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总想匡扶正义

　　“我说你们这些人有完没完啊，老娘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要让你们当犯人一样审问，问完就赶紧滚出去，别耽误老娘的时间。”女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浓重的眼妆，艳丽的红唇，一头长长的大卷发，怒吼之余还不忘打开自己的小镜子再仔仔细细地补补妆。

　　“真是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您看像您这样美丽的女士，要是气出了皱纹可就不好了，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案子吗，还希望您多体谅，配合我们一下。”对于这种不积极配合的民众，林队长到底还是打过一些交道的，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碍于姜一凡和徐愿也在，只得说两句软话打个圆场。

　　同样身为人民警察的姜一凡，多少也是见识过这种人的，现下脸上只一片平和，看不出什么神色。不过，徐愿就不一样了，略微反光的镜片下是他那因不屑而微微眯起的双眼。

　　“我看你们可不是这样想的吧，你看看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怎么着，看老娘不顺眼就出去，老娘还不想看到你们呢，一大早真是晦气。”女人极其不悦的朝徐愿翻了个白眼。

　　姜一凡故意不去看顶着一张臭脸的徐愿，不厚道的笑了声，只怕“小白脸”这三个字从此要从徐愿的字典里抹除了。

　　“不好意思，他天生这样，没有恶意，您别往心里去，既然您也是要赶时间的，咱们也就不耽误时间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您。10月26日，也就是三天前，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您搭乘了由‘哔哔直达’联系的司机林涛先生驾驶的顺风车，此后，你们在行驶到宝山道附近后发生了争执，并由此分开。以上是我们所掌握到的，但我们想跟您再确认一下当天的细节。”姜一凡将目前已掌握的线索认真地复述了一遍。

　　“行，老娘也不跟你们耽误工夫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女人虽然不耐烦，却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只得将当晚的事再叙述一边，“那天晚上，我从‘哔哔直达’上叫了顺风车，也就是那个臭男人开的车，我当时坐在副驾驶上。本来一开始没什么，但后来开了有十分钟左右，那个男人就开始各种尬撩，这也就算了，手还不老实，然后我就骂了他几句，结果他还不高兴了，嘴里说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老娘当时就不干了，就和他下车理论，还打了他几下，但我保证那几下绝对不至于打死他，然后我解气了就赶紧走了，连他后来什么样都没怎么看。”女人紧接着就猛喝了口水，并且把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看上去仍是心有不快。

　　如此行径确实符合女人的作风，“虽然您当时可能是解气了，但同样的，您也为自己增加了一份危险，如果死者做出了什么过激行为，您现在就不能这么安然地坐在这里了。所以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您应该及时报警。”徐愿看了眼旁边正认真说教的姜一凡，满脸都是“和这女人说这么多干嘛”的字样。

　　“嘿，你这小白脸是不是欠打呀！”女人事后也觉得自己的做法颇为不妥，又听姜一凡这么认真地说教，为民众安全着想，正打算难得的说几句软话，一偏头就看到了徐愿那张写满不屑的脸，火气不由得又上来了。

　　姜一凡看了眼徐愿，尴尬地咳嗽了声，“算了，老娘也不跟你计较，你看看人家，真是光生了张脸。”

　　女人的这句话一出，林队长和姜一凡都不禁笑了起来，只有徐愿的脸越来越黑。

　　三个人走到楼下，开始讨论起来。

　　“看样子，她这里没什么线索。”三人走到楼下，开始讨论起来。

　　林队长略微发愁的看着天，“是啊，和我们之前得到的口供基本上差不多，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林队长看了看旁边似乎不是很在意的两个人。得！这两个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林队长，局里现在还有骚扰电话吗？”姜一凡避而不答。

　　林队长只当自己没问，“没有，那天之后，呼叫中心就没再接到电话了，说来也怪，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姜一凡和徐愿对视了一下，一旁的林队长终于忍不住了，“不是，你们这样，算了，我先回局里了，局里还压着其它案子呢，后续有什么再联系。”

　　和林队长道别后，两人坐进车里。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姜一凡看了眼正在思考的徐愿。

　　“我在猜想，那些骚扰电话如此刻意，就像是要引起人们注意一样。”

　　“是，如果是恶作剧的话，也过于明目张胆了，对于他们来说，隐藏自己才是首选。我让书文去查了，还没有结果。”

　　徐愿取下眼镜，仔细擦试着，“晚上我和东方出来看看，你安心值你的夜班。”

　　姜一凡看着徐愿的举动，不禁笑了起来，这孩子是认真起来了，“嗯，你们万事小心，要是有麻烦就联系我，我想办法过去。”

　　东三区是个比较淳朴的小地方，人们大多生活规律，除了几家大排档和宵夜店外，这里的夜已经算是平静的了。

　　凌晨时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在走动，两侧灯光昏黄。如果仔细看的话，其中一盏路灯上正立着一只乌鸦左右顾盼。

　　“小愿，小愿，你那里怎么样了？”乌鸦朝路旁一处黑漆漆的胡同里小声叫嚣着。

　　徐愿从阴影里走出来，“好了。”

　　乌鸦看四下无人就从路灯上飞了下来，见势就要落在徐愿的头上，徐愿略一仰头看着它，它便乖巧的落在了徐愿的肩头上。

　　“我说，小愿呐，你能不能别整天就板着个脸，咱们几个里就属你年纪轻，怎么就不能洋溢着青春的活泼向上呢？”乌鸦在徐愿的肩上摇头晃脑着。

　　“装腔作势，啰嗦。”说着，徐愿晃了下肩，把乌鸦甩开了。

　　“嘿，你这个小屁孩儿！”乌鸦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翅膀示意着它的不高兴，不过转眼，乌鸦就认真了起来，“有东西过来了。”

　　“是书文。”徐愿朝胡同里看去。

　　乌鸦忙乖巧了起来，“是书文小姐姐呀，我眼拙，没认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来人黑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了高马尾，身着黑色皮夹克，黑色牛仔裤，就连脚下的小皮鞋也是黑色的。

　　不知是因为一身黑的缘故，还是洒在她脸上的月色，女人显得格外白。她笑了笑，“没事，附近吸引来的鬼怪多，你一时分不出是我也正常。”

　　乌鸦落在书文的肩头，发出了谄媚的笑声，“书文小姐姐最好了。”

　　徐愿恶寒地瞥了一眼乌鸦，转头问书文，“查到什么没有？”

　　“没有，咱们这儿最近没死什么人，应该是别处来的，问了几个小鬼，也没问出什么。”

　　徐愿走回胡同里，看了看地上的符阵。

　　书文也看向地上若隐若现的符阵，这阵她再熟悉不过了，招鬼用的，可依画阵之人的能力吸引不同范围的鬼怪，她就是被这阵吸引过来的。只是，现下画这阵做什么，她倒是摸不着头脑，“你这是？”

　　徐愿双臂交叉在胸前，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墙边，“等它来。”

　　书文不明白其中缘由却也没再问，可她肩头的乌鸦就不安分了，“书文姐，你看他，天天就知道我行我素，一点集体观念都没有，还总拿我们当空气！”

　　书文看着乌鸦气鼓鼓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好啦，东方乖。”说着，摸了摸东方的头。

　　东方似乎对此很受用，用头蹭了蹭书文的掌心，又变得谄媚起来，“不理他，书文姐，你最近怎么样呀？平时忙不忙？有没有鬼欺负你？我最近新学了几个术法，可以帮你对付他们！”

　　“挺好的，劳你挂念了。”

　　徐愿在一旁对东方谄媚的行为嗤之以鼻，眼见他又要絮絮叨叨，一句话劈了过去，“你学会了变声术再谄媚也不迟。”

　　东方顿时就炸毛了，他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两件事，臭乌鸦以及他并不好听的嗓音。

　　“徐愿！你欺负人！我要告诉凡哥！”

　　徐愿听到一听要告状不禁嘲笑起了他，“你也就这么大点能耐了。”

　　书文看两个人斗嘴也是觉得好笑，“你们关系真好啊。”

　　“哼！”这下倒是两人异口同声了起来。

　　不过斗嘴归斗嘴，徐愿却没耽误正事，“它来了。”

　　一个小女孩走进了胡同里，手里正捧着个手机，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有谁可以帮我接个电话吗？”

　　“她被操纵了，是人类。”

　　徐愿也看出来了，看样子凶手警惕性很高。他绕过挡在最前面的书文，接过了女孩手中的手机，女孩依旧呆呆地目视前方。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嗓音很细，也不难听，“你好。”

　　“你那么明显地想让人察觉到你的存在，不会只是想打个招呼吧。”

　　女人在手机的另一头笑了笑，“当然不是，我这么大费周章，自然是有事想找人帮忙。”

　　“既然是帮忙，总该出来露露面吧。”

　　“我可不敢，有人告诉我，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和阴间有关系，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抓我的。”

　　“有人？”徐愿向书文和东方摇摇头，示意他们先不要向外探查。

　　“总之，你这么聪明，西山树林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咱们，下次见。”说完手机便挂断了，刚才的小女孩也失去意识向前倒了下去，书文上前扶住女孩，回头问徐愿，“怎么样？”

　　“有线索了。”徐愿端详了下手机，从兜里取出了个透明密封袋小心放了进去，突然就想起了姜一凡下午临走前硬塞给他时，一副和案件相关有备无患的样子，不觉笑着摇了下头。

　　不明所以的东方看到此情此景只觉惊悚无比，震惊使他化出了人形，当然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徐愿没有理会他，看了看小女孩，“咱们先把这孩子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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