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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
赵明渊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平日谨慎浅眠的他问了前来上灯的周谨才知道从修净走时吩咐不许打扰到此刻之前,都没有人来过御书房,这么说……修净给自己净了身?想到此时被底仍是未有寸缕的自己,赵明渊又飞红了双颊。挥退了周谨,看看遍布全身的吻痕及揉捏痕迹,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摸索着想要起身穿衣,全身散架般的疲惫尤其身后传来的剧痛让他草草穿了中衣便把周谨传了来。周谨何等聪明人物,可以说是跟了赵明渊一辈子的人,什么不知道,什么没见过,正因为他知作不知视作不见,才活得这么一帆风顺。当即为赵明渊更衣梳洗,奉了燕窝上来。赵明渊免强撑着坐了边喝边似漫不经心地问:“国师回府了?”口上这么问着心中却甚是不平,凭什么他把人吃干抹净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在这站不得坐不好的。待听了周谨的回话,一口气呛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走了……他……真的……又走了……赵明渊顿觉眼前一黑忙咬牙挺住,因长时间大体能消耗而略显苍白的手指挥退了周谨,无力地掩上了潮湿的双眸。为什么,这刚硬顽强的一国之君,在你面前竟脆弱得仿若女子,为什么你一而再再二三的伤害,只是让我更加珍惜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难道,这就是对八年前我舍你的报应么……我是真的,害怕他们伤害你,是真的……爱你啊……
赵明渊就这么坐在那里,手心躺着凤心血玉,这……是和那人唯一的牵绊了吧……周谨候在门外,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照顾着的强硬君王,此时安静而又无比寂寞地坐在那里,身影投射在窗上,心中感叹,国师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已经无可替代了。烛火燃尽,更漏已深,赵明渊深吸一口气唤道:“周谨,什么时辰了?”门外传来冻得略微僵硬的声音:“陛下,已经二更天了,早些休息吧,今日可要宿在哪位娘娘宫中?”赵明渊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蹙了蹙眉道:“不必,朕今日就宿在这东暖阁吧,给朕把灯点上,刘文有什么消息么?”周谨进来点了灯,看赵明渊复又取了折子拿紫毫批阅,忙拿了签子一边把灯拨亮一边道:“刘大人亲自去蜀州核实平昌王谋反一事了,情势紧急,当时陛下和国师……正商讨事宜,便拿了陛下赏的金牌起程了,说是已向皇上秉过……”“嗯,这个朕知道,北方匈奴那边杨凌办的怎么样了?”“哦,陛下,杨大人的飞鸽传书共到五份,一份不差,这是书信内容。”周谨躬身双手递过一个卷了很小的纸卷,边缘用火漆封口。跳跃的烛火下赵明渊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传了大将军大司马李戚光,原来,连日雪灾加上狼灾,匈奴各部已按耐不住,相继进犯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已渐有合流之势,上关镇、马前镇太守相继弃城逃往倒马关,被镇关将军李虎军法处置,镇关将军在匈奴几次攻城中误中流矢,虽无大碍,但目前匈奴步步紧逼,最大两部更是有结盟趋势。商讨之下,李戚光带十万大军星夜赶往。
修净见天将晚,便与缘若投宿于一家夜店中,至午夜时分,缘若便发起了高热,修净探脉之下不禁诧异,忙取了身上带的清露丸给他服下,转身放置茶碗时忽觉寒光一闪,一枚三寸左右的匕首状镖刚好捏在他玉笋般修长白净的指间,镖尖赫然一封信:“国师大人,劳烦走一趟了,令徒身上的毒,想必不易解吧。若国师大人肯屈尊,某定当面奉上解药。”修净暗自摇头,此番恐怕又要失约于人了。轻探了探缘若的额头,很烫,修净见他双目紧闭,脸颊晕红一片,额头凝满细密的汗珠,取了手绢为他拭了汗,又从行李中拿出赵明渊送的白狐裘披风,眉头略略纠结,似思索了片刻,将缘若裹了抱在怀里,启窗就看到墙外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前站了一人,玄衣束发,身披同色斗蓬,脸上覆着铁制面具,看见修净看过去,稍稍拱了拱手。修净略点头,纵身一跃,脚尖轻点窗沿,翩跹而落,那玄衣人打了帘子,眼光溜过师徒二人,不发一语。修净进了车,安置好缘若,掀帘向外看,除了车前的那人腰间没有东西以外,车旁还有四人,每人腰间都有一把剑。修净淡然的眼眸垂下,紧了紧缘若的领口,若有所思……
夜,黑的深沉。一家客栈的一处天字号客房依旧点着灯。素色纱窗的印花窗纸上映着一道颀长身影,似在秉烛夜读。从窗外看去,窗上人的轮廓淡淡地模糊着,偶尔停笔,单手托腮,凝神思考。突然,半掩的窗微微晃动了一下,几不可察。一般的人定看不到,这一闪神间,伏案静读的人面前已跪了一道黑影,由于烛光暗淡,这人恰又着了黑衣跪在阴影里,因此,只是模糊的一团。“主子。”那暗影幽幽道,书案前静静坐着一人,微低了头,白皙修长的右手间捏着一支紫毫的笔,乌发从头顶泻下,顺着削薄的肩来到胸口,屋内出奇的静,刚刚的一声呼唤仿若幻觉。
案前那人静静地写着,眼神却有这说不清的……意味。似是过了很久,这名男子搁了笔,略撑着雕花的桌沿站起身,青罗纹竹的长袍,外罩着淡青的素纱,随着自半掩的窗口吹进的凉风轻拂着,走至黑影面前。嘴角微勾,看着右手拨转着左手尾指上的尾戒,嘲弄道:“夙夜,你说,本王会赢么?”。原来,此人正是赵明渊的同母弟弟河南王赵天启。黑影似乎想抬头,怔了怔,心道,主人从没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张了张口,赵天启嘲讽地轻笑一声,“夙夜,不用回答,你,总是诚实。”夙夜心中一动,心道:只对主人你诚实。“男人!”赵天启突然伸手抓住了夙夜的领口,轻轻一拉,夙夜就配合地站了起来,赵天启用另一只手托起夙夜的下巴,凑近了,近到两人的唇几乎相触,:“男人,呵,有什么好呢,嗯?”夙夜被迫看近赵天启的眼里,那一双凤眸黑如点漆,在阴影下更是看不透,他感觉微微眩晕,唇齿间是面前这人温热的吐息,唇上甚至偶尔擦触,温软的触觉,很……奇特,有点怪。可是,他不会反抗主人。“没有柔软馨香的雪峰,”赵天启突然扯开了夙夜的衣襟,白皙而骨肉匀称的手指抚上那因习武而精瘦紧绷的胸膛。身高略矮的夙夜只觉一股异样,但只是眸光闪了闪,复又冷漠如初。“甚至,都有一样的……”赵天启一手缓缓下滑,路过平坦的小腹,向下,握住,那里是柔软的,“哼,为了一个男人,呵,真搞不懂啊……夜,本王还是喜欢女人呢。”夙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主人……竟然……碰他那里!赵天启松开手,猛然推开了夙夜,急步走回桌案,坐下去,指尖轻击桌缘,双眼紧盯因没有心理准备遭到猛推,而踉跄无措的夙夜。昏黄的烛火跳跃闪动,偶尔发出“噼啪”声,夙夜立在阴影里,低垂了眉眼,玄色衣袍的窄袖内手指纠结。“夙夜,那个蠢才又做了什么?”夙夜听主人讲正事,忙正色到:“秉主人,平昌王派人于子夜时分用计虏走了国师和……和缘公子。”“嗯,这蠢才,还嫌自己这树不够大不够招风么?也罢,他也是被逼急了,呵,不过,浑水好摸鱼,哼哼,只是别让那蠢才坏了本王的大事。夙夜,必要的时候……”赵天启用手比了一个斩杀的姿势。“是,主人!”夙夜只觉一股斗气冲上脑门,为了主人的大业,所有人都不过是棋子,包括……自己。心里不禁浮上一丝异样,似酸涩又似,未及抓住就消逝了。“夙夜,刘文和杨凌呢?”“主人,刘文抛了官船星夜悄行,不日便要到建康。杨凌的飞鱼党着实厉害,属下派去的一十八位间者……无一生还。”“哦?倒是乎略了他了,当初一文不名的他,竟长于此道,也罢,这两个如果敢碍事,就收拾了吧,于我不利之人,纵是再难得,也必须死!你,去吧。”赵天启挥了挥手,只见那暗处的阴影一动,随即消失不见。只余下微启的窗轻轻翕合,那摸颀长的身影映在窗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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