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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行1
夏日的夜晚蝉鸣不止,唯独清风苑是个例外。周边的蝉早早被捕捉完,到了夜里一片寂静。
“小叶?”
“做贼呢这是?”叶逢君躺在太师椅上,一扭头就看见柳初初柳初初打着灯笼,猫着腰在门口探头。
那个“贼”终于直起腰边锤着腰边打着哈气朝她走去,打着哈气问道:“哈啊——你干嘛呢还不睡?”
“明日要同顾渊去渭河县,我翻档案呢。”叶逢君翻过一页文书。
柳初初将灯笼离桌子远远的放着,拿起一本文书翻看。“唔——渭河县是川渝的一个小县城,那地方山高水远的瘴气还多,怎的就想不开跟去了呢?”
“我也不想去,可不得不去,我有预感此行必能让李首辅元气大伤。我甚至觉得……皇帝快夺权了。”叶逢君压低声音对柳初初耳语。
“朝堂的事我没你懂得多,小叶东厂是太后的爪牙,你一定一定要小心。”柳初初抓着叶逢君的手,瘪着嘴严肃的说道:“我听闻那些太监尤其是想顾渊那样位高权重的,大多是心里贼阴险贼变态的!我告诉你呦,他要是想对你做什么,这个你拿着。”柳初初从袖子掏出一小包东西塞她手里,“这个是我在西域一个小姐妹送我的,剧毒!死相很难看那种!”
叶逢君哭笑不得,掐着她的脸蛋儿:“小六,你也太可爱了叭。”
“那可不!”柳初初骄傲的抬着下巴,拿起手边的文书道:“我呢就大发慈悲帮你瞅瞅。”
清风苑灯火通明,直至旭日东升方才熄灭。没有蝉鸣的夏日,却有鸟鸣的清晨。早在初春清风苑的屋檐下就搭起十来个鸟窝,给向来寂静的清风苑添了几分生机。只是顾渊一进门就惊起一群鸟雀。
“元深……”叶逢君睁眼还是睡眼朦胧的模样。
顾渊低头浅笑,似乎自从知道他是东厂的顾渊开始,她对他总有一份疏离,对他的称呼也从元深变成了顾督主,或许私底下还要同朝里朝外那些人一般碎一口“狗阉党。”
叶逢君皱着眉头,看成枕在自己腿上睡得香甜的人,又气又好笑,对顾渊小声道:“去找人把这只猪抬走。”
不待顾渊去叫,白盏清姗姗来迟。
“这丫头怎么跑你这来了?”
“昨个给我送东西的,赶紧把人带走吧。”叶逢君想起昨日塞给她药粉那副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白盏清抱起柳初初,对顾渊不太友好道:“顾督主也请吧。”
顾渊好脾气,二话不说,眉头也不抬一下跟着白盏清朝外走。
顾渊在清风苑的院子里等着,本以为会等许久,结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叶逢君已经收拾妥当。一身黑色便服,头发扎成一束马尾用发冠固定,干净利落。
顾渊坐的是马车,马车依旧朴素,顾渊的马车没有换过,至少叶逢君见过的都是同一辆。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顾渊和元深会是一个人。
顾渊在进马车前本想让她一同上马车,却不想那个姑娘翻身上马,动作同她的装束一般干净利落。
去渭河县的并路不好走,一路上杀手遍布,离京不过七日,前来的杀手已有二十四批。
行至第十日,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巨石滚落的声音,带起一阵烟尘。
叶逢君捂着鼻子,挥开面前的烟雾:“戒备!”
“督主,前方道路被乱石阻断……”
“是威风堂的火药。”叶逢君打断林商。
林商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逢君。
“不用惊讶,南镇抚司和威风堂有交易。顾督主,陆路是走不通了,我提意走水路。”叶逢君道。
“水路风险不是更大?”林商不太认同。
“林大人,现在陆路可是绝路,这些乱石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清理的,少说也要七八天。现在转道走水路,不出意外我们可以在中秋前赶到渭河县。”
“林商的担心不无道理,到了海上就是真正的孤立无援。”顾渊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谁说孤立无援了,从这到渭河县走的海域是川渝陶家的领地。威风堂同川渝陶家是亲家,威风堂今个儿可是把火药炸到我头上了,请威风堂出面让陶家为我们护航不是难事。”
“既然如此有劳叶大人。林商传令下去改道走水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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