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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哒,哒,哒”高跟鞋落地的撞击声在胡同里回荡。
简眠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步履缓慢而拖沓。仿佛赴死一般。
巷子尽头的坡上,夕阳在那里,通红的,炽热的,刺得人非常不适。余晖射入小巷,前路是暗黄的刺眼,却又是微红的凄凉。
徐燕跟在简眠身后,一步步跟着,略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许是在想等下在简眠的家长面前,怎么把简眠的不好一件件罗列却又不扯到自己身上吧。
终于到了,简眠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手微抖,手心全是汗。微颤着,怎么也插不进去。徐燕看着,冷眼看着。
但是门开了,门里面站着一个女人。盘着头发,穿着白色衬衫、黑色半腰裙。似乎也是刚到,外套还没来得及脱。
脸上有疲惫,但那股凌厉而深沉的气势,却源源不断的显现着。
多久没见了?久到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一副满满女强人气势的女人,是她的母亲——魏鹤。简眠看着,不动。
魏鹤微微打量了一下简眠,眼神冷漠到像是在看一件货物一样。
转头,对着徐燕微微点头,“是徐老师吧!我是简眠的母亲,请进!”话落,让开了。
徐燕点点头,进去了。简眠跟在后面。
透过玄关上柜子的缝隙望去,客厅里亮着灯,这是几年里都没看到的,灯是橘黄的,透露着微微的温馨。只是那泛着冷光的玻璃茶几桌面上,只有一桶吃过但没倒掉的方便面、一根发黑的香蕉和一个长了毛的橘子。丝毫没有人气。
简眠关上门,发出了轻微却醒目的声音,“啪嗒”,不是幻觉。
魏鹤烧水去了,而简眠回了房,关上了门。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你知道吗?简眠她在学校啊,不完成作业,而且考试啊......”徐燕抱怨着。声音透过木门传进房间。
“您费心了!我这女儿是不行,从小暴躁......”魏鹤声音微冷。
二人在客厅里交谈着,满口都是对简眠的不满。
“啧”,简眠越听越烦,起身,哗地一下打开门。
冲到门口,“唰”的打开又“嘭”的甩上了。她冲下楼,虽然手脚并不协调,但她奔跑的速度却达到了极致。因为她在逃离,逃离这厌恶的一切。
“呼,呼,呼”沉重的喘气声和脚步声在胡同里回响,有回音,贯彻了整个巷子。
终于跑不动了,简眠停了下来。很难相信简眠这略微肥硕的身躯能爆发出如此的力量。
她累极了,蹲下,双手抱膝,缩着。
明明很大个,但在这渐渐变暗却血红的巷子里,瘦小而单薄。至少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的乔桪看来是这样的。
乔桪刚刚正好经过,差点被飞奔的简眠撞到,担心她跑太快出事,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来,然后就看到仿佛小兽一般脆弱的简眠。
终于,乔桪走了过去。“需要帮忙吗?”乔桪轻声说道,声音温和而低沉,十分悦耳。
但对于沉静在自己世界的简眠来说,如同平地一声雷一样,吓得她瞬间站起。
乔桪也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下,微退一步。但是他看到了,奋起的简眠的脸上,有着几滴泪水。晶莹剔透,却又略微悲凉。乔桪的心颤了一下,但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现。
简眠站起,起的太快。刚刚疾跑后蹲下,又猛起,供血一时不足。
于是,简眠眼前一黑,晕倒了。而乔桪也条件反射的伸出了手,接住了她。
有点分量,却十分真实。而乔桪微侧头,闻到了简眠身上的一股淡香——栀子花的味道。
夕阳最后的余晖,照在了他俩身上。淡红而柔和,朦胧而温馨。
有那么一瞬间,乔桪仿佛抱着整个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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