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难渡

作者:未扬何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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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隐湖


      距离上一次焚火咒发作已经过去了六日,初次发作便是撕心裂肺,秦未容不敢想象下一次会是怎样的疼痛,也许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吧,心桥虽然难过,但也得试一试。
      心桥并不难找,虽名为桥,但实际是一道虚空的石门,石门耸立在荒漠之上,其后空空如也。
      凌素子走近石门,伸手抚摸上面风蚀形成的起伏凹凸,这些凹凸十分随意,没有任何规律,近看远看都不成文,她又仔细查看了石门四周,依旧一无所获。回头却见林焕和秦未容都在袖手旁观,心中更加郁闷,“都看着干什么?快来帮我找找!”
      秦未容走到石门前,摇摇头,道:“若机关窍门是随便找找就能被发现的,千万年来就不会只有三个人能通过心桥了。想来其中奥秘必定不是实物,倒不如仔细回想一下古往今来有哪些奇异的传闻,是与心桥有关的。”其实他心中有一个猜想,但这个猜想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能悄无声息的试探。
      凌素子鼓起腮帮子,她也是急糊涂了,尽干些傻事!想来想去忽然回忆起她还在迎欲洞时,谷十娘说过一件尘封的往事,故事发生的时间距今已有万年,那时候魔界与修真界处于一片混战中,有一位魔界的异士练就了一批死士,这群死士没有思想,没有感觉,若不将他们的魂魄打散便永远也无法将他们打倒,是当之无愧的战争机器。修真界的人听闻此消息后,十分惧怕,便动用整个修真界的力量,将慈谷的混水断了,他们以为没了混水,就能将死士困在魔界。可最终死士还是出现在了修真界。
      当时就有传言称,死士就是通过心桥进入的修真界。
      如今心桥在修真界的出口位于云隐宫内部,可万年前云隐宫还未成立,那群死士便是从天而降,杀了修真界一个措手不及。更要命的是,堵塞混水的结界也在此时破了,洪水滚滚而来,淹没了慈谷以及周边的村庄、门派,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那一次修真界死伤惨重,据此也奠定了魔界与修真界不可调和的仇恨。
      凌素子的话更加坚定了秦未容的猜想。
      只见秦未容走到石门前,悄然割破掌心,又假装若无其事的背靠在石门上,身后却将染血的手心贴在两扇石门中央。只见红色的液体如蚯蚓一般,快速地走过石门上的凹凸起伏,待所有线路都铺满了红色的液体,时隔千年,心桥的石门再次被打开。
      凌素子诧异地看着石门缓缓打开,道:“这,这是怎么打开的?”无人回答她。
      石门后不是预想中云隐宫的广场,而是一片漆黑,秦未容率先进入,而后是林焕,凌素子试着朝里面喊话,回声一波接着一波的从远处传回来,她心中不安,却只能选择紧跟秦林二人的脚步。
      身后的石门慢慢合上,砰的一声彻底关闭,黑暗笼罩,凌素子能感觉到秦未容和林焕就在她四周,但她看不见他们,这里如同创世前的暗黑世界,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喂,你俩还在吧?”她不安的问道。
      “在。”二人齐声回答。
      她刚放下心,忽然脚下一空,“啊!”失重感袭来,慌忙间她随手抓住了一只手臂,悬空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脑袋炸开一般的疼。
      “怎么回事?”秦未容赶紧抓住了凌素子挂在他手臂上的手。
      “这个空间在排斥她。”林焕回到。
      秦未容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以为,由他这个死魂打开心桥的石门,便是任谁都可以畅通无阻的通过,却不知道进入心桥内部后也有限制。难道心桥只允许死魂通过?可为何林焕没有被心桥排斥呢?难道是因为他的修为更高?更能忍?
      “凌素子,松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死。”林焕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痛苦,他似乎真的没有被心桥排斥。
      凌素子的声音变的顿挫沙哑,她艰难地问道:“我,松手,就,不会死吗?”
      “你会被送回魔界。”
      继续这样下去会死,现在松手回到魔界也是死,不过早晚而已,“季榕,蘅芜仙君,你们会回来救我吗?”祁山这一次肯定不会轻饶了她,虽然凌素子救他们二人目的不纯,但她毕竟救了他们两次啊,他俩会来救她吧?
      “会。”
      “会!”
      二人异口同声,坚定地回答。
      手臂传来的感觉,让秦未容知道凌素子快坚持不住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说道:“留萤!林焕用留萤!”留萤成双,可随时知晓对方的位置,凌素子被送回魔界后,有留萤就能随时知道她的位置,方便营救。
      黑暗中,林焕似乎是思索了片刻,才道:“魔息会让留萤毙命。”
      凌素子微微一笑,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留萤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知道他们是真心想要救她,这就够了。凌素子选择松开手的同时说道:“去神隐湖,那里,有东西。”
      二人从心桥回到修真界,心桥开启的时候江枉铭正在云隐宫的广场上训练弟子,在场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目光看向二人。他们既惊讶于千年未开的心桥石门居然被打开了,也惊讶于蘅芜仙君居然会和季榕待在一起,要说蘅芜仙君与季榕,就好比神界天池的天鹅与冥界臭水沟里的癞蛤蟆,天鹅对一只觊觎自己,并只会使用龌龊手段的□□,自然是只有恶心与鄙夷。
      “季榕?你是从魔界的心桥传过来的?迎欲树呢?”许多疑问汇聚于心间,江枉铭最终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秦未容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可江枉铭明显不信他,在得到林焕的确认后,才为他解了焚火咒。
      此事了了,他此时已是自由身,天地任他逍遥才是,可如今秦未容满脑子只有魔界,他要赶快把伤养好,再回魔界,回去既是为了救凌素子也是为了去悦君山找人。
      在修真界众修士的眼中,这一次行动的胜利,功劳全在蘅芜仙君,季榕可有可无。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没有林焕,他现在估计正在给峦山做小妾,想想那个场面真是让人恶寒。
      秦未容正想回岸芷汀兰养伤呢,携芳真君忽然微笑着邀请他前去钟仑山。钟仑山不光有全修真界最好的疗伤圣地,更有从前怀醉真君留下的炼丹炉和丹药方子。佟烬原邀请,林焕不置可否,那就是默认咯!秦未容大大方方地跟着他们回了钟仑山。
      钟仑山还是和以前一样,宁静而肃穆,佟烬原给他安排的房间很僻静。这份难得的安宁祥和是他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等事情都了了,该见的人都见过了,他便回岸芷汀兰寻一处安静地,平淡一生吧!
      这两日给秦未容送药的弟子,不再像从前那般露出鄙夷而轻视的眼神,想来也是佟烬原嘱咐过的吧。
      再说到林焕,补足灵气后,脚踝的伤不足三日就痊愈了。
      是夜,月明风清,秦未容的房门被敲响,应当是送药的弟子。
      “来了!”秦未容打开房门,入眼竟是林焕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负在腰后,鹤骨松姿。
      “林…蘅芜仙君,你这是?”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伤再过三日即可痊愈,再入魔界需带够汲气瓶,将你的乾坤袋交于我。”林焕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秦未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汲气瓶能收集灵气,上次去魔界没带,吃了大亏,这一次一定要多拿些。“好的。”秦未容笑着从袖袍中拿出一个粉色的袋子交与林焕。
      不过片刻,林焕又亲自将乾坤袋送还给了他。
      这夜他睡地格外沉,梦中自己的魂魄仿佛离开了季榕的身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太冷了,如坠冰窟,灵台似乎都结了冰花。他宛如一具死尸,手指关节像是钉在了地上,难以弯曲,再多动一下,下一刻它就会发出咔嚓的声音,断掉。如果有人说他现在是个僵尸他都信。
      秦未容挣扎了许久,艰难地撑起手肘,想从身下这冷如千年玄冰一样的东西上起身,猛地右边一空,身体向□□斜倒下。
      他惊恐地看向右臂,入目只有空空如也的袖袍,哪来的右臂?
      秦未容倒吸一口凉气,用唯一的左手摸摸胸口,再摸五官,久未开口说话的嗓子如老钟般沙哑,连续咳了数声后,秦未容终于确认了,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里!回到了那个名为“秦未容”的人的身体里!
      “红叶,招来!”左手手腕上的红褐色树枝护腕发出阵阵红光,是伴生法器归主的光芒,熟悉的灵力游走在全身,红叶化出长鞭,凌空一鞭响彻云霄。下了冰床,木马一样僵硬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在云层中缓慢移动,“有人吗?”无人回答。
      随手挥开挡在面前的白云,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后面的云层中,人影很高,秦未容轻声询问,那人却不回答。他刚想拨开云雾,看清那人面容,灵脉处就猛然一阵剧痛,眼前的事物忽大忽小,走马灯一般出现重影,双脚开始发软,身体轻飘飘的,如同进入虚无苍白的虚空之境,接着他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昨晚红叶在手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可信,可醒来时秦未容依旧在钟仑山的房间里,依旧在季榕的身体里,手腕的伤疤也长出了新肉,灵力运转也没有任何异样,他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空欢喜一场,做梦罢了。
      三日后,秦未容与林焕再次来到云隐宫,二人站在心桥的石门前,准备再次前往魔界,江枉铭却在此时忽然出现,他要同他们一起去魔界!
      按理来说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而且江枉铭虽未得称号,但也有元婴修为,妥妥的得力帮手,他俩应该欣然接受才对。可现在魔界混水重兵把守,他二人可以通过心桥再次悄悄潜入魔界,可江枉铭却不能啊。
      江枉铭得知二人的拒绝的理由后,大笑一声,让二人稍等片刻,他去去就回。再回来时,只见江枉铭手中拿着一面银境,这银境背面刻着“云隐”而已,雕花繁复,极为精美。“此乃云隐镜,是我云隐宫的秘宝,持镜者,只要将自己的影像映照进镜中,便可随心所欲地进出心桥。”这云隐镜仿若天生为心桥而生。
      “你有这等秘宝,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若是有云隐镜,凌素子便能和他们一起逃出魔界。
      谁知江枉铭一个白眼,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季榕也配用我云隐宫秘宝?”
      ……好你个江枉铭!狗眼看人低!
      五日后,魔界的神隐湖湖畔,林焕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轻薄如宣纸的宝物,宝物摊开,扩大数十倍,是钟仑山独有的遮天蔽日结界纸!在此结界内使用灵力便不会被结界外的人察觉。
      结界内,林焕剑指念决,自他的脚下,一阵光点亮起,片刻后又回归平静。
      阵法试探没用,他便飞到半空中,从高出俯瞰神隐湖,这湖四面环山,除去正在填湖的一面,其他面的岸线形成半圆,也许它曾经的形状就是一个很规整的圆呢。秦未容仔细观察了填湖的那一面,发现那里的山脉并不像其他地方呈环抱圆弧形,而是有一个向外突出的小尖角,这个尖角直指正北方,难道是正北方有古怪?
      江枉铭不耐地看了眼脚下的湖面,道:“你们不就是为了救凌素子而来吗?既然这湖没问题,就应当赶快去别处找凌素子才是。”虽然凌素子在最后关头说出了神隐湖,可这并不代表凌素子就会被关在神隐湖啊!他搞不懂这两个人在干嘛!
      “江宫主,我问你,你知道凌素子在哪儿吗?”秦未容眯起眼睛问到。
      江枉铭被他的问噎住了,但他江枉铭绝不会在季榕的面前示弱,“我们若一直待在这湖边,自然是永远不会知道!”
      秦未容笑道:“那是当然。可是江宫主,凌素子在魔界多年,又是魔界圣女,她对魔界,对祁山的了解定比我们深,所以她最后的话必定是别有深意,说不定神隐湖就藏着祁山的把柄呢?她告诉我们这些,就是想让我们来神隐湖,找到把柄然后以此为筹码,救出她。你说,这有没有可能呢?”
      这下江枉铭完全无话可说了,因为这是相当的有可能!况且现下也就这一个线索了。此后江枉铭便不再多话,而是认认真真地检查神隐湖。
      从湖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江枉铭提议潜入湖下看看。三人正准备一起潜入水下,江枉铭忽然警告季榕,若是敢耍什么花招,他一定第一时间杀了她。
      “江宫主管好自己即可。”
      林焕回怼江枉铭的话,让另外两人都惊住了。江枉铭震惊于,林焕居然会护着季榕,从前他是连提起季榕这个名字都不愿意;秦未容震惊于,林焕居然这么不给江枉铭面子,两人私交如何他不知道,但一个是钟仑山的掌门,一个是云隐宫的宫主,从大局出发也不能当着第三人的面表现出不和啊!
      见江枉铭脸色不好,秦未容赶紧岔开话题,笑着说道:“这湖真绿,哈哈哈。”
      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意图很明显了,江枉铭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拿出避水珠,率先潜入了湖中。
      这湖出乎意料的深,也出乎意料的静,湖水中没有鱼,没有草,只有厚厚的淤泥,是个死湖。
      三人一无所获,回到湖面,江枉铭懊恼地踩在湖面上,溅起水花。
      下一步行动秦未容心中已有打算,但他不知如何开口才合适。谁知林焕居然与他不谋而合,替他开了这个口。
      “悦君山有人能帮助我们。”
      “悦君山?谁?”
      “祁山的师尊,梵厄提。”
      梵厄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曾经的魔界最强者,大魔君祁山的师尊。
      “林焕你是疯了么?他是魔族,祁山的师尊,五十年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在修真界的徒弟也…也早死了,又死得那样惨,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江枉铭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焕。
      林焕并未解释,“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我和季榕前去即可。”
      江枉铭被噎得无话可说,他只恨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然他绝对不会去冒这个险。
      不光江枉铭觉得奇怪,秦未容心中也很奇怪,站在他的角度,想去求助于梵厄提并不奇怪,可道理如江枉铭所说,林焕为何也会这么想呢?自从他还魂以后,林焕实在是有太多匪夷所思的行为了。五十年,对于像林焕这般修为的修士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焕在这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江枉铭在进入悦君山境内后,火灵珠便不离手,竹屋近在眼前,秦未容见他手中蓝色的火苗蠢蠢欲动,咧了咧嘴,说道:“江宫主,这竹屋可是易燃物,若是不小心把人家的房子烧了,那可就真的没办法救出凌素子咯。”
      “我,我是以防万一。”江枉铭嘴上虽如是说,手上的真火还是熄灭了,火灵珠也收了回去。
      林焕独自在竹屋前的密林树干上敲出三急三缓的声响后,不一会儿竹门从内被人推开,那人额间一颗红痣,眉眼上挑,面如白玉,男生女相,谁能想到他曾经是一位南征北战的魔族大教尊呢?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千万!
      见到此人,秦未容在心底悄悄地叫了一声,师尊。
      也不知林焕与梵厄提说了什么,三人一起被邀进了竹屋。屋内香气逼人,梵厄提特意看了眼季榕,微微一笑,便转过身去一边碾香一边说道:“凌素子前不久确实被祁山抓住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江枉铭焦急万分。
      “不知。”
      “祁山想如何处置她?”
      “不知。”
      “我们该如何救她?”
      “不知。”
      梵厄提一问三不知,江枉铭觉得来找他就是个错误!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若是事情办成了,让祁山放了凌素子就是小事一桩。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定保她不死。”他放下了手中的臼杵,去到卧房,片刻后拿出了一方魔印,“此前你们去往神隐湖却一无所获,是因为神隐湖被祁山下了幻术,只有魔印能打开神隐湖的幻术。到时候你们就能见到真正的神隐湖,之后你们只需潜入湖底即可。”
      ……
      江枉铭一直在等下文,却迟迟等不到,“那之后呢?”
      “神隐湖下有什么,我不知,你们下去后该做什么,我亦不知。”
      江枉铭怒了,“魔印在你手中,你为何不自己下去看看?”
      “我不能离开悦君山。况且,我若是去过,什么都知道,也明白该如何做,又怎会将魔印交给你们?”
      江枉铭:“……”
      梵厄提将魔印交给林焕,又转头对江枉铭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骗你,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江宫主,我帮你们不是好心没处使,你去了自然会明白我没有骗你。当然,你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救凌素子,也可以不去。”
      ……江枉铭要是有,压根就不来悦君山。
      临走之时,秦未容向梵厄提讨了一点香,现在,他不想去问师尊当初为什么丢下他,也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师尊能活着,手上还有祁山的魔印说明他在魔界过得并不差,这样就挺好。告诉他自己重生了,反而扰了他的清静。
      前往神隐湖的路上,江枉铭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林焕对他似乎有成见,而且还不小,虽然他们之间是有些过节,但都已经一笔勾销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下他,“林焕,你们钟仑山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我要提醒你,魔族毕竟是魔族,不可与他们走得太近。”林焕知道梵厄提的住址,决定去求助梵厄提,还通过暗号的方式敲开竹屋的门,再加上二人在竹屋内的言谈举止,他敢肯定林焕与梵厄提私下一定有过多次接触。
      对于他的警告,林焕依旧没有理会。
      果然带着魔印进入神隐湖后,湖内不再是一片死寂,一座庞大的湖底建筑呈现在三人面前。
      沉寂在湖水中的石质建筑布满了水草和青苔,虽是残垣断壁,却依旧能看出这座建筑曾经的辉煌。
      长长的阶梯,三人许久才走完。台阶之上,除了几根石柱孤独耸立,空空如也。石柱上雕刻的祥云瑞兽依旧清晰可辨,但这瑞兽很是奇怪,三人都不认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石柱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未容便开始查看地面。一般的建筑怎么会有数千道台阶呢?只有祭祀拜神的建筑才是台阶越多越好。若是祭祀所用,中央应当有祭台,若是拜神所用,中央也该有神像,无论哪种可能,中间都缺个东西。他俯身一寸一寸的除去地面上的青苔水草,果然在中央找到了一处略微凹陷的地面。
      待除去四周全部的水草,一个规整的圆显露了出来。祭台多为方形,神像底座多为圆形,这里应当是个拜神的场所——神庙。既然是神庙,最重要的神像又去哪儿了呢?世人建造神像不是用金属就是用石头,按底座推算这座神像应当十分巨大,不大可能是自然腐蚀殆尽。
      三人从上往下俯瞰,将四周各处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再细看这凹陷印记,与平面接壤的位置有些细微的缝隙,这高台下一定有机关。
      “用魔印试试吧。”江枉铭提议将魔印放在凹陷处,可放上魔印后没有任何反应。
      魔印没有用,那就试试灵力。灵力灌入,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魔印、灵力都无效,那就试试密语吧。秦未容小时候和师兄师弟们玩过一个游戏,一人蒙上眼,当鬼,抓住了人还需猜出那人名字才算赢,此情此景,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许是要我们说出神庙的名字,神像才会显现?”
      季榕的话,江枉铭仿若未闻,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林焕点了点头,开始认真研究起石柱上的瑞兽。
      瑞兽面目威严,身似狮虎,背有翅膀,四肢附有鱼鳍,爪如鹰,齿如虎,仿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难道叫虎威庙?”秦未容猜测到。
      “威虎庙?”依旧没有反应。
      “灵虎庙。”林焕说出了他的第一个猜测。
      “四不像庙?”
      “噗嗤!”江枉铭本不想加入这场无缘由的猜名字大会,但他们说出的名字实在好笑。“怎会有人给神庙起这种名字呢?神武庙,武神庙,巨灵庙,阳灵庙,随便哪个都比你们说的靠谱!”
      江枉铭话音刚落,脚下就一阵晃动,一座神像缓缓从下升起。他居然猜对了?!
      三人站在四个角上,目光齐聚在缓慢上升的神像上。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团高髻,而后是束发的发簪,发簪的雕刻细致入微,即使只是用石头模仿,也能看出它原本实物的精美。神像露出的越多,三人越感到奇怪,眉毛太细,颧骨略窄,直到神像的胸显露出来,他们才肯定,这是一座女神像。
      从她的装扮以及神情,三人猜测,这是一位女武神。神像高约两丈。
      女神像呈站立状,双目紧闭,双手交叉举于胸前,像在倾听又像在祈祷,也像在悔罪。秦未容绕到神像后,仔仔细细地查看,终于让他在其右耳耳垂后发现了异样的痕迹。
      这个痕迹他很熟悉,因为他收服红叶时,也曾在红叶的身上看到过同样的印记。不光他熟悉,林焕应当也记得。
      “我想我知道这位女武神是谁了。”不光他知道,整个修真界应当都知道。
      要说起他们与这位女武神的渊源,就不得不说起从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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