匆躲雨的行人并不在乎这个跪在江边的人,也听不到被浪潮淹没的声声啜泣。

      这几日,娄海生手下的衙差中多了两个人,确切来说是两兄弟,他们分别叫杨承、杨接,虽说个头不高,但一眼就能看得出器宇不凡,混在真正的衙差群中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杨承杨接两兄弟知道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用当差,所以并不打算与钱塘县衙里的人有过多的瓜葛,也怕话多了节外生枝。

      他俩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花酒,钱塘是苏杭地界,环肥燕瘦美艳多姿,他俩绝不放过。

      某天,二人找了家春花楼□□,听老鸨说新来了一个待梳拢的雏莺,多少人都想给她梳髻,她都看不上,现下突然就看上这哥俩了,把这哥俩乐得直流口涎。

      可没想到,一个时辰后,这只雏莺撞破厢门,从楼上摔到人群中,死了,从厢房内匆匆而出的杨承杨接仍在云里雾里,显然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喝酒喝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生寻死觅活这种事。

      说来也巧,好像有人预先知会衙门说春花楼有人行凶似的,雏莺才坠楼,衙差便到了,前后脚的事,大庭广众之下,杨承杨接百口难辩,虽身为衙差,也被双双扣押。

      而同一天内,一个云游的道士坑骗银财被捕,有两个外乡人在街市与人口角打坏传家宝器被捕,在城南郊外发现一名赤裸男尸,另在城中发现一名通缉要犯,被突然冒出来的六扇门全力追捕……

      在狱中,被捕的五人与娄海生面面相觑,相对无言,正此时,监门大开,呼啦地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牛峰。

      牛峰和娄海生站在一起,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牢内的五人,笑道:“这五人凶神恶煞,我看都还藏着不少事呀,娄知县你可得好好审审,切莫轻易放过,这里面必定有大鱼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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