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里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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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神盾局员工，假期中保持工作是惯例，假期突然中断回归岗位是常事，但主动休假却十分不同寻常。

　　半个月前，菲尔·寇森刚结束了一段任务，正准备开启难得的假期，就接到了罗曼诺夫病重的消息。

　　他匆匆赶回来，呆了两天后又消失不见。

　　斯塔克自行在系统里查到了他的休假记录，并主动找到了唯一知道他下落的玛丽亚·希尔。

　　希尔特工坚称寇森在他自己的计划之中，即使是罗杰斯队长、巴恩斯、班纳博士轮番上阵询问，甚至面对惊奇队长和雷神托尔来自宇宙的消息，她都是那一句话：“寇森去休假了。”

　　见鬼的休假，斯塔克颇有开口诅咒她的冲动。

　　热心的超人也在记者和超级英雄双份工作的间隙赶来关心，反被希尔问住：“肯特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知道最近您就职的《星球日报》关于神盾局的几篇特别报道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立刻遁走。

　　这种无处着手的焦躁与不安的感觉蔓延在神盾局顶层。

　　谢天谢地，在他们到达爆发临界点时，寇森终于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不是身体上的那种，而更像是他的精神经受了数天的残忍折磨，显得破碎飘摇，大概马上就会垮掉。

　　寇森带回一段监控视频。

　　众人终于再次围坐在一起，他们大约知道自己即将获得问题的答案。

　　这次换寇森站在会议桌前，而许久不见的戴安娜替代了蝙蝠侠的位置，同时和蝙蝠侠保持通话让他能了解这里的状况。复仇者中，一直在外星游荡的托尔也回到了地球，并且接受了一系列消毒操作后才被允许进入。

　　视频的开头并不清晰，并且是黑白色的，隐约像是某处无人知晓的封闭工厂的入口。镜头开始晃动，并且越来越激烈，很快，随着紧闭的大门被打开，灰尘飘扬，镜头稳定下来。

　　门口照进光束，他们期待中的人——娜塔莎·罗曼诺夫也从光中走了进来，她在那里停顿了一秒钟，打量一圈，回身将门关紧。

　　四周重新暗下来，隔着屏幕也能感到潮湿和腐朽重新占据上风。红发女人隐藏在阴影中等待，观看这段监控的人也在等，但——没有人出来阻拦她，这里似乎已无人踏足。只剩摄像头遥遥地记录下这一切。

　　在继续播放前，有人自顾自暂停了这个视频，其他人也没有提出异议。
　　罗杰斯队长手指还放在暂停键上，替所有人问出了那个问题：“这是哪里？”

　　寇森并没有和众人一起看视频，而是盯着自己的手指，闻言才抬起头来，表情紧绷仿佛一个没有情感触动的假人，僵硬地回答道：“三年前的塔希提岛。”

　　班纳博士：“塔希提岛？它看起来已经荒废了。”

　　寇森的表情变得不耐烦，有一丝狰狞一闪而过，回答道：“这是一处用于研究特殊外星科技的秘密基地。而我的建议是，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

　　“外星科技。”托尔重复，“哪个星球？”

　　而寇森没有再回答，而是重新开始播放视频。

　　看得出罗曼诺夫特工对这里并不熟悉，躲在会议室最角落没什么存在感的莱特心里想。她从门口开始，挨个检查每个房间，似乎漫无目的。这些都由视频中忽远忽近、不断切换的监控视角表现出来。

　　高级特工的动作很快，她上了三楼。这里与楼下的荒芜昏暗不太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有一间间实验室，灰白色的门看不出区别。视频中的红发女人推开了几扇门，摄像头的视角并没有随之切换，有些房间空无一物，有些房间则放着一些医疗废品，众人无从知晓娜塔莎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屏幕上的时间倍速跳动着，众人注意到她在某一个房间停留的时间格外地长。这次娜塔莎出门后没有再挨门挨户地寻找，而是目标明确地来到了一间实验室门口。

　　在开门之前，她停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望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这一眼透过镜片，流过电线，跨越时间，与会议室内众位对视。

　　她当然知道监控一直在运作。

　　黑白噪点均匀分布在屏幕上，镜头离她有段距离，以至于需要大家屏气凝神想要看清和听清什么。但这段视频没有声音，只有细微的电流声伴随着寇森解读唇语：“她说，‘这可真是个大秘密。’”

　　随即女人的唇角向两侧拉扯，舌尖挑一下上颚迅速收回，又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这下所有人不必寇森也能看得懂：“但我喜欢。”
　　说完，她进入了那个实验室。

　　下一段视频来自实验室内的电脑摄像头，因为位置固定，除了娜塔莎的背影，只能看到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水族箱的一角。

　　好处是，这段视频有声音，也是彩色的；但奇怪的是，水族箱里的生物发出的声音无法让任何人理解，包括熟读多种外星语言的托尔。

　　戴安娜眉头紧皱，十指交叉喃喃道：“我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

　　红发女人绕到水族箱后面，身影被遮挡住，转而回到摄像头下后手中多了一管青紫色试剂。她把试剂收好，却不满足。因为这时水族箱中的生物终于漂到镜头能拍得到的地方来了，那是一截肢体，但看起来诡异地有活力。

　　“是斯库鲁人的……尸体。”托尔认了出来。

　　“什么？”斯塔克说，“外星人？”

　　“是的。他们拥有非常的天赋，能够完全复制变成其他生物，包括身体和记忆！阿斯加德认为他们拥有从根源上修改身体的能量，对于人类来说就是修改DNA。”托尔看向寇森，“你没告诉过我地球上还有这个。”

　　“我是没有。”寇森随便道。

　　针管是实验室唾手可得的东西。众人预感到，这就是使得娜塔莎·罗曼诺夫濒死的罪魁祸首，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操作一番电脑，紧接着打开了“水族箱”，抽出了斯库鲁人肢体内的血液，注入到刚刚的青紫色试剂中。

　　视频结束于娜塔莎把反应后的液体注射进自己的身体的动作，众人看起来还有许多疑惑，但屏幕只以最后的定格画面回应——尽管紧盯着注射器，但她的表情并不严肃，甚至还有些放松，嘴角带着模糊的笑意。

　　这让整件事变得非常奇怪。

　　这次寇森不等催促，就开口继续给超英们补充知识，他并不情愿干这个工作，但除他之外没有更好的人选：“卡罗尔·丹弗斯——也就是惊奇队长，我们是朋友。在她的帮助之下，我们依据克里星人的尸体研制出了那种青紫色的药剂——GH325。它在某些危机时刻……非常有帮助。”

　　“那块躯体明明是斯库鲁人，而且他们的语言不是这样的。”托尔指出，“不要对我们撒谎。”

　　“GH325.”班纳博士重读了一遍这个看似普通的名字，“‘非常有帮助’——哪方面的帮助，寇森？”

　　“复活复仇者。”沉默一瞬后，寇森的回答从牙缝中挤出，“如果有一天，在座的各位战死，但整个世界仍旧需要你，那么我们不介意把你从地狱里挖出来，不管不顾地把你复活！明白了吗？”

　　一时间，会议室里无人开口。

　　寇森或许被这寂静刺激到，异样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他脸上：“至于语言嘛——你或许懂不少星球的标准语言，但没人能懂已经发疯了的人在说什么。”

　　“GH325混合那些血液会有什么效果。”巴顿说，“我们都看到了，不是吗？”

　　“这意味着现在的问题全是她自己搞出来的。”蝙蝠侠的声音透过手机显得非常平淡，缓慢又清晰地破坏了会议室的凝固气氛，“我不了解你们纽约帮的思维。但在哥谭，我们一般不会阻拦别人寻死。”

　　“B！”戴安娜不满地警告了一声，然后静音了他。

　　“所以我们应该做什么？”最后的最后，还是史蒂夫开口问道。

　　“祈祷。”菲尔说，“祈祷她能靠自己熬过来，祈祷她不要掉入这药的副作用——永恒的痛苦幻想中去。”

　　坦白这些话让菲尔很不安，事实上，从他决定动身去塔希提岛开始，他就开始不安了。他总怀疑在座各位精英已看透了他，并且对他为何知道这一切心知肚明。

　　因为众人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三三两两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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