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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道
香山道,在福地小灵深处的藏书里有过些记载。
相传那处与福地的福脉相连,祸福相依相存,百年以往,防不得有些人起了贪念,借着这福脉敛财寻官,世俗浊气趁虚而入,扰了两地的清净。
后来,香山道道山庙里的和沐前辈费了些心思,为了断了这些人的念头,延续两地的福泽,创下了些术式。
其中的卜算预示未来的运势,算是和沐强压下给予那些人的一丝善念,最重要的还是安抚下动乱之后躁动的人心。想谋取官职,要收一方之财不是不可,人想要往高处走,想拦也拦不住,只是借他人之福,圆自己之贪,实乃大过。
而其余术式也在后续中断断续续地传承着,不过长久以往,除了和沐和他的亲徒稚奴有过一番作为之外,其余的确实难起很大风浪。
不过,听闻和沐和稚奴还在暗中抚养了些天资聪颖的孩子,教他们世俗之道,福祸之理,那些颇有些奇幻之色的术式,应该也不会埋没在时间的尘埃里。
清晨方至,孟俅服侍先生更衣时,听先生介绍了不少香山道的事。这自然也是为了让孟俅放宽心,安心地随闻祈去消了身上的灾,孟俅的命格弱,这灾在身上久了,怕是会落下些浊气。
两人在谈话间临了时辰,先生在书院门送别孩子,说道:“孩子不必忧心,放心去应试,一切还有为师。”
孟俅向先生深深作了个揖,谢过先生,而后才转身离去。
先生待他如亲子,他自己心里明白,他相信自己的先生,也相信先生相信的人。
对于孟俅而言,这场应试不难,应试时间也不长,没有旁门左道的纷扰,一切倒是平常。
应试完毕,夜幕应约而至,这很快便到了二人约定的时间,孟俅体弱,做不了飞檐走壁这神仙儿功夫,只得在客栈里乖乖地等着。
闻祈还是和先前一般,从窗那溜了进来,今日他换上了同孟俅身上一样的夜行衣,头发高高束起,脸上仍戴着古里古怪的面具,这副模样倒是和初见时有几分相似。
“等了多会?”闻祈问道。
“公子来的早,没多会。”孟俅走近了他几步,似乎在用眼神问他,该怎么走。
“走过屋檐吗?”闻祈再问道。
“啊?”
“带你走一趟,抓紧!”
闻祈走到孟俅身后,环住孟俅的腰身,轻纵,出了小客栈的窗,正正巧,躲过了客栈里四起的浓烟。
闻祈闻着这古怪难闻的味道,嘴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逆子还是不认人呐。”
随后,他就带着孟俅轻巧地落在别人家屋檐上,屋子不高,但第一次站在这处,到底还是有几分吓人,更别提闻祈这混账还带了些玩性,偏偏往急了跑往斜的冲。
孟俅的手不自觉地篡紧了闻祈的夜行衣,在一纵一跃间,孟俅慢慢地闻不到客栈里头的香火味,他意识到自己离安身落脚处越来越远,但他却没有不安感,反而是一股新奇感在逐渐融着他。
闻祈带孟俅到了苑南的中心地界儿,这有处揽月楼,高耸入云,与云霄共生。
闻祈留着些不多的人性,停了下来,说道:“第一次如此走,身体可能有些受不住,我们歇会,待会我们再走。”闻祈放开了孟俅,借了附近一家小摊贩的凳子,让他歇歇腿。
“多谢公子,接下来我们得去哪?”孟俅问道。
“不远,就前面那个揽月楼,等会我们就上去。我们现下还不知道源头在哪,那儿高,在那看黑雾看的明显。”闻祈答道。
“黑雾?”孟俅一知半解地问道。
这倒是让闻祈疑惑了,他反问道:“慕老没有和你说过这些?”
“未曾。”孟俅答道。
“看来福地把你保护的很好。这么说吧,原本平常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些灾福,从福地或是香山道出来的人都能看到灾福,灾福在我们眼中是有形的,就像团黑雾一样,灾的雾色有浊气,福的雾色如烟薄薄的,没有动过邪念或邪术的人身上雾气纯透,顶多是些烟火气,而那些坏家伙可就是不一样了。”闻祈一口气说了不少,外界的新奇结结实实地碰了碰还在懵懂的孟俅。
“得嘞,课也上了,好时辰不可耽搁,歇好了咱们该上去了。”闻祈扶起孟俅,同先前一样纵身朝高楼一跃。
两人落足于高楼之上,月明星稀,高楼之下,苑南城瞧的很清楚。
闻祈转身向身边人问道:“有带随身的子枚叶吗?”
孟俅从袖口拿出深藏的暗叶,递给闻祈。
闻祈念了串经文,指尖隐隐约约出现了火苗,一点一点的在吞噬弱小的子枚叶。
子枚叶很快便燃烧殆尽,剩余的灰墨在夜间的微风里肆意的飘散着,渐渐地,这些灰墨像是有灵气一般,朝苑南中心城中的西南角落去,呜呜咽咽的,似一团将起未起的黑团。
闻祈怔了一下,随即收回来指尖的焰火,将藏于腰间的纸灯散了出去。
“怎么了吗?”孟俅注意到闻祈的神色不对,悄声问道。
“莫急,再让我确定一下。”闻祈平日的玩笑劲儿似乎淡了不少,神情严肃,目光仍然注视着西南角那处,瞧着纸灯的形迹。
很快纸灯重回,闻祈拿到了纸灯传信。
与他自己预料的一样,纸灯上赫然写着:将军府三字。
“这是?”孟俅问道。
“一座废弃的将军府,现在是座空宅了,按理说那应该没人了,怎么这些个脏物都聚到那去了?”闻祈回道,但心里疑惑还是没少。
人走楼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
只是没想到,曾经护佑一方的将军府如今被人利用,会成为了危害一方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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